《大明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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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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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金柱眼前一亮,马上兴奋地说:“山哥,你那么历害,不如弄一个官身吧,反正你手艺那么厉害,也没人看得出来。”

    现在的刘金柱对6皓山可以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他眼中,6皓山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先是不动声色干掉了仇人,然后自己弄了以假乱真的路引,从花田村走的时候,又在李向财身上弄了一大笔钱银,二人一路游山玩水,吃香喝辣,可以说非常滋润,对刘金柱来说,就是现在死掉,这辈子都值了。

    6皓山摇摇头说:“有些事说起来做做起来难,就像一个草包子,如果不求知、不进修,就是穿金戴银还是改变不了他暴发户本质,一个只会种田的老农,永远没有上位者的气势,其实,做假有三个不同的层次,金柱,你知道哪三个层次吗?”

    “不知道”刘金柱很老实地摇了摇头,然后一脸好奇地说:“山哥,有哪三种层次,你给我讲一下。”

    “形似、神似、心似,形似就是手工一般,模样相似,只能哄一下那些没见识的人,这个时候需要口舌生花来辅助;神似就是手工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就是有见识和鉴赏能力的人也不能轻易分辨得出来,这时候只需要很少的语言或表情,就能让人信以为真。”

    顿了一下,6皓山继续说道:“至于第三层次,那是超越手工的范畴,用心理和环境等包装来影响一个人的感知,算了,这个太高深,我简单举个例子吧,例如祁阳县的县老爷领着一个人跟你说,这个人是他的上司,知州大人,那你信不信?信吧,因为介绍你的人是知县,你印象中他不会说假的,再说你根本就不认识知州,又或一个书法大家赞一个人的字好,虽然你觉得他写得一般,但是你下意识还是觉得他说得对;一个人鲜衣大马,呼奴喝婢,你第一感觉就是他来头不会简单,当一个人做假到这种境界,那只能用防不胜防来形容了。”

    刘金柱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山哥一直不假扮作官,原来是这样,我们没有关官印官服,也没有行仗侍卫,所以就是假扮起来也不像,反而引人怀疑,对吧?”

    “明白就好”6皓山一脸自信地说:“那官服官印,只要有实物参考,虽说费点时间,但也不难做出,就是你小子还上不了台面,一开口就露馅。”

    “山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连官印也能做。”刘金柱一脸祟拜地说。

    “好了,赶路吧。”6皓山对一脸花痴状的刘金柱无言了,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世间上的权力和地位,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之上,谁掌握了枪杆子谁就有制定规则的权力,只要一褪去那层精心包裹的神圣的外衣,官服就是一件稍为复杂的衣服,而那官印,在6皓山眼中,不过是一件工艺品,说仔细一点是工艺复杂、有很多暗记的工艺术品,如重量、大小、尺寸、形象等等,都有极为苛刻的要求,这些只有最出色的工匠才能铸造得出,在封建社会,这一类工匠是朝廷垄断绝,又披上一层神圣的外衣,所以没人敢造假。

    不过,当6皓山到了这个时代,一切就难说了。

    两人一边骑马一边说话,没多久就来到一间名为长风的客栈,敲开门道明来意后,那店小二一脸为难地说:“二位客官,实在抱歉,本店现在全住满了。”

    这是一间有些破旧的小店,门漆掉落,那牌匾上的“长风”二字的颜色也浅了,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来往回晃荡,天才刚刚黑就已经大门紧闭,在荒野中显得有几分落寞,就是那店小二的笑容,虚伪中带着二分警惕,只是打开小半扇门把头探出来,生怕二人冲进去图谋不轨一样。

    好像十余丈外官府开设的骆华驿也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一间也没有吗?我家公子可是举人老爷,无论如何你也得匀出一间。”刘金柱又在扯虎皮了。

    这话在祁阳县估计有效果,可是到了扬州,作用大打扣折,那店小二眼皮也不翻一下,脸不改色地说:“原来是有功名的举人老爷,小人失敬了,只是本店所有的房间都住满,连小人平日睡的那间小房收拾一下给客人住宿,实在没有房间了,请公子见谅。”

    6皓山吃惊地说:“这扬州有什么新鲜事,怎么这么多人的?”

    一说起新鲜事,那店小二眼里多了二分神采,高兴地地说:“公子是外地人吧,再过三天,扬州的**行会有一场瘦马拍卖,届时从各楼各院选出最出色的十匹扬州瘦马公开拍卖,各地想购瘦马的、看热闹可多了,再加上现在不太平,所以都选择住在客栈中,至少这里有一个驿站,不瞒公子,本店正是骆华驿的驿丞所开,所以,安全方面不是问题。”

    从明朝开始,在扬州一带,出现的大量经过专门培训、预备嫁予富商作小妾的年轻女子,而这些女子以瘦为美,个个苗条消瘦,因此被称为“扬州瘦马”,当时扬州盐商垄断全国的盐运业,一个个腰缠万贯、富甲天下,故扬州“养瘦马”之风最盛。

    这大明还真是有一种病态,前线和后金打得不可分解,陕西整年没下过雨,饥民无数,很多地方的百姓吃完草根吃树皮,吃完树皮吃泥土、石头甚至易子相食,军队拖饷成风,可是像苏杭这些经济发达的地区,酒照饮,舞照跳,声色犬马,生活奢侈,大明朝不垮掉才怪呢。

    “这位兄弟,还望你想一下办法,有个住处就行,房费照付,你也知道,外面乱糟糟的。”6皓山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银豆子塞在店小二的手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店小二一拿到银豆子,脸上马上出现了笑容,一边把店门打开一边说:“两位客官,里边请,与人方便也就是与己方便,那房间虽说没了,不过有一间柴房,小的收拾一下,再搬几张板凳还能凑合着过一夜。”

    有瓦遮头,总比在外面强,最起码安全方面有保障,6皓山也没得选择,吩咐店小二好生照顾马匹,凑合吃了点东西,然后和刘金柱跟着店小二往柴房走。

    “咦,怎么有个屏风的?”睡柴房不奇怪,奇怪的是柴房中还有一面破旧的屏风,这倒让6皓山感到有些奇怪。

    那店小二连忙解释道:“公子,是这样的,有一个穷书生,住本店时病了,房钱饭费欠了近一个月,我们掌柜的宅心仁厚,让他搬到柴房,每天给他一些饭菜,说来也怪,他那信寄出去后,这么久还没有亲戚带钱来赎他,算了,不说这个,小人怕影响公子,特地设了个屏风,这样眼不见心不烦。”

    刘金柱脸都拉长了,一脸不高兴地说:“好你个店小二,我家公子是举人老爷,饭钱房费也付足,你让他睡柴房也就算了,你还要我家公子和一个病秧子同住一间房,还是一间柴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客官你误会了,这病是心绞病,不会传给人的,不然我们早就把他赶出他抬出去。”

    “算了”6皓山摆摆手说:“都是读圣贤之书的人,何必落井下石,就这样吧。”

    那店小二连忙说:“是,是,是,还是公子有菩萨心肠,没有什么事,那小的就先行告退。”

    等店小二走后,刘金柱换过衣服坐在那简易床上,闻着柴房特有木柴**的味道,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就这一间破柴房,一晚也敢收我们二百文钱,这店家还真黑。”

    “算了,天下不平之事多了去,我们碰上一二回也不是稀奇之事,睡吧,明天也看看热闹去。”

    “是,山哥,不,公子。”

    两人躺下没多久,突然柴房内响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兄台。。。。兄。。。台。。。。”

    一阵凉风吹来,又是漆黑一片的夜里,好像鬼叫一般,刘金柱吓得缩在被子里,面色发青地说:“山哥,这地方会不会不干净?”

    6皓山刚开始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拍了一下刘金柱的头,没好气地说:“生人不生胆,怕什么,快起来,应是睡在旁边的那位读书人,取火折子来。”

    当二人拿着一根蜡烛到屏风另一边时吓了一跳,在微弱的火光下只见一个头扎方巾,身穿儒服的人躺在一张用草铺成的床上,眼睛大而无神,面色苍白如纸,气息游弱若丝,可能有些日子没洗澡的原因,身上还有一股臭味,6皓山一看就忍不住掩着鼻子,就在想转身走的时候,那个脸色惨白的穷书生突然挣扎着说道:

    “别。。。别走,6。。。某不是乞丐,我是新任的七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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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所托非人() 
大明枭;第八章 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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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七品县令?不会吧?”本想抬腿走的6皓山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一脸疑惑地说:“你是官员,怎么放着驿站不住,跑到这里小客栈投宿,还住在这种地方?”

    驿站是专门为了朝廷的公职人员而设,眼前这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真是县令,怎么放着便宜兼舒适的驿站不住,跑到这破客栈里睡柴房?这不是自己找虐吗?6皓山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是骗子,在走投无路之下,准备欺骗自己,这年头,为了一口饭,媳妇都可以卖掉,儿女都可以易子相食,还有什么是干不出的?

    那书生看到6皓山不相信,一咬牙,摸摸索索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小锦袋,有点颤抖着递给6皓山,一拿着那个锦袋,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神色,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光彩,一边递一边说:“这是吏部给我发的任职文书还有官印,兄台不信,可以查看一二。濠奿榛尚”

    不会是碰上同行吧,6皓山一边嘀咕一边接过那锦袋,一接过来,感到手一沉,打开一看,面上顿时出现凝重之色,只见锦袋之中有一封任职文书还有一枚古铜色的大印,打开那文书一看,6皓山马上可以确认,这的确出自吏部的任职文书,在文书中言明,派6文华到龙安府江油县出任县令一职,限十月前上任,此外,还有一枚县令所用的铜印。

    按大明的官制,正一品官印银质,三台。正二品、从二品印均银质,二台。正三品官,除顺天、应天二府印银质外,其余均铜印,无台,正一品官印边长明尺三寸四分,以下依官品递减。九品以下未入流之小官印称“条记”,其印末字作“记”,印体均作长方状,一般边长为长8厘米,宽4厘米,6皓山手里的官印正是黄铜所铸,精致、大方、布局严谨,上面用阴文刻着“江油县令”四个字,整枚官印浑然一体,在烛光下隐隐散发着一种难言明状的气扬,这绝对是这个时代铜制品的颠峰之作。

    从任职文书和官印看来,眼前这个叫6文华的家伙,赫然是未上任的陕西龙安府江油县的新任县令,堂堂一县令,怎么落魄至此的?

    “原来是6大人,晚生梁远高,祖籍广州府,对了,不知大人缘何流落至此?”6皓山忍不住发问道。

    一提起这事,6文华脸色一阵灰暗,转而有些愤怒地说:“为官者不洁身自爱,为吏者见风使舵,为民眼中只有钱银二字,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咳。。。咳。”

    6皓山连忙好言劝慰,待他道出原委,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落魄的县官接受了吏部的任职文书和官印后,提前告了假,延长到任限期,意气风发准备到扬州见识一下再走马上任,他盘算好,盘缠用完后可以和一个朋友相借,没想到那朋友出了远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其他认识的人一听他到偏远贫瘠的陕西任职,拒绝借钱给他,为了筹集路费,6文华把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包括书僮婢女,可是一出扬州就病了,住在骆华驿,本来没什么大病,养二天就好,可是住得好好的碰上一个御史携着家眷前来投驿,房间不够,那驿丞为了讨好那名御史,直接把住在骆华驿官阶最低的他扫地出门,6文华投诉无门,又怕被人耻笑,瞒下自己的身份投宿这间长风客栈。

    被那势利的驿丞一气,病情加重,再加上为了筹备路费、减少开支,把婢女都卖掉,没人照料,一病就起不来了,最后银钱用尽,被赶到柴房,也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6皓山好奇地说:“刚才那店小二不是说大人写了信回家,差人送来钱银的吗?怎么。。。。。。”

    “哪有什么家人”6文华摇摇头说:“6某上无长亲,近无妻房、膝下无子,一直是孤身一人,写信不过是权宜之计,不瞒6台,这心绞病是祖传,祖父有之,父亲大人亦有之,自6某以上三代未见长寿者,眼下。。。咳咳。。。。只怕轮到本官了。”

    6皓山终于明白,眼前这位未上任的知县大人为什么这般落魄了,想借钱,可是最好朋友不在,也不知是真不在还是故意避开他,其他认识的人又拒绝借钱给他,听起有点不可思议,一个当官的人想借钱还借不到,事实就是这样,明朝俸禄那是出了名的低,放牛出身的太祖朱元章说过,想当官又想威风,还要大笔进账,那是做梦,于是在俸禄方面大刀阔斧,导致明朝官员的俸禄是历朝历代最低的,官员上任也不报销路费,以至官员上任要借钱上路的不在少数,一个七品县令,每月俸禄不过七石五斗,可就是这七石五斗还得吃喝拉撒,就像一代清官海瑞,因为没有灰色收入,在母亲大寿时割了二斤肉,竟然轰动官场,可以明朝官员的困境。

    到了明末出现了一种怪状,官员派到富裕的地方任职,就会大宴宾客,大家都替他高兴,要是派到贫困地方做官,亲朋好友都唉声叹气,好像替他不值一般。

    而眼前这个6文华借不到钱银在6皓山看来,也在情理之中,不是他的官小俸薄,而是他的固执、迂腐,肯定不会贪污,以他一个月七石五斗的俸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上,还有一点,陕西全年无雨,没有活路的百姓不是当了暴民,就是摇身一变落草为寇,谁知这个6文华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谁也不想自己的银子打水漂啊。

    明朝的读书人很多,能当上一县之县令,那是从万马千军中杀出来,不能不让人羡慕,可是眼前这个6文华,只能说是一个幸运的倒霉蛋,还没有上任就病倒,而6皓山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得出,只怕捱不了多久,现在怕是回光返照。

    “6大人,你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好的。”6皓山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安抚他道。

    “不,好不了”6文华脸上没了刚才的神采,眼眸有些灰暗地说:“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只怕,只怕捱不过今晚了,6某冒失唤梁兄前来,只是有事放。。。放心不下,只因有一件事想劳烦梁兄。”

    6皓山有些同情他,不过倒没有一口应下,只是斟酌着说:“有什么事,大人请讲。”

    这种事,不能随便应下,要是让自己照顾生活不便的人或替他还债这类事,还是不惹上的好,6皓山自认不是什么恶人,但骨子里也不敢自认是好人。

    6文华指了指6皓山手里的印信,有气无力说:“现在。。。。本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吏部所发的印信,我不行了,这印信送不回吏部,若是官印流失在外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后患无穷,请梁兄代我交还给吏部,对了,千万别交给骆华驿的人,他们势利。”

    说完,又费力补充道:“那些势利小人不足信,刚才梁兄。。。仗义执言,说话正气十足,这些重要的信件,也只有交给你本官才。。。。才放心得下。〃

    这个时候,6皓山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未上任七品县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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