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压缩饼干并三瓶矿泉水一一分派。这才发现少一个小雨。
“她还没好?”陈秀兰奇怪,难道被自己一语成谶,她那病,真不是感冒引起发烧?
杨明敏仰头灌一大口水,听到她问,轻拭嘴角,愁眉不展说:“发汗睡过一觉,倒清醒一会儿,烧也退了。中午出来走两圈,结果被风冒着,回去更严重。”
陈秀兰钻进帐篷看她,果然昏昏沉沉,耳根微热,没有早起那么来势汹汹,足见前药多少对症。她心中略略有数,又一片扑热息痛喂下,同时倒些治疗感冒的胶囊、颗粒和维c给她灌进去,尽人事,听天命。
那边厢,杨明修的情况也有回转,眼眶和嘴唇的暗黑似稍稍消减一些,四肢不那么肿得晶亮。好不好,至少坚持这么久,人还没有断气的迹象。
一切正往乐观的方向发展,众人才要松一口气,帐外蓦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和嘈杂的吵闹声。
四人心中一动,互相对视,知来者不善!(未完待续)
076 众村民上门要人()
“正好。我还没找他们,他们自己送货上门!”
一众掀帐帘次第而出,见二十来个李梁庄村民围簇涌来,个个手里抄着家伙,杀气满脸。
陈秀兰顿时沉不住气,撸袖子大步迈出,右手五指叠夹最高10支连发一溜柳叶,准备随时真镖实干。同时惟恐视觉震慑不足,她左手半抱蓄电余量早已告罄的半臂铁锯,耀武扬威。果然是,输人不输阵,不输人更没道理输阵。
章九恭头疼,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往回一扯,警告地瞪她一眼,镇压下她这一身蠢蠢欲动的痞气,当先一步迎上对面打头。
可巧这位领军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引出3级防御型丧尸的庄稼汉。他挥舞一把锄头,指着陈秀兰的鼻子,瓮声瓮气说:“你这娘们儿,恁阴险。快把人交出来!咱们一码归一码。”
其他人跟着七嘴八舌,嚷嚷不休,有说好话,有说狠话,熙攘如同菜市场,嗡嗡声四起,又仿佛一大群苍蝇绕在耳边飞旋。
听话音,似乎在说,她掳走李奶奶?
“嘿!”陈秀兰气乐了,不等章九恭开口,伸手反指庄稼汉,柳叶镖尖对准他指她的手,说:“我说这么大阵仗,果然不是负荆请罪,竟是倒打一耙来的。什么李奶奶、刘姥姥,随便一个也敢赖到我的头上?”
“俺们谁也不赖。”李河流媳妇大嗓门搅和:“俺们有证人。”说着,推出一个半大孩子,问他:“李铁,你跟大伙儿说说。李奶奶是咋被人抓走的?”
那孩子又惊又吓,被她一连催促好几遍,不由看向一旁一个佝偻老妪。
佝偻老妪安抚他:“没事,没事。”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摸摸他的脑袋,温和说:“铁子莫怕。看到什么说什么。”
他见大家等他,不得不鼓起勇气启齿回答。他一张嘴,全场安静下来。
“李奶奶……”
“大点声儿!”李河流媳妇喝斥着打断他,吼得他打个哆嗦,往佝偻老妪身边缩了缩。
花白头发老妇皱眉看李河流媳妇,李河流媳妇闭嘴轻哼。
那佝偻老妪依旧说:“没事。没事。”
李铁只好努力放高嗓门,比蚊子哼唧大那么一个分贝,勉强叫人分辨出内容:“李奶奶去俺家找俺奶奶,俺奶奶去郝大婶家没回,俺给李奶奶倒水喝。李奶奶喝一口水。头发竖起来,摔碎杯子,大喊‘放开俺’。俺一眨眼,她被拖在地上拉出门,一下没了影儿。”
有村民问:“谁拖她?”
李铁摇头说不知道。
陈秀兰摘耳细听,被“奶奶”来“奶奶”去绕得有些晕菜,好在后面听得明白,嗤一声:“你们的证人。不给力啊!他自己没看清,怎么肯定我干的?”
李河流媳妇反驳:“不是你是谁?你本事大,又记恨之前那事。说不定想报复俺们庄,拿李奶奶开刀。”
她本事大不假,看来“石子穿梁”一幕令对方印象深刻。只是:“我记恨之前哪事?”
庄稼汉拍胸脯说:“俺老汉一人做一人当,要打要骂,听你发落,没有二话。但是你得放了李奶奶。不为难别人。”
杨明敏不干了。她对平民一向狠厉,这时指望她轻松揭过。不啻天方夜谭。她一脸冷笑说:“要打要骂?你害得我表哥生死不明,以为打骂可以善了?最好他没事。也许你还能捡一条老命;他有个好歹,毁我大伯家独苗,我活剐你!”
陈秀兰一拍脑门。她被他们绕糊涂,一直忘记清算庄稼汉害她的事,连忙摆正脸色,大义凛然点头附和:“没错。你们挑衅在先,别说我一直不在附近,方才转回,哪有那闲工夫劫一个老太干什么,能吃能喝,还是能睡?就算我劫的,以暴易暴而已。难不成只允许你来,偏不准我往?没这道理!”
总有那断章取义的人甚嚣尘上:“看,她自己承认了。果然是她!”
更有那主观臆断的人歪理搅闹:“不是你,也是你们的人。这里除了你们,再没别人有这样手段。”
亦有那脑洞大开的人头头是道:“李老太是俺们这儿最厉害的主心骨,刀枪不入,连丧尸都啃不动她。你现在下手抢她,谁知道打的啥主意?往后俺们庄没人镇守,不用你灭,自己就完。不怪老人早有讲道,蝎子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陈秀兰无语之余,心中了悟,恐怕这个李奶奶是一个防御型变异者,难怪十来个壮劳力,凭她当家做主。
不知对方有所克制,还是有所忌惮,一时没到开火战斗的地步,章九恭便任由陈秀兰抢镜,直到她此刻神游天外,他才得空插问李铁:“你看到她的头发突然竖起来,被人揪住?”
李铁怯怯点头。
他沉吟又问:“可是旁边没有人?”
李铁回想当时情形,打个寒噤,四下一望。
李梁庄村民有人听出不对劲,当下细问他:“没有人?不可能没有人,怕是你没瞧清楚那人模样。”
李铁摇头,讷讷重复:“没见有人。”
所有声音不约而同安静下来。人们重新盘问当时情况,得到的信息透露诡异,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悬在头上随时捕人,他们却对对方来历一无所知。
沉默一会儿,议论又起。
抵死不信的,如李河流媳妇,尖着嗓子说:“小孩子,八成看花眼。没有人,难道青天白日的,闹鬼?”
惶惶不安的,如花白头发老妇,清着喉咙说:“丧尸不比鬼实在?世界末日可能不可能?现在就是!俺相信这孩子,估摸事情肯定不简单。”
犹豫不定的,如庄稼汉,沉着鼻音说:“没准儿有人装神弄鬼……没准儿的确精怪作祟……”
“自家事没搞明白,驮一脑门儿官司,就敢登苦主门边,兴师问罪。混乱成这样,我也是醉了。”陈秀兰顶一头黑线,问庄稼汉:“兄弟,咱们的事怎么算?销账好过年。”
庄稼汉叹一口气说:“俺们没办法。那头丧尸恁厉害,就连李奶奶都敌不过它。一直在这附近转悠,伤了好些性命。好不容易,盼来你们这种后生强手,谁知中间又起误会,俺们再没脸提请帮忙……”
“所以借刀杀尸,不幸差点把人杀了?这下你们可有脸了?”杨明敏接过话茬,杀气腾腾:“或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怕只怕,到头来,除丧尸是假,除我们,才是真。”
那边,对方面对谋杀控诉,自然不认。
这边,陈秀兰替她补充旁白:可惜啊,高放的手枪被李梁庄村民缴去,不然定叫他生灵涂炭。
“出什么事?”一声虚弱的询问从章九恭等人背后传来,回头看去,竟是刚才要死要活的杨明修,扶着帐篷柱子,摇摇欲坠走出来。
杨明敏又惊又喜,高呼:“表哥!”撒腿奔去,一把支住他,嗔怪:“你醒了?还没好利落,快躺回去,不能下地。”
高放尾随跟上。
杨明修摆摆手,在两人搀扶下,一步一停当,移挪上前。
“这样吧,”杨明敏见表哥转醒,无心跟一帮村夫农妇继续扯皮,敷衍说:“你们先把属于我们的东西归还回来,作为赔偿的一部分。其余利息,改回再议。”
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很多人并不情愿。
李河流媳妇头一个反对说:“李奶奶的事,还不知道咋样,谈啥归还不归还?万一真是你们弄鬼,谁赔偿谁,可不定准。”
杨明敏听了,盯她一会儿,阴恻恻说:“行。那就别怪哪天我们杀进去,自拿。”唬得李河流媳妇心头发怵,头皮发麻,当下住口不敢言语。
“事情一旦清楚明白,俺们绝不赖账。”花白头发老妇和庄稼汉等人纷纷表示,紧接着话题一转,乜斜杨明修说:“但是,这人不能留。”
“你们说什么?”杨明敏已经忍耐到极限,只觉得这群蝼蚁简直不知死活。
花白头发老妇自诩好心,规劝他们说:“你们大概没见着过,不知道危险。以前俺们庄上,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只要被丧尸碰破一丁点儿皮,最后全变成这副模样,伤口腐烂,浑身又黑又臭,不过多久昏迷死亡。这还不算,死后复活,就是丧尸,生前亲戚朋友一个不认,逮谁咬谁。惨哪!”
杨明敏皱眉,半不屑半威胁:“他再咬谁,也咬不着你们,不劳费心。有那闲情雅致,顾好自己是正经!”
“不是这话!”李梁庄村民重新沸腾,群情激奋:“他在俺们村头尸变,就是威胁。要么撵他走,要么你们都走。”
杨明修苦笑,试图解释:“我的确中过尸毒,不过现在已经好转,不会尸变。”
村民们不依不饶:“从没听过!”十分坚持驱逐他离开,甚至有人直接上前使粗推搡,显然他的存在真正触碰他们的逆鳞。
杨明敏跳脚:“你们这些卑微的凡夫俗子,竟敢动手!”
“费什么话!”陈秀兰手起镖落,“突突突”二十余发柳叶飞舞,贴地平戳,钉穿对方所有人的右脚鞋底,打断他们一拥而上。
“滚!”(未完待续)
077 不同寻常的河水()
陈秀兰武力震退一众村民。
杨明敏不服说:“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太便宜他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陈秀兰没理她,杨明修劝一句:“我们现在,情况也不乐观,又伤又病,还要麻烦章大哥夫妻,不要多生事端。”
杨明敏听说,压捺满肚子火气,桃花眼一弯,勾出笑意盈盈,扭头看章九恭和陈秀兰说:“还好你们没事,幸免咱们战斗力变渣,好歹唬走这帮村夫愚妇。要不然,3个异能者被平民欺负去,被人知道,笑掉大牙。”
这货还是不甘心啊!陈秀兰听话音腹诽。可惜诸葛神棍本身没有输出技能,打手装备又被爆掉,实在祸不单行,否则,早已大开杀戒。
杨明修接过话:“没错。我异能尽失,凝不出火焰。这次遇险,不是章夫人的手段,你表哥哪有命在?”说着,感激看向陈秀兰和章九恭,艰难鞠躬说:“我欠你们一条命,以后什么事,尽管吩咐。”
陈秀兰很想从“五毒奇经”的1000w开始,跟他好好掰扯一番。一条命?没这么简单吧!
章九恭瞥她一眼,令她话到嘴边,硬生生就口水吞咽回去,呛得直咳。他笑说:“客气。我听兰儿详述,千钧一发,多亏你挺身而出,替她挡下一击。我们谢你才对。”
杨明修苦笑:“不怕你笑话,我当时赶不及思索,全是下意识举动。现在知道厉害,如果重来一回。未必舍命救人。”
陈秀兰撇嘴。她就说么,这样敢于牺牲,普度众生,怎么还不坐地成佛?果然不过苦个肉而已,要不要这么拼啊?
杨明敏“噗嗤”一笑。低头掩唇说:“你们客套完没?自己人,你谢我,我谢你,都谢生分了。”说着,执意拉杨明修回帐篷休息,低诉:“表哥可要保重。你生死未卜。我心里从没这样七上八下过。临事才知,亲不亲,一家人……”
望着三人背影,章九恭自言自语:“3级防御型丧尸,李奶奶突然失踪。看不见的手,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雪化时节,格外阴冷。
陈秀兰觉得背上冷飕飕,左看右看,靠向章九恭问:“这荒村野外的,难道,真心闹鬼?”
章九恭冷哼:“胡说八道。你们遇上丧尸绊住脚确是人为,你走不走乱地方。估计照样发生。然而可巧这段时间李奶奶出事,太着痕迹,恐怕人外有人。黄雀在后。”
“你是说?”
陈秀兰脑筋转得快,迅速抓住关窍,看章九恭,见他对她点头,知道他们想到同一处——那个自京城龙门快递公司的库房一路跟随大巴到高速公路附近的神秘人或物。矮个子保安说过,追踪者捉走隐匿丧尸以后曾气息大乱。自此他便再没感知到它。又后来,半道迎战2级力量型丧尸。众人估错敌情,差点全军覆没。曾有一个灰扑扑的东西凭空斜出,缠斗2级力量型丧尸,救他们出死局,她和章九恭疑心正是前者。
只是,她尚有疑点不明:“如果它成功融合速度兼隐匿异能于一身,的确符合李铁描述的当时情景。奇怪的是,它抓李奶奶干吗?”
章九恭若有所思,沉吟说:“李奶奶是防御型变异者……”
若变成丧尸,便可保留防御异能进行移植。一般人想不到,但是尝过一次,甚至两次甜头的神秘人物,未必扛得住诱惑,放弃同时具备速度、隐匿、力量、防御四种异能的诱惑。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陈秀兰一跳老高:“我去!它要逆天啊!”
“谁要逆天?”杨明敏安顿下杨明修,出来找陈秀兰,见章九恭脸色沉得能滴水,打量他们,又不像闹别扭,不禁好奇插话。
“你来的正好。”陈秀兰急吼吼追问:“正要咨询:丧尸拥有多异能,要么通过极低几率自我进化获得,要么经由吸收相应异能丧尸的能量晶传承,再没第三种方式么?”
杨明敏不意有诈,摇头否定:“还能什么方式?”
不出所料。对方一直不肯揭示能量晶的存在和秘密,陈秀兰早便琢磨,暗存一系列臆想,包括丧尸借助外力汲取多项异能的办法,乃至异能者升级异能的方式,十之*跟这种晶体有关。如今得以证实,只差具体使用操作。
“兰儿,你身上有饼干和水么?”杨明敏毫无所觉,心有旁骛:“我表哥刚醒,亟需补充体力。”
陈秀兰耸肩。标配的饼干和矿泉水已经告罄,其他饮食不便出手。何况,升米恩,斗米仇,江湖救急不救穷啊!
杨明敏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高放自告奋勇:“要不,我过一趟梁水渠坝,搬些物资回来?”
“你能搬多少?身上又没枪,万一遇到丧尸、坏人,能不能回来两说。”杨明敏摇头,话对高放说,余光瞟陈秀兰:“你也没法过河,难道跳下去被水冲走?”
陈秀兰想了想,这个问题不解决,她吃独食都吃不安生,于是抬头看看天色,十分上道包揽:“你们等着,我去。天黑前必回,晚饭可期。”
杨明敏状似担心,迟疑不决:“你一个人,应付得来?”
章九恭皱眉问她:“你有把握?”营地防御单薄,他不得不留守,又放心不下娇妻天生惹祸体质。
“你还不知道我?”陈秀兰拍拍胸脯,大义凛然。她一身法宝,至不济往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