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令的芙兰看了眼年喙,便赶忙往养心殿的方向跑去,四阿哥在地上口中仍旧骂骂咧咧的。
“好啊!你把皇阿玛请来!让皇阿玛也把我贬为庶人,你就开心了是不是!六弟也便能成为储君了是不是!皇贵妃娘娘!你好歹毒啊!你还我额娘来!”
“年喙,堵住他的嘴。”年淩兮头痛欲裂,年喙连忙将四阿哥的嘴巴捂住。但是年淩兮转念一想,这四阿哥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四阿哥,本就是年府中一个小厮和一个奴婢生的孩子,真正的四阿哥现在再年府不知是做粗使的奴才还是喂马的小厮呢,她又何必跟一个调包东西置气?
年淩兮忍了忍怒气,不一会苏培盛便赶到了,给年淩兮行过礼之后,道:“皇贵妃娘娘金安。皇上的意思是,让奴才将四阿哥带回养心殿训斥,皇上正在批折子,实在是无暇过来,您看……”
“公公便带他走吧。本宫也累了,你便回了皇上,皇上不论如何,本宫都不会再过问。”年淩兮摇了摇头,道:“只是这烂泥,永远是扶不上墙的。”
年淩兮回到翊坤宫,刚喝了碗参汤压惊,荣敬便领着福宜来给年淩兮请安。
“女儿听闻额娘受了惊,特带着六弟前来给额娘请安。”荣敬的小脸上挂着担忧,上前抓住年淩兮的手,再道:“额娘显然是受惊了,脸色比以往苍白不少,要不要女儿扶着您去寝殿休息一会?”
年淩兮欣慰地摸着荣敬和福宜的脑袋,道:“额娘哪儿有那么娇弱了,只是不曾想到你四哥竟然这般恨我。”
“钮祜禄氏得此下场是她咎由自取,怨额娘什么事儿?再说了,四哥在宁娘娘那里又没受什么委屈,干嘛如此?”荣敬虽然不懂这些,但是觉得这个四哥实在是太讨厌了,竟然这样对额娘,一定要让皇阿玛好好的惩罚他才行!
福宜岁数还小,自然对这些不懂,年淩兮也不希望他这么早知道后宫的黑暗,又嘱咐了两句,亲了亲两个孩子的小脸便打发他们去玩了。
探视、慰问的还真不止这两个孩子,不一会,懋贵妃、齐妃、璐嫔、静贵人、海贵人都站在了翊坤宫的大殿内。年淩兮今日本就受了惊吓,这会子看见这么多人,心里也厌烦的紧,懋贵妃自然知道年淩兮心中所想,说了几句,便让璐嫔带着静贵人和海贵人先回去了,只剩下她和齐妃两人。
“娘娘何不趁此机会,将四阿哥的后路彻底砍断?”懋贵妃上前轻声说道。
年淩兮扶着额头,摇了摇,道:“还不是时候,虽然看起来四阿哥今天所作所为的确不配做一个储君,但是为着这份母子情深,皇上也不得不动容几分。”
懋贵妃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的确如此,雍正向来比较容易念旧情,尽管钮祜禄氏现在躺在冷宫里,每天过的猪狗不如,但是雍正却能念起她的好来,虽然翻身不太可能,但是原谅四阿哥还是有可能的。
不说其他的,四阿哥读书的确是在三阿哥、五阿哥当中最好的,而且十分聪慧,虽然已经开始读书的福宜立马有了超越的势头,但毕竟四阿哥的年龄在那里摆着呢。
见年淩兮恹恹的,懋贵妃和齐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道:“无妨,娘娘也千万别多想才是。四阿哥这事情已经闹得满宫上下都知道了,只要福宜长大些,谁是好是坏,立马立竿见影。”
“是了,就算四阿哥来日当上储君,她想为钮祜禄氏正名,不说娘娘了,宁妃她能依?不过现下四阿哥犯了这么大的错,宁妃估摸着也不好过,毕竟现在四阿哥是记在宁妃名下的。”齐妃凝眉道。
“宁妃有什么不好过的,四阿哥不管如何,她只要推到庶人钮祜禄氏身上便是了,就算不说,皇上难道还能不知?罢了,咱们也别想这么多了,总之这一次,四阿哥绝不会被轻饶的,就算皇上要轻恕,咱们几个也会找个时机,让婉常在吹吹枕边风。”懋贵妃笑出了几分阴险。
“婉常在?她能做事?”齐妃有些不信。
年淩兮知道,这婉常在有意靠拢她这边,只是她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罢了,所以婉常在现在更多在讨好懋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 =好困,好苦逼,好累。
不过,还是要坚持的说
好吧小齐好久不更新,看文的人越来越少了
不过还坚持看的,小齐深深鞠躬。
正文 第62章 暗谋
十二月的天儿冷的仿佛能要了人的命似的。皇后宫中的檀香炉子里袅袅地生着烟气。大殿之内无人言语;皇后也是冷着眸子注视着前方。
“四阿哥被关进宗人府;想必各位姐妹已经知晓了。”皇后终是开了口。皇嗣之事在宫中向来都是大事,昨日皇上下的旨意,六宫自然皆知。年淩兮含了几分笑,抿了口皇后宫中已经不算时新的茶叶;看向皇后道,“臣妾等已经知道了,四阿哥昨日被押金宗人府的时候;臣妾刚好从养心殿回宫的路上;恰巧碰见。”
“皇贵妃。”皇后转眸看向年淩兮,冷道,“皇上子嗣本就不多;如此一来又折损一子。你可是满意了,”
年淩兮听到这话也是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杯沿,道:“皇后娘娘这话说错了。臣妾怎会满意?若不是四阿哥故意行凶要刺杀臣妾,也落不得如此下场了。”
皇后冷哼一声,转头对宁妃说道:“四阿哥到你宫中不过数月,做出这等事来虽然怪不得你,但也难辞其咎。”
“臣妾甘愿领罚。”宁妃从位置上站起来,对着皇后深深地福□子。
皇后没想到宁妃一下子这样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定宁妃个什么罪。最后只得微微恼道:“此事事关重大,具体定什么罪,待本宫回禀了皇上,再做定夺吧。”
宁妃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位置上。
从坤宁宫回出来的时候,年淩兮站在宫门一侧,看着婉常在出来的时候,对她招了招手。
婉常在莞尔一笑,走过去,福身道:“皇贵妃娘娘万安。”
年淩兮扶了婉常在一下,也是笑道:“本宫有婉常在相助,自然万安。”
婉常在最近春恩得意,也会打扮起来,年淩兮见还在坤宁宫外,便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相邀婉常在到翊坤宫一聚?”
婉常在含笑回礼:“嫔妾自然万分欣喜。”
待二人回到翊坤宫,芙兰道:“方才皇上下了早朝来过了,见娘娘还未从皇后娘娘那过来,便说中午过来用膳。”芙兰言罢才看到年淩兮身后的婉常在,便福身道:“见过婉小主。”
“知道了,先下去吧,不必伺候。”年淩兮解了玄狐大氅递给芙兰,芙兰应声而去。
“婉常在坐吧。”年淩兮笑着坐在了主位上,见婉常在落座后便打量着翊坤宫四周。
不时,便听婉常在脸上带着几分羡慕道:“嫔妾这是第一次来翊坤宫,之前便听说皇贵妃娘娘的翊坤宫奢华堂丽,今日一观,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让嫔妾开了眼。”
年淩兮笑了笑,道:“若婉常在是个明眼人儿,自然也有本宫这一日。”
婉常在心思活络,也不是愚笨之人,先前皇后的抬举让她一下子得了恩宠,但她知道这毕竟是昙花一现,若要固宠,依靠之人,还是皇贵妃。
“嫔妾自然是个明眼之人,方才还听芙兰姑姑说皇上要陪娘娘用午膳,可真真是恩宠长久。嫔妾也不求什么,有朝一日能坐得一宫主位便是最好。”
见婉常在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年淩兮便放了心。这样的人最好利用拿捏,若是还藏了些心思的人,反而不好让她做事。
年淩兮对婉常在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正眼看着她问道:“本宫听说,皇上赐了常在几株玉兰花,常在移栽在殿内了。”
婉常在不知为何年淩兮突然提起这个,便眨了眨眼睛,道:“是了,皇上十日前赏的,这玉兰花娇贵,嫔妾怕养在殿外冻坏了,便移植在殿内,每日的炭火熏着,便不会败了去。也是嫔妾小家子性,每每见到这几株玉兰花,便能想起皇上的恩宠来。”
年淩兮摆弄了两下护甲,从旁边的屉子里拿出了一盒檀香。拍了拍道:“那本宫就赏婉常在一盒好东西。只要婉常在用了这香,便是这后宫最得宠的人了。”
婉常在看着这盒檀香,微微惊讶了起来,疑惑道:“不知娘娘给嫔妾的是……”
“此香名为‘醉兰’。香味虽然淡却雅,本是无害的,只是与这玉兰花的香味融合,便能使男女之间情动身热,女子更是勾魂销索。”
“啊……”婉常在呆愣在座位上,她却不知年淩兮要赏这样的东西给她。这……这样的东西虽然能让她的恩宠无限,但若是被发现……
年淩兮自然是看得出她的顾虑,笑了笑,用护甲拨了拨盒子上的纹案,道:“若是常在不喜欢这香,那本宫便赐给其他好妹妹了。到时,婉常在的恩宠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婉常在咬了咬嘴唇,便知现在是做的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婉常在颤颤巍巍地起身,那离檀香不过几步之遥,婉常在像是走了一年一般,拿起这盒檀香时,婉常在的眼中甚至露出了几分恐惧。
年淩兮脸上带着笑容,一只手拉过婉常在的,笑道:“这才是好妹妹。妹妹放心便是,本宫断不会让人发现了去。这香每日用半钱便好,本宫可等着妹妹恩宠无限呢。”
“嫔妾……嫔妾谢皇贵妃娘娘。”
婉常在离开后,芙兰便走了进来,看着年淩兮把玩着一并玉如意,脸上带着几分笑容,便知这事已经成了。走上前道:“小姐,现下钮祜禄氏以成为庶人,四阿哥也被打进宗人府,只要咱们看紧了,绝无翻身之可能。而皇上这边……”
年淩兮将玉如意搁在一旁,道:“婉常在到底是不是个中用的,一试便知。不过,怀不上孩子的人,本宫用着才放心。若一朝怀上孩子,这恩宠可就要被分了去。”
“婉常在怀不上孩子?小姐怎会得知?”芙兰疑惑道。
“你看她那身打扮,哪个布料首饰不是皇后赐下的,就说她脖子里戴着的那串和田白玉做的玛瑙串,里面其实是空心的,加了麝香,她若每日都戴着,必是怀不上孩子。”
芙兰点了点头,道:“所以,婉常在明面上固宠,实际上,是让皇上的身子一天天折损,伤了内里。”
年淩兮冷笑地点点头,道:“待到内里被挖空了还得一段时间。皇上并非沉迷于后宫之人,所以这些年来身子还一向健朗。不过这盒上好的檀香是哥哥从蜀地特意寻来,药效较重,顶多也是三年的时间,皇上的里子就会挖空了。”尔后又道:“现在便是想想怎么对付皇后的时候了。”
其实皇后的荣耀不过就是乌拉那拉氏门楣的光荣。乌拉那拉氏早先为祖爷入关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也是满族较为有声誉一族,不过这些年下来,皇帝换了几个,乌拉那拉氏毫无建树,声望也逐渐没落了下来,若不是还有个皇后在顶着,想必早已破败。
年淩兮沉吟了片刻,道:“早年给皇后下的药现在还保持着么?”
“一直都下着呢,每次只下那么一点儿,多年下来,皇后的身子也明显一日不如一日了。奴婢听说,现在皇后在坤宁宫的院子里逛上一炷香的时间便要气喘吁吁。”
“那便好。只要皇后的身子康健不了,那这个皇后也做不了多长时间了。”
“秦华在太医院一直都打点着,半点疏漏也不敢有。”
听了芙兰的话,年淩兮才算是彻底放心下来。站起了身,笑道:“走吧,去小厨房看看去,本宫要亲自挑选午膳给皇上准备的菜肴。”
“皇上驾到——”苏培盛细长的声音传来,年淩兮将瓷勺摆在碗中,便转身在殿内福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万安。”
“起来吧,日常见的,不必拘礼。”雍正甩了甩手中的檀木佛珠,走向八仙桌。
年淩兮由芙兰扶着起身,笑着走到了桌子旁,见皇上已经落座,年淩兮便也坐下。
四阿哥的事情让雍正伤心伤神不少,甚至也是一段时间没有踏足后宫了。对待子嗣这方面也冷清了不少,还好荣敬、福宜和福惠惯会讨人笑的,福宜已经开蒙,据说学习的不错。
年淩兮为雍正夹了一道热菜,道:“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红烧乳鸽,肥而不腻,皇上尝尝。”
“嗯。”雍正沉吟了一声,夹起这道菜,复而又放下。
“怎么?皇上没有胃口?”年淩兮又给雍正舀了一碗枸杞红枣羹,道:“顺心平齐的,皇上进两口吧。”
雍正喝了两口便不再用,仍旧默不作声。年淩兮示意芙兰将这道羹撤下。看着雍正的神情,年淩兮便知道雍正还为四阿哥的事情而忧心。
毕竟四阿哥算是成年长大阿哥当中数一数二的良才,这么一下驱之宗人府,雍正能不心疼么?看雍正的样子,顶多也是关押两天便将其释放了。
年淩兮自然也想过会有这么一个结果。毕竟自己是没怎么伤着,而皇家子嗣的身份是比妃嫔要高一些的,不论皇帝给了多少宠爱,也没有自己儿子重要。
年淩兮想到此,便出声道:“其实臣妾以为,四阿哥在宗人府关着几天便罢了。再怎么说,臣妾也算是四阿哥的妾娘,只要四阿哥到时亲自来给臣妾认个错,臣妾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这话说完,雍正喉间咳了两声,似是顺了口气。年淩兮心底冷笑,面子上仍旧装着平和的样子,又道:“再不吃菜就要凉了,皇上尽快用一些吧。这道八宝鸭是皇上素爱吃的,臣妾命小厨房切成了片儿,皇上也体谅臣妾一番心思,用些吧。”
雍正夹起八宝鸭用了起来,待咀嚼咽下之后,才道:“年儿,你总是会体谅。”
年淩兮嘴角弯了弯,笑意却未达眼底。
“臣妾身居皇贵妃之位,本就该大度谦和。且不说臣妾也有孩子,这四阿哥也是皇上的孩子,臣妾会计较什么呢?左不过四阿哥年纪还小,让宁妃好好教导便是了。宁妃性子温和不争不抢,想必四阿哥在她身边久了也便潜移默化了。”
雍正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不过得让这孩子在宗人府好好待上一个月,磨磨他的性子。这般急躁,却是不好。”
年淩兮冷笑已达心底,搁下筷子便不再用,而对面的雍正此时却用的香甜了起来。
雍正七年一月,四阿哥从宗人府释放。那天年淩兮远远地看着,见四阿哥衣着整齐,神情却是颓废,想来,里面的人经过自己的吩咐,将他“照顾”的不错。
已经是雍正七年了啊。年淩兮伸手抚摸着殿中瓷瓶中插着的一株红梅,犹自感叹。
“娘娘,四阿哥来给您请安了。”惜菊进来道。
年淩兮“嗯”了一声,起身扶着惜菊的手,道:“传吧,本宫在正殿见他。”
四阿哥一身深紫色阿哥服,走进殿来神色并不是那么明朗。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但是究竟是什么心思却无人猜透。
“儿臣给昭娘娘请安,昭娘娘万安。”
这两年一直都被称为皇贵妃,年淩兮却是差点连自己的封号都不记得。年淩兮也没给什么坏脸色,道:“起来坐吧。”
芙兰给四阿哥端了热茶,四阿哥接过,道:“此次前来给昭娘娘请安,也是给昭娘娘赔罪道歉。”
年淩兮见四阿哥脸上并无几分悔过之心,便也不再作那些腔调,道:“四阿哥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希望四阿哥经过此事能够安分守己,好好读书,将来为你皇阿玛分忧,莫要再动那些什么歪心思了。”
四阿哥一笑,道:“儿臣晓得了,儿臣自会好好读书,将来好好辅佐皇阿玛。”
年淩兮点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道:“这都是将来的事情,不过现下四阿哥还是现在宁妃身边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堂堂的君子最重要。皇上为何要把你养在宁妃名下,想必你自个儿也清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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