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本宫也不能替谨嫔瞒着了。当日年贵妃那盒下了毒的胭脂,便是谨贵人向本宫举报的,本宫这才有了眉目去查,不然年贵妃也不可能继续嚣张在后宫。”皇后眼里藏着几分杀机,但是脸上仍旧是笑着的,仿佛是真的高兴。
齐妃和懋嫔听见,心下有些诧异,其实不止是齐妃和懋嫔,现下宫中妃嫔都不太相信真的是年贵妃做的这件事。年贵妃这几年来,端的是贤良淑会,协理事物也是一把好手,自从帮着皇后处理宫务,有几个月的月例都省下不少,更为充盈,这样一个人,怎会陷害得宠不久的安贵人呢?
熹妃一哼,道:“谨嫔妹妹当真是有心了,贵妃娘娘的一举一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后道:“谨嫔的弟弟在年家手下做事,跟年贵妃亲近些也是自然的。”
皇后这样一句话,却是坐实了谨嫔和年淩兮有关的事实,谨嫔的脸白的已经如同刚磨出来的纸张一般。
“啧啧,本宫倒是觉得,‘谨’这封号是委实委屈了妹妹了。不如让皇上挑个更好的赐给妹妹,才能显出妹妹的才能。”熹妃嘲讽道,虽然她跟年淩兮是世仇,但是谨贵人封嫔的消息却让她不舒服,这个贱坯子凭什么成为主位?她也配?一个小小钦天监的女儿,竟也配做长春宫主位!长春长春,长得春恩么?呵,这个小贱蹄子!
张瑾鸢回到自己的殿中,奴婢倩心笑道:“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终于不用窝在这永和宫了,长春宫明亮宽敞,娘娘搬过去这是合适!”
谨嫔听见倩心这么说,也有些被这样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道:“倩心,你当真觉得这是喜事?”
倩心疑惑道:“这是自然啊!娘娘得了一宫主位难道不是喜事吗?肯定是娘娘为皇后做的那件事,皇后记着您的好呢。”
谨嫔听见倩心提到皇后,脸色更白,挥手道:“你先下去!”
“是。”
不一会,倩心又进来,福身喜道:“娘娘!苏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今晚会过来呢!让您备着!”
谨嫔眼睛亮了亮,道:“当真?!”
“当真!”
“皇上已经两个月没来过了……快快!给本宫沐浴更衣!”
翊坤宫的主殿仍旧敞亮奢华,殿中的安息香缓缓飘荡着,闻了便让人舒心。年淩兮惬在架子床上,闭目养神,听见熟悉的脚步响起来,闭着眼笑道:“都办妥了?”
惜菊的声音传来:“是,回贵妃娘娘的话,年将军已经提升了张士心为步领。这样一来,皇后是彻底提心吊胆了,懋嫔娘娘让饮湫传话来说,今日皇后娘娘便心急了,当着众位妃嫔的面儿道出是张瑾鸢揭发胭脂盒一事。”
年淩兮点点头,道:“谨嫔?呵,皇后当真是心思缜密,忙不迭地封了张瑾鸢为谨嫔,看似是莫大的恩宠,其实不过是一瞬的事儿罢了。继续。”
惜菊道:“皇上今晚也要留宿在谨嫔宫中了。”
“呵,哥哥的话竟然还管几分作用。”年淩兮心想,这才是胤禛,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是丝毫不会吝啬的。
“且看着,这几日怕都是新鲜出炉的谨嫔娘娘侍寝了呢。”
“是。”
年淩兮想了想,继续嘲讽道:“皇后拿了张瑾鸢做替罪羔羊,真是一丝不漏。不过,你告诉懋嫔,有些事情该做的时候便可以做了。”
惜菊的声音隐隐传出几分不稳,道:“娘娘……您当真信任懋嫔?”
年淩兮缓缓睁开眼,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懋嫔的性子本宫是了解的,本宫既然许了她什么,她既然也答应了,就定会为本宫做好此事。”年淩兮顿了顿,道:“郭常在的安胎药可送去了?”
惜菊点头,道:“秦华大人的医术想必不会有差错,不出意外,郭常在只要本月侍寝,便会怀上身孕。”
年淩兮点点头,道:“懋嫔,也是需要一个依靠啊。”
九月初十,张瑾鸢正式被册封为谨嫔,当日便移居到长春宫。谨嫔的东西琐碎,一日竟然也没搬完,便留到第二天,懋嫔笑了笑,道:“饮湫,去吩咐人搭把手,能多搬一点是一点。”
“是。”
待到了戌时三刻,饮湫才回来,对着懋嫔点点头,道:“娘娘,都布置好了。”
懋嫔点点头,悄悄拿出了那盒翊坤宫送过来的东西,眼神微微闪了闪。饮湫眼中也是有些赫然,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娘娘,您真的要帮年贵妃?万一年贵妃……这事真是年贵妃做的呢?”饮湫有些害怕道。
懋嫔是胤禛身边服侍最久的女人,有些事情看的也最通透,她自问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欲望,只求自保,安安稳稳在这宫中度过一生。只不过那日年淩兮让传话的人带来的条件,触动了她的心扉,那紧紧被锁着的内心,竟然这样轻易泛起了涟漪。
那日,那个面生的小太监说道:“懋嫔娘娘,贵妃娘娘让奴才跟您传个话。只要您为贵妃娘娘办好这件事,娘娘承诺,郭常在将来的孩子便是您的,不管是公主还是阿哥,您都将是生母!”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她竟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是啊,自己已经失去好了好几个孩子,自己的年龄已经不适合生育了,这辈子是无所依靠了,幸而胤禛念旧情,给了自己主位,不然,自己在这宫中还怎么生存下去呢……
郭常在,即便是有孕,也不可能抚养自己的孩子,顶多是封为贵人给个封号,她的家世不够,又是低位,孩子是一定会被宫中的主位抱养,虽然宫中主位只有她懋嫔一人没有子嗣,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谨嫔,看着皇后的意思是有意了,但是,只要有年贵妃在皇上吹枕边风,那还不容易么,毕竟,皇上是宫中最大的人。
所以,懋嫔答应了,说不定自己还可以靠着这个孩子,得到妃位,甚至是贵妃,那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看着年贵妃的样子,迟早是会被还以清白的,倒是,再加上年家的地位,皇上的恩宠,皇贵妃的位分是迟早的事情,那空虚着的两个贵妃的位置,自己凭着资历,难道爬不上去么?
她是看的最通透的,但是因着稚子之心,她的眼睛和头脑也会偶尔变的浑浊。她知道,只要她帮年贵妃做成这件事,那么,她此生也便不可能越过年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慌,要耐着性子,小齐肯定不会写拌嘴掐架这种宫斗,要慢慢来看,前面埋下的伏笔多,大家放心,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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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反击
又是一个晴好的日子;众妃嫔同样按着以往的规矩到景仁宫中给皇后请安,此时谨嫔风头正盛,旗头上簪着无数耀眼华丽的珠翠;有些镶着金线儿,看起来整个人都春风得意。
今日谨嫔打扮的更加娇嫩,粉色的织花裙子,上面绣着好看的百合;整个人走起来腰肢比之前更加柔软了一些,帕子时刻都携在手里,脸上多了几分得宠后的骄傲。
皇后见了;也只是笑笑;虽然谨嫔打扮的华艳,但是却也不过嫔位的身份。
今日请了安;妃嫔们正待闲话,懋嫔却从位子上起身,对着皇后福道:“臣妾有一东西,今日才得以发现,事关安贵人暴毙一案,所以准备今日交给皇后娘娘。”
皇后和谨嫔在听到安贵人三字的时候,眼神都微微闪了闪,谨嫔脸色白了一些,但是还算淡定。
“什么东西,呈上来吧。”
懋嫔将那盒年淩兮早已交给她的东西递给了绯儿,绯儿双手接过,恭敬地递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脸色却是跟谨嫔一样白了几分,道:“这是……”
“这是紫檀木胭脂盒,跟安贵人遇害的那件,一模一样。”懋嫔还是福着身子说道,看皇后神色有些不悦,继续道:“这是在谨嫔原先住着的殿中发现的。臣妾看此胭脂盒还未打开过,事关重大,就先交给了皇后娘娘,不敢擅自做主。”
懋嫔的话已经很明显了,现在诸位妃嫔都在,皇后是必然得打开一验了,如果不验,年贵妃的清白先不说,这懋嫔也得卷入此中了,皇后端的是贤良,怎会不知其中道理?
于是皇后便让绯儿打开,这胭脂盒一打开,齐妃便走上前看了看,惊讶地叹道:“却是和安贵人遇害的胭脂不一样呢!”
齐妃是见过安贵人那盒胭脂的,所以说出的话自然可信,大家的眼光不禁都看向谨嫔,谨嫔的脸更白了不说,眼中更是露出了些许恐惧。众人看的寻味,这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齐妃打破了沉静,道:“臣妾记得,年贵妃宫中的胭脂便是这个样子,和安贵人遇害的那盒完全不一样,虽然色泽相近,但是这气味却是大大不同,这盒胭脂散发出的是梨香,而安贵人那盒则是有些淡淡的百合香,这……”齐妃便不再多言,不过不傻的人自然知道,年贵妃怕是受了愿望了。
皇后的眼色闪了闪,沉思了片刻,在气氛要压抑的不能再压抑的时候,皇后才说道:“传年贵妃到景仁宫来问话。”
绯儿福了福,赶忙去了,不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殿外忽然高呼:“皇上驾到!”
谨嫔一个没坐稳,便瘫倒在地上。皇后的双手握紧了一下,随后又放开,暗道皇上怎么过来了,在福□的那一刻,便看见皇上后边跟着的饮湫。皇后眼光暗的不见底,懋嫔……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隆安!”
雍正没有说话,而是越过众妃和皇后径自坐上了首位,苏培盛拿了个木墩搁在首座旁边,皇后起身后便坐在那里。
静了片刻,雍正才道:“都起吧。”
“谢皇上。”
皇后由宫女眉雀扶起来,端坐在皇上身边,脸上持了一抹微笑,侧头问道:“皇上怎么过来了?”
雍正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反复把玩着手上的佛珠,道:“朕刚刚下朝准备回养心殿,路上看见绯儿火急火燎的,便询问了什么事,见皇后是为着安贵人一事有了眉目,便过来瞧瞧。”
皇后的微笑刹那间定格,但随后又强打起精神来,知道这仗怕是不再好打,道:“好,年贵妃也快该到了。”
说话间,年淩兮便扶着芙兰的手同绯儿进来了,钿子华丽如斯,略施粉黛,眼影着酒红色,倾国倾城,华美无双,全然不见被幽禁宫中狼狈的样子。
谨嫔看见年淩兮手上鎏金线串着和田玉的护甲,全身已然开始颤抖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恭祝皇上万福隆安,恭祝皇后千福千岁。”年淩兮福□子,语气还是那般坚定,不见一丝慌乱。
“起身吧,坐。”雍正指指熹妃的位置,对着年淩兮说道。熹妃脸色一白,哪儿能不懂皇上的意思,虽然不情不愿,但自己终究是妃位,便起身给年淩兮让座。
年淩兮不慌不乱地坐下,不等皇后说话,便开门见山道:“皇后娘娘,臣妾听绯儿说发现了新的线索,所以唤臣妾前来问话,不知皇后娘娘发现了什么?臣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的话被年淩兮抢了,虽然心有不快,但是皇上都没说什么,自己自然还要端着贤良的态度。
皇后却不发话,而是转头看像皇上,想让皇上做决定。雍正自然是偏倚着年淩兮的,抬了抬手,却是不看皇后,道:“你知道的必朕多,这话自当你来问。”言语间,像是极为信任皇后。
皇后心中叹了口气,话语至此,她还又什么不明白的?于是便对年淩兮问道:“年贵妃,本宫问你,平日你宫中所用的胭脂,是何香料所制?”
年淩兮没有起身回话,而是气定神闲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宫中的胭脂皆是用梨香所制,这梨香是皇上亲自赏赐给臣妾的。那日,臣妾拜托皇后娘娘将安贵人遇害的胭脂取出一些交给皇上,便能还与臣妾清白,臣妾苦等近一个月,不知是否是皇后娘娘处理事务太忙,倒忘了臣妾这般殷殷托付?”
年淩兮一番话让皇后脸色白的彻底,雍正的脸色也染上了几分灰暗,握着佛珠的手更紧了几分,语气有些阴沉,道:“皇后,却有此事?”
皇后的双腿有些微微颤抖,坐着的墩子也没有扶手,便扶着双腿站了起来,又福下,道:“回皇上的话,臣妾的确有受年贵妃所托,只是臣妾觉得年贵妃身为当事的人,便不能轻易做举动,再加上后来谨嫔封嫔诸事,臣妾一忙,便……总之,是臣妾的过错,还请皇上责罚!”
皇后说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身为国母,皇帝也不能这么为难她,于是雍正摆了摆手,道:“起身吧,只是这事如此重要,应该来知会朕一声,或者皇额娘都好。”
“臣妾遵旨。”皇后被绯儿搀扶起来,重新坐好,稳了稳心思和情绪,继续发问道:“那你当日,为何不直接说明?本宫也便不会禁足于你了。”
年淩兮嘴角弯了弯,声音清晰明朗,道:“臣妾说了,皇后娘娘不也要通知皇上么?只是当日皇后娘娘已经道皇上前朝事忙了,臣妾念着皇上,所以才没有道明的。”
这句话却让皇后再也说不出什么来,若要再怪罪,那也是不能了,年贵妃一心为皇上处理前朝政务繁忙而着想,难道自己还能挑出什么错来?怪就怪在,她始终疏忽了年淩兮的聪明和狡猾!
她肯定知道终会有一日她会坐在这里,神情闲逸地看自己得以清白。
如此,皇后虽然恨的牙痒痒,却也不能再把矛头指向年淩兮了。
“谨嫔。”皇后叫道。
谨嫔见皇后终于叫道了自己,心中不由更加慌乱,她封嫔之前,皇后已经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所有罪证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她才知道,自己是掉入了皇后精心编织的一张网,密不透风,无处可逃,而自己,早已经掉进入,如同深渊一般,再也爬不出来了。
谨嫔不敢像年贵妃一样,坐在那里跟皇后回话,不说自己位份不够,自己心中那几分底气,也不足以支撑她始终坐着,那般笃定。
“臣妾在。”
窗外忽地刮过一阵秋风,几片已经红了的枫叶垂垂落下,皇后刚好瞥见,心中微微叹息,谨嫔,不中用了。
哪怕如此,皇后却也不得不细细盘问,一来或许谨嫔不会受到重罚,二来,她要将自己的嫌疑推脱的干干净净。这后宫多的是妃嫔,折了一个谨嫔,还会有许多常在贵人,争着要来助她!她是乌拉那拉氏嫡女!中宫皇后,大清的国母!即便是她有什么错,那也是没有错!皇后想到这里,不由地多了几分底气。
“谨嫔,本宫问你,当日你向本宫检举年贵妃,所发现的胭脂盒,是在安贵人住处哪里发现的?”
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谨嫔更加慌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答道:“臣妾……臣妾是在安贵人首饰盒中发现的……太医也验过,安贵人的确常用,这盒子也的确是出自翊坤宫……”
“啪——”皇后将懋嫔带来的那盒胭脂扔到了谨嫔面前,厉声问道:“那你给本宫解释一下,这盒胭脂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在你封嫔之前的住所找到的!还未拆动,这也是翊坤宫的东西。”
谨嫔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的那盒胭脂,却是不知怎么说……
那盒胭脂,是自己得了贵人位份后,芙兰亲自送来的,有没有拆动芙兰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若她此时反驳什么,自然芙兰会第一个站出来再反驳她,到那时,她的处境便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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