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牛护士长已经细心地查看过蒲英身上。并没有发现被蚊子叮咬过的痕迹,但这还是不能排除疟疾的嫌疑。
因为官兵们都知道,这里有一种非洲按蚊,体型特别小,叮了人之后也不痛不痒的,不会长痒包,所以很难被人察觉的。
大家听了医生的意见。更加担心蒲英的病情了。
因为如果是一般的疟疾也就罢了,虽然人会发烧打摆子,虚弱又难受,但是一般用了国产特效药——双氢青蒿素治疗后,很快就能治愈。
可是,脑疟就不一样了。
这一型疟疾发病的时候。疟原虫主要侵害脑部血管,可以引起脑水肿、颅压增高等并发症。病人抢救不及时,可能在24小时内很快死亡。
大队领导们因此要求医疗分队的人员,一定要尽快确诊病情,并且尽快治好蒲英。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中国维和医院的胡队长,既知道病情的凶险,也知道蒲英的重要性——那50名特战女兵是离不开她们的教导员的,所他当场表态一定会全力以赴。
在牛护士长亲自给蒲英做基础护理时,胡队长也亲自给蒲英做了一次腰穿检查。
蒲英的脑脊液检查,结果还好,并没有颅压增高现象——暂时可以排除脑疟或是其它脑炎了。/》 大家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但是,各种物理药物降温的手段用过之后,蒲英的高烧还是持续不退,甚至出现了呕吐乃至脱水的现象。
这病情看着还是来势汹汹啊!
女兵们很快也知道蒲教导员病了,都争着要来陪护,却被郭亚军镇压了下去。
方霖天在上午及时召集女兵队的几名女军官,开了个小会,给她们分配了任务。一组是郭亚军和孙梅,负责在蒲英病愈前担负起女兵队的日常管理工作;另一组是李琪和黄韶容,她俩轮流照料蒲英。
在医生护士的治疗和战友们的精心照料下,蒲英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出了些微汗,体温降到了39。5c左右,精神也好了一些,还觉得饿了,并喝了一点稀粥。
胡队长和几位医生在晚上查房会诊后,都觉得蒲英得的病是疟疾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不过还需要继续观察。
第二天早上,方霖天正在办公室里工作的时候,接到了冯垚打来的电话。
原来,冯垚昨天没有接到蒲英每天的早安晚安短信。
然后,他发过来的几条消息也没有收到回信,便开始有些担心了。
他也拨过几次蒲英的手机,却都是关机状态。
冯垚猜测,蒲英也许是去执行任务,不方便开着手机,所以他并没有太急躁。
可是今天一早,当发现自己还是联系不上蒲英后,冯垚实在忍不住了,便把电话打到了方霖天这里。
方霖天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将蒲英生病的消息告诉了冯垚。
最后。他也没忘了安慰冯垚:“我们的医生都说了——不像疟疾!你也不要太担心。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冯垚却知道,非洲可不是只有疟疾一种恶疾。
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请方霖天帮忙。让他和蒲英能讲一讲电话。
方霖天满口答应道:“行,我这就去医院。蒲英这会儿应该早就醒了,在输液吧——你等我电话啊!”
片刻之后,当方霖天走进蒲英所住病区的走廊时,突然看见李琪猛地从蒲英的病房里冲了出来。
方霖天发现李琪的神色有些慌张,急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先别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李琪定定神说:“我刚才给英子擦身子,发现她的手心、脚心,有好多红疹子——昨天绝对没有的。”
方霖天皱皱眉,随即果断地说:“你先回去守着她。我去叫医生。”
很快,胡医生牛护士长等人都被方霖天叫了过来。
几名医生围着蒲英,仔细地观察着她身上出的红疹。
就在这时,方霖天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冯垚等了一会儿。见方霖天半天都没打过去,便主动打了过来。
方霖天赶快走到走廊外接电话。
因为考虑到冯垚和蒲英已经是合法夫妻,方霖天不可能向他隐瞒蒲英的病情,所以他将蒲英的病情刚刚又发生了变化的最新情况,通报了冯垚。
最后,他说:“医生们还在做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们得出结论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好,谢谢你。”冯垚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天,蒲英身上的红疹越来越多,从手足向四肢缓慢蔓延着。不过,她的体温倒是稳中有降。只是头还是比较痛。
下午,医生们结合她的血液化验结果,基本可以确定:蒲英得的急病是登革热。
这是一种由蚊子传播的病毒性传染病。
既然致病的病因是病毒,这个病也就没有特效药。只能是对症治疗,防止并发症的发生。并提高病人的免疫力。
基本上,这个病就像感冒一样,大约7到10天就可以自愈——当然,前提是没有发生并发症!
蒲英现在的病情,还很难判断她到底是轻症还是重症?
关键就是看她发病后的3到7天之内,会不会出现出血、休克、中枢性呼吸衰竭等并发症。如果出现,又抢救不及的话,她还是很危险的。
晚上,方霖天从胡队长那儿问清楚了情况,斟酌好了词句,准备再给冯垚打电话通报病情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
方霖天有些纳闷,只得发了条信息过去。
第二天凌晨,方霖天突然接到了冯垚的信息:“我已到达喀土穆机场。请帮我联系联非达团,办理联合国签发的国际官方访问人员身份证id卡。没有这个卡,我上不了飞往尼亚拉的联合国班机。”
方霖天这才明白,冯垚昨天一定是放下电话,就想办法请假、订机票,往苏丹这边赶过来——电话打不通的那一刻,他应该是在机场或是飞机上呢。
他不禁对冯垚的行动力叹为观止。
外交官虽然出入国境方便,但是中国的外事纪律很严,冯垚要说服使馆的领导们同意给他这个假,肯定还是很不容易的。
当天下午,方霖天带着冯垚走进了蒲英的病房。
蒲英今天的红疹子都出到了脖颈,好在体温倒也又降了点。
她的精神比前两天好多一些,但身子还是绵软无力,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李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她一点一点地喂香蕉吃。
方霖天一进门,就往旁边一让,同时大声嚷嚷道:“英子,你看谁来了?”
蒲英一抬眼,看见了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冯垚,四肢一下子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股大力,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冯垚,小心翼翼地问:“李琪,我不是烧得眼都花了吧?”
李琪看到是冯垚走进来后,也惊讶地“啊”了一声。
听到蒲英的傻话,她又忍不住笑了:“没有!你没眼花,也没有幻……”
话没说完,冯垚已经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蒲英,蒲英也双手围着冯垚的腰,幸福地闭上了眼。
李琪轻轻地起身,冲着方霖天摆摆手,两人一起走出房门,把空间留给了那对久别重逢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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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苍穹海蓝、坐骑如风的小粉红】(^o^)/~七夕情人节快乐!
037章 来去苦匆匆()
冯垚抛下一切,飞到苏丹来探视和陪伴蒲英,就像是给蒲英打了一针强心针——那是医生护士们无论如何也弄不来的一剂良药。
蒲英的精神为之一振,身体的免疫力大概也因此大大提高了。
之前那来势凶猛的登革热病情,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到了发病的第7天,蒲英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7摄氏度,恢复到了正常。
曾经的头痛、呕吐、肌肉酸痛等症状,也基本消失了。
至于躯干四肢发出来的那些红色皮疹,虽然消得没那么快,但是红疹的色泽已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鲜红了。出现得最早的一些疹子,更是纷纷开始脱屑蜕皮——这是急性期已过,快要病好了的迹象。
不过,蒲英还需要在医院里继续住着,因为还要巩固治疗几天。而且,她被病毒破坏的微血管和凝血机制,还没有完全恢复功能,时不时还会有些不太严重的牙龈出血和鼻出血现象。
这天上午,冯垚等胡队长带着医生们查完房之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和胡医生详谈一番之后,冯垚得到了专业的判断——蒲英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从胡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冯垚又去和护士长也聊了一会儿,这才向着蒲英的病房方向走回去。
按理说,蒲英的情况越来越好,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冯垚这会儿的脚步,却迈得十分艰难、缓慢,似乎他很不愿意马上回去见到蒲英似的。
当他快走到蒲英的病房门口时,还倚在墙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扬起脸,嘴角挂上微笑,迈步走了进去。
半躺在床上的蒲英,正在输液。一看见他进来,马上把手里的东西往床头柜上一丢,还拿张报纸往上面一盖。
“又在偷吃花生?”
冯垚根本不用去查看,也猜得到蒲英藏的是什么。因为那些花生。本来就是他在营门外跟当地小贩买的。
“吃完早饭到现在,都有三个多小时了,我饿了嘛。”蒲英撅着嘴,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好了,我也不是不让你吃,只是吃东西要有节制——那个花生的油脂还是挺多的,一下吃太多了,肠胃会不消化的。”冯垚在床边的看护椅子上坐下,耐心地劝说。
“好吧,我知道了。”
蒲英随口答应着。眼睛却看向了冯垚随意放在床边的手。
她很快用自己没输液的右手,抓起冯垚的左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还时不时地用自己的脸在他的手心里蹭一蹭。
“你是猫咪吗?”冯垚宠爱地看着娇妻,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眉梢、眼角和脸颊,就像是在给宠物顺毛。
“嗯。嗯……”蒲英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我是加菲猫。”
冯垚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要想变成加菲猫,那可得加油吃了。”
蒲英突然睁开眼,眼睛亮亮的,“你还记得?”
“当然。”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蒲英的眼神飘向了旁边的床头柜。
“真拿你没办法。”冯垚笑着摇摇头,揭开报纸。抓了一小把花生,冲着蒲英晃了晃,“就这么多,再多可不行!”
“好嘛……那我要你剥给我吃。”蒲英又开始撒娇。
“愿为陛下效劳。”
冯垚慢慢地剥着花生,然后一粒粒地喂到蒲英嘴里。
蒲英一边吃,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冯垚。觉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婆生活真美好!
也许是幸福感太爆棚了,蒲英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老公!”
冯垚的手一抖,一颗没剥完的花生掉在了地上。
他也顾不得去捡,凑到蒲英面前,紧盯着她的嘴巴。追问:“我没听错吧?你,刚才叫我什么?”
蒲英刚才就那么脱口而出了那个陌生的字眼,不过她自己觉得说得挺自然的,完全没什么滞涩感,就好像自己已经说过了几百遍几千遍了一样。
不过,被冯垚殷切的目光这么盯着看,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蒲英低下头,有点结巴地说:“我,觉得吧,我们都,领过证了,这么叫,你,应该没,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
冯垚侧身坐到蒲英身边,一手抬起蒲英的下颏,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过,你刚才叫的声音不大,还达不到宣示主权的效果。对了,你总是不看着我说话,刚才那一声的指向目标也不够明确,有点缺乏法律效力。”
蒲英被他逗笑了,“那我要怎么叫,才有法律效力?”
“嗯——你看着我的眼睛,多叫几声,我多听几次,就能知道哪种叫法具有法律效力了。”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多叫你几声嘛!”
蒲英虽然识破了冯垚的诡计,却又大方地说:“哎,算了算了,看在你过去从没被人这么叫过,这几天又表现得很好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叫你两声,让你得瑟一下好了。”
“臣谢陛下赏赐。”
“哈哈哈——”蒲英仰头笑了起来。
冯垚也笑了,不过他真的很想多听几遍蒲英刚才叫“老公”时,那个特别勾人的声音。
所以,他双手环抱住了蒲英,用期待的目光催促着她。
蒲英被冯垚充满爱意的目光蛊惑着,这一声“老公”一出口,特别的娇软甜腻,还带了三分酥人骨头的醉意。
冯垚本来是想多听几声的,却发现就这么一声,已经足够了。
他猛地吻上了蒲英的唇。
蒲英觉察到冯垚有些激动,对自己的索取都有些几近疯狂了。
她不禁骇笑:不就是一声“老公”嘛,有这么大魔力吗?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能对冯垚的行为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只因为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无条件地深爱着自己。
当然,她也是一样的。
蒲英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搂住了冯垚的脖子。也热情地回吻着他。
冯垚这时却又突然放开了她。
他偏过头,喘息了几下后,才长叹一声:“哎——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舍得离开?”
蒲英抬起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笑着说:“那就不离开呗。”
冯垚一把握住了蒲英的手,欲言又止。
他的眼神,让蒲英醒悟到了什么,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
半响,蒲英才鼓起勇气问道:“你要走啦?”
冯垚看到了蒲英眼底的失望,却只能忍着心疼,缓缓地说:“是。我准备下午就走。”
蒲英不禁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片刻后才低声说道:“我的病还没好呢,你再多待两天。不行吗?”
“对不起,不行。”
冯垚吻了吻她的手背,一脸歉意地解释道:“你知道,我们使馆的人手严重不足。梅武官都58岁了,还有两年就退休。他的身体也一直不太好,所以武官处的很多事儿,都要我去具体负责。这次要不是我说你病重,王大使和梅大校可能还不会让我跑这一趟呢!”
“可是,你既然都过来了,就再多待两天嘛……”蒲英双手抱着冯垚的手,像孩子一样摇晃着。求恳道:“我要的不多,就两天,还不行吗?”
看到这样低声下气求恳的蒲英,冯垚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可是,他来之前就向大使和武官保证过,只要蒲英一脱离危险。他会尽快赶回去的。
因为使馆最近搜集到了一些情报,预示着l国东部地区的反对派势力会有所行动,特别是有他们在秘密购买军火武器的小道消息。
另外还有传闻说,支持这些反对派的幕后外国势力,竟然还不止一个国家!
l国独裁者嘎达飞。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上了。
在这多事之秋,冯垚无法只顾着儿女情长。
他当然是舍不得蒲英的,特别是还在生病的蒲英,可是他又必须——舍得。
冯垚硬着心肠说:“两天也不行!我来看你,就已经给使馆的其他同事增加了不少额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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