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接到了洛桑的电话。洛桑亲口说,他很喜欢蒲英,要认蒲英做干孙女,还要把她接到自己的府邸里去住。
这让江央多吉又喜又惊。
能借此和洛桑老头拉近关系,当然是大喜;可是,让蒲英现在就离开他的掌控,那宝藏怎么办?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询问蒲英,她是怎么讨得洛桑老头儿欢心的?
蒲英却说,老头儿是一厢情愿,他要认她当干孙女的事儿,她还没答应呢。
江央多吉马上又着急了,“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干嘛不答应?”
蒲英不耐烦地呛了他一句;“这么大的事,我再考虑考虑,不行啊?”
“行行行!”在有人撑腰的蒲英面前,江央多吉的气势大减,点头哈腰地说:“那你准备考虑多久?小心过阵子,那洛桑老头儿改主意了!”
“哼!又不是你要认干爷爷,你紧张激动个什么劲?”蒲英讽刺了他一句后,正色说道:“过几天吧!等我们把宝藏找出来,再说吧!”
“好好好!我也是这个意思。”
江央多吉不觉暴露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最佳的方案,当然是等他利用完了蒲英,再将她送给洛桑老头儿。不管她是去当干孙女还是当什么,总之这回就算是和洛桑搭上了重要关系,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蒲英懒得再和江央多吉多说,一句“我累了”就要上楼准备休息了。
江央多吉自然不会反对,摆摆手放走了她。
他很快钻进自己的屋子里和鸠山打电话,通知他尽快准备一起去找宝藏了。
原来在晚宴后,鸠山已经第一时间登门拜访,很快就以一番虚虚实实的话将自己的行径掩盖了过去。
江央多吉自然也知道他在自己背后搞小动作,但是此人代表的日本右翼势力对达兰萨拉提供的财政等各方面的支持,就让他不可能和鸠山撕破脸。所以,江央多吉最后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地容忍了他。至于背后的那些小动作,以后慢慢去查访好了。
整个晚上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才仁,跟着蒲英一起上楼。
在她房间门口互道晚安时,他终于忍不住问蒲英,洛桑老头儿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你就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也许我是在和魔鬼做交易?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蒲英说话的语调,显得有些犹豫和困惑。
才仁很了解蒲英——她的外表虽给人文静谦和的印象,但她的行事像男人一样果敢刚毅、爱憎分明。
他还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迷茫的表情。
可是她却不愿将自己的难处和自己分享,这让才仁既伤心又无奈。
但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以免再加重蒲英的负担。
才仁拍了拍蒲英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你说不得不做,那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所以你就大胆地做吧,我一定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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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大个子强巴()
蒲英从老洛桑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但她觉得自己必须去亲自验证一下,才能决定是否可以信任老洛桑。
所以,她并没有接纳洛桑的建议,就此脱离江央多吉,而是继续以找宝藏为名,怂恿江央多吉带着她前往目标地区。
她的目标,和江央多吉的目标,当然是有差别的。
江央多吉根据她的前世记忆所提供的线索——“出喜马拉雅山后再行八百里”,将藏宝地点的范围划定在了从戈温德湖区溯游而上,到喜马偕尔邦首府西姆拉之间的萨特累季河流域。
萨特累季河的上游,就是发源于岗仁波齐神山脚下的象泉河。
象泉河在流经古格王国遗址所在地的西藏札达县后,穿越喜马拉雅山进入印度境内,改称萨特累季河。当它流经喜马偕尔邦和旁遮普邦后,又进入巴基斯坦境,汇合其它支流后成为著名的印度河,最后注入印度洋的阿拉伯海。
这条和恒河一样孕育了古印度文明的大河,在喜马偕尔邦的山区之间蜿蜒走行,河面并不宽阔。
就是戈温德湖,也是狭长的形状,不像其它大湖那样波光万顷。
江央多吉要搜索的这一段萨特累季河,直线距离只有五六十公里,但是走行得特别曲折,道的总长绝对超过了百公里。
要在这么长、又这么复杂的河道两岸,寻找一处小小的峡湾,即使是有“藏宝图”的指引,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江央多吉还是充满了信心。
他在出发前,就已经在卫星地图上标出了十几处和藏宝图特别相像的河岸,并且计划每天搜索三十公里、至少五个地点。三到四天应该就能找到那处古格宝藏的所在地了。
为了不走漏消息,他让先前跟着自己去过中国的小队长等人返回了军营,而从相熟的藏族营长手下又另外调来了二十余名士兵组成的特种兵小队。帮助自己进行搜索。
这次带队而来的中尉军官,是他笼络已久的心腹亲信。
中尉在他的授意下。对手下的士兵们只说是来执行夏季野外生存训练和地图作业的任务,同时负责保护“长官”江央多吉和鸠山平夫等人。
蒲英则以随队游玩的长官家属的身份,随同这支小队行动。
才仁坚赞并没有和她同行,而是跟着管家去新德里迎接他的父亲。
他竟然舍得丢下蒲英一个人,这让江央多吉都有点意外和吃惊。
不过,他觉得这样更好——男人嘛,整天围着女人转。有什么出息?而且,弟弟这次不跟过来,他的压力小了很多,对蒲英的待遇自然也不用那么好了。
蒲英离开达兰萨拉后。一路上的表现,倒也让江央多吉有些意外。
她不再刁蛮地乱发脾气,也不再病恹恹地沉默不语,而是变得开朗豪放起来,和那些藏族士兵们打成了一片。
江央多吉几次发现她跟着士兵们早上出操跑步。竟然能跟得下来全程。
他意识到这个女兵的体能已经恢复了,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是当他看到蒲英和士兵们进行搏击打斗时的情景后,又释然了。
第一天行军的休息吃饭时间,蒲英突然向藏族士兵们发起挑战。但是没有一个人响应。
这当然因为她是女的,还是长官的家属,谁也不敢造次啊。
蒲英便突然偷袭了一名站在一旁、闷头大吃的男兵。
她从后一脚踢中了那个高大壮实男兵的腘窝,又跟上一脚踢中了他的后背。
一片哄笑声中,男兵向前扑倒,饭碗打翻,并来了个狗啃泥。
被激怒的男兵很快爬起来,冲过来抓住了蒲英再次打出去的双拳,用力将她抡过了头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扑通!”“哎哟!”的声音,让在场的士兵包括那名男兵,很快清醒了过来——糟糕,怎么把长官的妹妹给摔了?
完了完了完了……
高大男兵顿时呆立不动,周围的士兵则马上冲过来要去搀扶蒲英。
蒲英却呲牙咧嘴地笑着摆摆手,自己爬了起来,然后手指着那男兵说:“大个子,你真厉害!咱们再来比!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把我摔倒!”
可是,无论蒲英怎么上前挑衅,那大个子就只是抬手招架,就算挨揍也不还手了。
这一次,有所防备的他,也再不会被蒲英踢倒摔倒了。
江央多吉看到蒲英,像个小老鼠一样在男兵面前蹦来蹦去,却一点没法撼动那个铁塔一般的大汉,不禁也乐了。
蒲英却还在锲而不舍地和大个子男兵交涉,非要他像刚才那样动真格地和她打一架。
周围的士兵们都觉得这个姑娘很泼辣有趣,再发现江央多吉也在笑,便起哄道:“强巴次仁!人家大小姐都让你好好打,你就好好打嘛!不用担心,长官都在笑呢,没有生气!”
那个叫做强巴次仁的男兵,却还是只管躲闪着,说什么也不肯再莽撞出手了。
江央多吉见状,大笑着说:“强巴次仁!我这个央金妹妹,平时就是太狂了,少人教训!你帮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不要客气!只要不打死,怎么打都行!”
“嗷嗷嗷!强巴次仁!强巴次仁!再不敢出手,你就是孬种!”
在众人的起哄下,那大个子士兵终于出手了——他还真是一点没留情!
扑通!扑通!扑通!……
场上就只见到蒲英一次次地被他摔倒在地,又一次次爬起来再去攻击。可是不管她变化什么招式,使出什么巧劲,那强巴次仁就只有一招——抓!抡!摔!
招式虽然简单,却每一次都不会落空,每一次都让蒲英看似漂亮的进攻,统统失败。
这样的打斗。证明了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是徒劳的。
江央多吉大笑地拍起中尉的肩膀:“好!你这个手下不错,有前途!”
“这小子就是天生神力。身体素质好得没话说!在这一批新兵中非常突出!”中尉对自己带来的这个兵,似乎也很偏爱。
“他脑子怎么样?”江央多吉又问。
“他刚从国内逃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是个文盲,还是在达兰萨拉先补习了文化课才来当兵的。不过他学东西挺快,人不笨!”
“国内来的?我怎么没印象?”江央多吉有此一问,是因为这些年从国内来投奔**的藏人,都要经过安全部的审查。
“你那时去青海了,不在达兰萨拉。你放心,他的背景很干净。人也特别老实,特别听话。”中尉为手下爱将在这个安全情报部门头子面前打起了保票。
江央多吉点点头,继续看着场上的摔跤。
强巴次仁确实老实得都有点“一根筋”了。说是认真打,他就真的一次次毫不怜惜地将蒲英摔倒在地。
蒲英都被摔得鼻青脸肿。样子十分狼狈了,他也一点不放水。
直到最后,蒲英在一次倒地后终于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这场单方面的被摔角斗才就此结束。
江央多吉最后总结观感:蒲英虽然是所谓的特种兵,但毕竟先天条件有限。即使格斗技巧一流,却也无法和强壮男人的蛮力相抗衡。
他吩咐中尉道:“这个强巴次仁不错!这两天,就让他跟着我妹妹,负责她的安全吧!”
中尉答应着走开了。
一直在旁边观战不语的鸠山平夫,却拉了一把江央多吉。“甲日君,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虽然我知道蒲英的手上有伤,力气可能不足。但是,她的格斗能力,退步得也太厉害了吧?”
江央多吉想起了鸠山在天葬台脚下被蒲英好好教训的那一幕,不禁笑了:“不奇怪啊!她的那一套本来就是花拳绣腿,原先有力气的时候,还能打倒一般的男子。现在受了点伤,再遇到真正的大力士,就完全失效了。”
鸠山平夫看出了他眼底对自己的嘲讽,不由得有点羞愤,悻悻地说:“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蒲英到底能不能带着我们找到宝藏!”
他这一路上,早已多次感受到蒲英对他的深深恨意和浓浓恶意。
要不是因为江央多吉不同意,他肯定早就干掉蒲英了。
鸠山平夫之所以能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因为他相信,蒲英的装神弄鬼也装不了多久了。只要找不到宝藏,她在江央多吉面前就会原形毕露。
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江央多吉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不过,蒲英竟然每天还无忧无虑地和一帮傻大兵们打打闹闹,好像一点不担心自己怎么收场?
这让鸠山平夫也很疑惑——她到底有什么倚仗?该不会真的知道藏宝图吧?
沿河的搜索行军,很快就过去了三天。
今天若是再没有结果,他们马上就到了预定范围的终点——喜马偕尔邦的首府,西姆拉。
本来很有信心的江央多吉,今天也有些暴躁了。
他拿着藏宝图,质问蒲英:“你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一路上都找不到?”
蒲英白了他一眼:“我画的当然是藏宝图咯!那个地点当然是唯一的,你找了半天,但是都找不到,那是因为还没找到地方啊!”
“可是,马上就到西姆拉了!怎么还不见藏宝之地?”
“喂,你对我凶什么凶啊?我只见过藏宝图,又不是自己亲自藏的宝!我怎么知道藏宝之地,到底在哪儿?”
江央多吉生气了,“你该不会是胡乱画个藏宝图,糊弄我的吧?不然,我们这么多人,还带了最好的探测仪器,怎么会找不到?”
蒲英满不在乎地说:“很简单!因为你划定的搜索区域不对呗!”
“什么意思?”
“因为古人不会精确测量,他们所说的‘八百里’应该只是个约数,很可能有些夸张。所以,你据此划定的目标范围,就太靠下游了。我觉得,应该再往上游几十公里才对。那个藏宝地,最可能在西姆拉以上,到兰布尔的这一段河岸。”
江央多吉一边看地图,一边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这不是你这两天才拿卫星地图给我看吗?以前,我又不知道印度的地形地理,对藏宝地的具体位置自然说不上来。等看了地图后,我才想起那句提示语,完整的应该是——‘出喜马拉雅山,再行八百里,向西南拐三个大弯,就在连绵的雪山之间’。”
江央多吉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果然兰布尔附近的地形很是符合。
他哼了一声:“好吧!那我们就继续向上游走。”
当晚,他们住宿在西姆拉,依然是在山林之间找了个空地露营。
蒲英嚷嚷着天气热,身上都快馊了,提出要洗热水澡。
江央多吉和鸠山平夫都是被现代文明熏陶已久的人,对自己身上的怪味也有点受不了,又不方便像普通士兵一样在河里洗凉水澡,便同意了蒲英去城中的高级旅馆洗澡的要求。
鸠山平夫担心蒲英又会借此耍什么花样,便亲自和强巴次仁一起站在浴室门口站岗。
他亲眼看到蒲英进去后,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洗完了出来。然后他又进浴室里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作罢。
蒲英看到他的这番做派,只是冷笑了几声。
在回返营地的路上,经过一家药店,蒲英进去买了几瓶治蚊虫叮咬的药水,除了自己用还送给同路的江央多吉和中尉军官,连强巴次仁都有一瓶,就是没有鸠山的。
鸠山当然知道她这是在寒碜自己,只觉得她这么做很幼稚,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倒也佩服蒲英到现在还是那么从容不迫,仿佛一点都不知道她的末日就快到了一样。
到了兰布尔,再找不到藏宝之地,他倒要看看,蒲英又能用什么借口为自己开脱!
没想到第二天离开西姆拉,黄昏时分,当队伍走过默迪亚纳小镇后不久,就在上游发现了一处和藏宝图上画的 /》 “应该就是这里了!”江央多吉核对半天后,忍不住举起地图,兴奋地挥动起来。
蒲英一把抢过那藏宝图,匆匆浏览一遍,再看看眼前的风物,也不禁有点目瞪口呆——老天爷,你玩我是吧?
我就那么随手画出来的东西,你竟然照着样子,在这里造一个出来等着我?
我又没有求过你,你要不要这么多事啊?还搞得一模一样,你这是要当活雷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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