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你说笑的吧?你没看见教官对那个李琪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的实力,可是和你都不相上下的!连她都说自己希望不大,何况我们呢!”
“不至于吧?”郭亚军不信地摇着头,忽然又停住了,“等等,你们说什么?李琪说自己会选不上?”
“对啊!瞎子都看得出来,教官不喜欢她啊。”说话女兵的口气有点幸灾乐祸。
郭亚军的眉心却皱成了“川”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一直视李琪为对手之一,但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不过李琪太漂亮了,说话走路又总有点端着拿着的劲儿,让郭亚军和她亲近不起来。
但她从不认为李琪是个有心计的人。可是,几个队友的话,让她忍不住对李琪产生了不好的怀疑。
郭亚军越想越心寒,但她还没有直接证据,也就不想把自己的怀疑随便说出来。
最后,她甩了甩脑袋,推了众人一把:“好了,都听我的!谁也不准再说这事儿了!赶紧的,都洗洗睡吧!明天还训练呢!”
一队的议论被郭亚军压服了下去。但在二队内部,还有暗流汹涌。
蒲英从昨天开始,就有一种感觉——似乎总有人在暗中打量自己,议论自己。开始,她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但是到了今天,那些人的目光越来越明显;还有些本来在窃窃私语的人,见到自己就突兀地停下来,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听见她们说的话。
蒲英检点自身,并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举措失当的地方。
她决定不去管她们,静观其变好了。
其实,二队人的想法,和一队的不太一样。她们在背后议论蒲英,倒是同情和怜悯的成分多些,而且还有些不信。
终于,谭方悦等人将田苗苗拉到她们的宿舍,悄悄地向她求证。
苗苗骤听之下,也很震惊:“有这种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英子对我,从来都没提起过这些。”
想到蒲英心里藏着这些事都不告诉自己,苗苗心里又难过又心酸。
谭方悦拉着苗苗说:“你先别难过!我跟你说,这件事透着很多古怪呢!”
苗苗愣了:“还有什么古怪?”
谭方悦平时虽然没有和蒲英走得太近,但对蒲英却有着真心的佩服。大概是蒲英背身跃下高台时飘逸的身姿和干净的笑容,给她的印象太深了。
她喜欢这样一个举止如天马行空般洒脱的女孩子,不喜欢她被那些不好的传闻包围着。
凭着她的高智商,她做出了和郭亚军一样的推测。但一直生活在校园象牙塔中的她,行事却比闯荡过江湖的郭亚军更为直接。
“苗苗,你就没想过,谁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把蒲英家里的事说出来?之前可是谁都不知道的!很显然,这个人是有意的,而且她就是你们山江的人。”
这话真是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但对田苗苗这个相信人心本善的女孩子来说,还是很难接受。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李琪?”
“不是她,难道会是郭亚军,或者是你吗?”
苗苗是单纯,但不傻。不一会儿就醒过神来,“不行,我要去问她,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谭方悦也正有此意。她让苗苗先稳定一下情绪,自己跑到她们的宿舍,找了个借口把李琪叫了出去。
从洗簌间刚走出来的蒲英,正好看到了她们“鬼鬼祟祟”的一幕。
她回到宿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禁点点头:动静越来越大了,谜底差不多该揭晓了吧?
不料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哨声响起,院外探照灯大开,照得窗户玻璃一片雪亮。
紧急集合!
肖勇教官酝酿已久的极限训练即将开始了。
046章 极限4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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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声响起,女兵集合,用时一分五十秒。
守在摄影机旁边的孟一飞,看到她们行动如风、站立如松、呼号如钟的表现,精神也为之振奋起来。
紧张,有序,随时拉出去能战斗!
肖勇教官的特训已经初见成效,今后的两天就是检验这一成果的时候。
女兵们在站队时,已经发现了今天的紧急集合和往常有很多不同:不是在半夜或凌晨拉动,而是在熄灯前;也没有灯光管制,院子中反倒被车辆上的探照灯照得雪亮;还有五名老兵列队站在教官身后,其中一人斜挎着个红十字急救药箱。
肖勇站在队伍前的台阶上。作训帽的阴影将他半张脸都藏在黑暗中。女兵们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眼睛却在阴影中将她们的脸都扫视了一遍。
他特别注意了一下蒲英和李琪。她二人的眼神倒是和平时一样,一个平静,一个兴奋。
收回目光,肖勇开始训话了。
“此时此刻,我很高兴!非常高兴!为什么?就因为只要再熬两天,我就可以不用再陪着你们这些小姐们,玩过家家的游戏了!哈,什么女特种兵,什么女猎人?你们真以为,经过这些日子我给你们做的所谓特训,你们就能成为特种兵了吗?差远了——!这个猎人营,不过是个幼稚园!我呢,就跟保姆一样带一帮小孩做游戏,心里真是腻味透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军令,我必须服从。好在这种无聊透顶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再有两天,我再陪你们做最后一轮游戏,一切就可以结束了,我也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当然,上面让我最后从你们之中挑出十个可以改造成猎人的苗子,带回特战旅。我可不觉得你们之中有谁是当猎人的料,当兔子还差不多!嗯,还是那种不能在野外生存,只能在家里被主人养得白白胖胖的宠物兔……”
听着肖勇一反常态的尖酸刻薄的言论,别说是女兵们,就是孟一飞都觉得受不了。
他不明白,不是肖勇自己在开营时给了女兵们猎人的称号,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激发出了她们的荣誉感吗?怎么他现在却这么无情地蔑视和侮辱女兵?
“报告!”郭亚军似乎有话要说。
“不准报告!”
肖勇毫不留情地把她堵了回去,继续说道:“今后两天之内,我不会给你们报告说话的权利!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入伍刚两个月的新兵蛋子,就这也不满,那也看不惯的,老是打报告!——别给点颜色,就开染房了!怎么?不服气?又在心里骂我了吧?我不在乎。你们越恨我,越骂我,我就越高兴!如果你们说愿意退出,那我就高兴死了!这种退出的报告,我允许你们随便打!打得越多越好!为什么?别看你们在飞龙师都是女兵中的尖兵,但在我眼里全都是垃圾。我可不想带十个垃圾回特战旅,那可不是一颗老鼠屎了,到时候我们特战旅的那锅汤还能要吗?”
“咳咳——”孟一飞重重咳嗽了几下,提醒肖勇这边还有实况录像——他这个讲话,实在不宜被飞龙师的官兵们看到。不过,孟一飞在心里还是忍不住问候了一下肖勇的女性家人。
也许是觉得说的差不多了,也许是给孟一飞等在场的其他飞龙师官兵的面子,肖勇终于开始进入了正题,说起了这两天的安排。
“极限训练为期两天,从今晚——现在将近21点,到后天的17点结束,大约44个小时。训练强度比平时大一点,吃饭睡觉的条件也要差一点……对你们来说,可能是有点不好受。但是,既然是极限训练,让你们真跟过夏令营一样玩得很高兴,那也是不行的,对吧?所以,我还是安排了几个老兵给你们保驾护航,也有卫生员跟着。别紧张,这两天的训练基本上还是小意思啦,和真正特种兵的训练比起来,差远了——!你们要是连这种程度的训练都吃不消的话,还是趁早退出吧!”
没人回答他。
“那好,小白兔们,我也不多说了,好好享受你们的极限假日吧!全体都有,向右转,目标县城方向,跑步走!”
肖勇的安全组,孟一飞的摄制组,分乘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地跟着女兵队伍,就此开始了第一个训练课目:夜间十五公里急行军。
半夜跑步拉练,对女兵们倒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今天这个距离也太长了点。
跑到后来,女兵们又累又困,脚底也打了血泡,步子都迈得踉踉跄跄的。肖勇不得不让她们全部靠着公路中间行进,男兵班长们也前后左右地保护着,免得有人跑得迷迷糊糊地掉到旁边的山沟里。
肖勇提着高音喇叭,不时高声问:“苦不苦?累不累?”
女兵有气没力地回答“不苦!不累!”后,他又嘲讽地喊“那就跑起来啊!”,于是女兵们的速度又稍微提起来一点。之后又慢慢减速停滞,同样的循环不断上演。
过程虽然漫长且艰苦,但已经有了些体能基础的女兵们,还是相互扶持着到达了县城附近,用时两个小时多一点。
没有休息,直接步行到山谷的一条河边。河面不过二十多米宽,上面架了一座铁索桥,桥面就是几根铁链上铺着的几十块木板。
肖勇让老兵们倒退着把木板拆了,还把两侧当桥栏的铁链也摘了。当蒲英和郭亚军站到肖勇面前来领受任务时,在两侧桥头老兵们手持的探照大灯的照射下,她们只能见到黑沉沉的河面上空空荡荡的四根铁链。
飞夺泸定桥!
这个红军长征上著名战役的名称,一下子跃入了蒲英的脑海。当然,这个无名河和小小的铁索桥,和那个湍急凶险的大渡河、枪林弹雨的阻击战场相比,可就小巫见大巫、平和宁静多了。
但是夜晚的河风吹过,让早已汗湿重衣、精疲力尽的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肖勇还不忘讥讽她们:“都是军人,当年的红军战士吃不饱穿不暖,还能一夜急行军200多华里山路,创下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的军事奇迹。再看看你们!才跑30多里‘平坦’的公路就不行了。得了,我本来还打算在桥上弄个火海、在你们头顶上打几发空包弹,让你们也体会一下当年的战场氛围呢。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只要你们能从这几根铁链上顺利地爬到对岸去,我就算你们成功!怎么样,能行吗?”
“能行!”郭亚军早就对肖勇憋着一肚子气了,趁机吼得气壮山河。
肖勇看了看只张了张嘴却几乎没发声的蒲英,然后又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不紧不慢地说:“那就开始行动吧。对了,忘了诉你们,这个还有时间限制。20分钟后,没有过河的人,就算自动退出了。现在,计时开始!”
“啊?”郭亚军稍一思索,也知道这个难度太大了。
五十个人,身上都背着20公斤的背囊,在不断摇晃的铁链上爬行,光是为了稳定重心就要消耗不少体力,何况是在已经急行军十五公里后的情况下——搞不好还真抓不住铁链,掉下河去呢。但要是为了安全,慢慢地爬,又不可能在20分钟内过去啊!
她着急地招呼后面的女兵们:“大家快点跟上,抓紧时间过河!”
等她再回过头来,发现蒲英已经卧倒在两根铁链上,开始行动了。
她也紧跟着蹲下去抓另外两条铁链,已经前出了几步的蒲英却扭头厉声说道:“郭子,你等一会儿!让我探探路!”
还等什么啊,没时间了!
郭亚军心里虽然着急,却被蒲英目光中的镇定给震住了。想起两队对抗时英子让自己常吃苦头的“狡诈”,她便停止了动作,还稳住了后面跟上来的女兵。
大家或蹲或立,等着蒲英试探的结果。
047章 智过铁索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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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英在铁链上试着爬了几下,还换了几种姿势,就是想评估一下如果女兵们只凭个人力量,能不能在规定时间爬过去。
但她发现,就算是体力和灵活性都不错的她,也不容易抓牢铁链。无论是俯卧在链条上,还是手脚倒吊着爬,对力量和技巧的要求都很高。这都需要体能的支撑。
她很快退回来,对郭亚军说:“我们两个队必须合作。”
“怎么做?”
“搭人桥。”
蒲英将自己背着的枪取下来往郭亚军怀里一放,背囊也除下来放在她脚边,边示范边说:“你看,来一些人像我这样横躺在四根铁链上,搭成人桥。具体做法是,我的下一个人从我的背上爬过去,然后和我并排躺好;以此类推,我们一个接一个就可以连成‘人桥’了。我估计这个河面不宽,只有20米左右,我们只用40个人铺桥就差不多了。来,你负责指挥,最后带着剩下的人,把我们的背包和枪送到对岸。人和装备都过去了,再从我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撤过去。——听懂了吗?”
“懂是懂了,”郭亚军还有点犹豫,“不过这样能来得及吗?”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已经呈一字型趴在铁链上的蒲英,扬起手说:“二队的先上!我们人不够了,你们一队的再接上!”
李琪等人答应着,立刻摘枪放背囊,纷纷行动起来。
这就是二队和一队的不同。她们不一定都喜欢蒲英的人和性格,但是在军事训练中,却都能完全服从她这个队长的指挥。
反倒是郭亚军,别看平时和队友们的关系融洽,交情都不错,但真的要是她来下这个命令,一队的人未必能这么令行禁止,多半会在心里先琢磨一下队长的主意到底行不行啊之类的再说。
见到二队的人这么发扬风格,郭亚军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她马上将蒲英的枪和背囊往李琪那儿一推,“你来指挥,我也要去铺桥。”
说着还把自己的装备也往李琪身上挂。
“啊?你咋这样?”李琪一边应接不暇,一边抗议着。
郭亚军一边俯身从蒲英身上爬过去,一边说:“我也是队长,必须带头!”
蒲英没有阻止郭子。
因为她自己二话不说就躺下甘当第一人桥,是知道这是个被人踩在脚底的苦差事,自己这个出主意的人如果不带头,是没法服众的,也不可能迅速动员其他女兵主动参与进来。
这时候,郭亚军能跟着一起来,当然更好,还能促进两个队的携手合作,也是很重要的。
她迅速对方案做出了调整:“这样,大家都听我的!两队排尾的五个人,一共十个人负责运送装备,其余的人按队列顺序交叉铺桥。田苗苗,你负责指挥一下!”
“行,就这么办。大家都按蒲英说的行动起来。苗苗,你到前面来指挥一下。”郭亚军对蒲英很支持,帮着她招呼着大家。
蒲英让苗苗站出来指挥,并不是因为两人关系好。而是考虑到苗苗身材矮小,排在队尾,不适合架桥,但这个场合又可以发挥她嗓门大、人缘好的长处。
两个队的女兵都没有异议,按照队长们的部署,迅速行动起来。
田苗苗快步跑到最前面,把李琪身边的装备都接过来放一边,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你快去铺桥!”
“我知道。”
见田苗苗的神色不对,李琪并没想太多。几小时前,她被谭方悦找去,刚进屋就见到一屋子的女兵都在死盯着自己看,其中就有田苗苗。她刚问了一句什么事,集合哨就响了,所以她们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出发了。
田苗苗心里对李琪还藏着气,这会儿一瞥眼看见她直接踩了一脚蒲英的背,才趴倒在郭亚军的背上爬到外侧去。
她一下子对蒲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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