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交合:养鬼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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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交合:养鬼为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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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是民间专门给逝者念咒颂经,送死者入阴间的不入道门的世俗人。

    他们有许多像平常人一样,种田耕山聚妻生子,闲时会向家中作了一辈子道事的长者学习,世代相传。他们敬天地,敬神灵,能开坛布阵,画符焚香,持剑舞步,神秘也神奇,让人遐想。

    那时,这样的民间道人并不多,有时会很忙,不分昼夜地念,其实是项辛苦活。

    那时有些道人根本没有法力送人入阴间,只是混饭糊口,搅得土地爷爷收不到户口报到,那些阴魂就成了孤魂野鬼到处晃荡,最终还得土地爷爷命阴阳使者抓回去,所以土地爷爷总是说他很忙,我想他可能就是忙着这些事去了。

    不过其他人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流三也回来了。

    叫他流三,是因为他是公认的二流子,家中兄弟排行第三,他和他的猪朋狗友整天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儿,他还有谁会不欺负的。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从灵棚外山坡处走来。

    他走路的姿势像个大摆鸭,张开双手大步流星,边走边用身上的黄衫擦一脸一头的汗,白色皓巾此刻也给他随意地缠在了腰间。

    平时他的脸上就是一脸凶狠样,一开嗓子就像破锣,一对虎眼圆睁,一头倒刺似的贴头皮短发,声音又大又粗爆。

    这种人没信仰,神鬼都不怕,平实全身光波像刺一样大张,跟着他的呼吸一伸一缩,但是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天太昏暗,煤油灯照不开,看不到他身上那惧人的刺波。

第71章 死人还魂(11)() 
此刻屋外凉爽,忙得累了的人就担着凳子往地坪歇息,一大堆人聚在外头,坐的坐、站的站、蹲的蹲;抽烟的、喝酒的、喝茶的,各种气味充斥着空气。

    流三走进人群的时候,我还是闻到了他身上发出的超级恶臭,他经过的地方带动着一股风波,惹得他身边的人也厌恶地去捂鼻子。

    他一进来只是瞄了眼众人,朝里屋直大步流星,也不知什么事情惹得他那般急。

    “老大,你出来。”众人听到他在门口的大叫,连忙跟着去看热闹。

    “不晓得这瘟神又要搞什么名堂。”今天早上在灶房和妈妈聊天的婶婶,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细声细气地念叨到。

    我也跟了上去。

    “老大你给我起来。”流三走进厢房一把拽起正在床上闷睡的长发,长发散着一头齐耳的头发,眼神迷离地看着流三。

    “你让老子出钱又出力,你却在这睡大觉,你有脸啊。”流三猛得推了把像波浪一样没力气的长发。

    “哎,长飞,你哥今天做孝子做了一天,又没吃什么东西,昨晚又没睡,让他休息会,晚上还要守灵咧,你这干吗呀?”

    都管先生从人群里挤了上来,他嘶哑着一把嗓子边吼边出手制止流三犯粗。

    “他是个什么屁孝子,让他拿钱就屁都不响声,让他做事就懒这里睡大觉,好意思,哼!”流

    三嗤之以鼻,冷哼一声见长发半天没反应,又继续双手去拽拉长发。

    “哎,你哥这又是哪里对不起你啦啊。”旁边一直坐着的一个缺齿老伯,对着流三劝阻道。

    “你让他说,为什么要卖我东林里的木材,那是伢(湖南方言,爸爸的意思)留给我娶媳妇的。”

    “咳咳咳,哎,伢几时说过,我怎么不知道,咳你好了哦,昨晚说好的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现在现在还来闹腾什么,咳咳。”

    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皓衫,身形瘦骨嶙峋、头发乱成窝、脸色发青的男青年挤了进来,说一句话就上气不接下气,还一直咳嗽不停。

    他是冬爷爷的老二长财,听妈妈说他患有肺痨,长期病怏怏,那时也可能因为没钱医治,所以只好拖着,瘦得成这样。

    “伢几时说的关你屁事啊,你要死不死,到占了伢阳寿。”流三双目怒瞪着长财,口水直喷而出:“你们一个两个,凭什么,就让老子一个人在外拼尽力气干活,你们都一副死样。”

    流三使劲一拍一张椅子,立时那椅子沉闷地倒地发出一声“怦”的倒地响。

    “哎,这么多乡里乡亲在,不要闹脾气,有话好好说。”都管先生这下真是来气了,冲着流三怒吼一声。

    流三斜起眼睛看了眼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别过头去,叉着腰。

    “你伢还尸骨未寒,摆在堂屋里,你现在就为了东林几根木材闹个屁啊,那几根木材是我今天叫人去砍的,你伢这丧事要的是钱用,你们家现在又拿不出一分钱来。你伢人先安葬好重要,还是你将来娶老婆重要?你现在老婆八字没一撇,为几根木材闹个毛啊,咳咳咳,气死老子了,不要你当孝子,只要你莫闹,你走。”

    都管连连干咳几声一脸怒气直喷流三。他强行拉扯着流三示意他出去。

第72章 死人还魂(12)() 
“昨晚说好的,我给了我那份钱,就是不能动东林的杉木,孝你妈,你砍老子的树,我要你的命。。 平板电子书”

    流三瞪着都管先生,圆睁着红通通的双眼,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说完抄起地上椅子就要朝都管先生头上劈去。

    这时,几个眼疾手快的青壮乡邻立刻形成一个人团拦过去,拖的拖住他的手,抱的抱住他的腰,有人抢下椅子,生怕他真要砸下去,那就完蛋了。

    随着连连的人声吼叫,吓得屋子里其他老人和女人孩子尽数散了出去,乱成一锅糟。

    只有我被人流逼到屋门角紧贴门板,此刻出不去也走不动,直愣愣地盯着流三那凶狠的气势心里一阵发悚。

    “哥,你莫再闹,丢死人,伢生病一个月,都是发哥和我出的钱。发哥天天端水递饭,擦身洗屎尿,你一天都没帮过忙,都没拿过一毛钱。/现在伢走了,你到惦记他那东林几亩林,你还要脸不,你过来骂这个骂那个,你不怕伢回来骂你啊。”

    说话的是老四长有,今天一天不见人影,这时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一身酒气,嘴里还叼了根烟,年纪轻轻却留个光头,像个小和尚,这时候缠着皓帽露出个光秃秃的白嫩顶,挺滑稽。

    “我说你个小别,你出来讲什么鬼话,啊,你觉得你们还都是好人啊,个个针对老子,我告诉你们,这个货偷人家堂客。”流三轻蔑地斜了眼床上侧着身朝里面躬缩身子的长发。

    “喔”

    在旁的人群一阵骚动声,这可是个大新闻,人群霎时开了锅。

    “你说什么?”长发听到这句突然全身来了精神,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此刻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全身发着抖篡紧拳头,一副准备揍人的架势。

    “哥,你这样做太过份了。”长有上前一步,学着长发的架势准备当帮手。

    “好好你们一个二个,是要跟我打架是吧,长有,你偷鸡的事,我还没有揭发咧,你现在帮大哥是吧,好,莫怪我不留情面,我打死你们。”

    流三怒气冲冲地说完,篡着拳头朝长有那红通通的脸上就是一拳过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啊呀”长有开始大哭起来。

    “你个豹子,你现在还在这里豹里豹气,你个不要命的蠢巴货,老娘打死你个卵,让你跟你伢陪葬,呜呜呜呜”,

    随着一声怒骂,冬娭毑不知道在哪里****根扁担从往面踉跄着跑了进来,挥动着扁担就往流三身上拍去。

    “咚”的一声,流三的脑袋撞了一下,虽然力度不大,但是明显感觉流三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

    “你这老不死的,你还打我,啊。”流三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对着他老娘就是一吼,伸手就去抢他娘的扁担,两人一时争持不下。

    流三已经凶红了眼,连他娘现在也不留情面。

    我原本已经走出几步,现在吓得又一个趔趄直退回到屋门后墙角。

    “喔…呜呜呜;喔呜呜呜”

    谁在哭?

    我寻声转头。

    堂屋里昏暗的烛火下,烟雾缭绕的半合黑漆漆棺材里,穿着黑色寿衣、带着黑色帽子的尸体头颅突然从棺材里露了出来。

    “啊!乍尸啦;啊!乍尸啦”

    “天啦”

    “妈呀”

    “救命哇!”

    随着一通惊喊乱叫,堂屋里及门外的人一个个慌里慌张,抱头窜鼠直奔屋外。

第73章 死人还魂(13)() 
随着大家的乱跑,只听得外面的椅子桌子被人撞得“乒乒乓乓”一通炸响。

    “喔呜呜呜呜;喔呜呜呜呜”

    只见那伸出来的几根发黑的手指正攀着棺盖边,发出极其沉闷、似泣似呻吟的声音,尸体正以一种奇怪的动作,慢慢地直立起来。

    屋内正吵闹着准备大干一场的男人们,此刻都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吓得保持着原来动作,个个杵着僵硬的身子没了半分反应,大家屏息静气圆瞪眼珠。

    那尸体好像费了好大力气才坐起来,此刻耷拉着脑袋,弯缩着身子,抖动着身躯,似乎正在难过地哭泣,一阵又一阵听起来十分凄凉悚人,但那声音听起来明显就是冬爷爷那把沧桑沙哑的嗓音。

    那几个道人正在旁边整理物器,这时还没有开锣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乍尸,同样吓得退到堂屋一角挤成一团,惊恐地看着棺材里的尸体。

    屋角有几双脚正在发抖,震得摆在棺材一旁的一对铜锣,正发出细细的怦怦声,这个声音加上那个哭声,真是又搞笑又恐怖。

    “细妹,细妹,快到妈妈这里来。”妈妈带着惊慌的声音挤开一屋子呆愣愣不动的人群,朝我直跑来,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跑。

    “妈妈,没事没事,我不怕,我不怕。”我一边大叫,一边正被妈妈用力拽着往外跑,我直觉得手生痛生痛,蹒跚着往外跨去。

    “我的天啦,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这化生子,把他伢气得翻尸。”

    远远站在地坪外的乡邻发出一阵又一阵惊叹,人群里惊魂未定,但又看着热闹不离去。

    “啊,禾得了喽,我的天啦莫作孽喽”屋子里传来冬娭毑呼天抢地的大哭声,还有大儿子长发和二儿子长财的一片凄厉嚎哭声。

    “啊!”流三捂着耳、低着头大叫一声冲出内屋,朝山外狂奔而去。

    我用力甩开妈妈的拉扯冲进堂屋内,对着所有在屋子里没能及时跑出来,正惊慌失措的人大叫

    道:“别哭,别闹,别喊了,他没有死。”

    我喊话间心潮不停起伏,直感觉自己脑袋此刻也“嗡嗡嗡”炸响个不停。

    我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啦,今天一大早进屋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尸体冰凉的温度和魂缕正

    在扩散,但是现在,这个棺材里的人身上显明腾着人气能量,一圈虽然不是很强的黄炽光裹着,但很

    明显这人是活着的。

    “啊”

    那儿有个中年道士大呼一声惊恐地看着我,他的身子挡在一老一少的前面,双手正死死秉持着

    一把桃木剑。冬爷爷的棺材紧靠着他的面前,他似乎正准备着血斗一场地动作,大概是听得我一声喊叫后,他手中的剑无声地抖落在地上。

    厢房里刚才的一片哭声此刻也全都随着我的大喊声停了下来,只听得仍有一点微弱的抽泣声。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长发抬起头怯怯的表情,他努力瞪大对泛红的小眼睛,眨巴着可

    怜兮兮地问了一句。

    他那哭湿的头发正贴在脸上,我真想上去拿把剪刀剪了它,都怪那该死的什么港台明星留长发的

    海报张贴到这乡村里到处都是,大好青年都跟风,这头发,长不长短不短,男不男女不女的,叫人看了就难受。

    我撇了眼他,指着还在棺材里轻轻抽泣的冬爷爷说道:“你们去扶他出来吧,他没死,活的。”

第74章 死人还魂(14)() 
“呜呜呜,细妹子,谢谢你,我真想死了算哒,活着看见这些不肖子,我还不如埋掉算了,唉!呜呜呜”

    “冬爷爷,不要这样说吗,你快出来吧,你吓坏人啦。”我看着他那副轻颤的瘦小老躯,那老泪纵横的模样,心里也觉着十分酸楚,不禁用手抹了下湿润的眼角。

    “老倌啊,老倌(老公)咧,你没死就好喽。”冬娭毑磕磕绊绊地直冲过去。

    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正好撞到她的脚,她的身子一个重心不稳,直跪趴在棺材上,她顾不得疼痛,直抓冬爷爷的身子摇晃着,不知是喜还是悲,似哭又似笑地。

    外面远远看热闹的人群此刻又围了上来,胆大的几个青壮走过去帮着那两儿子把人从棺材里扶了出来。/

    奇怪的是,之前听爸爸说,冬爷爷是从山坡上搭架子不小心摔滚了下去,后来没医好一直半身不遂,瘫倒在床上起码有月余,昨天傍晚落了气,所以所有人才以为他病死了。可现在他被人扶出来后,从形动上看一点事也没有,能走能坐。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没想到他没有死,还病好了,这可真是成了奇闻。

    我看着所有人,除了和其他人一样惊异,更多的是好奇不已,还多了疑虑。

    这土地爷爷究竟闹的又是哪出咧?本来以为这西坡葬坟就是指冬爷爷的事,可眼下这情况是不是代表我的任务还是没能完成咧?我跌坐在人进人出的门槛上呆愣着。

    “细妹,你怎么啦?”妈妈走过来想扶起我,见拉不动我就蹲在一大堆腿脚下关切地看着我。

    我看着妈妈,摇了摇头,继续呆愣。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太他妈奇怪了。”都管先生悻悻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见我就拉着我问道:

    “细妹子,你怎么知道他没死?我昨晚还摸过气息,明明就是落气了啊,现在这,这,这”他语无伦次的指着我,又指着屋内穿着寿衣被一堆人围住的冬爷爷。

    我看了眼他,不习惯那么高直视别人,我示意他坐下。

    妈妈连忙让到一边站着,都管先生不客气的一把挨坐过来,任凭身边的人跨进跨出挤动着我们。

    这都管先生,现在又叼起根烟,从身上到处摸索找火柴,估计是要掩盖那脸上的惶恐,还有眼睛里的疑惑。

    我看着这个费心费力嗓子都嘶哑到不行的都管先生同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他确实死了,但是,现在活了。”

    “啊!”都管先生还没摸着火柴,随着他嘴里发出的一声惊叹,烟无声地从嘴里直接掉下地,他那脸上尽是莫名惊恐。

    “细妹,你快来,冬叔有话跟你说。”一个年轻婶婶从背后一把扯开表情复杂、双手发抖的都管

    先生,拉着我就要把我从地上拖进去。

    哎,我说,我刚被妈妈拖出去,被人挤进来,现在坐在这里又被人挤得坐门槛,这个婶婶又来拖

    我进去,我真是晕菜得不行,头上脚上都是汗。

    我顾不得擦汗,就这样被那大力婶婶拖到了众人的包围圈里。

    我像被等待审判般地架上了刑架。

第75章 死人还魂(15)() 
冬爷爷身边,此刻有人端的端着水在喂他,拆地正在拆寿衣,丢地在丢寿帽,旁边一通乱忙,就像那些刚才还摆着蛮正常的东西,现在都不正常了。/

    “快来说,快来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冬叔,你是不是去鬼门关了?”

    “细妹,你怎么知道的?”

    无数声音在我头顶轰着,我头真地要炸掉了,双手捂着耳朵,直想往下蹲去。

    那个拉扯我的婶婶一直紧抓我肩膀,她此刻那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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