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帝王刘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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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帝王刘义隆-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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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潘修仪的意思如此这般地表述完了之后,释慧琳看着皇上,期待着皇上的答复。然而这一次,刘义隆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满足释慧琳的请托。他沉着脸,一言不。

    正在他们默然相对的时候,微带酒意的御史中丞、诗人颜延之奉命入宫。

    颜延之往日就很看不惯一个沙门自由出入宫殿甚至参与朝政,今天看到这沙门又升独榻,而有些大臣想见皇上还要按顺序等候,于是就借着几份酒意,上前对皇上说:

    “古时同子参乘,袁丝正色。如今三公之座,怎可使刑余之人居之!”

    三公是朝廷三种最高官衔的合称,即司徒、司空和太尉。同子参乘,袁丝正色,是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中的话。同子,指赵谈,赵谈因与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同名,于是司马迁就避讳称之为“同子”;袁丝,即袁盎,又作爰盎。汉文帝曾坐车去朝见母亲,宦官赵谈骖乘,袁盎伏在车前谏道:“臣听说和天子共车的,都应是天下豪杰。当今大汉虽乏人才,陛下又怎能和刑余之人共载!”于是文帝令赵谈下车,赵谈哭着下去了。

    刘义隆原就不愿听释慧琳的那番劝说,心中正不痛快,现在又听这话,心中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不是在指责自己昏聩吗?于是就不冷不热地说:

    “三公之座,又岂是醉鬼所宜接近!”

    “醉鬼害己而已,刑余之人……”颜延之仍不屈不挠不肯罢休。

    可是刘义隆已经拂衣而去,完全忘了召他入宫一事。

    回到家中的颜延之百感交集。

    刘湛掌权时,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如今刘湛灭亡,朝廷仍只是把自己当作可有可无之人。是自己真的已年老无用?他一边端着酒,一边大声训斥着几个儿子——尽管几个儿子也都成家立业,长子颜峻已经是东宫太子舍人,但他仍把从皇上那里受到的窝囊气泄向他们。

    见年近六旬的老父无端生气,不知就里的儿子也都跪听承受,默不作声。

    待儿子们出去后,颜延之提笔作表,自陈准备辞官归故里。

    次日,颜延之带着求退表和皇上数日前征询群臣的“安边策”——对安定北方边境的构想——再次叩阙求见。不久,内殿就传出恩准入殿的旨意。

第八十三章 颜延之和羊玄保

    这时候,正是会稽太守羊玄保六十日例休的假期。。刘义隆一听说羊玄保入京,就特诏他入宫一见。

    这羊玄保何以让皇上对他格外垂青?羊玄保的父祖都只做过侍郎一类职位不高的官。晋世末年,羊玄保先后任过几任县令;高祖代晋建宋之后,他曾出任过司徒王弘的右长史,后又转为黄门侍郎。刘义隆即位后意欲大力展生产,朝廷就着意搜求能治理郡县的优秀人才,这时出入宫殿的羊玄保因过去任县令时口碑颇佳,自然引起了刘义隆的注意。

    时人爱好下围棋已经成为风气,并根据各自的围棋水平评定品级。羊玄保长于围棋,棋品被评为第三。那时宣城太守刘式之即将离任,刘义隆就打算让羊玄保继任,但他并不直说,却与羊玄保下棋打赌。他对羊玄保说:“如今宣城任缺。卿若胜,可得宣城。”刘义隆虽也爱下围棋,但和羊玄保比毕竟稍逊一筹,因此下到还未收官的时候,他就投子认负了。这样羊玄保就出任宣城太守。

    前任刘式之在宣城的时候曾经建立吏民亡叛制度:一人有罪不擒获,他的家人都被押送到州里服苦役;若有捕获逃亡者则赏位二阶。羊玄保到任后,见此制度利小弊大,就上表陈奏:“臣考虑亡叛之因皆出于严逼,未有乐于亡叛者。今立严制,于事为苦。臣闻前世龚遂以乱绳喻民,缓之然后可理;黄霸以宽和治民,不以严刻为先。臣以为单身逃逸,便为户尽。今一人不测,连坐者甚多,众人既怕重负,各自为计,于是牵拉逃窜,必致繁多。又,擒获亡叛则赏位二阶,将使名器虚设,妨碍实多。又思此制施行一郡而已,若其制为是,则应与天下为一;若其制为非,亦不宜独行一郡。民遭忧患,其弊将甚。臣忝居所职,冒以陈闻。”这样的扰民政策和刘义隆倡导的与民休息的宽和政策是相悖的。看到这表疏,刘义隆很高兴:有羊玄保这样长于治民的官吏,国家何愁不治!

    此后,因治民有方,羊玄保得以不断升迁。他先后担任过廷尉、尚书吏部郎、御史中丞,又外任为南东海太守,再入京为都官尚书、左卫将军,加给事中,丹阳尹。现在正担任着三吴大郡会稽太守。

    在当值侍中的引领下,颜延之步入太极殿。看到皇上正在和羊玄保对弈,他就静静地在几步之外垂手而立,恭候着。

    刘义隆正专注在棋盘上,没有感觉到颜延之的到来。

    又过了些时候,颜延之还在恭候着。

    皇上只在颜延之入宫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后就一直低头注视着棋盘,一只手拿着棋子不停地敲击着盘面,似乎有些紧张。久之,颜延之有些倦了,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是性急的,于是就向前挪动了两步,轻唤一声:

    “陛下——”

    刘义隆却似未有所闻,仍专注于一片棋,那片棋似有生死大劫,所以他久久未下一子,陷于长考之中。颜延之又看了看羊玄保,而羊玄保也专注地盯着那片棋,一声不吭。

    仍然没有什么动静,只有皇上的手拿着棋子在下意识地有节奏地敲击着。颜延之也下意识地看看那柱子上日影移动的位置。他仍恭候着,但情绪显然已变得越来越坏。他轻咳一声,但皇上却毫无反应;他又加重了音量干咳一声。这一次显然是惊动了皇上,皇上终于抬头看了看他,但随即又低下头注视着那片棋。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大声叫了一声:

    “陛下!”

    皇上却只轻“嗯”一声,在答与不答之间。颜延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比他还要年长的羊玄保的朝服衣领,拖拽着让他跌落座下,同时大声斥责道:

    “国家不治,都是你等的罪过!”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刘义隆和侍臣们也都惊得愣在那里。待回过神来,刘义隆才把手中握着的几粒棋子放在棋盘上,然后起身对颜延之说:

    “不听奏事,过在朕。玄保何罪?”

    见皇上并未过多地责怪自己,颜延之反倒有几份不安。他一边看着羊玄保整理着衣带,一边呈上求退表以及那份“安边策”,然后对皇上说:

    “为臣却逞志于君前,臣知罪,愿受罚!”

    说毕,也不等皇上的旨意,颜延之就从太极殿退了出来。出了太极殿,他就直接走向廷尉,免冠徒跣,自劾请罪。

    颜延之自劾请罪的消息报到宫中的时候,刘义隆立即派身边人前去召其再入宫。颜延之再次入宫之后,羊玄保已经离开了。

    “卿有何罪,作如此装束?”刘义隆见他脱去了帽子且光着脚,就迎上前去,然后又转身对左右说,“快为颜中丞穿戴好!”

    “臣造次君前,甘愿受罚。”

    “若利朝廷,益国便民,即使行为造次,卿为之,无所悔。我近来沉迷棋中,卿今日举动使我警醒。”

    在延请颜延之入座以后,刘义隆还特意赐他一同用餐。食间,刘义隆再次同他谈及羊玄保:

    “玄保为人清素寡欲,又不营财利,处家俭薄;他治民有时也无政绩,但离任后却常常为民所思。也因此,我常授其名郡。至于有人曾非议我以宣城和他作赌……”

    “臣知之,”颜延之插话说,“臣知陛下是当年谢太傅之意。”

    谢玄年少时爱佩带紫罗香囊,叔父谢安不满他的贵公子派头,但又不想挫伤其意,于是就以打赌为名得其香囊,得到香囊后就烧了它。

    “卿可谓知我。我与玄保赌,其实不在赌。玄保不胜,也得宣城。我常对身边人说:人做官不只在于才能,也需命运。每有好官缺,我未尝不先想起玄保。像玄保这样的人,国家嫌他们太少。前年刘雍州因病而亡,诸蛮人感念他的恩泽,都穿着丧服号哭着一直把他送到沔口(沔水入江口。古代通称汉水为沔水)。他在任期间,百姓乐业,吏民丰赡。别说蛮民,就连远在千里之遥的我至今也还思念他。这样的人总是太少啊!”

    刘义隆对此确是深有感触:刘道产病逝以后,继任的刘道真把雍州弄得一团糟,致使雍州的蛮民群起暴动。朝廷所派征西司马朱修之讨蛮又失利,才不得不派出深得刘义隆信任的建威将军沈庆之前往雍州助朱修之。目前,朱修之因过失被关在监狱里,沈庆之正在孤军奋战。

第八十四章 良将宗悫大胜林邑国

    对刘宋来说,雍州蛮民的暴动只是局部的麻烦,有沈庆之前往对付,还不至于不可收拾;北部边境魏人的小股骚扰,是和一盘大棋连在一起的,暂且可以搁置一边——这是个大题目,现在还不能有个解决问题的完美答案,诸位大臣的“安边策”也都还不能令人满意。

    就在这时候,南方却出了问题。

    在刘宋统辖的交州(辖今广西部分地区和越南东、北部大部分地区,治所在龙编——在今越南都河内东北处)以南,有一个叫林邑(在今越南南部)的小国家。林邑的国王范阳迈,自从高祖永初二年起就派使者到宋王朝进贡,但近年以来,范阳迈开始北侵宋王朝统辖的日南、九德诸郡(在今越南中部地区)。

    元嘉十年,范阳迈曾经派使者到京都建康上表进贡,同时请求朝廷委任他为交州刺史,刘义隆以交州离林邑国路远为由,没有答应。这之后,范阳迈一方面分别在元嘉十二年、十五年、十六年和十七年频频派使者入京进贡,另一方面又不断派军队骚扰交州南部诸郡。

    随着骚扰次数的增多,他们所进的贡品量也减少了,质也变劣了。

    刘义隆愤怒他的阳奉阴违,就派遣龙骧将军、交州刺史檀和之率军征讨,同时派遣太尉府振武将军宗悫受檀和之调遣。

    范阳迈听说宋军进讨,立即派使者入京上表称臣,请求奉还所掳掠的日南郡人口并进贡他们的国宝。如果能不战而安边,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于是刘义隆就下诏给檀和之:

    “阳迈果有诚意,许其归顺。”

    但其后不久,在宋军逼近朱梧戍时,范阳迈却扣留了前往宣告皇上恩旨的传诏高精奴以及陪同前往的户曹参军、日南太守姜仲基等二十八人作人质。传诏是负责传送诏书的皇上的近臣,每有战事,刘义隆都会像当年到彦之率军北伐时那样,派遣近臣随同前往监督将帅作战。于是檀和之就率军进攻林邑国的区粟城。

    这区粟城是林邑国的军事重镇,它周回六余里,夹在二水之间,三方傍山,南北瞰水,形势险要,林邑国的兵器战具尽在此城。范阳迈一看区粟城遭围攻,急调军队来救;檀和之也派出一员战将率兵迎击,但战不利,为其所败,不得已,檀和之再派振武将军宗悫出战。

    宗悫年少时就有大志。叔父宗炳问他的志向,他曾慷慨陈辞:“愿乘长风破万里浪!”——这句话,不知道鼓励了后世多少有志青年,他们或者把它写下来张贴在墙上,或者反复吟诵后把它牢记在心中。

    宗悫的哥哥娶妻,刚入门新娘就遭劫,宗悫时年十四,挺身而出,贼十余人都败退了,不能入室。此时正值元嘉初年,天下无事,百姓安宁,士人都以读书为业,叔父宗炳高洁不出仕,诸子侄也都随他学典籍,只有宗悫任气好武,也因此,他一直不为乡里所称道。后来江夏王义恭任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宗悫随之赴广陵。

    此时堂兄宗绮任义恭征北府主簿,和宗悫往在一起。宗绮有一个小妾在宗绮入府值日时,和差吏牛泰私通,宗悫得知后闯入房中杀了牛泰。义恭赞赏他的举动,不久提拔他为江夏王国上军将军——此职一任,十五年未能升迁。直到此次朝廷招募勇士征伐林邑,宗悫自告奋勇,义恭也力荐他有勇力,朝廷这才拜他为振武将军。

    现在,前军已被林邑军打败,宗悫就招集诸将说:“贼众我寡,难于争锋。”于是他分兵数道,偃旗息鼓,同时告诫诸将:“听到我鼓噪,才可以出战!”——古代出战时,都要擂鼓呐喊。

    南越山路陡险,又布满荆棘,林邑兵从没有想过会有人从山路中杀出来,所以一旦看见数路宋军突现眼前如神兵天降,个个惊恐怪叫着弃甲曳兵夺路而逃。宗悫率军摇旗呐喊乘胜追击,范阳迈的援军全都败逃城中,宗悫率军急追,不让他们有喘气的机会,于是很快就拿下了区粟城。

    此后宗悫又分兵数路直扑南部象浦。

    范阳迈看到宋军已经逼近了他的老巢,就倾尽全国的军力前来迎战,又把铠甲披挂在大象身上,让大象直冲宋军军阵,宋军猝不及防,因此被冲得七零八落。宋军将领看见如此形势,惊悸之余只得暂停进攻以等待后援。

    宗悫晓谕诸将说:

    “我已屠灭了他们的坚城区粟,破了他们的锐气。现在我气正盛,敌已破胆,一战可定,诸将勿疑!至于身披铠甲的大象……世间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的。听说外国有狮子,狮子威服百兽,何不仿造狮子的形貌来威慑大象?”

    他于是下令快砍伐树木,做成狮子的形貌,然后又弄来五彩涂抹一番。当宋军推着木狮子来迎战象群时,大象果然惊奔逃命,转身逃命的大象反而践踏着原本跟在后面的林邑士兵;宗悫又率领着宋军摇旗呐喊乘胜追击,林邑军大败,范阳迈急急弃众而逃,宋军于是尽克林邑。

    宋军尽收林邑国珍宝异物,那些珍宝异物,都是些不曾见过的未名之物,缴获的其余杂物不可胜数。

    宗悫用假狮子击退大象战群的故事,成了后世津津乐道的著名战例。

    当林邑被攻克的捷报飞传到京都的时候,刘义隆正在华林园里宴请群臣。园中新建于高处的景阳楼刚刚落成,刘义隆正是为了庆贺它的落成而带着群臣登高观赏建康城的景致。

    登此高楼,但见从大江引来的秦淮河和源于钟山的青溪交汇城中,把建康城分成了几个不等的部分,或官府或军营,或民居或别墅;向城外望去,东边是钟山、覆舟山,北边是连接大江的北湖,西边是依山而建的石头城,可谓山水相接,虎踞龙盘。而台城南门宣阳门外,一条笔直的御道直通远处连接秦淮河两岸的朱雀航,更增几份皇家气派。又见城中车马填街,士女云集,或买卖,或游赏,或闲坐围棋,或相聚歌舞,一派升平景象。这也是建康城百年来所不曾见的热闹繁华景象。再近观华林园中的山石池苑,奇花异草,处处让人赏心悦目,留连忘返。

    在一片赞誉声中,刘义隆豪情满怀,诗兴大,他令随从登楼的群臣各赋一诗,以吟咏今日登景阳楼所见所感。口敕完毕,他自己率先拟成一韵:

    崇堂临万雉,层楼跨九成。瑶轩笼翠幌,组幕翳云屏。

    阶上晓露洁,林下夕风清。蔓藻嬛绿叶,芳兰媚紫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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