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倒是救走了,可那卷宗却是假的。
皱着眉头,既然这里没有那卷宗,看来这夜楚国她是去定了。
现下她只有等了,等着三日之后夜楚珩兑现承诺。
月光自树缝中透下,院子底下印出了树枝的黑影,禤若仔细的瞧了瞧,这一颗树倒是密实,现下都到了秋季,叶子却仍然墨绿,既然时间未到,她或许在这里再多呆一下也不错!
双目轻轻地闭上,白色的衣带顺着树杆直直而垂,因树林太过茂密,此时在下方注视着她的人,视线自是落在了她的白色衣带上。只要那衣带尚在,她便在此。
良久,一片树叶轻轻飘下,刚好落在了她紧闭的眼上,微微一动,随即便打开了眼脸。
树叶遮住了她的眼睛,只留了眼角。
而正好在她的眼角处,此时出现了一抹与自己一般的白色人影。
猛地一惊,头一下抬起,树叶自她鼻尖而落,那人缓缓的转过头,对上她一笑,“夫人,醒了?”
禤若一震,脸上却带着微红,她刚才根本就没睡着。
即便是醒着的,都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不知是她自己想的太入神,还是他的功夫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怎么来了。”禤若半天才轻轻地问了一句。
似是想到了什么,侧着头向下望去,对着夜楚珩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怎么了?”夜楚珩故作不知,向禤若的位置靠了靠。
禤若见他竟离自己这般近,眉头一皱,又不得不压住自己的声音,“下面全是圣主派来监视我的人。”
夜楚珩似是完全没有在意,身子一移,在她的身旁并排着躺着,单手支起脑袋紧紧地盯着她。
禤若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竟毫无掩饰的看着自己,脸一红,神色带着微怒。“君上,前来做什?”
“夫人心里清楚。”夜楚珩也随她一般,话语说的很轻,只是以此时他离禤若的位置,这种语气却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禤若心中一震,正准备起身远离他,却被他伸手一拦,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夫人此时起身,怕是会被别人发现,这树上不只你一人。”夜楚珩对着她愤然的表情,轻轻的解释道。
禤若看了看与他的位置,再加上他们的衣衫都是同一颜色,这样确实会让人误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人,便对他的说词无法反驳,可得冷冷地道,“君上的三日之约还未到,为何来了这里?”
夜楚珩一笑,“谁让夫人比较着急,非得提前来取人呢?”
禤若转过眼眸,没有看他,“事出有因,不过请君上放心,我自会为君上拖上三日。”
“多谢夫人体贴,不过孤怎舍得让夫人留在这里?”夜楚珩轻笑,看着禤若时,满脸的溺爱。
禤若虽对他的话语有些反感,眉目间却带着疑惑,“君上不需要三日?”
“夫人既然如此着急,我又怎可让夫人再等?”夜楚珩一笑,手中忽然拿出一物晃到禤若的眼前,语气似有不悦,“夫人,舍命救人便罢了,为何还非得将自己的手帕也送出去?”
禤若看着那手帕,脸色一沉,便停止想要再问他的话语,那手帕正是今日救出韩默时,自己塞给双儿,让其帮他擦拭面部的。
此时怎么会在他的手上,想到夜楚珩变化莫测的性子,心中一惊,他该不会对韩默下手了吧,当下一急,冷冷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夫人莫急,孤只是不喜夫人的物品落入他人之手,路过时便顺手拿了而已。”夜楚珩将帕子又收回袖中,漫不经心的说道。
禤若对他霸道的语气,不由的一愣,一块手帕而已,他竟认得那是自己的。
愣了片刻才问道,“君上见过韩副主了?”
夜楚珩点了点头,眉目一挑,“见过,不然我怎知道夫人竟为了他,只身闯了大殿?”
禤若怀疑的盯着他,“想必君上也不会对一个重伤之人下手吧?”
夜楚珩听她说完,看了她半天才缓缓的开口,“在夫人心里,原来孤是如此没有风度之人。”
禤若被他这一瞧,眼光有几份闪躲,虽他的行为看似总占着自己便宜,可最近几次都被他所救,如此想着便对上夜楚珩的眼眸,露出了歉意的笑。
“看来还是要等到夫人到了夜楚国,才能慢慢地了解孤了。”夜楚珩脸上露出无奈,随即撤回了一直撑着脑袋的手,此时竟毫无顾忌的直起了身子。
禤若眉头一皱,不明他此时为何如此大意,转过头正想看看有没有被底下的人发现,手腕却被夜楚珩轻轻一握,向着他的方向一提,她整个人竟也如他一般,直起了身子。
“夫人不用担心,孤说过不舍得让夫人继续等,今夜孤是来带你走的!”夜楚珩带着一丝邪笑的看着她震惊的模样。
禤若看着他一脸的玩弄,脸立即冰冷,如此说来,那他刚才的所有行为,不用想,都知道是装出来的!语气不由的带着愤怒,“我果然还是不了解君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攻破城门()
这一声彻底的惊动了底下的人,瞬间四周的屋顶上围满了黑衣人。
也正是此时,整个皇宫,瞬时火光四起,光亮将宫内照得如白日一般。
厮杀声,刀剑声顿时冲破耳膜。
禤若回过头震惊的看着夜楚珩,想不到他动作如此快。说好的三日,竟在今夜就攻破了城门。
“怎么?夫人满意吗?”夜楚珩带着骄傲的神情,回视着禤若,似是在等着禤若对他的夸奖。
禤若嘴角一抽,愣愣地看着他,唇瓣紧闭,竟不知要如何回复。
此时在他们周围的黑衣人,似也被这突来的变故震惊到,回过头一时瞧着城门内,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对于眼下的情景不知是去还是留。
可当几声折断的树枝声音传来,众人都向着树顶瞧去,片片落叶飞起,两道白色的影子自树梢落下,稳稳地立在了他们面前的这一片屋顶上。
数十名黑衣人一愣,没想到在树上真藏有两人,手中的剑一指,便同时朝着眼前的两人而去。
夜楚珩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双眸一紧,手中的剑却并没有拔出剑壳,片刻禤若只觉得眼前一道光闪过,随即便是一片鲜红的血珠落下。
正震惊居然天下还有此残忍的功夫时,肩头上的手又是一紧。
“还请夫人闭上眼睛,孤接下来的手段比较残暴。”夜楚珩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温柔的看着她。
禤若一震,全身透着凉意,刚才的那一幕,在他眼里难道还不算残忍?
侧过头对着夜楚珩催促的目光,禤若不知为何竟真如他所说,将眼睛紧紧的闭上。
禤若能感觉到搂住她肩头的手一紧一松,知道此时他正与黑衣人而战,可她闭上双眼之后却发现周围静得出奇,竟没有听到任何刀剑的抨击声。
心下正疑惑着,肩头一松,“夫人,可以睁开了。”
禤若看着空无一人的屋顶,如没有屋顶上遗下的片片血迹,仿佛刚才的那十几名黑衣人似是从未出现一般。
见他终于松开了自己,当下便轻轻地移动了一下步子,离他远了一些,“君上的功夫果然不凡。”
“多谢夫人夸奖!”夜楚珩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
“君上既有这般功夫,刚才倒是挺能装。”禤若回过头,冷眼瞧着他,想起自己在树杆上表现出的模样竟有些羞愧。
夜楚珩轻轻地摸了一下鼻尖,带些掩饰,“时候不同,功夫的造化也不一样。”
禤若对着他毫无说服力的理由,冷冷一笑,转过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地方,果然被他攻了进来,只是这攻入的人数出乎她的想象,似乎在破门的一瞬间,这宫里便全是他的人马。
“看来君上不仅能装,连藏人的本事也是出神入化。”这么多人,能隐藏在小小的天都,竟然不被发现,确实得下一番功夫。
夜楚珩嘴角上扬,“今夜被夫人连夸两次,孤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君上既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还请放过城里的百姓。”禤若眼眸一低,也许从某种程度来看,她也是促成这场战争的推手,她已害了无数的士兵死于刀剑之下,便不再想看到在此战争中,无辜的百姓受到波及。
“孤说过,这里会交给夫人,这些士兵将领都会听从夫人的安排,至于如何处置,还请夫人自己想。”夜楚珩的眼眸中难得的有份正经。
禤若一震!他不只给她一座城,还要给她无数的将士!她一直不知夜楚珩为何要这般对自己,此时,她更想知道他为何要做这一切。
“君上如此帮我,可是因为师伯华孤白?”禤若为了能让他更明白,此时并没有称华孤白为华爷爷。
夜楚珩神色一顿,疑惑的瞧着她,“夫人见过他?”
禤若眉头皱得更紧了,以他此时的反应,定是还没有见到华爷爷。
那他为何要帮自己?单单以华孤白师伯的身份,他不会让自己的弟子如此帮她,在密林之前,师伯华孤白并没有见过自己,而自己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位一位师伯,关系自然是非常疏远,在青林的多年里,他们也是一直各不相干。
如此,再加上华爷爷曾对她说过,他讨厌官场,更讨厌这些无聊的战事,一心归于山野的华孤白,怎么也没有理由来帮自己。
“夫人想多了,孤可没闲心替那老头儿办事。”夜楚珩见禤若一直沉思,忍不住打断了她的猜测。
禤若又是一愣,没想到他竟如何称呼华爷爷,回头瞧着他的眼神不由的有了几份愤怒。见他此时的态度,便能理解华爷爷平日里口中常说的不孝徒儿,确实是实至名归。
“孤说过,我是为你而来!”夜楚珩对着她冷冷的目光,又丢给了她一句更不可思议的话。
禤若冰冷的脸顿时凝固,眼里的愤怒显得更明了。
可即使是如此瞧着他,他却丝毫没有想要退避的意思。
良久,禤若才从他的眼睛看清,他说的是实话。
缓了缓神,她似才明白过来,他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也是看上了自己的这身皮囊。
对着他真挚的目光,她自嘲的一笑,“君上,我告诉过你,我是一名寡妇。”禤若想让她清楚自己的情况。
“我知道!”夜楚珩对上她明亮的眼睛,回答的无比轻松。
今夜自见他之后,禤若的眉头就没有舒过几回,这次更是皱得紧紧地,“你不介意?”
夜楚珩步子向前一移,低下头紧紧的看着她,似是无比的认真,“夫人如此美,我如何介意?”
禤若脸色一沉,果然他是惦记着自己的美色。
“那如果我告诉君上,我已有身孕了呢?”禤若心一横,为了能让他死心,不再缠着自己,她只能告诉他实情。
可没想到夜楚珩的神色并没有因她的话,而起变化,低下的头却是离她更近了,对上她震惊的眼睛,缓缓地吐了一句,“我知道。”
这一瞬间,禤若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看着眼前的人,她竟生出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念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许你江山()
“你到底是何目的?”良久,稳住情绪的禤若发现她又绕回了原来的问题。
夜楚珩脚步一退,显得有些无奈,双眸看着禤若,却没有说话,那意思是想告诉她,他已回答了她无数次。
此时宫殿之上,一阵高歌嘹亮,夜楚珩从禤若的脸上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看着战场上将士们重新挂起的国旗,嘴角一扬,便伸出母指的指腹轻轻抚摸了一下额头。“夫人,你再这么问下去,我要如何替你拿下江山?“
禤若听到歌声之后也是一愣,踩着脚下的瓦片,向前移了两步,双眼紧紧地看向城中,此时城门的各紧要部位,已全是夜楚国的兵马。
看来眼下的局势已定,他成功了。
只是这样的速度却让她震惊,说好的三天,他却一夜之间不仅破了城门,竟然还一举拿下了宫殿。
想着十余日都未拿下圣主的皇上,倘若知道了此事,一定会觉得羞辱万分。如此一来,即使是将王朝还给了他,他也未必能坐得上去了。
“主子!”
禤若正沉思中,突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过头,震惊的看着跪在夜楚珩面前,身着黑衣,身形相似的六人。
此时六人露出的面部,都冷的让人发寒。
“人已抓到,请主子吩咐。”对着夜楚珩说话的黑衣人,应该就是刚才唤他主子的人了。
夜楚珩听后,并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对着禤若,“夫人,走吧!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此话一出,底下的六位黑衣人,头猛地抬起,那表情无比的震惊!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竟同时对着禤若,恭敬的道,“参见主母。”
禤若眉头一皱,对他们的称呼显然很不悦。
但未待她开口指正,夜楚珩却是冷冷的回了六人一句,“总算是反应还不慢!”
这话一出,六人又赶紧的低下了头,恭敬的对着他。
禤若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说,这不摆明了在威胁他们吗
冷眼一瞪去,却见夜楚珩的双手又要搭上自己的肩头,身子赶紧的向前而去,“君上,不是说要兑现诺言吗?”
夜楚珩的手一空,对上禤若冷冷的脸时,却又不得不放下。
身后六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家主子刚才是被主母嫌弃了。
似是感觉到身后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夜楚珩转过身,脸色一沉,“怎么?还要我再吩咐你们将人带过去吗。”
一时六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夫人请!”夜楚珩回头看着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的禤若,手一抻指着前方,故意装出了一份君子的作风。
禤若目光扫过,他带着一丝玩弄的眼底,身子轻轻提起,不再搭理他。
而尽管她想与他保持距离,可在一段路程之后,最终她还是被夜楚珩搂住了肩头。
身子刚落在宫殿之前,一鸣钟声响起,四下乐声瞬间奏起,顿时一阵欢呼声布满了整个宫殿。
禤若愣愣的看着眼睛铺着红色绒毯的台阶,脚步不知该不该向前而移。
“参见君上,参见主母!”一起之间所有人跪地向着二人朝拜。
禤若虽性子平稳,可近日被夜楚珩屡屡而破,此时再被所有人当众称她主母,冷冷的脸上因激愤显出了红霞。
“君上!还请你解释清楚,我是当朝的七公主,并非什么主母!”说话时眼里带着愤怒。
“夫人可不能怪我!我从没有教过他们。”夜楚珩显得很无辜。
禤若一听,更是怒了!“君上还真会推托,难道君上就不知自己有多厚颜吗。”
夜楚珩无视她快要喷火的目光,也并没有介意她说出了话,伸出了胳膊,却又是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禤若没想到他竟如此无赖,手中的长笛正准备滑出,身子却猛地一轻!
她震惊得看着将自己抱起的夜楚珩,脸霎时通红,长笛毫不犹豫的便向他的喉咙而去。
夜楚珩抱着她的手突的一紧,一双眼警示的瞧着她,“夫人要是想与孤比试,现下可不是时候,夫人要是再动半分,我倒是乐意一亲夫人的芳香。”
禤若心猛的一沉,看着夜楚珩深邃的眼眸,她相信他既然能说出这话,也能做得出。玉笛一收,头转过,无望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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