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
当初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即使四面楚歌、深陷绝境她也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无措。
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了?”
“我想现在就见你。”
对方沉默了一瞬,“好,我现在就回去,等着。”
“去,给我准备直升机,我要回去。”孟祁挂了电话,从树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灵,惊呆了一众下属的眼。
“主子,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您这样……。”
孟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属下赶忙垂头,掩下心底的恐惧:“属下不敢。”
孟祁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吩咐道:“你和甲一留下收网,如若失败,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是。”
二十分钟后,孟祁坐上了飞回京都的直升机,看了眼窗外茂密葱郁的树林,冷冷勾唇,洛秀,我把你的最后一条路也给堵上了。
你、能耐我何?
“原来是他?”洛秀扔下手里的照片,悠然靠回椅背里,勾唇轻笑,那眸光里却是一片深冷冰意。
“他究竟和我有什么仇呢?一直在和我作对?”洛秀揉着额角,一脸不解:“难道是因为我骗了他?作为男人,那心眼也太小了吧。”
“孟二少爷背景很不简单,再深的我们的人也挖不出来了。”沉香有些汗颜,洪帮的情报网无孔不入,却唯独在孟祁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这孟二少爷也忒神秘了些。
“越这样才越有意思呢,我倒要瞧瞧他隐藏在背后的,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和阿古拉斯那边交涉的怎么样了?”洛秀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将话题移开。
“主子放心,已经办妥了,阿古拉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洛秀轻点着头,眼底有着满意:“先别让茱萸急着回来,让她带着那帮孙子先玩玩儿,和我作对,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沉香心底为那些人点了根蜡,惹谁不好,非得惹主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秀忽然想起什么,蹙眉问道:“你说他着急着回来了?”
沉香点头:“那孟二少也是个蠢的,直升机那么大目标,做了那么祥密的安排也不怕把自己暴露了,也是如此,我们的人才能发现他的真面目。”
洛秀微微眯起眼睛,据他所知,孟祁和宋锦关系很不一般,在云南的时候,孟祁还曾为了宋锦要至齐歌于死地,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孟祁如此在意着急的,也只有她了。
洛秀忽然一拍桌子,冷眸逼视沉香:“宋锦出事了?”
沉香愣了愣,立马转身出去,他最近比较忙,所以宋锦那边的事关注的就少了,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否则主子不剥了他的皮啊。
洛秀心底虽然担忧,但也知道这个时候着急没用,他拿出手机给宋锦打电话,奈何他打了几遍对方一直不接。
是真的出事了还是故意不接的?
宋锦看着手机上一遍遍打过来的电话,似是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宋锦抿了抿唇,直接给挂断了。
洛秀这下是真的确定了,宋锦没事,她只是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气怒,新换的手机又给砸了个稀巴烂。
这个女人……非得把他气出内伤不可!
没过几分钟沉香便快步走进来,低垂着的眼睑一下子就看到摔在地上五马分尸的手机,眼角不由的抽了抽。
主子近来脾性越来越大,这可是新换的手机,拿在主子手中还没超过三天吧。
“怎么回事?”洛秀压抑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沉香垂着脑袋恭敬道:“是齐歌出事了,他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虽然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但宋小姐脸色很差,就在刚刚,过马路时神思恍惚差点被车撞了,而且那辆车的主人正是杭市长。”
洛秀自然而然的忽略杭市长,满脑子都是那句齐歌出事了,本来嘛,情敌出了事以他的性格不踩上两脚就已是大发慈悲了,但现在他竟然一点都不高兴,甚至满心的愤怒郁闷。
她为了他神思恍惚,甚至差点出事,只要一想起来,洛秀就是满心满眼的难受。
期待了那么多天,等这一天真的来临,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沉香心底却乐开了花,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是主子的别人抢都抢不走,等齐歌没了,宋锦还不乖乖的回到主子身边。
他这边正满心得意,耳边响起洛秀冷淡的声音:“让湘水来见我。”
……
宋锦在公园里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当空,空气都是炙热而焦灼的,她才站起身缓缓往住院部走去。
从电梯里出来,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宋锦抬头,温衍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泛着冷色,眸光冷淡嘲讽的盯着她。
宋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绕过他往前走去。
见宋锦如此冷淡敷衍的态度,又想起病房里时日无多的齐歌,温衍彻底被激怒了,不顾周围医生护士八卦的眼色,抓住宋锦的手就把她拖到了角落。
“放手。”宋锦手上带了点内力,轻而易举就甩开了温衍的手,温衍被那力道震的手指发麻,身体忍不住往后一趔趄,扶住栏杆才堪堪稳住身体,他目光惊疑的剐过宋锦貌美如花却又冷漠冰寒的脸,勾唇冷笑。
“我以前当真小瞧了你,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呢?”
宋锦冷哼一声,目光望向窗外,“有话快说,别耽误我的时间。”
“你这女人还真是薄情,对着齐歌一个样,对别人又是另一个样,这么善变,齐歌知道吗?”齐歌都已经那样了,这女人还有闲情逸致在外边逛,看着她那张脸就忍不住胸口的怒气。
宋锦挑眉轻笑,眼底细碎的薄冰冰刀子般往他脸上扎去,他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讥讽:“不要对一个女人好奇,那是关注的开始,你会不由自主的爱上她,朋友妻不可欺,温主任一个高材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你……。”温衍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不要脸,像你这种不检点的女人我连多看一眼都嫌脏。”
宋锦是真的生气了,看在他是齐歌好朋友的份上宋锦才对他这么和气,他以为他是谁,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她评头论足,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本以为能被齐歌视为好友的人有多光风霁月,原来也不过尔尔,我宋锦再不好也是齐歌答应明媒正娶的女子,你是对齐歌的眼光有微词吗?呵……齐歌拿你当朋友,你背后诋毁他的未婚妻,你这么两面三刀,齐歌知道吗?”
这语气、这神态,*裸的讽刺。
温衍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更何况是个十几岁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小姑娘,但面对宋锦的讽刺,他还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涨红着脸干瞪眼。
宋锦知道他没什么恶意,也是太关心齐歌,另外对自己有些芥蒂,但这并不能成为他攻击自己的理由,这温衍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开始就阴阳怪气,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而今天她本就心情阴郁,这是温衍自己找上来的,她不出口气她就不叫宋锦。
“你知不知道齐歌快死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何德何能能得他的爱护。”温衍哽着脖子吼道。
宋锦垂下眸光,似是一瞬间被悲伤笼罩,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她喃喃道:“是啊,我何德何能呢……?”
看着这个样子的宋锦,温衍心底竟然掠过一丝不忍,遂即嗤笑自己的心软。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齐歌他……。”宋锦竟然说不下去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垂着脑袋,温衍的视线只能看到那像珍珠似的一串串往下掉的晶莹泪珠,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烹溅起的水花落在他干净光洁的皮鞋上。
刚才还冷艳睥睨、嘲讽如带刺玫瑰的少女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泣,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如孤冷风雨里的浮萍,颤巍巍惹人心怜。
温衍忍不住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就在将要触到她衣服的那刻又猛然缩了回来,暗道自己真是疯了。
他干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别哭了,事情又不是没有转机,我们找到当年的高僧,他既然能救齐歌一次,就必定能救第二次,无论如何都比等死强。”
宋锦抹了抹眼泪,她竟然哭了,呵……从来到这里之后,有多久没哭过了,她刚才也是一时没忍住,就这样在一个讨厌自己自己又厌恶的男人面前哭鼻子。
“我不会让齐歌死的。”语气坚定的留下这句话,宋锦没再看温衍一眼,提着芒果转身离去。
温衍蹙眉看着宋锦快步离开的背影,想起她刚才垂泪涟涟的模样,还有那句坚毅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响。
温衍第一次觉的自己许是做错了。
齐歌的病医院里也检查不出来,留在医院里做什么,当天下午两人就回了水木春城,一路上宋锦什么都没说,齐歌大抵也感觉到宋锦许是知道了什么,时不时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愧疚和无奈,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早被宋锦看的分明。
他有什么愧疚的,该愧疚的是她宋锦。
为什么要无奈,她最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后来宋锦索性把目光望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回家后,宋锦催促着齐歌回卧室休息,宋锦一直陪着他,齐歌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他睡的很沉,几乎算是昏睡了。
宋锦趴在床沿上,细细打量着他的睡容,他的面色很苍白,带着一丝僵冷的死气,嘴唇乌紫,宋锦伸手摸了一下,凉的冰手,他整个人像是被阴影笼罩着,看起来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诡异苍冷。
宋锦不嫌冰凉,手指细细的摩挲着他的脸颊,但不论她的手指有多温暖,指尖拂过的地方依旧融化不了那透入骨髓的坚冰,她指尖的温度也渐渐褪去。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只有那微弱起伏的心跳才能让她一颗揪紧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你一定要好好的。”
宋锦把窗帘拉上,遮挡了窗外大片灿烈的阳光,卧室陡然间阴沉下来,屋里的温度也下降了好多。
宋锦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僵冷的身体,一切不过是杯水车薪,没一会宋锦就冷的牙齿打颤,她整个人在齐歌的腋下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等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才催动内力让自己全身逐渐恢复温度。
周而复始,不知何时宋锦渐渐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她梦到齐歌死在了她怀中,化为了一团青烟消散在天地间,然后她尖叫着醒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惊慌下宋锦赶忙伸手去摸,手指触到一片冰凉她才逐渐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沾了满手冷汗。
“齐歌?”她推了推身边人,没有动静,那人甚至连动都没动,宋锦惊疑不定的把手指放在他鼻孔下,那微弱的夹杂着冷气的鼻息拂过手指,她才泄了力般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宋锦夜视能力极好,轻捻的从床上蹦下来,宋锦将卧室门关上,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看了眼闹钟,晚上八点,宋锦蹙了蹙眉,孟祁那小子搞什么,距她打电话已过去了九个小时,微微眯起眼睛,这小子不会阳奉阴违,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吧。
宋锦冷哼了声,拿过睡衣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澡。
十分钟后,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刚在化妆台前坐下,身后纱帘飘扬,一道修长身影伫立在窗边,风尘仆仆,倒映在圆镜里,昏黄的灯光下,竟有几分恐怖。
宋锦垂下眼睑柔柔的擦着湿发,淡淡道:“最近去哪儿玩了?”
“有一个很讨厌的人挡了我的路,即使他羽翼丰满,我也会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毛拔下来。”他语气阴鸷冷酷,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他忽然笑了笑,一步步朝宋锦走去,目光紧紧盯着镜子里的人。
“而且那个人你认识,并且很熟悉。”
宋锦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是洛秀吧。”
孟祁挑了挑眉,身子一转,整个人靠在梳妆台上,目光带着笑意望向宋锦,然而那眸底却未有一丝笑意,满满的打量和警惕。
“很惊讶吗?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收手。”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
“他与我何干,别自作聪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宋锦怎会没看到面前少年一瞬间的紧张。
果真年少轻狂,只是两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还是适当提醒了一句:“洛秀并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别一时轻敌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其实她想说的是,凭他的段位哪里是洛秀的对手,但她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打击他的自信,这小子是该栽些跟头,否则不知天高地厚,这种性子以后是会吃大亏的,让洛秀好好的给他上一课吧。
孟祁不以为然的挑眉,心底有些吃味,在她的心底洛秀真的比自己强吗?哼,总有一天他会证明给她看,谁才是强者。
孟祁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转而问道:“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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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编辑万更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明天争取多更哈
115 卑鄙的他()
宋锦垂下眸光,纤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轻轻的撩拨着孟祁的心,他猛然瞥开目光,不让自己去关注。
“齐歌他……出事了。”宋锦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略孟祁一瞬间惊愣的神色,把齐歌的事情简单的给他说了一遍,最后仰首问道:“你可认识什么得道高僧,如今想要救他还是要从根源上入手,虽然我一向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齐歌等死。”
孟祁瞬间惊愣过后,才猛然想起在云南时洛秀告诉他的话,后来知道洛秀身份后他只当洛秀是在忽悠他,后来就将之抛之脑后,直到后来知道齐歌愿意为了宋锦付出那么多,他虽不服气,倒也佩服,瞧着齐歌亦健健康康的,更是当洛秀当初撺掇的话是放屁,心底暗骂洛秀卑鄙无耻,更是想要扳倒他,其实他心底也清楚,以他如今的实力想和洛秀对上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如若一不小心被洛秀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麻烦恐将接踵而至。
如今听到宋锦的话,他才知道洛秀根本没骗他,齐歌是真的大祸临头了。只是这等辛密的事儿,洛秀是如何得知的,心底对洛秀更加忌惮起来。
那个男人,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不介意在宋锦面前给洛秀上眼药,于是把当初洛秀告诉他的话诚诚恳恳的说一遍,他现在学聪明了,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当初洛秀的一字一句老实的告诉宋锦,宋锦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夸大其词只会让宋锦起疑,反而达不到目的,当然,他略去了自己偏听偏信的一段,只说自己根本不相信这种玄乎事儿。
更忽略了他知道齐歌血玉丢失一事,宋锦是个很谨慎的人,疑心也很重,她一定会以为是洛秀害的齐歌变成这样。
孟祁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如流星般眨眼消失,垂着眸子的宋锦自然没有看到。
宋锦听闻还有这样一段,洛秀又在其中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眸光阴沉了下来,抿唇不语。
孟祁没有骗她的必要,自从上次收拾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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