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就是这样说的,可是我等啊等,你再也没有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可怜兮兮的语气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兽。
宋锦脸色渐渐沉重起来,埋首在男人怀中一声不吭,这人莫不是是个傻子?随即联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这傻子也肯定是人为的。
想起这人所经历的,宋锦有些心疼,说到底也是自己孩子的亲爹,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冷不下心肠来。
“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男人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在宋锦看不到的角度,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愈加鲜红起来,酝酿着狂风暴雨,男人低吼一声,张口就咬在宋锦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宋锦脸色瞬间煞白,然而她身子被男人固定着,她越动他抱得越紧,她能感觉到男人尖利的牙齿刺破她的肌肤、血管,允吸着她的血液,他渴望着,疯狂的吸允,就如那鲜红色的血液是他唯一的救赎。
宋锦僵在原地,这男人,是疯了吗?怎么张嘴就咬?
等那双眸子渐渐平静下来,他蓦然松手,宋锦一下子就往后跌去,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肚子,扶住床沿站稳身子。
抬手摸上脖颈处的咬痕,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入手的黏腻以及鼻尖的血腥味让她清楚的明白一个事实,她被这男人吸血了。
想起脖子上那道凸起的淡淡的齿痕印,她当时以为是被什么东西咬的,现在才明白过来,八成是那天晚上这男人咬的。
凝目看去,男人嘴角一道血线蜿蜒而下,他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瓣,眯起眼一副享受的模样,暗夜下妖邪无双。
感受到她的目光,男人抬眸看了过来,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歪着头笑嘻嘻道:“真好吃”。
宋锦丝毫没觉得这人真的无害,她现在只觉得这个屋子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对面那美少年比鬼还可怕,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美少年走到宋锦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陪我睡觉好不好,秀儿一个人睡不着”。
吃饱喝足了就想睡觉,这人还要不要脸,宋锦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我要离开这里,你自己睡觉吧”。
美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愠怒,抿了抿唇擎住宋锦的手,孩子气的道:“我不准你走”。
宋锦正想甩开他的手突然感到左胸口的肌肤灼痛难当,就像一把烙铁印在那里疼的她脸色煞白,但疼痛只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了,宋锦蹙了蹙眉,她明显感觉到那灼痛的地方正是胎记所在的位置。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扑朔迷离。
宋锦抬眸看向面前一脸单纯的美少年,“你为什么要吸我的血,不许撒谎,你如果敢骗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美少年赶紧拉住宋锦的手:“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啊,我实在忍不住了,而且你的血很好喝很好喝,甘甜又清香”,似是在回味她的味道,目光渐渐迷怔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让我欲罢不能”。看着宋锦的目光又渴望起来,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这是什么解释?宋锦忍不住打了个颤,身子忍不住后退,然而身后就是床,她已退无可退。
美少年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宋锦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攀住他的脖子,美少年低笑起来,笑声清脆低沉,眼底的血红逐渐消散,明亮清澈如那山间清泉。
宋锦一时看花了眼,少年已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来,很自然的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手掌轻轻的排在她的背上:“乖乖睡觉吧”。
宋锦在他宽阔的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这美少年喜怒无常,虽然长得漂亮,但浑身都透着一股阴森诡异。
宋锦撇了撇嘴,她的孩子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爹。
她打定了注意,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可怜,她也不会滥用同情心,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为了孩子还是远离他为好。
她心里想着事情根本睡不着,倒是美少年很快就沉入了梦乡里,沉重的呼吸声撩拨着宋锦的心,直到凌晨时宋锦悄悄推了他一下,对方睡的死沉,宋锦这才掰开他箍着自己身体的手,从床上悄悄爬下来。
看了眼美少年在月光下美丽无害的睡容,头也不回的离去。
离开小楼时宋锦没再发现监视的人,隐入竹林里回了自己的房间,是以没发现黑暗中望着她消失的背影目光渐渐阴沉的娃娃脸少年。
宋锦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摸着脖子上还在沁血的牙印恨不得把那罪魁祸首揪起来狠狠揍一顿,随即目光一凝,落在胸前的胎记上。
本已含苞的花骨朵不知何时悄然绽开了一片花瓣,妖艳欲滴,殷红似血,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异常刺眼。
宋锦大惊失色,这胎记怎么还会变?她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绝对跟那病秧子脱不了干系。
心底的不安被她深深压下,宋锦快速洗了澡,套上睡衣钻进被窝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008 她是毒药,亦是解药()
阳光穿透木窗洒落满室光辉,床上沉睡着的美少年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黝黑深邃如一汪古井深潭,冷沉、漠然,在那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美少年直起身来,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沉声喊道:“浮生”?
娃娃脸少年快步走进来,看到醒来的美少年惊喜道:“少爷您醒了”。
“我昨天又发病了”?美少年双手紧攥成拳,冷着脸问道。
浮生低垂着头低声道:“是的,但少爷您放心,流光昨日传来消息,他已经找到医治您的法子了,少爷以后再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了”。
对于能不能痊愈他倒不是很在意,这病已经折磨了他很多年,他早已习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主家那边的消息:“三叔那边可有异动”?
浮生恭敬道:“少爷放心,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没有异动”。
美少年冷沉的神色逐渐缓下来,摆摆手示意浮生退下去,浮生看了眼面前人的脸色,大着胆子问道:“少爷,那女人冒犯了您,要不要属下把她解决了”?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示意杀了那人。
美少年蹙眉疑惑道:“什么女人”?
浮生心底“咯噔”一声,少爷果真又不记得了,每次少爷发病的时候状若癫狂,心智如同七岁孩童,可一旦清醒,便不记得发病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出现的所有人。
那女人、浮生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了不说,如果有一天少爷想起了他会告诉少爷,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浮生恭敬的退了下去,美少年却想起他话里的女人,什么女人?他是知道自己发病时会不记得人事,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回想,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
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个人,她身上有着令他贪恋的气息,那让他连血液都沸腾起来的渴望紧紧攥着他每一寸呼吸,那双漆黑的眸子又逐渐血红起来,体内蠢蠢欲动的燥乱被他深深的压了下去。
宋锦醒来时已经上午八点半,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下意识朝那栋小楼望去,窗前立着一道单薄削瘦的身影,在晨光里模糊了模样。
宋锦心底一紧,赶忙把窗户关上,咬牙咒骂道:“大清早就这么晦气”,伸手摸上脖子上已经结痂的咬痕,脑海里闪过那张欠揍的脸,狠狠攥着拳头。
美少年目光掠过紧闭的窗户,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刚才明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奇怪?难道看错了?
宋锦这几日都未出屋门半步,早晚饭都有厨房的李婶儿给她送过来,一同送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补品,安婆子期间来看过她,都被宋锦轻而易举的应付过去了。
她现在已经怀孕两个多月,随着时间推移,肚子也要开始显怀,看来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如果被安婆子以及别人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流掉,等待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宋锦闷在屋子里几天除了养胎之外便计划着以后的生活,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源于原身那贫瘠到可怜的记忆,对于这个世界她早就好奇不已,早就想出去看看。
原身虽然有诸多缺点,却十分节俭,帮佣的工钱都被她存了起来,粗略算来倒是一笔不少的钱,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宋锦同时在心底打算着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虽然比之前世少了很多威胁,但一个未婚先孕的孤女想要活下去依旧困难重重,宋锦几乎联想到了之后的黑暗生活,她反倒不气馁,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归根究底,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寄予她的勇气和力量。
“宝宝,娘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了呢”?宋锦抚摸着还未显怀的小腹笑的格外恬静温柔。
她正要脱下外衣睡觉,竹林方向传来一阵躁动,宋锦想莫不是那人出了什么事?浑身的困倦一下子跑了个干干净净,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将窗户偷偷打开一条缝,却见那竹林后的小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步履匆匆。
宋锦心底一紧,那人真的出事了?
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宋锦目光晦涩不明,重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那边动静渐渐平息下来,宋锦叹了口气从床上直起身来。
“宝宝,娘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怎样,是他给了你生命”。宋锦这样安慰着自己,刻意忽略心底的悸动。
当宋锦踏上三楼的地毯时,屋子里阴森的气息格外浓郁,她握紧小手,慢慢朝卧室的方向移动,还未拐过书架,书架后突然伸出一截手臂,强制着把她扯离开原地,下一瞬宋锦便跌入一个冰凉宽阔的怀抱。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口鼻,那人急切的伏在她脖颈间搜寻着,允吸着,他的怀抱热情如火又冰凉如水,灼的她痛苦难捱。
“你终于来了”。他沉重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双手如铁箍般勒的她呼吸困难。
“你一直在等我吗”?宋锦笑着问道。
“嗯”。那人伏在她身上重重点头,语气委屈道:“我好渴”。“咕咚”一声宋锦听到他吞咽的声音,胸前的胎记又灼烧起来。
宋锦心底隐隐有丝猜测,她温柔的拍了拍美少年的背,“乖,你先放开我,这次我让你喝个够好不好”。
许是她的声音足够温柔真诚,平息了他心底的躁动不安,美少年听话的松了手,一双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宋锦。
宋锦被对方无孔不入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转开视线问道:“你这里有匕首吗”?
美少年想了想,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递给宋锦,抿着唇像个邀功的孩子似的笑的单纯无害:“给你”。
宋锦接过匕首,伸展开左手,咬了咬牙她举起匕首朝掌心划下,却蓦然被美少年擎住了拿匕首的右手。
“你干什么”?美少年语气含怒。
“当然是喂你血了”。宋锦抽回手飞快的朝掌心划下,鲜血瞬间沿着伤口涌出来。
宋锦把受伤的手举到美少年面前,挑眉问道:“要喝吗”?
美少年“咕咚咕咚”咽了两口唾沫,两眼直愣愣盯着宋锦滴血的手,那目光渐渐转为血红,眼底浓烈的渴望喷薄欲出。
宋锦走近他,把手放在他面前,笑着诱哄道:“不要再压抑了,现在我允许你喝”。
009 和儿子争风吃醋()
美少年最后看了眼宋锦,立刻抱着宋锦的手大力吸允起来,宋锦脸色渐渐苍白,右手护着肚子,看着面前沉浸在她血液中的少年精致的侧颜,目光逐渐深沉。
掌心的疼痛和左胸上愈加灼热的炙感让她整个人仿佛被两股力量撕扯着,一张脸渐渐失了血色。
等对方终于放开她的手,宋锦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大床上,美少年立马慌张的蹲在她身边:“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宋锦看着面前像个孩子般的精致少年,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突然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柔声问:“你喜欢孩子吗”?
美少年愣了愣,掌心下的柔软温热令他脑海有一瞬间的清醒,却又瞬间被那血红盖去,他有些迷惘的盯着宋锦的肚子:“孩子”?
随即皱眉一脸嫌弃:“很讨厌的,又脏又聒噪”。
宋锦被他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娇嗔的拍了下他的手:“自己的孩子你也嫌弃啊,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等儿子将来出生了不认你这个爹”。
美少年双眸突然亮晶晶的盯着宋锦的脸,眼底仿似有火光跳跃:“你笑起来真好看”。
宋锦愣了愣,心底有暖流脉脉流过,她想,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他虽然心智不全,却会对她好,她和孩子也能有一个依靠的肩膀。
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她否决了,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家族,以及那些潜在的危险,他还不值得她豁出一切赌上孩子跟在他身边。
在她愣怔的瞬间,美少年突然俯身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他的神情郑重又小心翼翼,刹那间,宋锦刚筑起来的心里防线坍塌成空。
从未有人会这样温柔的待她,仿似她是珍宝般郑重以待,月光下,她的眼底仿似有水花闪动。
仅是这一刻的温情与感动,亦是足够了!
双手忽然揽上他的脖子,她将红唇凑上去与他激情相吻,美少年猝不及防下有些愣怔,宋锦眯着一双笑眼,白月光下魅惑风情。
洛秀忽然觉得脑海里似有烟花炸裂,轰的他一时手脚松软,血液里极致的渴望撕扯着他的神经,叫嚣着喷涌而出。
他突然反客为主,压在她身上急切而疯狂的加深这个吻,他遵循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笨拙而疯狂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宋锦从未像这一刻般沉沦在一个男人的吻里,他像座大山般压在她身上,她只能紧紧的攀附住他,像风浪里飘荡的浮舟,浮浮沉沉,激荡而又安心。
脑海里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将她拉回现实,她突然伸手抵在他胸膛上,媚眼如丝,嗓音轻柔:“不可以”。另一只手覆上小腹,眼底含着温柔而明亮的笑意与他相视。
“我不想孩子受到伤害,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
洛秀目光含着怨气钉在宋锦平坦的肚子上,撅着嘴不满道:“真讨厌”。
宋锦抿唇轻笑:“真是个孩子,和自己儿子还要争风吃醋”。
有那么一瞬间,宋锦产生了错觉,面前俊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两人恩爱非常,羡煞旁人。
她不要权势地位、锦衣玉食,仅仅是一个贴心的人儿,即使粗茶淡饭、陋室简衣,她却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可惜,那仅仅是错觉而已,回到现实中来,那巨大的反差让她心头升起无尽的失落,面前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她的良人。
即使他风姿非凡,即使他出身豪门,即使他对她心喜依赖,即使两人之间还有一条小生命作为联系,他却无法为她们母子俩撑起一片天空,莫说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家族和身旁的杀机四伏,单单他那天真又喜怒无常的心性,就让她望而却步。
心底淡淡的惋惜和失落令宋锦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眸光黯淡下来,洛秀心一下子就慌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锦摇摇头,微笑着重新面对他:“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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