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的抱着她,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揉入到骨血里去,声音近乎嘶哑了般吼道:“沼儿,我终于等到你了。”
十年,她还是二八少女,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而他,却成长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
“你真的是小白?你……长大了。”
她几乎不可置信,那个最初需要她背着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得足够高大强壮,他不再需要她的保护,甚至已经能够保护她了。
“你……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怎么长这么高?”她看着几乎比她高了两个头还高的男子,有些瞠目结舌。
“这样叫你小白好像有些不合适了,我叫你大白吧。”
他勾唇笑笑,牵着她的手,走到一栋府邸前。
匾额上一行烫金的威武将军府几个大字简直要闪瞎她的眼,她星星眼的看着身边的男子:“你做官了?还是大将军?求抱大腿……。”
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他拉着她的手,迎着所有丫鬟小厮震惊的眼神走进了府里,府里最好的聆雨楼是为她而生。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沼儿,我终于等到你了。”
临湖的窗前,他抱着她:“沼儿,不要再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从此城中有了流言,引万千少女疯狂的白大将军竟然有了心爱的女子,就住在他的府中,听闻他为了此女等待了十年,所有关于白大将军不举甚至同性恋的传闻,都在这个少女的到来中,不攻自破。
少女推开他,微微蹙眉:“小白,你什么意思?”
他目光温柔的望着她:“沼儿,我爱你,这十年,我很确定自己的心意,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我要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答应我好吗?”
她后退了一步:“不……小白,你变了。”虽然是那双眼睛和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认出了他,可他变得让她陌生。
“沼儿,我怎么会变呢?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只要能换得你一天,我情愿折寿十年,而现在,老天终于听到了我的心声,留下来吧,留下来永远的陪着我,你即使要这天下,我也会亲手捧到你面前。”
她终于感到害怕,退到窗前,冷冷的盯着他:“你不是小白,你究竟是谁?快说,把我的小白藏到哪里去了?”
男子摇头痛心的看着她:“我就是小白啊,你怎么能认不出我来呢?”那么委屈的目光,感觉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不、你根本不是小白,小白不会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他的眼睛是清澈的,像溪流一样,而你的眼睛,充满了妖气,你这个妖孽,把小白的身体还给我。”
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妖异,像是幻境一样,迷惑人心。
“沼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就是你的小白啊,你看看我,十年过去了,我长高了,长大了,变得很厉害,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甚至这个国家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可以陪你吃遍天下美食,陪你踏遍天下美景……。”
她的神情渐渐变的恍惚:“小……白……。”
他轻轻拥抱住她,用最温柔的嗓音说道:“乖,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留下来吧。”
就在他的唇即将吻上的瞬间,少女眼睛忽而变得清亮,猛然伸手推开了男人:“你这个妖物,竟然想要迷惑我?”
男人脸上的温柔一层层褪去,显出一丝恼羞成怒的狰狞来,看起来颇有几分吓人。
“沼儿?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是你救了我,教我用筷子,教我说话,教我走路,你最喜欢我摘的果子,喜欢让我背着你跑,以为我怕狗,你总是捉弄我,我们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就忘了吗?”他说的痛心,目光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人,让她生出一种愧疚的心理来。
真TMD见鬼了。
她蹙了蹙眉:“城北小河边那棵歪脖子树下我埋了一个盒子,里边装着什么东西?你要是回答的出来,我就相信你真的是小白。”
男人傲然一笑:“沼儿,你是在套我的话吗?你什么时候在歪脖子树下埋盒子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你在城南的破庙里埋了一只小黄狗的尸体。”
难道他真的是小白?可感觉又不对……
还不等她再想,男人已经欺上身来,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瞬间感觉他肌肤触碰的地方犹如灼烧。
“不对……。”她猛然甩开他的手,后退到窗边:“即使知道这些,也不见得你就是小白,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眼睛雾气妖娆,忽而伸手一挥,她瞬间感觉自己动弹不了,身后的窗户“砰”的一声合上。
“你……你果然是妖物。”
他一闪身就到了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近乎眷恋的从她的面容上掠过,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神情变得有几分癫狂。
“我是小白,你的小白啊……你这样冤枉我,实在太令我伤心了……。”
“你这个妖怪,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颗心渐渐下沉,这个妖物实力恐怖,她竟然无法轻易解开他的禁锢。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这个味道,我想念了十年,终于呵……。”
“留下来,永远的陪着我吧……。”
“妖物,你休想。”她奋力挣脱开禁锢,冲破结界飞离,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眼底深浓的欲望和笑意。
“魔物鬼白重新现世,如若不除,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魔物……鬼白?”她疑惑的问道。
“它是随人心而生的魔物,只要世间一日有罪恶,他就一日逍遥,数万年前,人间发生暴乱,那时的它还没有形态,被五大上神联手镇压在幽冥海域,随着时光流逝,它身上的封印渐渐解除,又重新祸乱人间。”
“那该怎样除掉它?”
“这是我们神巫族的镇族之宝,是古神的最后一颗牙齿所化,含有古神无上的灵力,把它插入魔物心口,再念咒语将它封印其中,还天下太平。”
犹豫了一下,她最终伸手接了过来。
——
她的回归,让小白很开心,笑的就像她第一次遇到他时那样。
她心底已经隐隐明白,鬼白之所以解除封印,都是因为她,所有她有义务将他再次封印。
对不起了,小白……
他很强大,也很警惕,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寻找时机,务必要一击必中。
所以她答应成亲,决定在新婚夜他最松懈的时候动手。
红烛燃烧下,他亲手挑落她的红盖头。
眉目如画,惊艳如斯。
“沼儿,我终于拥有你了……。”他叹息道,那般温柔的眸光,几乎让她沉溺……
他在她耳边低吻,她伸手回抱住他:“小白,我从没想到,我们会有这样一天……。”
如果时光能倒流,那一天,她一定听云长老的话,乖乖呆在巫山。
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是神巫族至高无上的神女,她要守护人间,承担起肩上的责任,所以……
意乱情迷间,她手中幻化的尖刀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胸口轧去,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的尖刀,鲜血争先恐后的滴落下来,流了她满脸。
眼泪大颗大颗的迸落,“对不起,小白对不起……可是我没有办法啊……。”如果可以,她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她没有办法。
“你……骗我……。”他脸色忽而变的狰狞,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他那么用力,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她的脖子拧断。
然而最后一刻,他还是松了手。
我做不到……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他用尽所有力量,偏执的问道。
她抹了抹眼泪,大声吼道:“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有谁知道,在那一刻,她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忽而仰天狂笑,十足癫狂。
“既然从未爱我,我又何必心软,灵沼,我诅咒你……。”
“所有你爱的人都将因你而死,灵沼,这就是我给你的诅咒,生生世世,如影随行……。”
354 我是齐歌 我回来了()
“娘子,待为夫金榜题名,必许你盛世花嫁。”
是谁,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丝线般,缠绕心扉。
漫天彻地的血,几乎将她淹没。
“娘子,对不起,为夫要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活着,下一世,等我来找你……。”
“不……。”谁的哭声痛彻心扉,令人闻之辛酸。
“这是我给你的诅咒,生生世世,如影随形……。”
漫长的岁月里,固守着思念,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走到了尽头啊!
在无尽的时光中,沉眠……
——
无边无际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逐渐呼吸不过来了,空气里,充满着潮湿而腐朽的霉味,像是经年岁月里,木头在土地里腐烂散发出来的味道。
“呼啦啦”什么东西卷携着阴风从头顶飞过,发出一种凄厉的叫声,让人从心底生出恐惧来。
这是哪里?
我又是在哪里?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安静的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茕茕天地,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一种淡淡的悲凉萦绕在心头。
孤独、荒芜、寸草不生。
缓缓睁开双眼,因为黑暗,眼睛暂时不适应,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渐渐看得清东西。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顶是露天的,倒映着乌黑的天际,乌云纵横,从天际流过,气势磅礴而压抑。
在这样的光景下,人似乎变得格外渺小。
环视四周,借助天际反射的一点微光,大概看清这是一个不成型的巨大山洞,“嘀嗒嘀嗒”能听到岩壁上水滴的声音,清晰的让人生出一种时光停顿的错觉。
“喂,有人吗?”她开口喊道,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回音震荡着她的耳膜。
她从石板床上直起身子,脚踩在地上,瞬时一种阴凉感从脚底板流窜向四肢百骸,冷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仰头望着天际,忽而飞身而起,却忽然碰撞到一层隔膜,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结界?”她眉头深蹙。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当时和洛秀在酒会上,唐鸢突然出现,然后会场发生了爆炸,之后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秀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宋锦心底担忧,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处处透着一种邪气,让她心生不安。
“是谁?有本事做没胆子现身吗?”宋锦目光警惕的望着四周,手心运气如刀。
天际忽而出现一阵黑云,并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来,宋锦大睁的瞳孔里倒影着一群乌鸦蒲扇着翅膀,褐色的眼珠闪烁着冰冷而诡谲的光芒,卷携着阴冷而潮湿的气息朝她飞快的俯冲而来,那气势,几乎遮天蔽日。
宋锦猛然后退,那群乌鸦擦着她的脸飞过,她几乎能闻到那股带着死亡之气的腐朽味道,恶心的让她胃里直犯恶心。
“呕”她忽然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胃里的酸水几乎都要倒光了。
好难受,她眼眶通红,手指撑在冰凉的地上。
手掌心忽而变得温暖,像是从潮湿阴冷的石板地换成了木质的地板,那些难闻的味道好似一瞬间都已远去,很香的味道,像是谁家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
黑暗逐渐远去,光明席卷而来,空气是清新的,阳光是明媚的……
宋锦眼角瞥到沙发一角,那是碎花布艺的沙发,淡蓝渐变的花纹,很是清新柔美,多么熟悉……
宋锦愣住了。
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那一瞬间,她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轻轻的拍抚着,温柔而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那是镌刻在记忆深处最熟悉的声音。
“还是很难受吗?”轻轻一声叹息,夹杂着无尽的心疼和怜惜。
她的心,猛然揪痛了一下。
“给。”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方干净的帕子,宽厚的手掌,修长的五指,肌肤有些粗糙,却无端的,让人心底生出安全感。
她愣愣的抬眸,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男人蹲在阳光下,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显得干净而柔和,一张刀削斧刻般的俊美面容,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眸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然而此刻,那眸低涌动着温柔的波光,犹如湖面上洒落的星芒,浮浮沉沉,让人沉溺。
她忽然捂着嘴,双眼惊恐的大睁,近乎失声的叫出一个被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
“齐……歌?”
男人笑了笑,那显得冷硬的五官霎时变得柔和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的几乎让人溺毙在其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说着手背贴在她额头上试她的温度。
宋锦不可置信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指接触到柔软的地毯,她像是触电般缩回手,近乎狼狈的爬起来环顾四周。
复式公寓,温馨风格的装修,挂墙的52寸液晶电视,淡蓝色的布艺碎花窗帘,白色的Augustforster钢琴,阳台上的鱼缸里,两只小金鱼自由自在的游着,厨房里,小火慢炖着鸡汤,窗外阳光明媚,风里花香正好……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宋锦忽然跑到阳台上,从十楼看去,整个城市沐浴在阳光下,车水马龙,生机勃勃,楼下甚至能听到两个清洁工的小声抱怨……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肩头,她却忽而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好冷……
梦、一切都是梦,宋锦忽然扒着窗户,就要翻出去,忽然伸出一双手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男人沉重的呼吸喷薄在她脖颈里,激起一层层颤栗。
“小锦,你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又闹腾你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他说着,就要打横抱起她。
宋锦猛然挣脱了一下,从他怀中跳出来,后退几步,警惕的瞪着他:“你是谁,变成齐歌,制造出这样的幻境,究竟想要干什么?”
男人蹙了蹙眉,似是困惑宋锦说的什么意思,他走近几步,担忧的说道:“小锦,你别吓我,都怪我不好,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乖,跟我去医院好吗?”
太真实了,这个齐歌太真实了,仿佛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温柔而耐心的对她说话,那眉眼,那神态,那眼中流露的情绪,都是她最为熟悉的齐歌。
就在宋锦愣怔的时候,齐歌大步走过来,抱起她往外走去,宋锦彻底沉默下来,靠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
是梦,就一定会醒。
然而这个怀抱,如此温暖,那些封印在记忆深处熟悉的感动与温存,再一次一个浪潮将她淹没。
齐歌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扣上安全带,摸了摸她的脑袋,从车头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小区。
车子上了马路,两侧高楼大厦,行人匆匆,车流汹涌,前仆后继,宋锦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忽而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坚毅而俊美的侧颜,目光坚定的直视前方,他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不是梦啊,他是温热的,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