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这么些年韬光养晦,也不是个蠢的,让古峰先把上官集团给吃下,结果一调查才发现,上官集团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就像搭成的积木,看着漂亮,却只需外力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坍塌。
这样的公司弄来只会是拖累,古峰敏感察觉到这应该是有人故意针对上官卿的,只是那人手段也忒高明了些吧,上官卿竟对此毫无察觉,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古峰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李重却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明显是有人给上官卿挖坑,上官卿还傻傻的往里跳,再联想到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瞬间明白了,感情自己就是把上官卿往坑里推的推手。
那人竟然同时设计了上官卿古峰和他,好沉的心思。
他亲口逼问古秋筠,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李重却看的更加分明,这小子分明就是被那人给收买了。
“你傻啊你,他分明就是利用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以为是螳螂,实则是黄雀眼里的棋子,他不仅要吞了上官集团,更是瞄准了古氏和青龙帮,你要是还不说实话,就亲眼看着那人把古家给吞了吧。”
古秋筠心知肚明那人是在利用自己,不过他想着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上官卿做的太过分了些,兼之洛秀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了,才想着帮洛秀,初听李重的话他还有些不信,但看着李重和古峰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他就知道,他们说的都没错。
再想报复上官卿,他也不想拿整个家族做赌注,当下不敢再隐瞒,忙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李重,包括他一开始被上官卿利用,后来发现上官卿的阴谋又心甘情愿被洛秀反利用,倒是把那一千万给省了去,被父亲知道估计得把他另一条完好的腿给打断。
“洛秀?”李重蹙眉问道,他之前一直呆在北境,对京都的形式不是太了解,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还以为是个女人。
古峰在一旁解释道:“他是洛明芮的儿子,消失了十多年,几个月前突然出现从洛明尉手里夺下洛氏,是如今洛氏的总裁,这个洛秀极有手段,当初从上官卿手里抢走了与DJ集团的合作案,从那次开始,上官卿慢慢走向衰败,而洛氏则蒸蒸日上,他父亲洛明芮就是个商业天才,但这个洛秀比之其父之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是他还很年轻,二十都不到。”
说着叹息着看向古秋筠,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明明比他儿子还要小几岁,却把一群人玩弄在鼓掌之间,他儿子被卖了还要傻傻的替人家数钱,那洛秀要是他儿子该多好啊,他死也能瞑目了。
古秋筠被古峰那种失望悲痛的眼神看的心脏一颤,默默的垂下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贪心惹的祸,要不是被那一千万诱惑了,也不会掉进上官卿挖的坑里,更不会招惹到洛秀。
一想到那个男人,古秋筠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那么大,他不想承认都难,说到底还不是他老子的基因太差,古秋筠在心底怨念的想着。
李重闻言蹙了蹙眉:“这么说来,这个洛秀还真不可小觑,将计就计,将上官卿拖进他自己亲手挖的坑里,这一招漂亮。”随后想起什么又道:“这个上官卿最近频频接触赵三,这个赵三是洪帮的人,他此举之意便是寻求洪帮的庇护借以对抗来自青龙帮的报复,只是,这明显是洛秀的后招,难道他与洪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李重越想越心惊,如果洛秀真的和洪帮有某种联系,洛秀此举就值得推敲了,是否洪帮已经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借洛秀的手给他敲响一个警钟。
弗莱德那边的计划已提上日程,很快,等弗莱德掌控俄罗斯帮,便会助他杀回来,夺回昔日荣光,将洪帮赶回南方,不、这并不能消他心头之恨,当年狼狈逃窜的耻辱还历历在目,他要将洪帮赶尽杀绝,狠狠定在耻辱柱上,成为黑道界的昙花一现。
如果洪帮真的察觉到他的意图,他现在滞留在京都明显是不安全的,李重想他有必要回去见弗莱德一面了,计划也应该提前。
古峰诧异道:“怎么可能?他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和黑帮有关系?”
李重冷笑:“怎么不可能,财势从来都是相辅相成,他有钱,他有势,达成某种交易也不一定,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个洛秀在这么短时间内牢牢掌控着洛氏,背后绝对少不了洪帮的支持,你不也说了,他就是一二十不到的少年郎,在商业上再有天赋,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这其中牵涉到的方方面面想必你比谁都清楚?”
古峰沉思着点头“你说的没错,看来这个洛秀真的很不简单,这次咱们都中了他的套,对你那边的计划会不会有影响?”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立马动身离开,我安排人给你,一面盯着洛秀,一面给上官卿那边提个醒,咱们也来个将计就计,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个洛秀,身上谜团太多了,不弄清他心底始终不安。
古峰点头:“你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李重目光落在古秋筠身上,沉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想看着古氏毁在你手里吧,你对洛秀来说,也算是一枚可用的棋子,既然在他眼里还有利用价值,就好好发挥一下你的价值吧。”
古秋筠震惊的瞪大双眼,指了指自己:“你是要我去做双面间谍?不行啊,你是不知道那个洛秀有多可怕,他要是知道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他绝对会杀了我的……。”古秋筠的懦弱性格暴露无遗,把李重气的。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看看你像个男人吗?以后古氏你爸怎么放心交给你?”
古秋筠哭丧着脸,小声辩驳道:“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女人……。”
古峰瞪眼:“你说什么?”
古秋筠:“……。”
而阮濛濛在那次车祸中被撞的全身粉碎性骨折,又流产摘子宫,又是肿瘤扩散的,总之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就在被送往ICU观察两天后,她到底没度过危险期,陷入永久的昏睡中,也就是华丽丽的成了植物人。
肿瘤还在脑部扩散,必须得赶紧手术,就这样也只能维持一年的寿命罢了,她现在也就是吊着一口气,用机器吊着命而已。
这简直没有比阮濛濛更惨的病人了,主治医生都觉得这姑娘太可怜了,这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但阮胜鸣放话了,不论花多少钱都一定要给他女儿治病,为此特地从国外请了知名专家前来会诊,结果并不理想,回复统统都是这姑娘没治了,即使手术也只能多活一年罢了。
对于这又瘫痪又植物人的阮濛濛来说,多活一年少活一年有区别吗?都是瞎折腾罢了。
155 古家()
阮胜鸣这一个月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难熬,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两鬓添霜,身躯已经带了些微的佝偻,以前那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变得不修边幅,看起来无比凄凉。
如果濛濛死了,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牵挂,倒不如随着濛濛一起去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一定要把害濛濛的凶手找到,他要活剐了对方。
他派人把阮濛濛最近一段时间接触的人都调查了一遍,她那帮狐朋狗友一看濛濛出了事,没一个来医院看她的,有多远躲多远,倒是没什么可疑人等。
不过倒是揪出了马浚这个男人,他已经调查清楚,濛濛怀的就是马浚的孩子,想到濛濛流产还没了子宫,被剥夺了作为女人最大的幸福和权利,他就恨不得将马浚挫骨扬灰。
马浚这一个月过的也不好,那次他被孟祁收拾的够呛,脚筋被那飞刀斩断了,因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成了个跛子,在家里更不得父亲喜爱,处处受排挤,这日子过的简直是无比绝望。
他被带到阮胜鸣面前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商场上大名鼎鼎的阮总,他也听说阮濛濛出了车祸,生死不明,不明白阮胜鸣找他来干什么?
“伯父?您找我来什么事?”马浚战战兢兢的问道。
“谁准许你叫我伯父的?”那鄙夷的样子仿佛嘲笑马浚有那个资格吗?别随便乱攀关系。
马浚赶忙改口:“阮总。”
“濛濛怀孕了。”阮胜鸣沉声说道,目光紧紧盯着马浚,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马浚先是一惊随后一喜,阮胜鸣把他叫来专门这样说岂不就是说明阮濛濛的孩子是他的吗?虽说他对阮濛濛没多少感情,但若因此成了阮胜鸣的女婿,他就咸鱼翻身了啊。
他立刻惊喜道:“真的吗?濛濛真的怀孕了吗?阮总您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我娶濛濛,不会让她和孩子受委屈的。”
阮胜鸣何等人,怎会看不出来马浚那点小心思,心下更是失望透顶,也是他之前对濛濛太过宠爱,才让她那般没有分寸,找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
“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愿意娶她?”
马浚也没多想,立刻点头如捣蒜,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要做阮胜鸣女婿的美梦中:“我愿意。”
虽说阮氏现在已被洛氏收购,阮胜鸣也只是洛氏庞大财团下的一点微弱的星光,但只要他在洛氏一天,那就是一颗摇钱树啊,他家的产业和洛氏比起来,那就是蚍蜉和大树的区别。
阮胜鸣勾唇冷笑:“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你就不要再瞒我,如实告诉我,濛濛最近和什么人有恩怨?”
马浚生怕阮胜鸣不高兴,自然不敢瞒他,但听到阮胜鸣的话心思动了动,听阮胜鸣的意思难道是阮濛濛和什么人结了仇,他想起孟祁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咬牙道:“那应该就是孟二少了,有次在金爵会所的包厢里濛濛和他闹了点不愉快,我不过是为了保护濛濛和他起了冲突,他便让人断了我的脚筋,让我落个终身残疾的下场啊……。”
阮胜鸣惊讶道:“孟二少?孟家的那个二少孟祁?”这个人他有耳闻,孟家那样的顶级红色豪门,孟祁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实在令人心惊,不过如果濛濛的事真是他干的,那就有些棘手了。
阮胜鸣虽是信了七分,但对马浚这种人他不会偏听偏信,这事儿还要细细调查才行。
李盈盈听到阮濛濛出了事时,心里就有股奇怪的感觉,出事时刚巧是那天晚上,再联想到严超和袁刚那模棱两可的话,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关键。
因此她在去医院看望阮濛濛时,对阮胜鸣说了那天发生的事,以及严超奇怪的反应。
“那人长相如何?你可还记得?”阮胜鸣关注的焦点就在李盈盈搭讪的那个人身上,看来阮濛濛是专门为他而去。
“长的非常俊美,气势很强,穿着一身白衣服,淡漠风华……。”李盈盈眼神痴迷的喃喃道。
阮胜鸣心底“咯噔”一跳,最近能把阮濛濛迷得神魂颠倒的除了洛秀还能有谁,而且俊美又穿白衣,那就极为附和洛秀的风格。
濛濛那天是为了洛秀而去,并且下手的人极为可能是严超,而严超当时又和洛秀有过接触,难道是洛秀指使严超下的手?阮胜鸣觉得不可能。
洛秀即使不喜欢阮濛濛也不可能要她的命吧,再说了那严超可是赵三的人,他洛秀能耐再大能指使的动洪帮的人?
但他直觉这个说法比马浚的那个要更可靠,洛秀那难以捉摸的性格,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对濛濛和颜悦色。
双拳紧握,阮胜鸣眸底闪过一抹决绝,如果真是洛秀,即使拼了这条老命,他也会让对方给濛濛陪葬。
濛濛那么喜欢他,无论如何,他都要满足了女儿这个愿望。
因此第二天他去公司旁敲侧击了一番,洛秀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似笑非笑,邪气凛然,让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后来他找上严超,严超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给炸出来,露出凶恶的面孔,把阮胜鸣吓得落荒而逃。
洛秀对此嗤之以鼻:“这个老东西,还想探我的底?”
这天古秋筠在家里养伤无聊透顶,想起李重让他去找洛秀多探探底儿,看看他和洪帮究竟有什么联系,对于做间谍,古秋筠真是无能为力,但想起古氏的未来,他顶着对洛秀的恐惧,爬起来拄着拐杖准备出门。
这时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个身材高挑妖娆的锥子脸美女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汤走过来,笑着道:“少爷,这是我亲手给您熬的排骨汤,对您的腿伤恢复最有效了,您赶紧趁热喝了吧。”
这女人看着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一头波浪卷发妖娆美艳,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却依旧不损她的时尚感,此时脸上挂着柔和笑意,款移莲步走来,颇有一番楚楚风情。
这女人便是之前被古秋筠搞大了肚子的小嫩模,名叫闫冰语,今年二十一岁,古秋筠在外风流却从不会留下种子,而这个女人能成功怀上古秋筠的孩子就足以证明她的手段,她心底很清楚,在模特圈再打拼也不如嫁个金龟婿,这个古秋筠虽说风流浪荡,但那又如何,她只要怀上孩子,在古家又有长辈承认,她就算立足跟了。
她当时拿着医院化验单来古家,古秋筠不承认,但只要古峰和路思晨承认就行了,古峰对子嗣有种狂热的追求,见此也不管她是何身份便让她安心在古家养胎,虽说没承认她的身份,但对她也有少夫人的待遇,古夫人路思晨虽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非常期待的,她又贯会哄人,现在古夫人对她非常喜爱,每天都要找她聊聊天。
古秋筠在家养伤的这些天,闫冰语将她的贤惠发挥的淋漓尽致,古秋筠对这个敢算计他的女人厌恶非常,对她根本没什么好脸色,还偷偷威胁她让她把孩子拿掉,闫冰语委曲求全,甚至跪在他面前求他,这一幕刚巧被古夫人看到,当即对古秋筠严厉批评了一顿,对闫冰语更加喜爱怜惜,简直把她当亲女儿来疼。
古秋筠因此对这个满腹心计的女人更加讨厌,见她又来他眼前晃悠,语气恶狠狠道:“给我滚出去。”
闫冰语咬了咬唇,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愈加衬得古秋筠凶神恶煞,跟吃人的猛兽似的:“少爷,我是真的担心你啊,求求你不要这么冷漠的对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这副垂泪哭诉的模样颇为让人怜惜,谁还忍心责怪一句?
古秋筠也不是铁石心肠,当初闫冰语跟他的时候还是雏儿,美艳妖娆又体贴温柔,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但玩玩就是玩玩,这种身份的女人怎么可能娶回家当主母,更何况他也没有娶妻的打算。
因此对于闫冰语敢偷偷留下他的孩子他对此非常愤怒,有种被女人耍了的羞愤,对这个女人的那点喜欢也烟消云散,对那个还未出世的亲生骨肉更是没有期待。
古家家风如此,古峰当然不觉得自己儿子还没结婚就弄出来个私生子有什么不对,而古夫人早就见怪不怪,也许还乐见其成呢。
这会儿见闫语冰泪盈于睫、那美艳的脸蛋犹如秋风中飘零的花瓣,充满了破碎娇弱的美丽,那双盈盈美目含着水花望来,委屈、伤心、爱慕等等情绪流转,她表现的太真实了,让古秋筠心底那垒起的防线瞬间就崩塌了。
他移开目光,皱眉不悦道:“别哭了,被妈看到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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