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日记- 第89部分

　　　　黄俊道：“理论上来说，只要你和你舅舅当中有一个人不死的话，那么另外一个人就可以永远长生，是不是这样？”

　　　　牛孺道：“是这样的，他就打这个主意”

　　　　黄俊道：“我明白他的计划了，他并不是要救你，他只是要保住你不死不活的状态，这样他也就不会死，而这样一来，你也就生不如死”

　　　　牛孺道：“没错，我也想不到他会想出这么歹毒疯狂的的计划，幸好，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我没有恶意，你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追问下去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行吗？”

　　　　黄俊想了想，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想了想，道：“牛老爷子，你能不能详细的说一说你和你舅舅的情况？”

　　　　牛孺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黄俊道：“我说不上来，可是我老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还请你跟我说说”

　　　　牛孺道：“有这个必要？你不会说我在骗你吧？”

　　　　黄俊苦笑道：“说实话，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相信的，但是我总觉得在这其中，我们，包括你，都可能漏掉了一个东西，所以希望可以详细的了解一下你们的经历”

第二十四章　孤独的世家（）　
牛孺听黄俊说完，身子不停的颤动，用力的咳嗽着，不一会儿，嘴角就流出了一丝血，黄俊等人看得触目惊心，牛孺却摆摆手，道：“不碍事的，也罢，这件事情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世人也不会知道，我是我们家族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了，我本来就想这样悄悄的死去，这样虽然没有人会记住我们，但也少一些麻烦，想不到却碰上你们，这是天意”

　　　　黄俊道：“难不成你们家族还是一个传承久远的家族不成？”

　　　　牛孺点点头，“你说的没有错，我们家族就是一个传承古老的家族，只不过，一直隐世不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而我们家族也一直有古训，不能在人前使用我们的能力，也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能力，更不能滥用我们的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家族才一代一代平平安安的传承下来。”

　　　　黄俊道：“你说的能力就是能把自己想像的任何事情变成一个真实的人或物？”

　　　　牛孺道：“物不行，但人可以，我们可以凭空想像各种各样的人，并且赋予他们独立真实的形体，只要我们想，他们就是真实存在着的”

　　　　黄俊道：“所以，那天我进来时看见你在睡觉时，牛宅那么多人，那些都是你自己想像出来的？或者说是你梦里梦到的场景？”

　　　　牛孺道：“没错，就是这样，我们这一家族喜欢做梦，并且擅长做各种各样的梦，而只要陷入梦境当中，便很难控制自己，那些梦到的人，就会变成一个真实的存在，就像赵雄，他就是我一个梦境后的产物，在那个梦中，我看到了我的舅舅”

　　　　黄俊听得入神，道：“继续说”

　　　　牛孺道：“不知道是因为天意还是其他原因，反正我们家族一代一代的人越来越少，到了这一代，只剩下我，嗯，还有我的舅舅，其实我的舅舅并不能算做纯血统的，但因为某种原因，他的身上也有一丝丝我们家族的血统，只不过并不是浓厚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具有我们这样的能力”

　　　　黄俊道：“这么说，我上次在湘西看到的那家人，也就是你舅的儿子儿媳，都是他想像出来的？”

　　　　牛孺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也派人调查过你，你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的原因，我想我今天说的事情你肯定不会觉得太过于惊讶”

　　　　黄俊道：“说实话，如果你这话说给一般人听的话，他们肯定觉得你疯了，就算是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绝对不会相信，还会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可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

　　　　牛孺道“是的，你不得不相信，所以那次你在湘西在我舅死后，他的儿子儿媳才会全部不见了，原因很简单，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我舅死死了，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源头，只要我舅活着，他们就永远活着，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舒遥道“虽然很难理解，但听起来很是有趣”

　　　　牛孺道：“有趣？你这样认为？我可不这样认为，这样的能力不受我们控制的，不要说别人，就算我们自己也对这种能力非常恐惧，你想，我们成家，过一个正常的日子是很难的，因为很难有人会接受这样的事实，事实上，从很多年前开始，我们家族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原因是我们很难找到一个真正认同这种能力的女子成家，并且我们的祖先也认为我们这一脉是受诅咒的一脉，应该让他渐渐消亡，直到我们这一代，只剩下两个人”

　　　　黄俊道：“所以，你事实上一直没有成家？”

　　　　牛孺点点头，道“是啊，一直没有成家，当然也有喜欢的人，年轻的时候，谁会没有喜欢地的人呢，可是这种能力，这种能力，没有人在心理上会接受的，后来我也就慢慢的心灰意冷了，我甚至都不想再跟别人说话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拼命的做生意，我想挣更多的钱，来打发这痛苦的人生，于是我越来越有钱，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尊敬我，可是谁知道，我内心的苦闷，我从小父母双亡，我希望有一个父母，于是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像一对父母，他们照顾我”

　　　　黄俊道：“可是他们现在为什么不在了呢？难道你不喜欢他们？”

　　　　牛孺苦笑道：“怎么可能，可是你见过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一直都不老，然后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吗？我不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是因为我不想让人看做怪物，如果我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的话，一定会露出破绽，一个正常的人是会成长的，会长大，会老，到了最后，我不得不让他们消失。接着，我又搬到一个新的地方，这次我给自己想像出了一个妻子，还有孩子，他们跟邻居相处得很好，可是好久不长，我在那呆了一些年头，我就知道，我应该走了，如果不是那样，我恐怕又被人当做怪物了”

　　　　黄俊道：“你说的花花他们？”

　　　　牛孺点点头，道：“是的，你一直认为是我杀死了他们，可能那进我的邻居也一直认为我对他们做了什么，可是他们并不理解我的痛苦，事实上，直到现在，如果我想的话，我还是可以在脑中想一下他们，然后他们就会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是我知道，他们是假的，不存在的，只要我不想他们，他们就不会出现，这不是真的，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外人不明白的，我没有办法跟他们解释，一解释就成了怪物了，很多年了，我一直这样很痛苦”

　　　　黄俊道“的确，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内情，谁会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难怪警察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

　　　　牛孺道：“我知道你们对我调查了很多事情，我阻止不了你们，基本上很多事情你们都知道，可是请你们相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而且，我一死，这一切都会结束，我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族人了”

　　　　黄俊道：“难道你真的不想成一个家？除了你说的很少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之外，恐怕还有另外的原因让你不敢成家吧？”

　　　　牛孺道：“没有错，我只是在遵守祖训，祖训说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存在，就让它自然消失，我是这个家族最后一个人，我不成家，我们这一脉就不会存在下去，况且，我也不想让我们的下一代再受这样的苦了”

　　　　黄俊道：“所以你在遗嘱里面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慈善机构，因为你知道，只要你一死，现在牛子仁三兄弟都会不复存在，是吗？”

　　　　牛孺道：“没有错，虽然我知道到时恐怕又会引起一阵喧哗，但我只能这样做，那时我不在世上，我也不管人家怎么看我，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每在一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就要搬一次家，因为我害怕别人会发现这个秘密，别人会把我当做怪物，我没有办法，可是我这样活得太难受了，我不能说服自己是不是还要这样活下去，但，活下去最重要，可是现在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以后没有人会记得我，也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秘密，这个世界继续会平静下去，你们现在听到这个秘密，就当做一个故事听吧，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对我来说，一切的一切，痛苦也好，欢乐也好，都要消失了，我这一生，不，我这一族的一生，都是不幸的，我们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也没有选择”。

　　　　“赵雄呢，他们怎么处置？”张百忍道。

　　　　“你们看着他吧，我时日无多了，等到那一天，他就会自然消失了，如果让他的计划得逞，我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虽然从表面上看来，他是我的舅舅，但我知道，我想像出来的这个人跟我的舅舅完全不一样，我的舅舅没有这样的野心，不然他也不会老死在湘西的一个山野”。牛孺眼中似乎十分痛苦。

　　　　黄俊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对了，牛老爷子，你真的没有什么再跟我们说的吗？”

　　　　牛孺一愣，没有想到黄俊会这样说，马上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了，不过请你们保密，我不想这件事太多人知道，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想被人当做怪物”

　　　　黄俊道：“难道你家族的诅咒就没有办法化解吗？”

　　　　牛孺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太难了，而且我现在这种状况，化不化解其实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黄俊深深看了牛孺一眼，再没有说一句话，冲张百忍点点头，张百忍提起赵雄，就向我走去，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赵雄再次跑掉，只是黄俊的神态总是有点怪怪的，这让舒遥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正想说点什么，黄俊却看了舒遥一眼，长久以来的默契，舒遥知道，黄俊不希望她在这个场合问他太多问题，这里面恐怕还有什么其他的古怪。

　　　　一直到三人走出了牛宅，再也看不到牛孺了，舒遥这才道：“你有什么要说？我刚刚看你的神态很是不对劲”

第二十五章　终局（）　
黄俊叹了一口气，道：“牛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舒遥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黄俊却没有立即回答舒遥，而是对张百忍道：“我希望你们的人好好看着赵雄，直到他消失”

　　　　张百忍道：“这是自然，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他跑掉”

　　　　黄俊道：“我说的意思你可能还并不明白，你们要面临的困难可能不止如此，也许我多虑了”

　　　　张百忍也是人精，自然察觉到黄俊似乎意有所指，于是道：“你的意思是？”

　　　　黄俊道：“除了赵雄有可能会自己逃跑之外，牛孺也有可能会把他带走”

　　　　舒遥一听，马上道：“不可能，你在说什么？”

　　　　黄俊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

　　　　舒遥道：“我不知道，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呀，牛孺怎么可能会把赵雄带走呢，他躲赵雄还来不及呢，毕竟，赵雄可是要对他不利的”

　　　　黄俊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当着牛孺的面不把这件事情挑明吗？我怕的就是你这样的反应。”

　　　　张百忍也道：“你是不是多虑了？你说的这种情况真的可能发生？”

　　　　舒遥也道：“我看你是怀疑人怀疑习惯了，你说的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黄俊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想想，为什么当初牛孺要派人跟踪赵雄？”

　　　　张百忍道：“自然是为了把赵雄抓过去，这有什么问题吗？”

　　　　黄俊反问道：“那么，你们想过为什么牛孺要把赵雄抓过去呢？”

　　　　舒遥道：“这很简单，自然是怕赵雄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黄俊道：“赵雄不管想干什么，都要找到他才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那么，一个在外面的赵雄对牛孺有什么威胁呢，他为什么还有多此一举把赵雄抓过来呢？再说，等到牛孺一死，赵雄也就完蛋了，牛孺干吗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的牛孺并不是一个精惫充沛的人，他是一个病人，一个病得快死的人，对于一个病得快死的人来说，有什么会让他这样紧张呢？”

　　　　张百忍这时也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难道，是不是牛孺怕赵雄在外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黄俊这时简直想要笑出声了，道：“你对牛孺的历史了解过，你觉得他真的是这样高尚的人？或许，是，但我不信”

　　　　张百忍苦笑道：“确实是，我也不相信，可是，如果都不是，那么牛孺要把赵雄抓起来，是为了什么呢？”

　　　　舒遥道：“你不要告诉我，刚刚牛孺说的那些全部都在撒谎”

　　　　黄俊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牛孺在撒谎，我只是觉得也许牛孺也在犹豫”

　　　　张百忍道“你在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吧，这样我们听不明白”

　　　　黄俊道：“其实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你们想，赵雄想找到牛孺是为了什么？”

　　　　张百忍道：“很明显，是为了长生，怎么，你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黄俊道：“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可是正因为我相信，我才觉得没有什么人能够抵档长生的诱惑，既然赵雄可以通过牛孺长生，那么，为什么牛孺不能通过赵雄长生？”

　　　　舒遥道：“你的意思是说？没错，牛孺也是可以通过赵雄长生，可是这说不通，说不通啊，因为赵雄一死，牛孺也就失去了长生的可能，而牛孺死了，赵雄自然也就完蛋了，赵雄可以通过让牛孺不死来长生，但是牛孺却不能通过让赵雄不死来达到长生的目的，这从逻辑上说不通啊”

　　　　黄俊道：“表面上看，好像说不通，可是赵雄不是一般人，赵雄是跟牛孺有着同样天赋的人，这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可以互相加持，也就是说，只要赵雄还存在一天，牛孺是可以活下去的，也就是说，不论他病得多重，只要这个赵雄不死，那么牛孺就不会死，而赵雄在外面，有可能碰上各种意外，牛孺想把赵雄控制起来，那么就万无一失了”

　　　　舒遥道：“可是如果这样，为什么牛孺还要这么麻烦的把赵雄交给我们呢？这并不符合他的意图，我是说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一样”

　　　　黄俊摇了摇头，道：“所以我说，牛孺也在犹豫，要不要这个长生，至少有一点我是相信他的，牛孺是一个孤独的人，活着对他来说，比死更辛苦，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也在犹豫的原因吧”

　　　　张百忍不说话，黄俊的推断虽然荒唐，可是他知道，有道理。但事实真的像他这样说的吗？张百忍却不能确定。

　　　　黄俊道：“也许我的想法是错误的，我也但愿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至少，我还是希望少一点事情，而不是多一点事情”

　　　　舒遥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眼睛回头望了一眼牛宅，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三天后，赵雄消失了，当张百忍向黄俊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黄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又好像很失落，不久，从牛宅传来了牛孺的死讯。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恐怕早就没有人知道了，但正如之前所预料的，牛子仁三兄弟也不见了，恐怕三人到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个故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