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她就要自己走下去。
她只想当皇后,这就是她的路!
不知世间有多少如她这样为了执念而活的女子,机关算尽,她已经不想回头重新选择,那样,对于大江氏的死,她会只有愧疚,而她,不想愧疚。
那样,她便只能要求自己走下去,等哪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今日这些所作所为又算得了什么?
面对面前之人热切的目光,唐明珠听见内心的抗拒,可嘴上已道:“好……不过、不过若有那一日……”
“若有那一日如何?还是如上次你说的,若我能坐到最高的那个位子,你便嫁我?”
唐明珠的眼神闪烁起来。
慕容珮勾唇一笑,“本王便是不懂了,你凭什么以为三弟可以当皇上,而本王不能?你今日爽爽快快答应本王的婚事,来日我们一起攻克难关,携手向那个位子走近又如何不可?”
听这寥寥几句话,唐明珠更明白慕容珮的帝王之心,不过古往今来,有一种人再努力也抵不过两个字,不由问道:“殿下是否相信宿命?”
“宿命……”慕容珮咀嚼着这两个字,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极远的楼阙之上,声音沉稳的散落在唐明珠耳边,“宿命?人,只有经历过了,去回味深思,才配去说宿命,否则被这两个字限制,不能施展拳脚,所求而不得,宿命二字只是庸人宽慰自己的话而已。”
唐明珠认真听着,慕容珮所说也有道理,只是她原本想表露的意思是宿命决定了谁才是王者,可这是她重生一世的教训,又怎能随便说出来,便点了点头,再无应答。
梅园中,明彩二人已玩闹结束,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气喘吁吁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
慕容锦走近将明彩发边碎雪扫掉,明彩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砸的满是雪痕,而慕容锦仿若只是坐那喝了杯茶般,纤尘不染,心中不平衡道:“一点不好玩,尽是我中招。”
慕容锦勾勾明彩鼻头,“既然不好玩,我们玩另一个游戏如何?”
“恩?还有什么游戏?”
慕容锦坏坏一笑,拥着明彩朝后靠去。
身后是一株碗口粗的腊梅,明彩方一抵上,积雪便晃了一身,正想挥手怕打,面前之人灼热的眼神让她心中一跳,脸便红了起来。
“小乖,生辰快乐!你……好像又长高了……这样很好看……”
看着明彩脸边的潮红,只半年多的时间,她出落的越加楚楚可人,个子也拔高了不少,此前只到他胸口,而今突飞猛涨,已抵到了他的下巴。
慕容锦觉得心都露了一拍,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他所期待将她日日留在身边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温柔的声音落在耳边,明彩羞赧的垂下头来,可接下来,慕容锦已经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附身吻了下来。
雪花初融的天,明明四周都是一片冰冷,可方才玩闹之后的热气,此时从对方口舌之中传递过来。
勾魂的味道,让明彩觉得有些眩晕,口舌中是无比贪恋的美好,她小心翼翼的攀上对方的脖子,如他一样,那么深情的拥吻着对方,满腔的心意化作绵绵柔情,互相给予、索求,用行动表达着心中最切实的感受和爱意。
腊梅之后,看着这一幕风花雪月的唐明珠,手心的拳头也攥紧了。
方才说的宿命,她信,可看明彩和那人那么热切的贴在一起,她又有些恍惚了,宿命的结局,到底是她、还是她,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她第一次觉得难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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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2。11()
慕容锦送给明彩的生辰礼物,是一对冰花芙蓉玉玉镯,玉镯通体淡粉,通透温润,细看之下,镯中隐含云状白色花纹,相当精美。
冰花芙蓉玉传言是前朝玄宗皇帝与爱妃的定情信物,以其爱妃小名命名,后二人相爱终老。
今日慕容锦在这两只镯子间的心思,明彩怎会不懂,自然是隐含他二人相守白首的誓言,让明彩羞赧又感动。
明彩素来右手书写弹琴,戴饰物不便,便只取了一只镯子戴在左手手腕,越看越是喜爱,另一只想放在柜子里收藏好,又想日日拿出把玩,便放在床头,和此前慕容锦从山东送的那两只拙朴的小石人放在一起。
将东西放好,明彩歪头打量一会,俏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大明女子十三议嫁,但是一般都是过了这个生辰谈好婆家,及笄后再正式过门,可今日慕容锦走时已和她透露,他会要求钦天监将最近的良辰吉日算出,让她安心待嫁,一切都有他来安排。
想着他还要去成帝面前请婚,以及上一次琴妃邀请她去宫中,问了她的生辰,只怕暗中慕容锦早已计划好这一切,心里是从未有过的雀跃和期待。
一想至此,小女儿家的心态便又来了,抬头看见在格子上放着的釉白色的佛祖坐像,越看觉得越不顺眼,这还是重生后不久,桑奇送她和唐明珠的泥人,那时她念着自小长大的情分,将这佛像放在床头,此时见这比慕容锦送的石人高出大半截的座像,将其拿在手中,低喃道:“若不是你存了不一样的心思,或许我待你还和从前一样……”
说着将座像拿下,放在了一旁书架上。
外间的染翠和红玉见明彩暗中乐了那么久,又将桑奇送的东西调换位置,两人挤眉弄眼,一切不肖明说,尽在不言中。
当日下午,唐门并蒂金花被肃王、贤王分别求娶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唐府几可说门庭若市,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上门没事找事拜访府内能叫上名号的亲朋好友,与府内毫无瓜葛的,也在门前流动,纷纷想一睹两女风采。
前些时候被众人舆论的失贞传闻,在这一日不攻自破。
加上段临安在月前陪同唐明瑶回杭州的消息不知怎么传播开来,连唐府庶出老三之女也能攀上平南王这个高门大户,以及再过五日户部尚书之女林容兰和唐兰崇的大婚,唐门可谓喜事不断,在京城名声大动。
与众人翘首以待及鼓舞欢欣不同的,唐府中有一人心思此时却是沉入了谷底。
紫云苑中,一身军衣还来不及换下的桑奇,得了通报后,大步踏入正厅之中。
正坐着品茶的唐明珠见人来了,给水仙使了个眼色,水仙便带着众人退出了老远。
桑奇进内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唐明珠,眼珠子差点能瞪出来。
唐明珠见此,苦笑一声,手上杯子似乎不小心摔了下来,热水溅起,她惊叫一声弹了起来。
看着红起的右手,未几,已被面前高大的身影拉起,放在嘴前轻轻的吹了起来。
“瘦猴儿……我、没有办法……”
桑奇闻言,手上一顿,也只一瞬,从一旁拿了杯凉水轻轻擦拭着唐明珠的雪白的手背,沉声道:“听到妹妹被肃王求娶,我心中自是大动肝火,从军中一路赶到,本想问问妹妹为何答应肃王,可……”
桑奇看着唐明珠亮晶晶的眸色,自嘲一笑,“可我更知道,我确实是癞□□想吃天鹅肉,妹妹天人之姿,倘若真的尚给了我,只怕会委屈了你,能跟肃王,他的品德样貌、身份地位,才能给妹妹真的幸福……我,虽有不甘,可若妹妹喜欢,我定当祝福!”
闻这铿锵有力的腔调,唐明珠心中一动,看向桑奇在军中风吹雨打的黝黑皮肤和颊边的坚毅之色,有种也许只有桑奇对她才是真的掏心掏肺的错觉……
可……
不、不……她要的,桑奇一介武夫怎能给的起?
当下垂眸道:“瘦猴儿,今日那个场面,你没有看到,祖母和母亲在堂,贤王求娶彩姐儿,我若是不同意肃王的求娶,岂不是自打脸面?唐门儿女,从来没有为自己活着的道理,我们都是踏往权贵的桥梁,是门庭对外的枝脉,是以人换贵的物品……你、不会懂……”
听着唐明珠声声慢下的话语,语气中似有千言万语,化为一腔无奈和痛苦。
桑奇心中很不是滋味,本来这一趟,他并没有资格去追问什么,他只是唐府养大的家奴,被自己的主子恩典,才有了一路驰骋杀场,换来的奴籍脱离,有了今日微末的地位。
若不是那一日唐明珠暗中告白她的情意,以及这一月中两人偶有的几次私下相处,他并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他只恨自己势不如人,若是那人和他一样,他可以去拼上一拼、博上一博,可最可笑的便是,眼下,以他的所有,去拼那人的一个小指头,都拼不起。
这是阶级层次间的的天壤之别。
他有的是自知之明,他退出,给她获得幸福的机会和权利。
可听唐明珠那些话,她似乎并不愿意,心中的痛苦便又加深了。
“妹妹、我是不懂,可是你想怎样,若你告诉我,我定然全力支持,你若喜欢肃王,我定当真心祝福,若是……你不喜欢他,我就是拼了一条命,也不让你嫁给他!”
唐明珠闻言感动的钻入桑奇怀中,桑奇哑然,拘谨的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搂住,闻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不觉更想一直这么守着她。
怀中的人哽咽道:“瘦猴儿,我知道……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我无以为报,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肃王,若是……若是你真喜欢我,我们生米煮成熟饭,祖母定然也不好意思将我嫁给肃王了!”
“你……你说什么?”桑奇听这话,有如晴天一个霹雳,“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说出这些话?”
唐明珠擦了把眼角的泪水,认真道:“若此生不能和瘦猴儿在一起,我活着便也没有意思,若是还是要嫁给肃王,我也情愿将……将自己给你……”
听这娇羞的话从自己一直爱慕的女子口中说出,桑奇心内巨震,定声道:“妹妹若是不想嫁给肃王,我们一起跪在老夫人那里,向她求情,我便不信,老夫人不支持我们这对真的有情人!”
“好瘦猴儿,别傻了,唐府自我爹这一辈便开始没落,祖母怎会放过这个让唐门兴起的机会?”
“可这……妹妹……那我去告诉肃王,你不想嫁给他,让他另寻爱侣?”
“呆子……这有什么区别不成?总之,他们既然说了,定然不会改变注意,否则,岂不是颜面扫地?而今,我一颗心,也唯有安放在你这里,我才真的踏实,你……你只管给我一句话,你是要、还是不要我?”
桑奇喉头一紧,对外看去,“妹妹说什么傻话,我自是欢喜不及……可眼下、眼下……”桑奇只觉得难为情。
唐明珠将头枕在桑奇胸前,娇声道:“那你听话,就这几日……我着人传你来,可好……”
“妹妹……”一路来的大怒和失落,听到唐明珠这些话,桑奇还有何话可说,当下便托起唐明珠的俏脸,附身紧紧的吻住了。
唐明珠吃力挣扎,桑奇只当她害羞,将她抱着朝内间屏风内走去。
唐明珠大急,“呆子、放开……唔……放开我……我不是……唔……不是说今日……”
桑奇哪里管那么多,将唐明珠抵在榻上,从嘴巴吻到耳后,直到看到唐明珠气的眼中泪水飙出,才恨自己心急了。
当下又是道歉,又是发誓了半天,唐明珠才稍有缓和,找了借口,将他打发了,才传人备水洗漱……
又过了几日,已经是腊月初八这日。
唐府内张灯结彩,四处都是大红的喜气之色。
一早,落雨轩中,染翠和红玉便将明彩收拾妥当了,今日唐兰崇大喜,明彩由衷的高兴,想到午后容兰便会嫁到唐府,自此后多了个说话的亲近人,自是喜不自禁。
一旁染翠道:“要是五小姐在就好了,她最喜欢热闹,本说催马回京,今日还未到,估计是赶不上这趟了。”
“她呀,没准和段世子在杭州游山玩水,潇洒的很,我说若是今天是咱们小姐大婚,她插了翅膀都要回来,肯定不回误了日子!”
明彩回头嗔道:“两小蹄子,说什么都带上我做甚?看不撕烂你们的嘴!”
两丫鬟伸舌头对视一笑,她们小姐才舍不得呢!
正说着,门外有丫鬟推开门,后面抱着一个大箱子的杨乃武小心翼翼的问道:“染翠姑娘,这是四小姐要送给少夫人的新婚礼品,我先放在哪里好?”
“哎呀!这个蠢货!”染翠跺脚朝外跑去。
红玉打趣道:“小姐,你看这个杨乃武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什么都是‘染翠姑娘’、‘染翠姑娘’,叫的染翠心都酥了!”
明彩捂嘴一笑,“你呀,就是欠收拾,小心染翠扯你耳朵!我看你们都已经十六了,赶明给你找个让你心酥了的将你早些打发出去!”
“哎呀,小姐!”红玉脸一红,“我去给小姐找件披风!”说着躲开了去。
明彩微微一笑,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右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4章 12。12()
染翠到了屋外,见杨乃武抱着个大箱子木纳的站在廊下,心里不禁起了疑惑,这便是据说一人能抵五六个家丁的高手?怎么看上去那么笨拙?浑身上下看不出甚灵巧之处。
此时被对方盯着混不自在,说话声音不免就提高了,“杨乃武,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姐才是你的主子,她在的时候,你得先和她行礼请示,怎么每次都忘记?”
杨乃武咧嘴一笑,他并不是粗野的人,因对染翠这个性格火辣辣的少女颇为喜欢,在她面前便拘谨许多,当下道:“染翠姑娘别急,我又忘了,下次一定不会!”
染翠见他憨笑的样子,不觉也想扯开嘴角,佯装镇定的咳咳两声,道:“就放那边吧,今日大公子大喜,马上都要去东跨院那便帮忙,我告诉你,你今日什么都别管,就远远跟着小姐,小姐被什么猫啊狗啊挠了抓了,就将你赶出落雨轩!”
杨乃武将东西放下,“我肯定听话,染翠姑娘放心就是!”
“你……哼!要不你就喊我染翠,要不就喊我姐……”染翠抿唇住了嘴,上次才和他说不许他喊姐姐,因他是铺子里来的,不比府中其他家奴,实不知还喊什么好,索性瞪他一眼,跑进了屋内,边走边叨叨:“整一个榆木疙瘩!”
明彩听她嘀咕,揉着眼皮笑道:“何时见你也有应付不过来的时候?“
染翠噘了噘嘴,“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让杨乃武今日远远守着你了,你说在咱们府中,还会有什么意外不成?”
明彩闻言,眸光一动,笑道:“也只当我多心吧,这几日,你们都说府外许多人想见我和姐姐,今日大哥大喜,只怕有些癞子泼皮浑水摸鱼进了府,若出了什么小岔子,闹了不愉快,不就不太好了?”
染翠点了点头,“小姐讲的在理,你且放心,我和红玉一定死死守着你,什么癞子泼皮敢近你一步,我们一定打的他屁滚尿流!”
“你呀!”明彩捂嘴一笑,右眼皮的跳动并未缓解,却不想告诉染翠,生怕她又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