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臣回头再来看母妃。”慕容锦眼神微一探究,掀袍出了门。
廊下,秦平四下一看,才迎上道:“爷,七爷中途换马,乔装去了山东。”
慕容锦眸光一道绝厉,沉声道:“果然是他!”
“看来肃王殿下早知道,上次山东水灾,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赈灾银两,被七爷的人吞了下去,这才与殿下提点……”
“一百八十万两赈灾银子,他有多大的口味一口吞下,又瞒的如此彻底?”慕容锦心中大震。
春来,山东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雨,江河决堤,洪水泛滥成灾,百万人流离失所,山东巡抚递交了灾情折子,朝廷也批复了赈灾银两,一个月后便收到灾情缓解、民情安稳的回信,在此之前,他以地方商贾之名,也送去了赈灾物资,可据那些人回禀,山东的灾民收到的赈灾银两已被盘剥的果腹都不够。
他暗中命人调查此事,可人去了多少,便死了多少。
他又去信给暗中有来往的巡抚衙门的人,回信说已分批着人上京告御状,这都小半年过去,此事却如银针入海,一丝信息也没有。
个中猫腻可见一般。
此事背后若无一只大手操纵,一百八十万两和百万人性命,岂是三两人可以瞒下?
慕容锦本思虑此事应是朝中大员所为,也暗中派探子盯着各个府衙,可一无所获,后与慕容锦一番谈话,他方才将心思转移到几个兄弟身上,又暗中放话,说成帝已知此事,不日将着大理寺彻查。
所以慕容博应是听到风声,在派兵前往塔罗之时,亲自去了山东做好防范。
可他一介武王,私吞赈灾银做什么?他的俸禄和打仗用的军饷均有户部派发……这可是一百八十万两,就是打塔罗也够了!
打仗?
一丝亮光自慕容锦脑子乍现,他眸子一动,不可置信的又蹙起了眉头。
身旁秦平道:“倘若不是爷暗中让江南唐演林出资赈灾,只怕今日山东覆巢之下已无完卵,依爷看,此事要不要禀告陛下?”
慕容锦摇了摇头,“既然已知是他所为,他又亲自去做了防范,再查,除非父皇亲临,否则定然什么都查不到……这样,你去……”慕容锦说着,又附在秦平耳边一番吩咐。
秦平一身寒毛也立了起来,颤声道:“爷,你是说七爷他……他怎么敢?”
“我也只是揣测,还不能断定,你先去查了再说。”
“是。”秦平说着闪入一侧,稍纵之下,已不见了身影。
慕容锦抬头望着皇城的天幕,蔚蓝的天幕下,飘来几朵暗云,天估计就要变了。
再说京城,绕过主街,是拥挤的居民区,一些大户发达前的弃宅群中,一个破败的院落中,从廊下看去,一间拉着灰色帘子的屋内,凌乱的榻上,正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身上只随便盖了件袍子,双手被缚在头顶,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两条丰腴的大腿蜷在榻上,盖的并不严实的袍子下方,露出胸前硕大的两团,上面的红点旁被撕咬出若干粗暴的牙印,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还有浓重糜烂的气息。
榻上女子明显仍然在昏迷之中。
不知多久,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须发浓密的汉子,汉子着了件蓝灰色袍子,提着一个酒坛,摇摇晃晃便走到了女子身边,他一把将女子身上盖着的袍子扯到一边,审度片刻,眼中露出淫。邪的光芒,他“嘿嘿……”笑了两声,一手将酒坛放在一边,一手就掏出下身的物件,又压上了榻上女子的身上。
唐明雅头痛欲裂,依稀记得和明彩争执,将绿荷丢下便独自跑了开去,本想到太子别院撞撞运气,却在一条巷口,被人从后拖到了巷子中,还未转头细看,一张帕子便堵住了自己口鼻,随即没了知觉。
下身酸麻的疼痛,又有一种交。欢时的酥。痒,身上还有重物压着,鼻子里依稀一股酒气冲天。
唐明雅心下一动,口中喃喃道:“殿下……你终于想起奴家来了。”
却听一道“嘿嘿……”声后,乳前一道尖利的刺痛传来,唐明雅顿时睁开双眼,撞入眼帘的是胸前一团茂密的头发,身子上一个大汉压着,正呼哧呼哧的进行着那事。
“啊……”唐明雅吓的大叫,两条腿蹬着后退,身子乱动,不想这正挑起了汉子的兴致,他抬头眯眼看了眼唐明雅,一口咬住了唐明雅耳垂。
汗臭味和酒味,以及下身的感觉,唐明雅大惊之下,已知是遭遇了什么,连忙又是惊又是叫。
却见那汉子浓眉一锁,一只大手便扣上了唐明雅脖子。
“再叫,老子杀了你!”
“咳咳……”唐明雅眼中泛着泪花,这才见面前的汉子眼如铜铃,一只槽头鼻,厚嘴唇,下颌都是寸许长的胡子,“咳……大爷……求你……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嘿嘿……”大汉坐在了唐明雅身上,下身还在有规律的动着,不知他从哪里抽出把大刀,横在唐明雅胸前,啧啧道:“你说这两团,我要是割了多可惜。”
寒凉彻骨的触感,还不及汉子口中话的冷意,唐明雅胸口频频起伏,被吓的语无伦次,“求你,大爷……你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愿意,奴家来伺候你,求你放过奴家,奴家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嘿嘿……很多很多钱么……”汉子将刀在唐明雅皮肤上轻轻滑着,唐明雅已不敢再乱动,身体抖如筛糠,汗水和泪水将鬓边头发全部浸湿。
“老子不要很多很多钱,老子只要很多很多女人……”
“行,大爷……我给你找,我给你找!”
“嘿嘿……找就不用了,今日在街上叫你姐姐那个少女就是不错。”
“她?”唐明雅一惊,原来此人已跟捎自己多时……
“不错……她的箭术是不是很好?”汉子将刀移到唐明雅脖子上,唐明雅眼珠死死盯着那把刀,急道:“是是是、她箭术不错,她还有个姐姐箭术更好!”
“还有个姐姐?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嘿嘿……”汉子眸光一冷,想起不久前竹林中,自己兄弟被那丫头射出的一箭倒地,若不是她,他二人早已离京,逍遥天地,此刻牙关紧咬,“倒不知她们之中是谁,老子当时并未看清,只记得轮廓样子应是不差。”
唐明雅却听成了这汉子许是见过唐明珠和明彩之中一人射箭,只不知到底是谁,当下畏惧生死,急切道:“她二人箭术都很厉害,又长的一模一样……”
“哦,并蒂莲花,嘿嘿……老子喜欢!”汉子说着粗重一喘,唐明雅只觉腹中一热,随即那把大刀逼近,汉子凑近对着她道:“说,她们在哪?老子去找她们!”
第68章 被德妃找茬()
唐明雅浑身无力,可脑子却不坏,心想倘若说出此姐妹二人在何处,自己已无用处,这汉子还不是一把将她咔嚓了,随即软绵绵道:“大爷,她二人进出均有侍卫随从,你是断然近不了她们身的……不如奴家将她们引来如何?”
汉子眼睛一眯,似是知道唐明雅想什么,“嘿嘿……老子从不喜欢耍心机的女人!”
“大爷若不信,可以去查,她们是唐公府的小姐,出门不但丫鬟成群,还有侍卫随行,大爷怎可轻易得手?奴家与她姐妹二人私隙颇深,由奴家出面将她们引出岂不是更好?”
汉子眸中一道审视一晃而过,唐明雅见机不可失,几经思考,已不顾汉子身上的腌臜气味,忍着心中作呕,身子一软,便朝汉子胸前倒去。
一团柔软抵在汉子胸前,他下腹又是一热,已见面前女子已一改此前慌乱,娇咛道:“再说,爷既喜欢女人,奴家这般伺候大爷还不好么?”
为了伺候太子,唐明雅可谓使劲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为了求生,唐明雅权当面前就是风度翩翩的太子,只见她双目一闭,虽双手背在身后,身子丰腴无骨,一张嘴已自汉子脖子亲到了嘴巴。
汉子历来采花,何曾被人采过?
当即心猿意马,见此女如此服帖,随即将她手上绳子解下,又一次附身压了下去,边道:“既如此,给你一个月时间将那两个小贱人带到老子面前!”
“一个月?”唐明雅心下一沉,她与两姐妹已生嫌疑,要用什么办法将二人带出?
一番粗暴袭来,唐明雅屈辱的咬紧了下唇,想到曹氏曾与她说过,女子生来无非是受男子胯。下之宠,当即掩下心头恶心,且保住小命要紧!
此时,方进门的明彩不由打了两个喷嚏,莫名后背一阵冰凉。
如此过去多日,今年殿试结果终于出炉,唐兴泽果然如同前世一样,被成帝钦点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官封五品,一时京中震动,唐府宾客盈门,又添了两分昔日荣光。
唐兴泽任职后,与唐世林请求,因工需要,另辟府邸,休沐时再回唐府小住。
此意虽让唐世林不满,可自忖平素对次子关心不够,知他多年来在府中多少受了钱氏怠慢,经一番思考,唐世林终是许了,修葺了翰林院附近一处三进的宅子给他,又添了奴仆八人,也算对他光复唐门的赞许。
只老夫人与钱氏颇有微词,这一番动作,细说了,又是高门宅院一次心术较量。
另此前大江氏长子唐明鹤,此次殿试落选,本心情悲郁,好在小江氏与他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中书侍郎之女,为人清丽秀雅,唐明鹤一心投入爱侣之事,落榜倒也不甚在意,江府、唐府因大江氏辞世,也并未如何给他施压,只盼下一次科考他能好好表现。
此番,唐府诸事在此不表。
且说殿试过后近十日,宫中总算没有唐明珠进宫的消息传来,小江氏终于放了些心,又与琴妃通了一次信,琴妃宣她携一双女儿进宫小聚,小江氏却是婉辞了,着明珠、明彩送了她亲手焙的香茶作为谢意。
明珠因头伤未好,此事便落在了明彩身上。
天渐渐寒凉,此时已经秋末,朱雀大道边,高大树木,颜色已转为金黄。
得了明彩进宫的消息,琴妃甚为喜悦,亲自到了殿外迎接。
一番见礼,琴妃拉了明彩于正殿落座。
“听说你娘偶感小恙,未能前来?”琴妃边说着边观察明彩的神色,她知小江氏定然不会贸然进宫,可对于这位昔日好友,心存亲近的念头,却又于心有愧,毕竟她今日一切安享荣华,莫不是因她余荫而来,否则成帝怎会敬她多年如一日?
本在小江氏离世消息传来后,她缅怀多年,如今真的听说故人在世,这种感觉,好比出城的马车,本来容纳不了多的人,突然有个人因故下马,你堪堪有了个位子,正庆幸和感激,却在马车出城后,那个人又站在了马车边。
这时,如果那个人想坐回这个位子,你该怎么办?
琴妃向来内敛,这些心头复杂的情绪藏的极好。
明彩来前小江氏并未多说,只说是这位娘娘帮了自己一个忙。
她历来不知小江氏和宫中还有瓜葛,因是小江氏临时托付,倒也没来得及细问,此时,琴妃眼中一半喜一半忧,她自然不知因何而起,却是笑道:“我母亲身体素来不是很好,如今有孕在身,出行不便,娘娘勿怪。”
“你娘有孕在身?”琴妃眸中一亮,她向来端庄娴雅,虽语气提高,面上并无波澜。
“是,说来,再有两个多月,母亲就会生了。”想到未来的小弟弟,明彩眼中一片柔意。
“很好、很好……”琴妃笑着,眼中莫名有了丝水色。
“娘娘,淑妃有请。”突然,门口小宫女进来禀告。
“可知淑妃所谓何事?”
“似是请娘娘一道品茶。”
琴妃眸光下一片暗色,这淑妃向来以德妃马首是瞻,德妃之前一直想将侄女赵碧儿尚给自己儿子,以此拉拢老三帮着老七。后来赵碧儿出事,她倒是没有再提此事,只常常将她请到她那边闲坐,生怕生分了此中关系,明面上种种,她又如何不懂。
只是在皇后眼皮子底下行事,如此一来,她好似成了宫中红人,今儿被德妃请去,明儿被淑妃请去,隔日定会被皇后来请。
眼下见明彩在此,正想推诿,只听门口小宫女又道:“娘娘请快些,少顷皇上也会去。”
明彩自知宫中这些来往颇多,起身道:“娘娘自去吧,臣女即刻回了。”
见此,琴妃知不得不去,忙对身边小宫女道:“芍药,你伺候唐小姐在殿中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又看明彩,“你再等等,我去面过之后,再回来。”也不待明彩回话,便携着一干宫女出了门。
一旁芍药道:“不如陪唐小姐在殿中走走如何?”
明彩抿唇一笑,“那便有劳姐姐了。”
芳谢殿中设有长廊拱桥,小池假山,虽装饰并不繁复,却也透出主人的匠心别致。
芍药正带着明彩在殿中赏玩,只听一声“德妃娘娘到”,余人尽数躬身行礼。
德妃却并未去往正殿,直接朝明彩方向而来,明彩见眼前一袭绯色华丽裙摆在眼前站定,一道声音道:“听说琴妃今日来客,想就是眼前这位吧?”语气亲疏得当,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旁芍药忙道:“回娘娘,正是唐公府的四小姐。”
随着一声轻笑,又听面前声音开口道:“抬起头给本宫看看。”
明彩依言行事,“臣女唐明彩见过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
音线淡漠,不知为何,明彩总觉得来者不善。
对上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目,德妃唇角含笑,秀眉如修,慕容博与她神似七分,面上总是含笑,却不知她心中究竟是什么情绪。
“听说中秋晚宴那日,被飞禽所伤的是你胞姐?”
明彩面上淡然,“回娘娘,是。”
“是还没有好透?今日怎不见她?”
“回娘娘,姐姐还未大好,并未出门。”
德妃勾唇一笑并未做声,德妃身旁一蓝衣宫女却是温温道:“唐三小姐甚有自知之明,只是唐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些,皇宫就这么大地方,你与琴妃有什么交情不成?非要亲自来一趟?不怕宫中夜禽识人,误将你当成了唐三小姐,在你头上也啄一个洞?”
明彩脸上一怔,已听德妃道:“浮萍,乱嚼什么舌头,别吓着唐小姐。”又对身后宫人道:“刚刚给琴妃送的奶。子端来,也赏一杯给唐小姐。”
忙有宫人奉着一个白瓷盏子到了跟前,那蓝衣宫女又道:“这是草原远道而来的新鲜奶。子,可美容养颜,我们娘娘自己都舍不得喝,唐小姐可拿好了。”
明彩见那宫女眼中冷冷的笑意,自知黄鼠狼给鸡拜年,并不想去接,却见德妃别有意味的视线扫来,心下一紧,不由伸出手去,不料还未碰到白瓷盏子,只听一声脆响,那盏子已在青石地面碎裂开来,乳白的奶液撒了一地……
第69章 三爷来解围()
“唐小姐,你既然不想要德妃娘娘的赏赐,将它砸了做甚?”蓝衣宫女上前一步,面上大惊失色。
“哦?这么大的胆子?”德妃一声轻笑,却看不出喜怒。
“娘娘饶命、浮萍姐姐饶命!唐小姐只是不小心。”一旁芍药见机已跪了下来。
“不小心?我看是故意为之吧,谁不知道前些时日成帝心属唐小姐——姐姐,听说你二人长的一模一样,莫不是唐小姐持宠而骄,以为你也能进宫侍君,连德妃娘娘也不放在眼里?”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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