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卢胖子疑惑问道:“难道几十年前,就有人种过这个八旗福寿膏?”
“当然不是八旗福寿膏。”陈斗转开脸,难得多说了几个字大概解释,“那人是倒卖粮食,用粮食换战马、武器和一些他喜欢的东西,因为他在的位置能从中原买到粮食,但他旁边的人买不到,所以他就用了这个法子赚取军饷,还有控制敌人的百姓。”
“这人是谁?陈大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吗?”卢胖子又好奇问道。但话还没有问完,陈斗已经抱着一大堆公文走远了,好象没有听到卢胖子的问话一样,卢胖子难免更是疑惑,“这个陈斗,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样的好主意,他为什么不在吴老汉奸面前提出来,偏偏要等到了曲靖才送给我这个七品芝麻官?我可不象吴三桂老汉奸那么财大气粗,能够重赏于他啊?”
………………
康麻子八年或许注定是卢胖子最为幸运的一年,梦寐以求的军队象是天上掉馅饼一样自己掉到了手里不说,身边还来了一个沉默寡言但能力过手的好帮手,而到了三月底四月初,好消息更是接二连三的滚滚而来。
首先,在鳌拜和吴三桂的联手施压下,小麻子被迫同意了‘珍稀药材’八旗福寿膏全国免税的要求,极大的巩固云南贵州的新增重要财源——当然了,小麻子也不会蠢到下旨让八旗福寿膏永久免税,暂时的忍让,也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吴三桂这个危险份子,免得他和鳌拜联手作乱,等到了扳倒了鳌拜的时候,小麻子还会不会看着吴三桂利用八旗福寿膏大赚特赚,那就是用小脑思考都能明白结果的问题了。这个道理,鳌拜明白,吴三桂和他的智囊团更明白。
第二,杨起隆在京城开设的五家八旗福寿膏馆正月开张之后,生意火暴异常,在卢胖子苦心布置的各种广告宣传鼓动下,手里握着铁杆庄稼的八旗大爷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品尝价格昂贵但是传说能强身健体、补肾助阳、添精补髓的灵丹妙药八旗福寿膏,并且确实品尝到了许多神效,导致京城的八旗福寿膏价格一路上涨,疯狂流行,无数王公贝勒都以享用此物为荣,而其中最积极的代表者,也就是在曲靖亲眼目睹过八旗福寿膏神效的杰书王爷了。
卢胖子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大清忠臣,用八旗福寿膏帮助八旗将士们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不算,得知杨起隆仅开设五家八旗福寿膏馆后,卢胖子竟然命令杨起隆又抓紧新开设了三家,分为正黄、正蓝和正白等大清八旗,让八旗大爷们按旗进馆,享用八旗福寿膏的同时还可以加深同旗友谊,加强联络,帮助各旗团结对外。
同时,好心肠的卢胖子卢三好还让杨起隆的人在京城中放出警告,说是海外产的八旗福寿膏大都有假有毒,只有云南和贵州产的八旗福寿膏才是无上妙品,货真价实一定程度预防了无良奸商用从海外进口的假冒伪劣坑害旗人,其对大清八旗之忠心,简直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第三,在首辅大臣鳌拜的批准下,大量被严格控制的战略物资对云贵解禁,无数西南紧缺的硝石、生铁、粮食、食盐和棉花等物象潮水一样涌入云南,被运到平西王府大大小小的库房之中生霉长虫。
事情到了这一步,小麻子的情报队伍虽然还没有拿到鳌拜和吴三桂勾结联盟的真凭实据,但也猜到了鳌拜和吴三桂之间必然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当鳌拜再以防范边疆为由要求给吴三桂重新扩军时,小麻子断然拒绝,并且寸步不让,而碍于小麻子已经亲政的情况,鳌拜也无法强行通过这个重大决定,只能要求吴三桂暗中扩军,以备大用。
小麻子坚决阻止吴三桂的扩军计划还有一个后果,那就是吴三桂对小麻子益发怀恨在心,小麻子对吴三桂也是日益忌惮,君臣隔阂日益加深。
当然了,也不可能全是好消息,胡国柱出使京城返回昆明路过曲靖的时候,就告诉了卢胖子一个坏消息,鳌拜坚持拒绝了让吴应熊回云南省亲的要求,只是答应不惜一切手段保证吴应熊的安全——鳌拜也不傻,不握住吴应熊这个人质,谁敢保证吴三桂就一定会遵守协议?至于胡国柱和鳌拜谈判结盟究竟谈成了些什么,胡国柱没说,识趣的卢胖子也没敢问。
到了四月下旬的时候,一天下午,没事从不主动说话的陈斗破天荒来到卢胖子的书房,将一封书信交到卢胖子手里,冷冷说道:“王爷派快马送来的,信使要你马上看,看完给他回信。”
“什么事这么急?”卢胖子有些纳闷,接过书信打开只看得几行,卢胖子就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开始有阴沉。
“出什么事了?”陈斗按捺不主好奇问道。
“卞三元因病请辞的折子,朝廷已经批了。”卢胖子缓缓说道:“朝廷已经颁布明旨,升直隶巡抚甘文焜为云贵总督,不日就将抵达贵阳上任。”
“甘文焜?”陈斗向来就是古井无波的表情难得一动,说道:“甘家和王爷可是死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爷在前朝担任宁远总兵的时候,当时已经全家都是镶红旗人的甘文焜伯父甘应元,就是死在王爷手里。其后王爷和甘家一起从龙入关,为了争功,王爷又和他们甘家起了一次冲突。现在朝廷故意派这个甘文焜来担任云贵总督,云南和贵州只怕就更热闹了。”
“不只是热闹,是要热火朝天了。”卢胖子冷哼——卢胖子非常清楚,历史上这个甘文焜可是一个丝毫不亚于尚可喜、赵良栋和蔡毓荣等人的铁杆汉奸,吴三桂起兵时,甘文焜被吴三桂军包围,宁可全家自杀也不肯起兵反清,是当时螨清忠臣的典型代表。
“那王爷要大人你做什么?”陈斗难得又主动问了一句。
“除了告诉我甘文焜要担任云贵总督的事外,其他的一句都没多说。”卢胖子答道。
“那王爷的信使为什么还要等着你的回信?”陈斗惊讶问道。
“这就是王爷的高明之处了。”卢胖子微笑说道:“王爷希望我去做一些事,可又不能明着要求我去做这些事,所以就告诉我这个消息,让我自己领悟了。”
“什么意思?”陈斗有些糊涂,“王爷希望你去做一些事,可又不能明着要求你这么做?”
“陈大人,这你还不明白?”卢胖子苦笑说道:“甘文焜来云贵摆明了是要和王爷对着干的,王爷希望能有一个人给他通风报信,设法获得甘文焜的信任,向他禀报甘文焜的一举一动。这个倒霉的双面间谍人选,除了我这个朝廷密探、身边还被安插了平西王府眼线的曲靖知县,还能有谁更适合?”
“呵。”卢胖子又是一声苦笑,说道:“还有陈大人你恐怕也得倒点霉,以后咱们两个说什么都得公开冲突,我也得给你穿点小鞋子了。”V!~!
..
第一百一十五章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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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炭,有烟煤经过干燥、热解、熔融、粘结、固化、收缩等阶段最终制成,具有坚固、低杂质、低灰、高燃烧值等特性,为炼铁、炼钢及铸造等工业之必需品。
曲靖紧邻现在的江南煤都六盘水,境内平彝县的煤炭资源也十分丰富,多处煤床较浅易开采,且煤质好、含硫低,为制焦炼铁之上品。
由平西王府出面当恶人从平彝弄来一批优质煤后,卢胖子在怒勒峰下的牛拦江畔,亲自指导工匠们修建了两座土法炼焦砖窑,将清洗除杂后的煤炭装入露天窑中,从边墙点火,让煤炭自身燃烧产生的热量加热煤炭,热解熔融,粘结成焦,待十天之后浇水灭火,取焦再做清洗,就制成了一批品质极其上佳的焦炭。
当然了,这种土法炼焦污染极大,燃烧期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呛人黑烟,而且煤炭浪费极大而出焦量少,工效比低。不过限于目前的技术条件和形势之迫切,卢胖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土法炼焦窑扩建为十座的时候,第一批由焦炭炼制而成的优质熟铁和少量炒钢也随之出炉。
当土法炼焦窑扩建为二十座的时候,第一批烧碱量产成功。对工匠们来说,这种白色烧碱是一种麻烦东西,稍不留神弄在身上就会烧伤皮肤,得赶快用醋水清洗;但是对狼心狗肺的卢胖子来说,这玩意却又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用这玩意的溶液浸泡棉花,可以给棉花脱脂,脱脂棉再浸泡在硝酸里,就变成臭名昭著的硝化棉炸药了。
如果再把硝化棉按一比九的比例熔化在硝酸甘油里,就变成了更加臭名昭著的炸胶。如果卢胖子的心肠再歹毒一些,再在炸胶和硝酸甘油里加入一些樟脑,那就是更更臭名昭著的无烟火药了。——不过这两种玩意太过消耗珍贵而又危险的硝酸甘油,所以卢胖子只做出了少量样品,也就放弃了大量制造的打算,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三好牌火药和三好牌硝化棉的开发应用上。
还有,烧碱这玩意加在开花炮弹里,也就变成了简易的化学弹,使之爆炸和燃烧时散发有毒气体,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神物啊。
当土法炼焦窑扩建为三十座,同样臭名昭著的雷汞——又叫硝化汞的东西试制成功,并且制成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支雷管,成功引爆了往常只能使用硝酸甘油才能引爆的三好牌火药和三好牌硝化棉。五天后,吴三桂绝对心腹吴国贵调职曲靖怒勒峰大营坐镇,平西王府的右镇驻军也在吴三桂命令下重新调整,增调两千兵力驻守怒勒峰大营,严防死守怒勒峰工地,就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到怒勒峰山上。
当土法炼焦窑扩建为五十座的时候,还是臭名昭著的——铁杆汉奸兼新任云贵总督甘文焜抵达贵州,庞大的随从队伍还没到云贵总督衙门所在的贵阳,甘总督的紧急公文就已经送到了曲靖,越级下发到了曲靖知县卢胖子的手里,要求卢胖子五天之内赶到贵阳,参加甘总督的上任就职仪式。
“六月十八之前赶到贵阳,参加他的就职仪式?”坐在怒勒峰工坊的草地上,满身满脸灰土的翻看了甘文焜派人快马送来的公文,卢胖子黑瘦了不少的胖脸上露出了些严肃神色,向转送公文过来的陈斗和朱方旦问道:“知府衙门那边怎么样?张皋谟有没有收到这样的公文?”
“没有。”陈斗和朱方旦一起摇头,朱方旦还开心的说道:“东家,这可是好事,新总督上任点名叫你参与他的就职仪式,证明这位新总督对你极其看重,以后在云南和贵州,就更没人敢招惹你了。”
“这样的好事,我可不想要。”卢胖子摇头,脸色凝重的说道:“对我来说,现在是越低调越好,越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就越有时间腾出手来干其他大事,现在这个新总督还没正式上任就盯上了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东家,这也是没办法、避免不了的事。”朱方旦苦笑说道:“云南和贵州一年的赋税加起也才三十来万两银子,你就职曲靖不到一年,曲靖县一个县就挣了三十多万两银子,不管那个总督巡抚来云贵上任,都不敢不高看你一眼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斗的话还是异常简练,“大人惊才绝艳,半个曲靖府的民政军务又尽皆决于大人之手,新总督心目中,大人的地位只怕早已超过了一般的知府,甚至超过云南和贵州的藩台和臬台。”
“这些还是小事,我最担心的也不是这些。”卢胖子摇头,皱眉说道:“我最担心的还是云贵总督衙门的搬迁问题,早在前年京城就有传言,皇上打算把云贵总督衙门重新迁回曲靖,这次新总督要我去贵阳,如果是找我商量这个问题,准备把衙门重新搬回曲靖,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云贵总督衙门搬回曲靖?”朱方旦吓了一大跳,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的麻烦可就真大了,小小一个曲靖城里三个衙门,我们的衙门最小,一出门就到处是上司,我们还怎么做事?”
“大人,那你这次可得小心了,分寸一定要拿捏好。”陈斗出言提醒。
虽然陈斗并没有提醒卢胖子把什么分寸拿捏好,但卢胖子还是明白他的意思,这次到了贵阳,既得向甘文焜表示忠心,又不能表忠过甚,把甘文焜这个麻烦婆婆招到了曲靖。尤其是在甘文焜流露出想要搬迁总督衙门的意思时,那更是得无比小心,既不能激烈反对招来甘文焜疑心,更不能一味迎合上司,真把甘文焜这个铁杆汉奸请到了曲靖。否则的话,卢胖子之前的一切努力、包括现在已经开始陆续结出硕果的怒勒峰大营,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先回去再说吧。”卢胖子摇摇头,拍着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说道:“我先去和吴国贵将军打一个招呼,把这几天的工作安排一下,晚上再准备一下,明天就去贵阳吧。”
朱方旦和陈斗一起答应,随着灰头土脸的卢胖子一起下了怒勒峰,而见到吴国贵后,卢胖子先是对吴国贵解释了自己离开曲靖的原因,又告诉吴国贵说,在自己离开曲靖的日子里,怒勒峰大营的火药营地可以全力生产比较安全、工艺简单同时威力照样十分惊人的硝化棉火药,随便培养熟练技工,以便将来可以更进一步扩大生产这种新式火药,其他的工作,可以等自己回来再说,吴国贵当然一口答应。
辞别了吴国贵离开大帐,陈斗倒是老老实实的在大帐门外等候,朱方旦却不见了踪影,卢胖子正纳闷间,远处却传来了朱方旦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话语,“这位姑娘,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朱方旦,人称神医,我观你气色神情,似乎有隐疾在身……。”
“这老小子怎么又来了?”卢胖子又是好气又好笑,又奇怪怒勒峰大营里怎么会有女人,扭头仔细一看时——卢胖子也象打了鸡血一样跑了过去。
“小菟姑娘,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吗?”卢胖子连滚带爬的冲到吴小菟面前,又是作揖又是行礼,满脸堆笑的连连问道:“吴姑娘你什么时候到的曲靖?怎么也不去在下的家里坐坐?拙荆可一直在念叨着你,十分想念啊。”
也不能怪卢胖子和朱方旦急色猪哥,一年多时间不见,八面观音吴小菟身上的稚气已经褪去了不少,益发的娇艳动人,倾城倾国,任谁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更何况早就对吴小菟心怀不轨的卢胖子和出了名的色狼神医朱方旦了。
“噗嗤。”见卢胖子满身满脸尘土的跑来,正被朱方旦纠缠得娇羞不已的吴小菟忍不住噗嗤一笑,露出比鲜花更艳丽的笑容,娇笑答道:“多谢卢大人关心,我一直都很好,昨天刚到的曲靖。这次我父亲要在曲靖常驻,我也要在这里长时间陪着他了,等有空的时候,我一定去拜见卢夫人。”
“何必等以后?”卢胖子迫不及待伸出肥手,假惺惺的说道:“走,正好我也要回曲靖城了,咱们一起回去,你嫂嫂给你添了一个小侄子,你正好可以去见见。”
“东家,这位姑娘是我先发现的。”朱方旦小声抗议,又用身体一顶卢胖子,也是伸出魔爪,满面堆笑的说道:“哦,原来姑娘就是吴国贵将军的千金、我们云南大名鼎鼎的八面观音吴姑娘啊,那小生就更要给姑娘你把把脉了。我观你眉宇之间藏有一股青气,舌苔泛白,似乎有虚寒之症,不尽快治疗的话,怕是……。”
“怕是有什么?”这时,卢胖子和朱方旦身后忽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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