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染想了想,决定不跟她说实话,免得一不小心刺激了她,引火烧身。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递到大长公主面前,大长公主怔了怔,伸手接过,将眼中未及流下
接过,将眼中未及流下的泪水擦净。
再抬首时,她已恢复成了那个风情万种、绝美妖魅的变态公主,她将风倾染递过去的帕子展开,凑到鼻尖细细嗅了一下,继而抬起眸子,“小喜子,你一个太监,身上带着女子的手绢作甚,莫不是在下面呆的久了,连太监也不愿当了?”
风倾染见她笑得暧昧,才意识到她说的“在下面”是什么意思,不由抽了抽眼角,颇为无辜的说道:“回公主殿下,王爷不喜欢他人问起闺房之事。”
大长公主微怔,她说小喜子在下面,关皇兄什么事?然而她久浸房中术,只稍微一想,便有些明白过来,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眸子。
小喜子的意思,莫不是莫不是皇兄是下面那个?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她杀伐果决、喜怒无常的皇兄,竟然还喜欢这个调调?一定是她猜错了,猜错了
她正欲追问,长乐宫外突然响起刀剑碰撞的打斗声。
风倾染暗道不好,心中闪过一个可能的猜测,连忙闪身掠了出去。
长乐宫前的空地上,无夜和十一正在交战,而长廊的另一头,轩辕清墨身着一袭紫黑鎏金锦袍,腰束玉带,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似乎是有所感应,他抬起头,淡漠的目光与风倾染相撞,然后蓦然转变为魅惑人心的浅笑。
“染儿,你不乖乖回府等着本王,来长乐宫做什么?”
他步子迈得不大,转眼间却已到风倾染跟前,极其自然地勾起她的下巴,在红唇上落下温柔一吻。
紧跟在风倾染身后出来的大长公主刚好看见这一幕,瞬间石化。
她她她,她刚才是眼花了还是产生幻觉了?她竟然看见了皇兄在亲人?!在亲人而不是杀人?!原来她的皇兄和别人接吻是这个样子的啊
大长公主虽然看过轩辕清墨与小喜子搂在一起,但却是第一次见他们真刀真枪的亲上,以至于久久回不过神,有一种见鬼的错觉。
十一和无夜也忘了打斗,手中长剑停顿在半空,僵硬石化。
不能怪他们看得远,实在是王爷太肆无忌惮了!特么这是在皇宫啊!而且是长乐宫的正殿门口,台阶之上,阳光之下,他们想不看见也难啊!
风倾染满头黑线的推开他,擦了擦唇,无语望天。
人生中碰上这只作死的妖孽,想低调也难啊
轩辕清墨乍然被推开,凤眸微微一眯,朝台阶下石化的两人看了一眼,轻飘飘的道:“本王让你们停下了吗?继续!”
十一、无夜,“”
等到下头又一次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轩辕清墨才像是满意了,转而看向大长公主,问:“清乐,你说本王是让十一砍了他的一条胳膊好呢,还是断了他的腿脚好?”
大长公主脸色煞白,再也没空去想皇兄和小喜子竟然当着她的面接吻了这件事,讷讷道:“清乐知错了,请皇兄责罚。”
轩辕清墨摇头,薄唇微微扬起,冷笑道:“你急什么,本王说你错了吗?”
大长公主语塞,摸不准他的心思为何。
“本王向来赏罚分明,既然是无夜强行请走了本王的人,自然由他承担后果。”
他话音刚落,手中有一枚细小的东西疾射而出,无夜顿时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又因为来不及格挡十一刺过来的剑招,右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顷刻间血流如注。
大长公主心中着急,深知轩辕清墨一向说到做到,连忙求情道:“是本宫有事请小喜子来的,皇兄要罚,就罚清乐吧。”
164 丞相投帖()
轩辕清墨扬了扬眉,“哦?你想让本王罚你?”
大长公主身子一颤,没有说话。
台阶下方正捂着伤口的无夜见状,强行提起真气,纵身一跃,挡在大长公主跟前跪下,“无夜认罪,求王爷不要怪罪公主。”
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却好似全然感觉不到疼痛般,直挺挺的跪在大长公主身前,生怕轩辕清墨喜怒不定,会伤到了她。
轩辕清墨这才正眼看向他,不由嗤道:“吃了本王的碧微箭,还敢强行运行真气,你这一身功夫,是不想要了?”
他的碧微箭从不虚发,寻常人若是中了招,早就倒地不起了,这个无夜,倒是有几分骨气!
大长公主闻言大惊,想也不想的去推无夜,怒道:“谁让你替本宫认罪了?皇兄要处置本宫,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本以为无夜还会如从前一般任她打骂,谁知此时她只是轻轻一推,无夜整个人就顺势倒了下去,双目紧闭,神情极为痛苦。
轩辕清墨的碧微箭,以松针为箭,内力为弧,直接射入人体的几大要穴,封住真气,令对方痛苦不堪,牵一发则动全身。无夜想要强行冲破不成,内力遭到反噬,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轻则武功全废,重则全身瘫痪!
大长公主看得心疼不已,咬了咬唇,最终对着轩辕清墨跪下,“求皇兄救无夜!清乐甘愿受罚。”
骄傲高贵如大长公主,在心上的人生死垂危时,也会为他抛弃尊严。
风倾染看得不忍,检查了一下无夜的脉搏和鼻息,虽然紊乱不堪,但终究有迹可循,她从腰间拿出一颗丹药给无夜服下,然后伸手去扶大长公主,“公主,你赶紧宣太医给他医治吧,这些松针若是停留在身体中久了,那就真的不好治了。”
她说不好治,而不是不能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出手,那无夜只会死得更快,轩辕清墨不会任由她给一个浑身**的男人一根一根取出松针。
大长公主跪着没动,轩辕清墨不发话,她不敢拿无夜的性命打赌。
风倾染见她不起身,不由瞪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后者会以温柔一笑,“染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清乐,起来吧。”
他话一说完,就遭到某太监更加凶狠的瞪视,丫的这厮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在大长公主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口一个染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是真的小喜子似的!
“多谢皇兄。”大长公主依言起身,对风倾染微微颔首,“小喜子,多谢。”
“公主客气了,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是王爷太小题大做了。”
风倾染刚要顺便把无夜扶到里面去,忽的感到背脊凉飕飕的,立刻挺直了身子,气势十足的挥了挥手道:“十一,把无夜扛进去,然后去宣太医。”
十一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自家王爷,见王爷不说话,心中便有了数,老老实实的过去扛人,宣太医。
大长公主将小喜子和皇兄的互动看在眼里,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惊疑万分。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见过有人堂而皇之的忤逆皇兄,而皇兄非但不生气,竟然还面不改色的默许了?!
她不由得再一次正视起小喜子在皇兄心中的地位来,暗自庆幸小喜子今日没有中惑心香,不然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轩辕清墨含笑而立,对于风倾染像是王府女主人一般命令十一,他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带着他那不讨喜的妹妹和上官家那小子,看上去也顺眼不少。
眼见风倾染有再一次跟进长乐宫的迹象,他长臂一伸,拦腰将人勾了回来,“染儿,人救好了,事情也谈完了,该跟本王回府了吧?”
风倾染满头黑线,白他一眼道:“谁跟你说事情谈完了?”
轩辕清墨没有回她,转而看向一旁的大长公主,淡淡的问道:“清乐,你说呢?”
大长公主此刻恨不得立刻把这两尊大神送走,忙不迭的点头道:“确实谈完了,皇兄请便。”
见他回过头一脸“你看吧”的表情,风倾染嘴角一抽,不予回应。
她怎么忘了,在轩辕清墨的面前,大长公主就跟只乖顺的小猫似的,完全没有平时张牙舞爪的蛮横劲儿,居然会期待她跟她一起抵抗轩辕清墨的霸权主义,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于是,几秒钟后,大长公主眼睁睁看着小喜子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皇兄抱在怀里,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末了还留下一句占有欲特别旺盛、特别意味深长的话,清晰的传到了大长公主的耳中:
“染儿,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呢?居然敢在外头随意乱跑,若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本王可是会心疼的。对了,本王前日看到一种有趣的捆绑之术,事不宜迟,咱们回去试试可好?本王日日将你绑在床上,就不会找不到你了。”
风倾染,“”
大长公主,“”
跟在暗处的十一,“”
小喜子,摊上皇兄(王爷)这样的男人,真是辛苦你了!
镇远侯府在京中的府邸。
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手持帖子,呈在镇远侯面前,“侯爷,丞相大人送来拜帖,邀您午时望云楼一聚,说有要事相商!”
“本侯知道了,你下去吧。”镇远侯接过拜帖,挥了挥手,小厮躬身退下。
小厮躬身退下。
“爹爹,丞相找您,会有什么事?”丰岚烨走上前看了一眼拜帖,上面盖有丞相的官印,确实是上官博亲笔所写。
镇远侯脸色铁青,握着拜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仿佛极力压抑着怒气,“哼!不管是什么事,本侯定不会让那只老狐狸得逞!”
他向来不涉党争,与丞相为首的文官一派更是从无交集,除了当年被设计陷害与一名陌生女子酒后乱性,他实在是想不出,上官博还有什么要见他的理由。
想起那名陌生女子,他直觉的有些歉疚,毕竟是他一时糊涂夺了她的处子之身,虽然后来他也派人寻过她,想给她一个名分,可惜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丰岚烨不明当年缘由,没有接话。
镇远侯收起拜帖,问他:“那位小喜子公公,还是没有回音?”
丰岚烨点了点头,无奈道:“是,孩儿今日又去了王府求见,王爷和小喜子公公都进宫了,并不在府中。”
镇远侯沉吟,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王爷不让他见到小喜子的错觉,这几天每次去王府拜见的时候,不是有事在忙,就是出府未归,以至于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对小喜子的身份也越来越怀疑。
如果小喜子真是他想找的人,那么,他要如何接受一个已经成了太监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他当年丢失的孩子,又会在哪里?
而且经过他的打听,那位小喜子公公在京中的名声大得很,几乎连老百姓们都知道,宫中有一位名叫小喜子的公公,深受皇上宠信,不过两三日就一跃成了太监总管,如今更是摄政王跟前的大红人,据说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王爷养在身边的娈、童。
镇远侯纠结着脸,倘若他寻找了十几年的孩子落到如此境地,百年之后,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夫人!
“爹爹?爹爹!”丰岚烨见他突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忍不住出声叫他:“爹爹,现在已经将近午时了,您要去见丞相吗?”
镇远侯回过神,瞪眼道:“见!怎么不见?!”
他倒要看看,上官博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他商量!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已临近午时,连忙进后堂换了身衣服,去望云楼赴约。
望云楼,身为京中皇亲贵胄和富流子弟的聚集地,每天来往的生意络绎不绝,虽然里面酒菜的价位很高,但却是别家酒楼所没有的美味,而能够在望云楼包下顶楼雅间的人,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而此时,望云楼顶楼从不外租的一间雅阁内,慕瑾瑜正眯眼躺在榻上,小口小口的喝着酒。
他一时冲动,把倚梅楼送给了那个没心没肺的风倾染,心疼不已,又拉不下脸去让她日后还回来,只能日日在这望云楼借酒浇愁,愁更愁。
身后老祥一边为他斟酒,一边暗自摇头叹气。要他说啊,少主就是矫情,明明一点都不后悔把倚梅楼送了出去,还假装自己很伤心的来望云楼买醉,需知这美人酿一壶千金,照少主这般视财如命的性子,该是糟蹋了多少银子呀!回头意识过来,估计又要哭天抢地了。
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那小喜子的身份,他从少主幼时就跟在他身边,他很确定,少主以前并不认识任何一个太监,那个小喜子,究竟会是谁呢?
慕瑾瑜小口嘬着酒,正在思索该不该到摄政王府拜访一遭,顺便从轩辕清墨那里想办法捞点银子过来,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隐隐的喧闹声,他放下酒杯,懒洋洋的问道:“老祥,下面出什么事了?”
老祥连忙出去查看,半刻功夫又轻声走了回来,“少主,今日咱们这望云楼,来了两位贵客。”
“哦?莫不是摄政王和他的贴身太监小喜子来了?”慕瑾瑜闻言抬了抬眼,感兴趣的问道。
老祥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摄政王,是当朝丞相和镇远侯,掌柜的说了,他们订了咱们旁边的雅间,看上去似乎是要商讨什么事,而镇远侯的脸色,不好看。”
165 偷听四人组()
脸色不好看还谈?
慕瑾瑜坐起身来,淡青色的长衫在空中划出一道流水般的弧线,转眼间他已优雅的坐在桌边,仿佛一名身家富足的清贵公子,看不出半分商人的铜臭之气。
“老祥。”他手中不知何时变了把折扇出来,遥遥一指墙上挂着的仕女图,道:“把本少爷藏在那幅画后面的西洋望远镜拿过来。”
老祥移开仕女图,恭敬的把那细长的西洋镜奉上,“少主,您难道是想偷窥?”
除了偷窥,他实在是想不出少主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会在这时候让他把这嵌在墙身里的西洋镜挖出来,可是少主啊,咱们和人家的雅间是在隔壁,再怎么偷窥也用不到西洋镜这玩意儿吧?
慕瑾瑜接过西洋镜,随手丢在桌上的果盘里,闻言,鄙夷的撇了撇唇角,道:“胡说八道,本少爷光明磊落,像是会做出偷窥那种事的人吗?”
像!很像!而且您确实做过不止一次!老祥很想点头,但是碍于自家少主的颜面,还是硬生生憋住了。
对于老祥的识相,慕瑾瑜表示很满意,他抬手挥出一阵掌风,仕女图轻飘飘的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悬挂着,看不出丝毫被移动过的迹象。
他神秘兮兮的将食指抵在唇上,小声道:“本少爷当然不会偷窥了,我接下来要做的是――偷听!老祥啊,你放机灵点,接下来别跟本少爷说话了,不然会被发现的。”
老祥无语的抽搐着嘴角,沉默点头,内心却咆哮不止,偷窥和偷听难道不是一个概念吗?好吧,严格说起来,确实有细微的不同,但是,能把偷听这回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恐怕世上只有少主了吧?
老祥想到这里,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身影,随即神色有些黯然,是了,如果风家主还在人世的话,应该也算一个。
说话间,隔壁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慕瑾瑜使了个眼色,老祥连忙屏气凝神,安静的站到一旁,跟着他――偷听!
与此同时,风倾染刚回到王府,就收到素娘传过来的消息:丞相与镇远侯接触,望云楼!
她大喇喇的将收到的纸条递给轩辕清墨看,然后拉着一脸没什么兴趣的某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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