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他知道以后会把萃伶接到身边亲自教导,但那绝不会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父女之爱,而是为了能把萃伶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极致。
上官博,他本身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姬夫人心下凄然,她听到远处渐近的脚步声,知道自己应该走了,“我知道了,我走了。”
“等等。”上官博放下茶杯,突然叫出她,“有一件事忘了通知你,就在今日凌晨,镇远侯秘密回京了。”
姬夫人抓住门框的手猛地一紧,猛然回头道,“你说什么?镇远侯回京了?”
“没错,我提前告诉你是让你不要冲动,乱了我的计划,如果镇远侯能够成为我的一大助力,那么幽儿,你将在其中起到最为关键的作用,明白了吗?”
姬夫人听完脸色煞白,就连脸上的黑纱都遮不住她苍白的神情,垂在衣袖下的手因为克制而紧紧握起,细长的指甲用力抠进了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她猛地闭了闭眼,然后陡然睁开,略显狰狞的恨意仿若实质般喷薄而出,“我明白了,你这么说不过是不想我去杀了他,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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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太晚了,复制文档的时候迷迷糊糊复制错了,早上看到评论才发现,对不起大家啦(┬_┬)
155 萃伶的绝望()
摄政王府最偏僻的小院内,有一抹纤细的身影慢慢扶墙走出。
她的一只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暗红色的巨斑几乎覆盖了她的整片额头,在额前几缕发丝的掩盖下,显得尤为可怖。
她走路时一瘸一拐极为不稳,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脸颊瘦削苍白,双眼却是亮得惊人,坚定地看着院门的方向。
近了,近了
只要再努力走几步路,她就能走出这个地方!
萃伶咬了咬唇,艰难的移动着双腿,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不是没人来给她送饭,只是她看着每个给她送饭的人都不怀好意,他们肯定是想借机毒死她!然后去向小喜子邀功!
她一定要逃出这个院子,只要逃了出去,她就能有机会见到王爷,然后在王爷面前戳穿小喜子的蛇蝎心肠!
王爷一定还不知道小喜子的真实身份吧?如果他知道了小喜子女扮男装混进宫里当太监,那她受到的所有宠信都会化为云烟,然后被判欺君之罪处死!
萃伶只要一想到小喜子即将遭受的下场,就觉得浑身又有了力气,她一定要走出去,拼了命也要见到王爷!
“咦?原来你还有力气起来走动啊?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南娇婵怀抱着一个大大的瓦罐,正从王府的另一边走过来,惊奇地说道。
她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趴着一只圆鼓鼓的白狐,听到自家主人的声音,疑惑的抬起小脑袋扫了萃伶一眼,然后又懒懒的趴了回去。
艾玛,这么丑的雌性也敢出来乱晃?真是伤害小爷尊贵的眼睛。
听到南娇婵的声音,萃伶禁不住浑身一抖,在看到她手里抱着的大瓦罐后,单薄的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你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和小喜子敢背着王爷对我做出这种事,王爷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经过这么几天,南娇婵已经对萃伶特别良好的自我感觉产生免疫了,她见她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瓦罐,眼珠一转,朝她的方向递了过去,一脸坏笑地道:“你说我要干什么呢?嗯?要不要看看?很好吃的哦”
“不!不要!拿走!拿走啊——”
见她凑过来,萃伶吓得脸色惨白,她下意识地要双手推开她,可她忘了她的一条胳膊被废了还没有医治,一时间身体失去平衡,狼狈得跌坐在地上。
这几天南娇婵每天都拿各种可怕的小虫子吓她,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看到那么大的一个瓦罐,脑中自动浮现出各种蜈蚣蝎子之类的毒物。
南娇婵见状不由嗤然,不屑道:“哼!你以为这是什么?我的小乖乖小宝贝们?不要自作多情了,小宝贝们才不喜欢和你玩呢!”
“拿走!拿走——”萃伶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无力的双腿在青石地面上蹬来蹬去,但是蹬了半天也没挪动多少。
她仿佛只会讲这两个字,惊恐而又紧张得盯着南娇婵的瓦罐,谁要跟她的小乖乖还是小宝贝玩了?居然把那么可怕的东西称作小宝贝,这个女人肯定是恶魔!
“啧啧,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半点教养也没有,就你这满地滚的样儿还想见我们王爷?真是白日做梦!”
她虽然没受过教导,但是凌迟的刑罚人人都知道,据说会活活剐人三千六百刀才死,她不要——不要——
南娇婵微微皱眉,她很想告诉她,皇上是九五之尊,不仅不能提及名讳,连“他”这个字眼都不能随便用在皇上身上,可是转念一想,萃伶这种连礼仪教养都没有的蠢货怎么会记得规矩,平白浪费她的口水。
“哦原来你是不小心才那么做的呀?”
正在南娇婵纠结今天该怎么收拾意图逃跑的萃伶时,从院外传来一声轻笑,南娇婵肩上的小肥听到声音,“嗷嗷”地往她怀里钻,生怕被来人看见了又抓去放血。
虽然上次放血没放成,但是它已经充分见识过了那个假太监的恐怖之处,不愧是和那个更可怕的男人天生一对的存在。
南娇婵听到小喜子的声音,苦大仇深的娃娃脸瞬间舒展,开开心心地蹦跶着出去迎接她,“总管大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王爷他终于肯放你下床啦!”
她说话口无遮拦,话一出口,就遭到风倾染毫不留情的一个暴栗,“闭嘴!你丫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该死的一开口就戳她痛处,害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理阴影又开始成倍扩张了,追根究底都是轩辕清墨那厮的错!搞得现在王府上下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她都快抓狂了!
这不,好不容易轩辕清墨去上早朝了,她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正好来找萃伶把她给的“承诺”兑现了。
“她怎么样?”风倾染一边问一边往屋里走,半晌没听见回答,一回头就见南娇婵可怜巴巴的指着自己的嘴巴,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风倾染满头黑线,“你很想真的变成哑巴?”研制一种终生性质的哑药对她来说并不难。
“不要!我不要做哑巴!”南娇婵一听急了,连忙开口,谄笑道:“总管大人日理万机,到了晚上还要应付王爷的额,我哪敢劳烦你动手,耽误你的时间呢?以后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绝不乱说话!”
她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触了禁区,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总管大人问萃伶是吧?说起来她的命硬得很,右臂被废,又连着几天没有进食,居然还有力气想要逃跑!要不是我今天来得巧,恐怕就被她走出院子了!”
南娇婵说话的功夫,两人已走到屋内,萃伶被丢在榻边还没爬起来,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你你还来来干什么”
那天她伤到了小皇帝后,风倾染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森寒模样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此刻见到她,萃伶立刻就被吓得语无伦次。
她一开口就废了她的一条手臂,把她害得毁了容没了美貌,现在她还想做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么?”风倾染一脸无辜地侧了侧头,似乎在责怪她不把她说过的话往心里去。
“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要带你去跟你的亲姐姐作伴的!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我有空,就今天吧!”
156 姐妹相见()
“不!我不去”萃伶用尽所有的力气挥开了她的手。
虽然她不知道小喜子口中的“亲姐姐”是何许人,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小喜子选在这个时候带她去“认亲”,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且――
连母亲都没有说过她的姐姐另有其人,小喜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萃伶的挣扎在风倾染眼中连屁都算不上,她把萃伶从地上拎起来,嫌弃地看着她满身的污泥杂草,丢向南娇婵,道:“给她换身干净点的衣裳,脏成这样,我都没脸把她带出去见人。”
“总总管大人你让我去?”南娇婵往边上一闪,避开了被扔过来的人儿,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指着自己,惊叫道。
她她她她也不想碰这个脏东西好不好!
风倾染双手抱胸,挑了挑眉,她不想说废话,难道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吗?
“好嘛好嘛,我去还不行嘛!”南娇婵任命的垂下脑袋,捡起地上已经呈半晕厥状态的人,走进了内室。
一个时辰后,风倾染一手提着晕晕乎乎的萃伶,轻飘飘落在了冷华宫的屋顶。
萃伶还沉浸在“小喜子竟然会武功”的事实中久久回不过神,冷不防被随手扔在冰冷的地面上,顿时感觉浑身散了架一般的疼。
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已被南娇婵和风倾染接二连三的丢来丢去不知道多少次了,心中的恨意和屈辱已随着剧烈的疼痛感渐趋消散,她甚至觉得下一刻就有可能死去。
“什么人!”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冷华宫内迅速窜出一个人,警惕的望着正门口地上的萃伶。
自从上一次姬夫人带着柳姨娘前来寻仇,将她和太后娘娘一齐重伤后,容姑姑这几天就一直处于神经绷紧状态,她怕姬夫人会去而复返,谋害娘娘,因为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保护娘娘的能力。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时间宫里防卫忽的增强了不少,她每天谨慎防备,姬夫人似乎没有去而复返的打算,她也终于能够沉下心来好好养伤了。
此刻,容姑姑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萃伶,再三确定她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用脚尖试探性地踢了踢她,“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宫里认识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她很确定,以前并没有见过整个人,而且,细看之下她竟发现,如果除去额头上那一块毁灭性的巨斑的话,眼前之人的容貌竟让她产生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
萃伶被砸得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有了点力气,听到头顶有个苍老的声音在问话,她嘤咛一声,勉强睁开眼睛看过去――
一个满脸皱纹的独眼瞎子正凑到她面前,用一只眼死死地盯着她,没了的那只眼因为处理不当,半开半合,显得空洞而阴森。
“啊――啊――”萃伶当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容姑姑被她乍然而起的惊叫声震得脑仁疼,眼睁睁看着她在见到自己的模样后,又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不由朝她啐了一口,连骂晦气。
她抬起头朝四周望了望,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暗暗猜测萃伶会是谁扔进来的。
“容姑姑是在找我吗?”风倾染轻笑一声,从冷华宫的一处墙角走出,问道。
她单手背在身后,另一手的小手指轻轻掏着耳朵,边走边疑惑的说道:“刚才看她半死不活的,原来还留着这么大的力气用来尖叫啊!啧啧,要不是我闪得远,估计耳朵都要被她给震聋了!容姑姑,你说对吧?”
容姑姑见到她,一只眼微微眯起,冷笑道:“老奴就想,时至今日还有谁会大驾光临冷华宫呢,原来是小喜子公公!”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翻起一阵惊涛骇浪。
小喜子是何时在那里的?以她的警惕,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风倾染每前进一步,容姑姑便谨慎地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直到她走到晕过去的萃伶身边,容姑姑已经退到了门口,用佝偻的身子护着门内。
风倾染侧过头,萌态满满的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无害相,“容姑姑离本总管这么远干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猫捉耗子的游戏,就是要离得近一点才好玩嘛!
“哼!小喜子,你不用在老奴面前装傻弄痴,老奴是绝对不会相信你,让你伤害到娘娘的!”
容姑姑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前,太后娘娘至今仍在床上不能动弹,再加上容貌被心狠手辣的姬夫人和柳姨娘毁去,她绝不会放小喜子进去刺激娘娘!
“谁说本总管要伤害她了?容姑姑,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风倾染特别无辜的一摊手,然后蹲下身子,一下一下地拍着萃伶的脸蛋,想要把她拍醒,“本总管今天可是难得的发一回善心,让太后娘娘能在最后不多的日子里,见到她最亲的人一面。哦,对了,太后娘娘现在醒着么?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容姑姑气得浑身发抖,佝偻的身子如抖糠的筛子般晃来晃去,“你你大胆!竟然敢诅咒娘娘!”
太后娘娘金枝玉叶,凤体矜贵,岂是他能开口闭口一个“死”字的!
她因为太急太气,以至于一时间竟没有意识到风倾染所说的“最亲的人
倾染所说的“最亲的人”,已经认定了他今天来者不善。
“本总管的胆子一向很大,还用你说?不过看你这样子,太后娘娘应该尚在人间吧,那就好,免得我今天白跑一趟。”
风倾染其实很清楚上官箬还活着,但是她一见容姑姑一脸防刺客似的表情就来火,忍不住刺激刺激她。
她说完又在萃伶的脸上拍了两下,眼看都快拍出鲜红的印子了都不见人醒过来,她只能无奈的起身,叹息道:“看来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容姑姑,屋子里面有水吗?麻烦端出来用用。”
她还等着看她们姐妹相认呢!若是任由萃伶一直晕着,那可如何是好。
容姑姑一听她问屋子里面,立刻想也不想的回道:“没有。”
进了冷华宫后,干净的水也成了奢侈品,她每天都要来回好几趟才能打到给娘娘净身的水,更别提能另作他用了。
“没有?那就有点麻烦了。”
风倾染岂会不知她所想,但她懒得戳穿,双手抱胸绕着萃伶转了几圈,脑中灵光一现,目光炯炯的对容姑姑说道:“本总管想到办法了!要不然容姑姑辛苦一下,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在她耳边同样吼上一吼,肯定能有效的!”
艾玛,她简直太聪明了有木有!快被自己的机智惊呆了。
“”容姑姑觉得她如果接了小喜子的话,那才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
她缓缓地把视线移到萃伶身上,问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若是到现在还察觉不到此人有问题,那她就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只不过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萃伶的身份。
难道是某位大臣家的女儿,曾经被太后娘娘赐罪过?容姑姑刚冒出这个想法,在看到萃伶露在外面的双手之后,立刻打消了。
王公大臣家的女儿,必是娇生惯养,又怎会有一双满是粗茧的手。
“我不是说过了么?她是太后娘娘最亲的人,算起来的话,也可以称之为你的小主子。”
风倾染无语道:“容姑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虽然正常,但是你这就有点严重了,得治啊!”
容姑姑哪里还听得见她的揶揄,脚下的步子晃了晃,指着地上的萃伶,颤声道:“你说她不可能!老奴哪来的小主子?胡说八道!”
“哦看来太后娘娘没有告诉你,是不是胡说,你去问问便知。”风倾染恍然说道。
她纠结在三,最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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