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烟云荣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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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烟云荣华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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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不待荣少楼接口,紧接着就端端正正给荣少楼磕了个头继续说道:“那荷包的事奴婢都听见了,咱们奶奶软弱不敢说,奴婢来说,前儿表小姐在这儿坐了会子,提起爷送给几位姨奶奶的荷包,只说那绣花样子十分精巧也想学着做做,要咱们奶奶借她回去瞧几天,奶奶在这家里的地位爷也是知道的,只要有人肯好声好气地同她说句话,她就心里高兴得了不得了,哪里敢拒绝,当下就叫奴婢取出来拿帕子好生包了给表小姐拿走了。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奶奶想必一时也想不起来了,所以起先跟爷说回去拿给爷看,可等她想着了东西给了表小姐,只怕……”

荣少楼闻言只觉脑门上嗡嗡作响,顿时便生出了悔意,但他到底行事谨慎惯了,当下默不作声地起身出了门,一个下人也不带只身又折回了关押那柳公子的柴房。

“青鸾已经晕过去了无法再审,我只问你,你当真与她有过亲密关系而且肯定她腹中小儿是你的种?你别怕,不许唬我,只要你实话实说,我立时就放了你。”

那柳公子想起早前青鸾交代他的话,也料到荣少楼会有此一问,想着青鸾不但当面给了他不少银票,还许了他许多事情,将来仍旧偷偷与他来往欢好不说,还要让他们的儿子继承荣家的产业,那他岂不一辈子享福了?这么好的事,他不过是费句话的功夫,如何不说?

当即把脖子一扬笃定地答道:“那是自然,什么亲密不亲密的,我们好了那么久何止亲密,她全身哪一处我不曾看过摸过?到底是头牌花了大价钱的窑姐儿啊,那身段儿,那肉皮儿,真是从未见过的勾人,浑身上下雪白粉嫩,无一处瑕疵。”

“当真无一处瑕疵?”

荣少楼听完他的话立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青鸾少时不曾少受过老鸨子的打骂,有一次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的,伤得重了后背上留了一道约莫一寸长的伤疤至今仍在,虽时间久了痕迹淡了,但若说肌肤相亲,必然可以看见。

那柳公子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一面答应着,一面等着他放他走,却不知这一放并不是放他回家,而是直接送他回了老家。

“来人,好生把这位公子送出去,莫委屈了他,今儿的事就这么算了。”

那两个家丁是荣少楼的心腹,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忙拖起还在做梦的柳公子朝外走去,心里一面叨咕着这三更半夜的做这缺德事儿千万别给菩萨知道了才好。

这里荣少楼记挂着青鸾赶着回屋,才要进门,就见一个小丫头陪着大夫走了出来。

“姨奶奶受了惊,胎气不稳,怕是要早产了,可能就这几日,大爷还是要当心着些。”

大夫交代了几句便回去开方子抓药,荣少楼忙命莲儿跟着,自己三步并两步赶到里间,却见青鸾倚在枕上哀哀而泣,见他进来便一翻身朝里头去了,根本不搭理他,反而越发哭得伤心起来。

荣少楼板着脸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住,捉着她的手就照着自己的脸抽了两巴掌,倒是青鸾着急了抽回了手,他这才开了口。

“都是我不好,莲儿方才都说了,这事只怕都是佩儿弄的鬼,倒委屈了你。你也是,为什么方才不说,还要寻死?若当真就这么去了,等我知道了真相岂不悔死?”

青鸾抬起头幽怨地剜了他一眼恨道:“就是要你后悔呢,谁叫你冤枉我!我一想起那荷包的去处便知道是谁害我,可她是你的表妹,是太太跟前儿的红人,我算什么?哪里能跟她比,就是说出来又有谁能给我做主去?再说连你都不信我,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又嘤嘤地哭个没完,荣少楼自然有千言万语慢慢哄她回转。青鸾仍不放心怕那姓柳的不死,又问那厮究竟是哪儿找来的饿不死的CHUSHENG,这样败坏她的名声还了得?

荣少楼急着挽回她的心意哪里还理会得这些,自然实话实说,只说从此料理了他不叫他再有机会害人就是。

秋容跪在门外听得里头男女耳鬓厮磨情话绵绵的声音渐渐低去,跟着连烛火也灭了,不由一颗心也跟着暗了下来。

奈何乱点鸳鸯谱

荣太太翻来覆去睁着眼睛等了一夜也不曾等来想听的好消息,不由为之气结,她放在荣少楼身边的人明明来回过荣少楼亲口审了那野男人和青鸾,何以还像什么事没有似的?

好不容易耐到了天刚蒙蒙亮,就命人把惠如叫来仔细盘问,这才知道那娼妇果然有一套,将屎盆子全扣在了佩儿头上,自己反而讨巧的很,还不费吹灰之力就借着荣少楼的手除去了那柳公子,从此死无对证。

当即恨得牙根都在发痒。

好你个小娼妇,老娘还没认真收拾你,你倒打上门来了,你是什么下作东西竟敢拉扯我的佩儿?

罗佩儿虽跋扈些,但这些小性子在她这个做娘的眼里不过就是活泼率直而已,反倒说明这孩子老实没心机,一想着如今家里这水深火热的形势,连馨宁倒是因祸得福避开了风头浪尖,那青鸾的一双眼睛比刀还毒,定是看出了佩儿倾慕老大,怕她仗着她的宠爱嫁过去不成?

笑话,她的女儿怎么能给那野种做小?便是连馨宁当真命运不济死在了外头,那最多也就是做个填房,能有什么指望?那妒妇可别当真跟佩儿较劲起来,那孩子单纯,她又有一大家子的事要理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万一一个不留神给她算计了去,岂不叫她心疼死?

想想佩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总这么在家放着也不好,倒不如早点定了亲事好叫她对那野种死心,也不怕青鸾那小娼妇再起歹念了。

严嬷嬷见她以无名指和小指的指套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几案,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估摸着她是在为罗佩儿忧心,忙一面给她打扇子一面谄笑着献上一计。

“太太何不请荣妃娘娘做主,为表小姐择一佳婿?表小姐自幼养在太太身边如同女儿一般,若再有个能干可靠的女婿,世人岂不都要羡慕太太的福气?”

荣太太闻言却并不欢喜,仍旧皱着眉道:“你以为我不曾为她的事求过娘娘?只是娘娘的事儿多,那宫里又不比民间,想见了就过去坐坐,哪都说得这么容易了?再说佩儿这孩子不知怎地就是不投她的缘法,只怕就是我拼着这张老脸再去开口,她也未必能真心给办。”

“太太若是为这个操心,奴婢倒有个蠢办法,至于可不可用,全看太太的意思。其实咱们家如今到了成家的岁数的,也不只是表小姐一个,还有两位爷呢!三爷就不说了,二爷可是跟娘娘一样都是从太太肚子里出来的,通共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娘娘能不为他操心?”

严嬷嬷笑得似有深意,荣太太这里也领悟了过来。

“可不是么?以给谦儿求亲去说,顺带着捎上佩儿,便没那么扎眼了。不过谦儿的婚事我是从他一出生就隔在心里头盘算,冷眼旁观了这么些年,早就给他选中了一个最好的留着,只是光以咱们家出面也未必十拿九稳,若真回明了娘娘由娘娘开口去说,只怕还更牢靠些。”

“不知太太说的是谁家的千金小姐?说出来也好叫奴婢替二爷喜欢喜欢。”

严嬷嬷嘴上虽说得欢喜,一颗心其实早已七上八下了起来。

荣家二爷虽不是长子,却是荣府名副其实的当家人,那么大的生意在他手底下过着,京城里多少家里有女儿的名门大户都瞅着呢,也早已有那么几家暗里托了她打听着,但如今太太既然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只怕她那些眼看到手的好处就要飞了。

荣太太想着这未来的儿媳妇儿是怎么寻思怎么满意,抿着嘴自己乐了一回,也忍不住给严嬷嬷透了口风。

“你可还记得安亲王有个姨甥女,唤作硕兰的?”

“硕兰格格?怎么不记得,她小时候奴婢曾经跟着太太在安亲王府上见过一次,才五六岁的年纪吧,那生得是一个俊俏!这些年大了听说越发长得美了,总听见有人说她呢!太太莫不是想同她家做亲?可这硕兰格格的阿玛额娘早逝,是无依无靠地养在安亲王府的,不是奴婢说句大胆的话,不过就剩个格格的名头了,娶她给咱们二爷做奶奶奴婢还怕辱没了咱们爷呢!”

荣太太听了这话明着是在夸她的儿子怎么不喜?不过还是撇了撇嘴摇头道:“你这婆子要说你没见识吧你又事事都知道些,要说你有见识,这事儿上却偏看错了。咱们荣家是有几个钱,官场上有什么?不过是仗着大姑奶奶在宫里的名头罢了,这些年谦儿为了家里的生意苦心经营,好容易打通了各处关节,也算是朝廷里到处都有人了,如今他最需要娶的,就是一个GONG名而已。”

“但那硕兰格格的阿玛活着的时候是个贝子,她也不过是个固山格格……”

“糊涂东西!咱们家无品无职难道你还想娶固伦格格和硕格格不成?做梦吧!再说了,我看中硕兰除了她生得得人意些,更重要的一点,是看中她身后的安亲王。说起来安亲王是我的表舅,可这一表三千里,这些年来也实在不算亲近,我一早打听了,这硕兰是个伶俐的,养在安亲王膝下这些年十分得安亲王福晋的欢心,他们膝下无女,可认真把那孩子当亲生女儿疼着呢!”

“照太太的意思若能娶到她竟还真是得了个宝贝似的!奴婢糊涂,还是太太英明!”

严嬷嬷见荣太太越说越得意忙顺着她的话又奉承了几句,直说得荣太太高兴了起来,一面又合计着何时求见荣妃,又吩咐赶紧派人去催催荣少谦,出去了两三个月了还不回来。

玉凤和铃兰在外头在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皆各自心中暗暗叫苦。

玉凤自然是为荣少谦发愁,好容易有了个和连馨宁好好相处的机会,此时若叫他娶别人,不是要他的命么?且不说他,就说另一位,才从大少爷的狼窝里拣了半条命回来,若二爷又舍她而去,那更是催她速死了。

铃兰却心里只记挂着荣少鸿,听荣太太的意思似乎并未将他的婚事放在心上,可她前几日明明听见云姨娘求过她,求她给荣少鸿说一门亲,只求娶个安静稳重能好好过日子的儿媳妇便可,她也满口答应了下来。

若当真如此也便好了,若也像大房那样折腾,自己将来又如何着落?惠如算是个泼辣的,大少奶奶又算是个聪慧的,还有秋容那个闷葫芦也不是蠢人,三个人加起来都斗不过一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窑姐儿,真真能把人气死。

荣太太这里才刚欢喜了半日,午饭过后就听见有人来回,说是青姨奶奶早产了。

虽说不喜荣少楼和那小娼妇,可这亲娘的表面文章总要做足了,当下急忙忙搀着云姨娘和严嬷嬷的手一阵风似的赶到大房,才刚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女子凄厉痛苦的哀嚎,一声赶着一声听得人一颗心直发颤,而荣少楼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掰着手指干着急,里头每叫唤一声,他眉头的结就紧上一分。

见荣太太来了他也没好气儿,这个节骨眼上他还真没力气和这妇人演戏周旋了,整颗心里只有青鸾,才吃饭吃了一半她就肚子疼,稳婆已经在客房里住下备着,昨儿请的大夫也还在,一看就说要生了,正应了那大夫昨天晚上的话,受了惊动了胎气。

这可如何使得?早产两个月,不知孩子还能不能活。听她在里头叫得那么惨,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当初执意送走馨宁其实也并不是因为他心里相信什么邪祟入体会害了家里人,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如何会好端端的想着要她去死?只不过每日见着青鸾总是不高兴,总是为了她淌眼抹泪的,虽然馨宁确实也没给她什么气受,但她那样心气高洁的一个人,叫她整日给丈夫的另一个女人请安磕头本来也就是在受委屈。

更何况她总是担心他移情别恋把心给了连馨宁,就因为这个夜里还曾哭醒过好几次。他虽然确实喜欢馨宁,可若与青鸾想比自然是不能的,思来想去为了给她安安心,保她母子平安,他也就顺了她的意思将病中的馨宁送走。

其实他只想这头瞒过了青鸾再悄悄让人把馨宁先藏起来,等青鸾生下孩子再说,谁知那丝竹竟那么倔死都不开窍,白白搭上了一条命。馨宁待丝竹云书的情分他是看在眼里的,如此一来,再加上之前已经有了这些那些磕磕碰碰的事儿搁着,只怕她醒来之后也不会原谅他了。他虽非有意如此,却当真弄巧成拙,搞得自己身边只剩下一个青鸾,若她再有个好歹,他这一辈子争强好胜和荣太太斗了个你死我活,难道就是为了到头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犯愁来着?

越想越丧气,青鸾痛苦的惨叫仍声声入耳,云姨娘已经进去帮忙了,早有人给荣太太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她只顾稳稳地坐着,罗佩儿在边上陪着有意上前安慰他,却被荣太太不动声色地按住了。

惠如心里巴不得青鸾生不出来,又怕她生下个儿子,一颗心七上八下哪里顾得上理会他?只有秋容见他一脸忧虑心里实在不好受,默默给他倒了杯茶递到跟前,想想昨夜的事儿他说过叫她滚开不要再在他面前的话,又缩着肩赶紧退下,却被荣少楼一把攥住了衣袖。

“别走,你别走,就在这陪着。”

虽然荣少楼始终低头坐着不曾看她一眼,秋容却激动地几乎留下泪来。是她笨,她被罗佩儿利用了做错了事,他却不怪她,他待她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

又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荣太太撑不住正要回去,屋里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很快房门开了莲儿急匆匆地跑出来给各位主子报喜,说是生了位小姐。

荣少楼一听是个女儿心下一落,但念着青鸾还是快步走了进去,荣太太把嘴一撇一句话没有,只叫严嬷嬷留下照应,打赏给青鸾和小婴儿的东西她自然懂得料理,便自己扶着铃兰的手头也不回地回了长房。

惠如双手合十直呼阿弥陀佛,罗佩儿更加笑得放肆,一面用手肘子捅了捅惠如道:“我的惠姨奶奶,你这是感谢菩萨叫人家母女平安呢,还是感谢菩萨让人家生了个女儿啊?”

天高地远享自在

荣少楼嘴上虽不说有多失望,但心里不高兴是自然的,独自一人一连在书房里过了几夜,白天到青鸾那里坐坐也说些叫她宽心的话,但总觉得整个人怏怏的提不起劲来,二人闷闷地面对面坐不了多一会子就要走了。

孩子才出世没几天,每天不是吃奶就是睡觉,起先荣少楼还想着逗逗她,可这孩子就是跟她这个爹不亲,要么就睡着怎么逗弄都不醒,要么就一见他就哇哇大哭屎尿一起上阵,弄得他见了她也只能无奈地直摇头,这两天干脆都不叫奶妈子抱出来了。

青鸾虽在他跟前照旧温温柔柔说说笑笑的,可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一下子冷下脸来,咬着牙将身前的锦缎被面子捏得死皱,又恨恨地一抬手将莲儿刚端上来的补药掀翻在地,唬得莲儿忙依着床沿跪了下来。

“奶奶这是怎么说?才生了孩子就不知道自己保养,日后落下病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奶娘在外头听见声响赶了进来,见青鸾气鼓鼓地靠在枕头上生闷气,想着荣少楼才刚走出去时阴阴的脸色心里便也猜着了几分,但也不敢直说,只对莲儿使了个眼色叫她赶紧收拾了出去,自己侧着身子坐在青鸾的床头缓言劝她。

青鸾被她一套套大道理说得不胜其烦,一把从她手中抽出手来不耐烦道:“你以为我不想好生歇着好生保养?你也不仔细睁大眼睛瞧瞧这满府里有一个让人消停的人吗?都瞅准了我这里三个月不能行动,那个惠如是成天儿地在大爷跟前晃来晃去恨不得一天换三套衣服,秋容虽面上做得老实,可你没听见她们说的每天晚上炖汤炖水地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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