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重新挑选。”
“只有这些?”史令沣对她“独特的需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小厮要亲自选新人,是怕自己安插眼线在她身边的吧。果然是个聪明的。
“除了丢掉的金锞子,金砖什么的倒先免了罢。免得你的任务难度级数太高,我胜任不了。我另需要几个位置好收益好的铺子;还要一个中等大小的庄子。庄家收成不必要最好,离京最好不要太远,但是地理位置确是一定要偏僻些的。”
听到这里,史令沣眼睛眯起来,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商铺是用来挣钱的,所以收益要好。而庄子地理位置选偏的,却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容身之所吧?这样一来,将来就算离开史家,或者遭遇乱世,她也有地方去,并且会活得很好。
只是,她怎么就能猜到将来会有乱世?还真是未卜先知呢!寻常家的小姐,哪个不是过得衣食无忧,安享太平。她能这般居安思危,可真是极其难得了。
史令沣勾着嘴,全数应下了,他心情看上去很好,难得得开了句玩笑:“你也无需担心,我不需要你替我卖命。反而,你可得把自己顾全好了,若一不小心丢了性命,让她找借口再给我娶个填房,我可又麻烦了。”
宁韵心想:替你卖命?想得美呢。你给我一分,我还你一分就是。我不占你便宜要你的金子,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捞到多余的好处。
二人都了结了一桩心事,心情都是极好的,就连口中的茶水也是香了不少。先头那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气氛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聪明人之间特有的默契。
史令沣,端起茶杯:“那我们以茶代酒,……”
宁韵毫无扭捏,马上着接过话头:“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25章 合作诚意()
史令沣的效率很高,不过几天,就把宁韵要的铺子和庄子给准备齐了。
铺子共有三个,地段都是极佳。连近半年的账册也给宁韵也看了,收益不低,她很满意。那个庄子,也完全符合宁韵的设想,土地肥沃,出产也不低,完全够一个人宽宽裕裕的生活。而且地理位置偏僻,处在一个四面被山围起来的地方,从京都出发乘马车,需要约莫一日多点儿的日程。不管是避世还是避祸,都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史令沣办事很让人舒心。他把铺子和庄子上的卖身契全数交给了宁韵。而且说了,这些人,换还是不换,都全凭宁韵的意思,他不会再干预。
有了“合作”这个基础,宁韵和史令沣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不再像先头那样处处针锋相对了,有时候还能相互开几句玩笑,这种非敌似友的相处关系,让宁韵很满意。
不管怎么说,她算是在物质和精神上,都发了一笔小横财,日子过得比以前舒坦多了。
不过,这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一个不留心,就吃了个小苦头。
那日如笙领了史令沣的命令,一刻也不耽误,带上几个粗使婆子,和彩月一起直奔红玉屋子里去了。几个人浩浩荡荡一通乱搜,最后竟然搜出不少东西来。最后经如笙一查,竟然都是少奶奶屋子里丢的。
等红云反应过来有人要害自己时,她就已经被几个大力气的婆子绑了,扭送到了前头院了。
红云被人如此冤枉,自然不服气。再加上她害怕自己被偷偷处置了,来不及求救,所以被捆了以后,卯足劲儿地大喊大闹了一番,只等史夫人得到消息以后,派人来救她。
她这样闹腾,倒是衬了如笙的意思,也省得她再费力气声张了。
如笙已经得了主子示意,处置起来自然是毫不手软的。十几板子下去,红云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最后被打得血肉模糊,晕死过去了。
可笑的是,直到失去意识前,她口中仍旧喊着“夫人救命”。她哪里知道,史夫人早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虽然给史令沣安排一个通房不容易,但这个红云实在太不让人放心了。她嘴不牢固,留在史家,迟早是个祸害。就算这次不被处置,她早晚也会想个别的办法把红云除掉的。
听闻红云挨了板子,被撵出了府,史夫人先是松了口气。后来又听说,这人是如笙和彩月一起处置的,好不容易落下的一颗心,又嗖的一下提了上来:这个沣哥儿媳妇,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不下了!
过了几日,在宁韵来上房请安的时候,史夫人便板起脸,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宁韵在明面儿上一直是有规有矩,让人纠不出错儿来。史夫人无法,就只得从别的地方下手。
宁韵一进瑞香院儿,就觉得气氛不大对。上房的大门紧闭着,几个媳妇婆子躬身候在门口,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玉钗悄悄去打听了,原来是史夫人丢了一副青玉头面。这幅头面原是史国公年轻时送给史夫人的,乃是史夫人的心头好,现在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了,可不就是动怒了么。于是,早饭也不急着摆了,把几个相关负责的丫鬟都关在屋子里,好一阵训斥。院门也命人关了,说是若真是贼偷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揪出来。
宁韵在心里冷笑:哪有什么贼。不过是因为红云的事,怀疑自己不“本分”。所以,这才找点儿事儿出来,想让宁韵吃吃苦头。
早知道,她就该打听清楚了,做好准备再来。
现在情况是:院门关了,只准进不准出;上房的门也是紧闭着,不让人进;院子里的下人们跪一半站一半,个个都是一副等着受罚的模样。宁韵就只能在院子里站着,等史夫人发完脾气再进去了。明知道史夫人是故意的,可宁韵却不能甩手走掉,她本来就是来请安站规矩的,现在婆婆有气,媳妇理当在外面恭顺地着,一会而进去还要给婆婆分忧才是。如果不这么做,这恶婆婆就更有理由拿捏宁韵了。
宁韵早饭还没吃,眼下又正是清晨天气正凉的时候,只站了一会儿,就已经有些极寒难耐的感觉了。宁韵心道:今天这苦头,怕是吃定了。
在她身后,还站着几位姨娘。她们比宁韵来得还早些,在晨露里站了这一会儿,也是一脸苦闷难受的模样。若是她们知道,今天遭得这份罪是受了宁韵的连累,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喊屈叫冤呢。
这门,一时半会是不会开了。
宁韵一了解情况,就示意玉钗偷偷递消息出去,好让彩月想个办法“救”自己出去。宁韵何曾受过这份委屈?所以彩月就算是自作主张把墨香院儿点着烧了,以此当借口来找主子回去,宁韵也是不管的。
只可惜那个彩月不是个机灵的,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一个有用的法子来。
眼见日头都要升到半空了,宁韵仍是和几位姨娘站在院子里头,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没喝上。看来,这史夫人是要让她们连午饭都吃不上啊!
宁韵不是个好脾气的。站了这么长时间,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以前在宁家,因为她是父亲重点培养将来要入宫的人,所以家里所有人包括继母在内,都对她毕恭毕敬。哪有人敢这样刁难她?今日站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是一忍再忍了,可那个史孙氏偏偏不懂见好就收。
宁韵心中怒极了,走上前就要去推开上房大门。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口那里却突然有了动静。
一行几人浩浩荡荡的推门进了院子。
就在宁韵回头去看时,史令沣领着几个媳妇和婆子,已经大踏步朝她走了过来。上前就握了她的手,拉到胸口,贴着她的耳鬓悄声道:“好在我来得及时。晚来一步,是不是夫人就要大闹母亲的上房了?我还不知道,夫人你脾性这么大呢!”他原本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可一只柔夷握在手心,竟然有点舍不得放开了。
宁韵用力抽了抽手,却敌不过他的手劲儿,只能瞪着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的声音恨恨道:“哼!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休妻,你当我稀罕做你们史家的媳妇么?还有你的那位母亲,最好祈祷她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定要她好看!”
说到这里,宁韵猛得又想起什么,瞪圆了眼睛,冷冷道:“你莫不是已经候在外面多时,只等我将史孙氏恨死了,以后好和你死心塌地合作对付她,才这时候出来的吧?”
史令沣低声笑道:“好不讲理的女人。我马不停蹄来救你,你反倒怪起我来了。你明知道彩月不够聪明,宁可报信给她,却为何不找如笙?这会子倒想起来我们是合作的了?我回院子拿东西,看到彩月急成那样才知道的。你还怪我迟了。”
宁韵的确是不信任他,所以求救的时候不会想到要找他,而得救了第一反应也是怀疑他在算计自己。其实,仔细想想,的确是自己阴谋论了。一大早,史令沣就出门了,而且是给宁韵寻人伢子找小厮和管事媳妇去了。这些宁韵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可能故意在门外等着看自己笑话。
再仔细看他,额头鬓角都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是着急了的。
虽然心底里还是不信他的,但到底有些内疚。
只是这种愧疚感只持续了一瞬,就被宁韵又压了下去。
因为她发现,自己方才对他的一番质问,怎么听都有些小女人撒娇埋怨的意思。宁韵拧着眉心想:果然女人的心理防线是脆弱的,不过是在困境下被他救场,就这样显露出小女人的姿态来了。这样可不好。
宁韵静了静心神,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淡淡问:“那日若不是你吩咐如笙叫彩月一起处置红云,我今天也不会遭这个罪。过了今天,我们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史令沣不理会她的“小算盘”,只拉了她的手,推开了上房的门跨了进去。
“我今个儿,给你看看我合作的诚意来。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可莫要忘了你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媳妇。”
话是说给宁韵听的,可是阴冷的语气却是朝着屋内正端坐着饮茶的史夫人去的。
第26章 英雄救美?()
史令沣原本不想来的,因为现在还不是和史孙氏撕破脸皮的时候,在老祖宗回来之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按捺不动。
可是,偏偏和那个女人沾了边儿的事儿,全都变了。
上一世,史孙氏可没有因一副头面让白小初在外面站大半天。不过这个行事做派,倒也是史孙氏的风格。
理智上,史令沣不想去。可一想到那个女人如猎豹般精明的一双眼,他就有些头大:若是不去,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更出格儿的事儿呢!而且,事情既然因他而起,于情于理,他都不得不管。他一个大男人,断然没有让女人替自己受委屈的道理。
想明白这些,他反倒轻松了不少,倒真拿出一副替妻子出气的架势来了。尤其是在看到站在风里的那个瘦弱女子时,心里的火气蹭得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这出“英雄救美”,竟比原本设想的还要入戏。
史夫人原本正捏了块点心往嘴里送,冷不防有人推门就进,一惊之下,手里的东西就掉了下来,落在她素白暗花罗绣百褶裙子上,又粘又脏的,好不狼狈。哪还有半分国公夫人的样儿。
看到这一幕,宁韵更加确定,这个史孙氏哪里是在找什么头面?折腾着半天不摆早饭,现在还知道拿点心填肚子呢,哪里是关门处置人的样子?分明就是要随意找个事儿让自己吃苦头的。
宁韵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紧紧的,此刻另有一双大手将她的小拳头反握着,力道一松一紧的,好似是在无声的安抚她。
史令沣眯着眼睛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对史夫人道:“儿子才知道,母亲这里竟然出了这等大事。母亲一向宽厚仁慈,这些下人却不知道安分,丢了东西不说,还惹得母亲生气,实在该严惩。”
史夫人眉心跳了跳,脸色很是难看。她故意关着门,就是不想让人进来,他们两个竟然就这样推门进来了,还懂不懂规矩了?!
身后站着的吴妈妈看主子脸色不济,赶忙站出来,表达史夫人的意思:“沣少爷,沣二奶奶。劳你们挂念夫人了,东西已经差人在院子里四处去找了,想必一会儿就有结果了。不如你们先在外面等等?夫人眼下正在气头上,等找到东西,处置了手脚不干净的人儿,想必气也就消了。”
听这意思,宁韵在外面站了这半天,竟还是不够的呢。还想让他们在外面继续候着?想得倒美!
宁韵朝身旁的史令沣看过去,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自己也就不担心了。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任凭他们母子俩闹去。
果然,这史令沣是拿准了才来的。他话一出,就惊了众人,史夫人听了险些没坐稳。
“吴妈妈也不用劳心找了。那副青玉头面,我已经替母亲找到了。”说着,从他身后走出一位面生的妇人,双手端着一个红木锦盒,里面正是史夫人假模假样要找的东西。
史令沣微笑不减,声音却有些冷:“我去三妹妹院子,无意中瞧见了。母亲瞅着,可是丢的那副?”
史夫人哪还用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副头面就是在芳丫头那里。原本是史老爷送的,她本不应该再给史玲芳,但是她因为三姨娘的事儿赌气,那几日又刚好被芳丫头缠着要,史夫人就赌着一口气,把那副头面赏给史令芳了。等她气消了,就又后悔起来。她怕史老爷问起,便想出这个“一石二鸟”的办法来:一来借口整治一下白小初,二来把事情闹出来,以后史老爷问起来,她也有话说。
她赏头面给芳丫头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不准戴出来,让府里其他人看到的。现在,怎么会在史令沣手里?
史夫人怕事情闹大,赶忙道:“原来是被她拿了去。这皮孩子,我说怎么找了大半天还没有找到呢。”说完,就给吴妈妈递了个眼色,想要把东西接过来,把今天这事儿就此揭过去。
谁知道,这事儿竟然还没完呢。
不等吴妈妈伸手,史玲芳就从门外莽莽撞撞跑进来,哭喊着拉住那位面生的妇人,骂道:“狗奴才,谁准你拿走我的头面的?拉出去乱棍打死。快还给我,那是母亲赏给我的东西!”
史夫人没料到芳也会跟来,更没想到她会揭自己的底子,而且后面跟着进来的几位姨娘都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这要是被她们拿捏住了,添油加醋说给史老爷听,可就不好了!
史夫人拼命给吴妈妈使眼色,害怕史玲芳继续说下去。
吴妈妈也着急了,只得糊弄着去拉史玲芳的手。谁知她力气大的很,双手拉住锦盒不放,倒和那位面生的妇人僵持了下来。
宁韵忍不住朝这位妇人看了去,年纪不足四十,也并不显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板正干净。饶是这种慌乱的形况下,她依旧是要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要换了寻常妇人,早该吓得磕头放手才是,可她偏偏不慌不忙的,稳稳端着盒子不放。
宁韵对这个被史令沣领进来的人,顿时好奇起来。
就见那妇人看着和自己僵持不下的史玲芳,先是翘着嘴角夸了一句:“三小姐长得好生标致啊。”一句话就先哄得史玲芳安生了不少。
这位妇人而后笑着道:“三小姐配这青玉的头面,固然高贵,不过却衬不出小姐的白嫩肤色,怕是会显得老气。如今外面时兴戴缠丝滴玉的,最配小姐这般花儿的白嫩脸蛋儿呢!”
史玲芳最是爱美,听到她这样说心中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