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地道如此隐秘,元羽口口声声说不会有人找到,可是此时此刻,虎纹公子却从对面的地道堂而皇之地走出来,若非与元羽有牵扯,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一想到终究还是被元羽出卖,瀛仁是又惊又怒,已经退到楚欢身边,楚欢已经握紧大刀,护在瀛仁身边。
元羽此时却并没有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虎纹公子,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为何会知道这条地道?”
虎纹公子叹道:“说这些还有何用?事情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
楚欢却是淡淡道:“你觉得你一定会胜?”
他心知这虎纹公子武功不弱,但是却也不觉得此人不可战胜。
“莫非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为他殉葬?”从地道之中,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话声之中,从里面又缓缓走出一人来。
这人比之虎纹公子,大不相同,身材修长,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腰系玉带,头发扎着发髻,发髻之上扣着玉冠,长相十分的俊朗,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容,只看他现在的表情,还以为是朋友来访。
此人腰间竟然还悬挂着一支青色的竹笛,楚欢瞥了一眼,立刻响起那群赤练蛇,赤练蛇便是笛声操控,看来那笛声就是这蓝衫公子吹奏而出。
虎纹公子却是举着火把,微退到一旁,似乎对这蓝衫公子十分的敬畏。
元羽看到这蓝衫公子,神色大变,厉声道:“是你?你……你将她怎样了?”
蓝衫公子温和笑道:“庄主这次立了大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放心,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只要瀛仁一死,她便可以回到你身边。”
元羽回过头,看了瀛仁一眼,凄声道:“千算万算,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是我……是我害了你……!”横在对方与瀛仁中间,厉声道:“楚欢,你带殿下快离开……!”他竟似乎想要挡住蓝衫公子和虎纹公子两人。
楚欢却神色严峻,没有离开,他十分清楚,对方既然能够知道这条地道,两头恐怕都已经被堵死,就算此时往回退,退路肯定也已经被堵死。
蓝衫公子背负双手,目光看向楚欢,含笑道:“楚欢,人之生命,父母所赐,实在没必要轻易放弃。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杀了灜祥,我们就会放你走。”
瀛仁一怔,换换看向楚欢,而楚欢握刀的手此时已经青筋暴起,在灯火之下,那张脸的神情看起来异常古怪。
蓝衫公子轻轻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绝不会食言,将瀛仁的首级交给我,你可以安然从这里离开。”
第二六一章 出刀
楚欢瞥了瀛仁一眼,随即盯着蓝衫公子,含笑道:“我若真的按你所说,将刀子对准殿下,岂不有违道义?”
蓝衫公子依然是温和笑道:“比起生命的宝贵,道义实在算不了什么。”
“也有几分道理。”楚欢微笑道:“如此浅显的道理,世人却有很多不明白。”
瀛仁闻言,身子一震,有些惊讶地地看着楚欢,随即眼中显出怒意来,而元羽亦是显出怒色,他的手虽然已经苍老干瘪,却还是握起拳头来。
蓝衫公子笑道:“我看你像一个精明人,这个道理总是明白的。”
楚欢道:“似乎真的明白了。不过你既然教会我这个道理,却不知我能否知道你究竟是谁?至理名言,总要让我在日后想起之时,记得是谁教授。”
蓝衫公子浅然一笑:“道理古今相同,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所以你没有必要知道我究竟是谁。”
楚欢却是缓步上前两步,走到石桌边,猛然出刀,众人皱眉间,却听“喀嚓”一声响,那木盒子已经被一刀斩裂,楚欢探手已经将那把血饮刀抓在了手中。
楚欢握住宝刀,回头看向瀛仁,问道:“殿下可会用刀?”
瀛仁先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楚欢笑着将自己的刀递了过去,却将血饮刀留在手中,笑道:“殿下,今日中了他们的圈套,想要安然离开,恐怕有些困难。”
瀛仁握刀在手,紧张道:“楚欢,你……你想做什么?”
此时他唯一的依仗便是楚欢,可是对方却要楚欢杀了自己,若是楚欢真的反水,自己这条性命十有**是保不住了。
楚欢抖开黄娟,亮出了那把赤红的饮血刀,轻叹道:“殿下,这两个人看来也不是窝囊废,真要对付他们,可能要费一番周折。你那把刀拿好,如果我能击败他们,你用那把刀砍了他们的头,如果我被他们所杀,你有刀在手,至少还能够拼死一搏……!”他看向瀛仁,微笑道:“殿下放心,我就是真的被他们所杀,也一定会让他们受些伤,不会让他们安然无恙。实在不成…那把刀可以让殿下免受侮辱。”
瀛仁明白过来,楚欢并没有背叛自己,而是准备拼死一战。
他心中一阵激动,竟是生起一股血性,咬牙道:“楚欢,本王的武功也不见得不堪,咱们联手斩了这两个叛贼。”
他握刀的手有些抖,但是尊严还是让他往前走出两步。
虎纹公子摇头叹道:“我看不出你们两个有丝毫的取胜机会。”盯着楚欢手中那把血饮刀:“刀是好刀,只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
瀛仁看了元羽一眼,叹道:“早知如此,有冯午马他们在身边,也未尝不能一搏。”
“天下人都将神衣卫吹嘘的神乎其神。”蓝衫公子摇头道:“不过今日拜领,却不过是一群愚蠢的白痴而已,你说的那个冯午马,只知道带人在外面兜圈子,还自以为将我们引开,他却不知他的主子反倒落在了我们的手中。”他看向楚欢,摇头道:“你也不必想着他们可以过来救你们,蠢材便是蠢材,我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可不要怪我。”
便在此时,楚欢却听到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似乎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愚蠢。”
话声之中,却从后面那条黑乎乎的通道飞出几物,正落在蓝衫公子脚下,那几件东西在地上滚动,鲜血淋淋,瀛仁看了一眼,心中大惊,却是四颗头颅。
这四颗头颅显然是刚刚被砍下,兀自流着鲜血。
楚欢此时已经回头,所有人都看到,从那黑乎乎的通道里大踏步走出一人来,身上带着血迹,神情冰冷,竟豁然是神衣卫百户冯午马。
冯午马竟然去而复返,甚至找到了这条地道。
“冯午马!”瀛仁惊喜交加。
元羽看到冯午马出现,似乎松了口气,而冯午马却是向瀛仁行了一礼,恭敬道:“殿下受惊了。”看向楚欢,点头道:“楚欢,你很好。”
方才楚欢对瀛仁不离不弃,冯午马显然已经听到。
“冯午马,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瀛仁惊喜道:“你没有离开?”
冯午马道:“小的带人杀出了庄院,也确实感觉到暗中似乎有人在跟着咱们,但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动手。小的思来想去,感觉其中有诈,只怕他们是调虎离山……。”
蓝衫公子叹道:“看来你比我想的聪明。”
“小的故意布了迷阵,在庄外绕圈子,却趁机折返回了庄内。”冯午马缓缓道:“先前我就觉得那灵堂古怪,我摸索到灵堂,竟发现灵堂之中,竟然有四人把守在那里,只可惜那四人的武功实在差劲,所以带了四颗脑袋下来。”
他虽如此说,但是他的肩头明显有一处伤痕,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元羽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他本以为这地道十分隐秘,谁知道蓝衫公子两人先找到,而冯午马随后也能找来,看来这地道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隐秘。
他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冯午马道:“那四人出现在灵堂,我便是再愚蠢,也能猜到灵堂有古怪。灵堂内没有殿下的踪迹,我就想是不是灵堂之内有机关,殿下是进了机关密道之内。”
楚欢笑道:“冯百户果然不愧是神衣卫。”
“我们吃这碗饭,做事总是会留心一些的。”冯午马道:“好在找寻机关,并不是太过困难。灵堂内供奉的灵牌,数量众多,几乎都布上了一丝灰尘,但是靠近角落处的一块灵牌,上面却有手指的指印,我留心了一下,那令牌显然是有人刚刚动过,所以我也试着动了动,就发现了这条密道……。”
他说起来轻松,但是没有敏锐的观察力和严谨的逻辑思维,实在难以发现这样一个小破绽。
元羽又是苦笑又是欣慰。
地道连连被发现,自己的思虑显然是不周全,但是在危难时刻,冯午马能及时赶到,多了一强援,自然又是欣慰。
冯午马此时大刀抬起,刀锋指向蓝衫公子:“你们行刺殿下,罪大恶极,还不束手就擒?”
楚欢此时心中也微宽,他已经感觉到那蓝衫公子必不简单,若是自己单独面对这两人,十有七八不是敌手,如今冯午马到来,合两人之力,并非全无生机。
冯午马虽然先前一场恶战,已经受了伤,但虎威犹在,不可小视。
听冯午马要让自己束手就擒,蓝衫公子已经含笑道:“要我们束手就擒,总要有那样的本事才成。冯午马,其实你不该来!”
“可是我现在已经站在你面前。”冯午马肃然道。
蓝衫公子摇摇头,叹道:“其实我并不想多造杀孽,可是这世间总是有人急于求死,你既然到了这里,恐怕就出不去了。”
冯午马却一本正经点头道:“我既然来了,自然有人出不去。”
冯午马说的极其自信。
蓝衫公子微皱眉头,他自然清楚,冯午马身为神衣卫百户,武功虽然不弱,但是与自己相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只是冯午马如此自信,倒让蓝衫公子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虎纹公子却已经拔出大刀,冷笑道:“我倒想看看,神衣卫的人,到底是刀子硬,还是嘴巴硬。”说完,整个人已经率先扑过来,大刀探出,往楚欢攻了过去。
楚欢见他出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不敢掉以轻心,低喝一声,挥刀迎上,谁知道虎纹公子的刀势忽然一缩,脚下一挪,手中的刀锋已经转了方向,却是往距离楚欢极近的瀛仁杀了过去。
瀛仁手中握刀,但是这虎纹公子的出刀速度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他根本没看清对方变刀,只看到眼前刀光闪动,虎纹公子竟是不可思议向自己杀过来。
这一招出乎意料,谁都以为他是要先战楚欢,不想他攻取楚欢只是虚招,真正的目的还是瀛仁。
虎纹公子变刀,楚欢却没有犹豫,紧跟在后,手中的大刀往虎纹公子劈过去。
虎纹公子的速度绝对是不容小觑,楚欢虽然距离瀛仁很近,但是虎纹公子抢先,楚欢无法为瀛仁挡刀,只能力攻虎纹公子背后。
虎纹公子若不自救,必要被楚欢从后面将脑袋砍成两半,但是在此之前,瀛仁必定也要被虎纹公子重创。
楚欢只盼虎纹公子顾及自己的性命,舍去瀛仁来应对自己,但是虎纹公子却似乎对楚欢根本不在意,毫无闪躲之意。
而楚欢很快就明白为何虎纹公子如此自信,只因为这一刻那蓝衫公子也已经出手,他手中无刀,但是从他的手中陡然间爆射出数点寒星,直袭楚欢上中下三路。
寒星如电。
蓝衫公子出手倒是轻描淡写,但是他打出的暗器,却犀利无比。
第二六二章 死亡曲
蓝衫公子攻楚欢,虎纹公子攻瀛仁,这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旁边元羽见瀛仁危险,脸色大变,失声道:“殿下小心。”竟是毫不犹豫往虎纹公子扑过来。
当瀛仁身处绝境之时,身后已经响起冯午马响亮的声音:“殿下蹲下。”
虎纹公子的刀已经飞快削过来,瀛仁在千钧一发之际,却也身子往下一沉,蹲了下去,虽然显得狼狈有失体面,但是堪堪躲过了这一刀,那刀锋从瀛仁的头顶划过,瀛仁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刀锋的锋利。
虎纹公子的刀法很怪异,他的刀划过之后,手腕子一变,刀锋又是不可思议地改变了方向,临空下劈。
只是这时候冯午马的刀也已经迎上来,刀光闪动,“呛”的一声,挡住了虎纹公子的大刀,而冯午马的身体更是凌空跃起,一条腿更是往虎纹公子的小腹间踢过去。
虎纹公子显然知道冯午马不是好对付的,身体往后滑,刀光闪动,护住了身体。
那边蓝衫公子的暗器袭出,分上中下三路击向楚欢,速度迅疾,楚欢却似乎已经避无可避。
只是楚欢却并没有丝毫的慌张,他的双脚在地上有力一蹬,身体已经跃起,而他的右手紧握的大刀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刀身一旋,一跃之势闪过了下路的暗器,而刀身旋动之间,“乒乒乒”几声响,又是将上中两路的暗器封住。
冯午马击退虎纹公子,楚欢封住暗器,一切都只是瞬间发生的事情,而两人都没有停手,冯午马在虎纹公子后退之时,整个身体也已经欺身上前,而楚欢已经厉喝一声,往那蓝衫公子扑了过去。
冯午马刀势威猛,他与虎纹公子一进一退,两人的刀却是互相交错,“呛呛呛”之声大作。
蓝衫公子看到楚欢杀过来,神情淡定,他的手一动,那支笛子却已经握在手中,楚欢手中的血饮刀如同火焰燃烧,在石室里面显得十分的耀眼,挥动之间,就如同火焰燃烧过去。
瀛仁此时已经跌坐在地,元羽冲到他身边,关切道:“你怎么样?”
瀛仁看了元羽一眼,冷哼一声,并不理会,站起身来,握住刀,大声叫道:“楚欢,冯午马,将这两个逆贼拿下了。”
楚欢刀法纯熟,向着蓝衫公子已经连劈出数刀,那蓝衫公子的身形却如同鬼魅一般,每当刀刃要砍上之时,他却能在电光火石间闪躲开去,这石室本来就不大,闪躲的空间不多,可是蓝衫公子往往都能够找到最合适的方法从最恰当的空间躲开楚欢犀利的攻击。
他的衣衫飘动,手中握着笛子,虽然是在闪躲,但是看上去却十分潇洒,如同跳舞一般。
楚欢连连攻击,蓝衫公子却没有出手,只是一味闪躲,乍一看去,倒似乎蓝衫公子处于下风,但是楚欢心中明白,此人要么是等待时机,要么就是另有图谋,所以心中仔细。
那蓝衫公子虽然闪躲,但是楚欢在每次进攻之时,都是封在蓝衫公子与瀛仁之间,他只担心这蓝衫公子趁机会向瀛仁打出暗器。
瀛仁看上去虽然有几分武功底子,脚下不虚浮,但是楚欢也看得出瀛仁实际上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蓝衫公子若真要向瀛仁打出暗器,瀛仁未必能闪躲开去。
蓝衫公子见楚欢一直封在自己与瀛仁之间,脸上显出淡淡的笑容,似乎也已经看破了楚欢的心意。
楚欢又一刀砍下,蓝衫公子整个人却已经轻飘飘地向后跃动,就如同一只蓝色的蝴蝶,闪开了一段极大的距离。
在他后跃之时,却见他双手已经横握笛子,放在嘴边,一阵古怪的乐声顿时在石室之中飘散开来。
那笛声传入耳中,楚欢猛然间感觉到自己的两边太阳穴就似乎有细针刺入一般,一阵生疼。
他在转瞬间就反应过来,这突然而来的刺疼,恐怕与蓝衫公子吹奏出的笛音有关系。
冯午马刀光匹练,与虎纹公子对战已经是大占上风,若非虎纹公子的刀法怪异,时不时地使出诡异招数应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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