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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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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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瀛仁却已经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正想听听凌霜姑娘的乐技!”向楚欢道:“凌霜姑娘一片盛意,咱们可不能扫了她的兴致!”

    凌霜却摇头,轻笑道:“徐公子不必在乎凌霜的兴致,只要两位兴致好便可以。”

    “不不不!”瀛仁立刻摆手道:“凌霜姑娘,你愿意弹,我们便愿意听,你若是不愿意,我们绝不会强求!”

    凌霜见瀛仁有些窘态,掩齿一笑,忽地向楚欢道:“楚公子,上次……上次承蒙相救,凌霜一直想找机会谢你,可是……!”

    她说的自然是上次在酒楼门前的事情。

    楚欢已经坐了下去,微笑道:“事情已经过去,凌霜姑娘不用记在心上的。”

    凌霜幽幽道:“楚公子大恩,凌霜……凌霜是不敢忘记的。”

    瀛仁想到上次的事情,有些惭愧,尴尬道:“凌霜姑娘,上次我……!”

    “徐公子,凌霜现在就为你献艺,你看可好?”凌霜甜甜笑着打断了瀛仁的话,自然是不愿意再多提及当日的事情。

    她也知道若是再说,瀛仁难免会尴尬。

    瀛仁今夜在自己身上也是砸下了重金,今夜免去被罗鼎摘牌子,楚欢固然居功至伟,瀛仁却也是帮助不小,凌霜对这个脸皮时常发红的年轻公子哥儿倒也不讨厌。

    而且瀛仁自有一股贵族气质,他的行为表现,与一般的欢客大不相同,发窘之时,却有几番可爱之态,凌霜看在眼里,却是觉得这位小公子还是很为有趣。

    凌霜打断瀛仁的话,瀛仁自然是乐得不提,忙道:“好好好,凌霜姑娘,我们听你演技!”坐了下去,端起茶杯。

    凌霜轻弹古筝,筝声悠扬,意境深远,很快,却听得凌霜开始唱道:“春月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瀛仁静静聆听,楚欢却是吃了一惊。

    这是他先前写的四十五首诗词之一,乃是李煜的《虞美人》,实在想不到这片刻之间,凌霜竟然能够将这首词编成曲,如此看来,凌霜在曲艺方面却还是有大才。

    筝音阵阵,凌霜的歌喉婉转轻灵,天籁一般,楚欢不自禁打量她,却发现凌霜弹唱这首词的时候,脸上神情竟然是极度黯然,那美丽的眼眸子中,似乎蕴藏着深深的哀伤。

    这首词是南唐后主李煜亡国之后写下的一首词,是对故国的怀恋。

    一曲终了,却见凌霜呆呆发怔,一时间并没有说话,那神情让人看了却是感到一阵酸楚,这个如同青莲般纯净的女子,似乎满腹愁绪。

    瀛仁见凌霜有些发呆,禁不住轻声问道:“凌霜……凌霜姑娘,你没事吧?”

    凌霜被惊醒过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是凌霜失态了。”起身来,行礼致歉,瀛仁忙道:“凌霜姑娘,你弹得好,唱的也好……只是听着让人有些忧伤。”

    凌霜勉强一笑,微一沉吟,终于道:“身在青楼,谁都会偶有伤感之时。”

    楚欢却感觉这话有些言不由衷,凌霜情绪突然低落,未必是因为出身青楼的缘故,他想问一句,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反倒是瀛仁忍不住问道:“凌霜姑娘,你……你怎么会在……?”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后半句却没有问出口。

    凌霜却是善解人意,微微一笑,倒是十分大方道:“徐公子是想问凌霜为何沦落青楼?”

    瀛仁有些尴尬,但还是点点头。

    凌霜想了想,终于道:“凌霜本是南方人,很小的时候,双亲故去,后来……后来流落到云山府,被花妈妈收留……!”淡然一笑:“她养了我十一年,我无以为报,只能用这身体相报了!”

    瀛仁皱眉道:“报答的法子有何多种,为何要选择这条路?”

    凌霜苦笑道:“凌霜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举目无亲,不如此,又能如何?”

    “凌霜姑娘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楚欢在旁终于问道。

    凌霜凝视楚欢,反问道:“除此之外,难道凌霜还能有别的选择?”

    楚欢黯然。

    瀛仁想说什么,凌霜却已经幽幽道:“既然命运如此,这便是上天注定的宿命。”嘴角泛起一丝讥嘲:“妈妈养了我十一年,在我身上花费了许多的银子,当然要连本带利收回去。当初收养我,花重金让我学习琴棋书画舞蹈歌曲,本就不是为了让我吃白饭。今天的结果,凌霜很早就想到,承蒙两位公子帮助,凌霜能够成为大行首,如果运气好的话,我或许有一天能有出头之日。今夜重金上花,凌霜的处子之身自然是要奉献出去,以后破了身,也就跌了价,碰到公子这样的好人,或许还能与凌霜说说话,欣赏凌霜的琴技,不过像公子这样的人,不会太多。”

    她站起身来,身形如柳,气质娴雅:“两位公子今夜相助,至少让凌霜还有出头的希望,不管凌霜日后如何,两位公子的恩德,凌霜一点会记在心上。”说完,盈盈一礼,以示感谢。

第二三一章 王爷愁银

    楚欢想了想,又道:“你……应该可以赎身的!”

    “当然可以!”凌霜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苦笑道:“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可是就算我成为了大行首,看起来风光无限,日进斗金,但是这些银子却进不了我的口袋。今日成了大行首,少不得会有人让我去唱台,少的话能有几十两银子,多的话也能有上百两银子,但是能到我手中的,十之其一而已。而且还还要准备自己的班子,抚琴吹箫,伴舞侍女,另外还有每日的胭脂水粉,这些都需要银子,一年下来,剩下的也不会有多少!”

    瀛仁听着,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楚欢也是十分黯然,知道这是老鸨控制他们的手段,如果她们自己能够轻易给自己赎身,老鸨又往哪里挣银子去?

    瀛仁忍不住问道:“你……你赎身要多少银子?”

    楚欢听这话,就知道瀛仁已经动了为凌霜赎身的念头,不过却觉得希望有些渺茫。

    瀛仁两次带着楚欢出行辕,楚欢对瀛仁的财力多少也知道一点,觉着瀛仁身上也不过那几千两银子,否则今晚不可能最后逼得无奈出去夺文花。

    而且那几千两银子,瀛仁已经所剩无几,想要为凌霜赎身,只怕是困难无比。

    “若是以前,或许几千两银子就可以。”凌霜淡然一笑:“不过如今既然中了花魁,成了大行首,那数目就不是我能说的清的。”

    红烛一爆,“波”的响了一声,空寂中有着凄凉,那小孩手臂粗细的烛身已经满是红泪,仿佛红烛自知蜡炬终有成灰的眼泪,又像是它有了情感,为人间如此女子献上殷红的泪水。

    瀛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眼中却显出坚定之色来。

    香闺之内寂静一阵,有些压抑,楚欢终于道:“那个……天色已经很晚,我……我先走了!”他自然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做电灯泡。

    凌霜一怔,随即眼中现出无奈之色,起身来,轻声道:“多谢楚公子听凌霜说这些话。”看了瀛仁一眼,脸颊微微泛红。

    虽然楚欢写出了诗词,但是文花算在影人的头上,按照规矩,今夜凌霜的牌子是要被瀛仁摘取,而这处子之身,也要献给瀛仁。

    瀛仁见楚欢要走,也是站起身来,向凌霜道:“凌霜姑娘,天已经很晚,今天你也辛苦了,早些歇着,回头……回头我再来看你!”

    凌霜诧异无比,竟是情不自禁道:“徐……徐公子要走?”

    瀛仁笑道:“今夜过来,就是想听凌霜姑娘弹琴,和姑娘说几句话,我的心愿已经达成。”顿了顿,骨气勇气走到凌霜面前,轻声道:“凌霜姑娘,你……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想法子帮助你。”

    凌霜只觉得匪夷所思,她想到许多的结果,却根本想不到瀛仁和楚欢竟是要同时离开。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

    只是情不自禁间,她双眸已经有泪水滚落下来,她本以为瀛仁今夜如此费心费力,最终的目的也是像所有的男人那样,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到头才发现,这位小公子竟然毫无亵渎自己之心。

    楚欢此时已经出门,瀛仁见凌霜落泪,从袖中掏出一方上等锦绸做成的手帕,放在凌霜手中,也不多说什么,笑了笑,转身出门,顺手带上了门。

    此时夜色幽静,天边竟然还有一轮弯月。

    瀛仁有些黯然,看了楚欢一眼,背负双手往院外走去,眉头微皱在一起,似乎在想着什么。

    楚欢跟在瀛仁旁边,除了这处院子,经过另一出院子之时,却听到院子里传来调笑之声,那里面显然正是春色满园。

    瀛仁沿着小石道若有所思行出几步,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身边楚欢,“楚欢,你觉着花多少银子可以帮助凌霜姑娘赎身?”

    楚欢道:“你准备为她赎身?”

    “是!”瀛仁点头,十分认真道:“你也看得出来,本……本公子喜欢凌霜姑娘,自然不会让她继续待在这种地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帮她!”

    楚欢叹道:“要为她赎身,需要的银子绝不会少。正如她自己所说,翠玉楼的妈妈花银子养了她十一年,最终的目的,就是从她身上挣取百倍的利润,而且如今她还是大行首,日后能为翠玉楼挣得更多,如果没有两万两银子,翠玉楼那是连说也不会说的。”

    “两万两?”瀛仁脸色凝重下来。

    楚欢凝视瀛仁,缓缓道:“银子可以等你,但是凌霜姑娘却不会等你。今夜凌霜姑娘夺得花魁,垂涎她的男人会有许多,只怕过两天她的客人就多如牛毛……!”说到这里,肃然道:“徐公子,你不趁人之危,我很佩服你,但是并非天下的男人都是这般好心,过不了几天,凌霜姑娘的牌子还会被别人摘去。”

    瀛仁眼睛有些赤红,握拳道:“楚欢,你说怎么办?”

    楚欢想了想,他倒不是不想为凌霜赎身,如果自己有这个能力,楚欢定然会二话不说,但是他身上现在只有几片金叶子,折算成银子也不过几百两而已,跟凌霜的赎价比起来,杯水车薪。

    他总不能为了凌霜去打家劫舍,至少他现在与凌霜还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而且他也知道像这样的女子天下间多如牛毛,自己想管也管不过来。

    若说他没有法子搞到银子,那也不尽然,毕竟他真的要银子急用,身后还有琳琅,只不过从琳琅那里借大笔银子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这事儿楚欢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见楚欢不说话,瀛仁也知道此事是相当的为难,表情愈加凝重,又开始背负双手往前行。

    宝香楼夜深人不静,许多屋子里还是热闹非凡,莺声燕语时不时地传入耳中,两人离开宝香楼,孙德胜和冯午马都在等待,只是随从而来的三名随从,却只剩下一人。

    瀛仁也无暇管这些,上了马车,让楚欢也上了马车,道:“你家里有没有酒?”

    楚欢一怔。

    “咱们是朋友,往你家里讨一杯酒喝总可以吧?”瀛仁靠在车厢内,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直接道:“楚欢,你告诉车夫你宅子的位置,我去喝酒!”

    人家主动要求上门,楚欢总不能拒绝,想了想,高速车夫位置,马车便往楚欢宅子过去,孙德胜催马上前劝道:“公子,太晚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瀛仁怒道:“本公子想往哪里去,还能让你管着不成?你这狗奴才,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孙德胜便不敢再说。

    马车到得楚欢门前,瀛仁下了车,楚欢见已经深夜,想必素娘已经睡下,但是瀛仁上门,也只能上前敲门。

    瀛仁打量一番,十分好奇道:“楚欢,你……你就住这么小的宅子?”

    在他眼中,楚欢很有本事,这样的人才怎会只住这样的小宅子。

    楚欢只是一笑,也不多言,知道这位“徐公子”对民间了解太少,这处宅子已经十分宽阔,但是在瀛仁眼里却还是太小。

    楚欢敲了一阵子门,听到院子里脚步声,很快听到素娘声音警觉问道:“是谁?”

    楚欢道:“我是二郎!”

    院门打开,露出一条缝,随即敞开来,素娘忍不住道:“怎么大半夜才回来。”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睡着,今夜楚欢没有回来,她只以为楚欢又留在苏府,虽然早早上床歇下,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将楚欢骂了无数遍。

    楚欢进门,见到素娘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心里好笑,不过也知道半夜有人敲门,素娘这是做好提防。

    瀛仁看了素娘一眼,素娘的年纪比楚欢只大上一岁,看上是少妇风姿,不由道:“楚欢,这是你的夫人?”

    素娘脸先是一沉,随即脸上发烫,瞪了瀛仁一眼,也不知楚欢带些什么人回来,说话如此冒失,楚欢却已经有些尴尬笑道:“这是长嫂!”

    “哦?”瀛仁也有些尴尬,拱手道:“嫂子好,我是楚欢的朋友!”

    素娘见这帮人深更半夜过来,只是点点头,她心里有心事,心烦意乱,也没什么好脸色,径自往屋里去。

    楚欢将瀛仁带进屋里,冯午马只留在院里,而孙德胜跟随进入,厅里已经点了灯,楚欢道:“我先去拿酒!”记得屋里还有两坛子酒。

    素娘见楚欢要拿酒,忍不住问道:“你们还没有吃东西?”

    瀛仁此时还真觉得饿了,道:“有吃的拿些上来吧,肚子还真是饿了。”他素来衣食无忧,只觉得让人拿东西吃是天经地义之事。

    素娘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想:“还真将这当成他的家了,凭什么给他吃的。半夜三更回来,还要让老娘去做饭吗?”不过毕竟是客人上门,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是个懂道理的女子,只是道:“太晚了,有些剩菜,我去热一下!”扭腰去了。

    瀛仁一怔,暗想难不成还要让本王吃剩菜不成。

    楚欢取来酒,与瀛仁相对而坐,孙德胜只敢在旁边站着,楚欢倒上酒,瀛仁已经端碗饮了一口,放下酒碗,叹道:“两万两银子,一时半会儿哪里去筹。”他心里却一直想着为凌霜赎身的事情。

    孙德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楚欢瞧见,笑道:“孙先生想说什么?”

    孙德胜一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先生”,瀛仁已经回头,皱眉道:“孙德胜,你说什么?”

    孙德胜尴尬道:“公子,咱们身上的银子又没了……!”他这是提醒瀛仁,银子没了,回京之后,无法交代。

    瀛仁此时哪里还管那许多,问道:“孙德胜,你有没有法子弄到银子?”问了之后,也只觉得自己这是白问,连自己都没法子,孙德胜哪里有法子。

    孙德胜忙道:“没……没有。”

    “没有法子还说什么话?”瀛仁大是不悦,又饮了口酒,唉声叹气,他出生至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困境,事事顺心,遇到困境,便失了方寸。

    沉默一阵,瀛仁终于道:“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找他要了!”

    “谁?”

    “乔明堂!”瀛仁脱口而出。

    孙德胜脸上一惊,楚欢皱眉,瀛仁话一出口,已经无法收回,呆了一下,终是道:“罢了,楚欢,本王不瞒你了,本王不姓徐,本王姓瀛,乃是当今圣上第四子,封爵齐王!”

    ……

    ps:这一章是凌晨设定自动更新的,人现在应该在合肥了。

    因为有些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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