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内除了这次受到的重创外,竟还有无数藏在深处的陈旧暗伤,不知为何,她随着玉雪术散落的感知只消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何时受的创伤,那些暗伤密密麻麻,有五年前的,甚至还有十年前的,难道都是爆发潜力后残留的未愈旧伤?
黎非集中所有精神,凝聚所有的灵气,一点一点治愈那些暗伤,没一会儿,她便感到一股极致的疲惫,玉雪术居然这么快就耗光了她的灵气。
“灵吸的话,离他远些用。”日炎淡淡提醒。
黎非面色苍白,浑身发软地推开门走到外面,用处灵吸,只一个吐息的功夫,磅礴的灵气再度充满炉鼎,她立即折返回去,继续用处玉雪术替他治愈身体。
她记不得自己用了多少次灵吸,也记不得日炎什么时候去睡的,他之前一直默然蹲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雷修远,最后好像说了句什么,她全然没有印象了,将雷修远体内最后一道暗伤治愈,黎非的精神与身体都已累到极致,一头软在床下晕睡过去。
晕晕沉沉睡了不知多久,醒来时她已经在床上,天色似乎已经亮了,床上帐幔垂下,微光穿透进来,黎非动了动,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头,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抱着自己,一只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摩挲爱抚着,她没睡饱,眼皮一个劲往下耷拉,蠕动着想要翻身,雷修远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了句什么,她还是没听清,疲倦至极地嗯了一声。
滚烫的唇轻轻落在她面上,一下一下啄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皮,黎非神思恍惚,迷惘地睁开眼,对上他漆黑的双眼,她静静看了他半天,本能地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呢喃:“修远……”
雷修远抱紧她软绵绵的身体,手掌在她纤细的脊背上上下下安抚,黎非迷茫的思绪渐渐清醒过来,一室阳光穿透了垂下的帐幔,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她又动了动,忽然发觉雷修远上身居然是赤裸的,阳光细碎地撒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每一寸肌理看上去有利而修长。
对了,好像是她为了查看伤口,他的上衣都被她撕坏了,黎非顿时有种异样的窘迫,可似乎是因为刚醒,她的单子莫名其妙变得很大,一反常态没有避开,带着慵懒的鼻音轻声问:“还疼吗?”
雷修远将她散乱的长发拨到耳后,忽然垂下头,嘴唇吻在她耳廓上,声音沙哑:“疼。”
黎非一下瞪圆了眼睛,低头小心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分明已经全部痊愈,一道小口子都没留下。她看了半天,又放出灵气试探他的奇经八脉,最后皱眉道:“哪里还疼?没伤了啊,多年前的旧伤也都没了。”
“浑身都疼。”他笑起来,把脑袋埋在她肩窝里,“抱紧我。”
黎非抬手锤了他一下,恨不得张嘴咬他一口,又恨不得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放手,她的手指插入他浓密柔软的长发里,一点一点梳理,摸到他耳朵下面有一块干涸的血迹,她用指尖小心扣掉。
怀里猫一样享受的少年忽然抬头,凑过去,口中的热气喷在她唇畔:“我的奖赏呢?”
黎非的脸一下子涨红,烫得快熟了,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像往日那样羞涩的避开,而是轻声问她:“你想要什么?”
“你猜。”
这可恶至极的口头禅。
黎非哼哼一笑,掐着他的下巴晃晃:“不说就没有奖赏。”
雷修远张嘴在她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像是恨她一般,咬着不松口。黎非只觉又痒又有些许的疼,禁不住嗤地笑了。雷修远摞起她的袖子,她纤细雪白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极淡的伤疤,他放在唇边亲了亲,滚烫的唇渐渐又向上延伸,顺着她手腕内侧一路啃咬亲吻到手肘。
黎非痒得乱笑,使劲扭着胳膊身体躲来躲去,箍住她的双臂一瞬间收紧了,像是将她窒息在怀内似的,她快要喘不过气,痛苦中偏又让她感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激昂兴奋。
下一刻她的唇便被重重吻住,雷修远像是要吃掉她,近乎粗暴地噬咬吮吻,忽又撬开唇齿,攻城掠地般,与她微微发抖的舌纠结在一处,钜细靡遗体味她口中每一个细微的秘密。潮湿发烫的唇沿着她的唇形慢慢啄吻,复又侵袭她无力半张的口中,她唇舌间销魂蚀骨的异香叫人意乱情迷。
黎非情不自禁发出战栗的低微轻呼,下意识挣扎起来,却如何能挣脱开这可怕的力道?她又一次觉得自己要碎了,唇舌像有烈焰在灼灼跳跃焚烧,渐渐席卷四肢百骸,无名的烈火在体内流肆,她无法抑制地开始瑟瑟发抖,像是害怕什么似的蜷缩在他怀中。
雷修远忽然撑起身体喘息着凝视她,他漆黑的眼里雾气弥漫,心跳如擂,呼吸急促而粗重,燥热的气息像有火焰吞吐。
“不够,再给我多一些。”他声音沙哑。
天旋地转,黎非忽然被重重压在柔软的被褥中,他的唇顺着下巴一路吻到脖子上,时而舔、时而吮、时而咬,真的像要吃了它。
黎非觉得自己又在缓慢下坠,身上的衣服忽然变得极其厚实笨重,她甚至有一种冲动将它们死开,心底深处在渴望着什么,无边无际的空虚攫住她,说不清在渴求什么,她唯有紧紧抱着他,柔弱地依附着他,她从不知自己也会有这样柔弱,在他掌心中,在他怀抱中,柔弱得快要被折断。
雷修远在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或许又是问着什么,黎非稀烂成浆糊的脑袋什么也反应不过来,只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她再也没能力是靠这些。
他的手慢慢下滑,轻轻扯开她的腰带,双臂穿过她的外衣,抱紧她,肌肤在摩挲贴合,隔着一层薄软的中衣,黎非鼻间发出颤抖的呻吟,她已经说不清自己是在下坠还是在旋转,他是一团烈焰,要将她烤化开,烧成灰烬。
雷修远进户粗暴地蹂躏那层中医,不知从何处被他拉开已到缝隙,他的手掌立即探进来,揉在她赤裸的后背肌肤上,她闹钟一个激灵,忽然清醒过来,急忙将身体用力蜷缩起来,翻身躲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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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赠予
“天、天亮了……”黎非简直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随时有、有人会来的!”
雷修远伏在她奸商,毫不费力将她扳过来,黎非再一次重重被他吻住,他尚未餍足,手掌穿过中衣的分析,再度抚在她光裸的肌肤上。
黎非记得一个劲乱扭,躲得了这边却躲不了那边,偏偏她又特别怕痒,此事情欲稍退,他手掌摸在身上倒是痒得厉害,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雷修远在她要上轻轻掐了一把,她惊叫一声,连连躲避,胸前忽然一亮,她的中衣一下敞开,他的掌心落在她胸前。
黎非猛然将身体蜷缩,背对着他,使劲拽他的手,却纹丝不动。他没有动,只是按着,像是握住了她的心脏一般,掌中放佛有一只小鸽子在激烈跳动。
“修远……”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竭力让自己听上去从容一些,“放手。”
雷修远将她耷拉在肩上的薄软中衣轻轻咬下来,沿着他耳后一路吻到箭头,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头面对自己,她满面红晕,尴尬窘迫哀求羞涩,什么表情都有,她一口气吹在她脸上:“不放。”
黎非恼羞成怒,拿脚朝后使劲踹他,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指尖摩挲,呼吸健健变得粗重,雷修远忽然将她蜷缩的身体扳正,撑起上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衣衫敞开的身体。
他漆黑的眼中放佛藏着无穷无尽的金芒,黎非原本羞不可抑,忽见他眼中金光浮现,皮肤中似乎也透出那种暗淡的金色光芒,她不禁伸手捧住他的脸,惊道:“你怎么了?”
雷修远愣了一下,他自己似乎也终于发觉不对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里一层层或暗淡或耀眼的金光迸发,随着呼吸声,忽明忽灭,他眉头紧紧蹙起,似不解,又似了悟,一时竟僵在那里了。
黎非飞快拢好衣服,顾不得别的,立即搭着他的脉门试探奇经八脉,谁知他体内的灵气竟拒绝她的试探,尖锐地将她的灵气推开。黎非心中惊诧,便见雷修远慢慢坐直身体,然后盘腿坐着,竟开始凝神运转灵气。
她更加惊诧,轻手轻脚下床,替他将厚重的帐幔放下,透过层层帐幔,依然可见他身上璀璨的金光明灭,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突破吗?居然、居然在这么尴尬的一个时刻……黎非只觉奇窘,她下意识把衣服全部系好系紧,包得严严实实,耳边忽然响起日炎苍老沙哑的声音:“哼,男欢女爱结束了?”
黎非又窘迫又恼羞:“你你你难道一直没睡……”
日炎巨大的身体出现在房内,他不屑一顾地别过脑袋:“早醒了!你窘个屁啊,谁会看你们无聊的男欢女爱!”
黎非朝他虚空的身体上捶了一拳,日炎忽又慢慢端坐在地上,惨绿的眼睛盯着帐幔内那个金光明灭的少年男子,低声道:“奇怪也哉,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他怎么了?”黎非小声问。
日炎难得摇了摇头:“不知道,第一次见识。这小子曾经体内满是暗伤,昨日一朝尽数被你治愈,我猜怕是要消化一段时间,不必大惊小怪,让他继续就是。”
黎非坐在日炎脚边,过了许久,她忽然低声道:“日炎,修远会没事把?”
这只狐狸哼了哼:“这样一下就有事,你以为他是泥人么?
“……这是安慰我?”
“他明天就死!你满意了?”
黎非忍不住无奈苦笑,别扭的狐狸,别扭的雷修远……她身边好像总是这些别扭的人,真叫人无语。
雷修远这一闭目打坐,便坐了两天,显示胡嘉平来找他参加还未完成的比试,再后来,纸包不住火,到底把广微真人他们这些长老惊动了,因为雷修远这种凝神大作十分奇特玄妙,长老们倒也不敢擅自挪动他,黎非的卧房一时间成了长老们的临时聚集地,每天都有人来看他。
第三天一大早,黎非推开自己的房门,便见广微真人还坐在床沿,雷修远在闭目打坐,他也在打坐,一只手始终捏着他的脉门,以防突然有什么不对劲他可以立即应对。
这位仙人对雷修远的关爱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了,黎非静悄悄地将早膳与茶水放在桌上,行了礼转身便要走,广微真人忽然温言道:“是你替他治愈伤处的吧?”
他前日便看出雷修远超越潜能,身体必然遭受重创,不过这几日他非但伤势痊愈,灵气甚至比先前都要来的活泼磅礴,竟成了意外之喜。
黎非立即躬身答了个是,话说,玉雪术还是日炎教她的,这狐狸最近天天出来,却天天不务正业,叫他再教自己一些仙法,他却死活也不肯教了,小气得要命。
广微真人细细打量她,但觉她体内修为竟已隐隐图片第三道瓶颈,然而周身灵气依旧平静无波,这小姑娘也十分奇怪,看起来资质平常,然而修为增长竟这么悄无声息地快,他不得不佩服冲夷的慧眼识珠,若无雷修远这边惊才绝艳的天才在,她必然是大放异彩的那个。
广微真人忽然有些感概,微叹一声,起初他们没人看好这对小儿女,雷修远这半天才,姜黎非却资质普通,纵然日后成人结为道侣,不再一个层次,关系也无法长久,想不到她竟不紧不慢一直追在后面,雷修远这性格刚强的孩子也对她十分依恋,说不清谁追着谁,谁等着谁。他二人一个清傲不屈,一个坚韧温和,假以时日,必能成就修行界一段佳话,堂堂名门大派,竟没有雷修远一个孩子会看人,想来真是惭愧。
“修远这孩子脾气极硬,遇强越强,软硬都不吃,日后须得你多照顾了。”
广微真人说完,再度闭目凝神,倒留下一头雾水的黎非发呆,他刚才是什么意思?长辈方面的承认他俩关系么?
雷修远醒来,正是第四天的清晨,广微真人今日的比试要做评判人,早早便离去,黎非悄悄推开房门,便见胡嘉平半睡半醒地坐在地上,到处乱跑的日炎居然也在房中,目光灼灼地盯着雷修远。
“你这么早就来了?”黎非压低声音做够去,冷不防身后忽然想起雷修远清冷的嗓音:“和谁说话?”
黎非下一跳,急忙转身,却见雷修远坐在床沿,他身上的中衣刚穿了一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他醒了!黎非扑过去上下打量他,一面放出灵气试探他的奇经八脉,这次再也没有灵气推开她,顺利地试探了一番,他体内没有任何一样。
“现在觉得怎么样?”黎非抬头望着他,小声问。
雷修远捏了捏她的脸颊,淡淡一笑,“做了好长一个梦,终于醒了。”
做梦?不是打坐么?黎非正想说话,后面的胡嘉平早已被他俩惊动,打着呵欠走古来拍拍雷修远的肩膀,叹道:“好小子,都是为了你,我不得不去见师父,这会儿走不掉了。”
他本来想比试玩立即闪人,结果雷修远突然除了状况,他这个做师兄的不得不留下来。
“你现在可以走。”雷修远望向窗户,“我们替你保密。”
“你就想把我支开是吧?”胡嘉平哼哼一笑,“人不大,鬼点子太多,既然醒了就快走!马上长老们要发奖赏了。”
斗法大会已经接近尾声,由于雷修远第二天的比试未能参加,到便宜了轮到与他比试的那些弟子,一个个不战而胜,观战弟子们唯有发出不满的嘘声而已。
六个组的前两百很快被敲定了,今年除了突然被赶下云海的秦扬灵,依旧没有一个普通弟子能跻身前两百。而那位秦师兄第二天却被正虚真人带着暂时离开了无月廷,据说一向不问派中小时的四位掌门专门找正虚真人聊过,秦扬灵与雷修远可算彻底接下仇怨,日寇必然无法安生共处,倒不如让长老先带走一个,让各自冷静一下。
四位掌门人的偏向很明显,实力胜于一切,技不如人的秦扬灵,自然只能被暂且雪藏,这正是修行界的铁律。
黎非和雷修远赶到云海下演武场时,但见数百长老都集中在巨大的演武场上,对面躬身立着十名弟子,看起来像是第三道瓶颈那组的前十,这会儿轮到长老们给他们发奖赏了。
场内忽然多出一张不太大的木案,木案上此刻灵气流肆,十只拇指大小的苍玉瓶悬浮在案上,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灵丹妙药。东阳真人笑道:“上回咱们跟海派一起互通试炼,无月廷分到两只妖朱果,带回来后委托洞云仙人炼制了十枚妖朱果灵丹,这个奖赏可不算长老们小气了吧?”
他长袖轻挥,十只小玉瓶分别落入十名弟子掌中,早有弟子按捺不住拔开瓶塞轻嗅,一股清甜醉人的香气氤氲而起。妖朱果的功效他们自然都知道,而洞云仙人更是无月廷中超越长老的一名著名老仙人,极善炼药,妖朱果灵丹必然是可以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奇药。
这个奖赏何止是不小气,简直是大方至极了,十名弟子立即躬身道谢,纷纷行礼退下,广微真人忽然上前道:“修远,你上来,为师有一物赠与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空空的剑柄,其色淡如玉,通体润白光滑,看起来像是玉石所制。诸位弟子见这空剑柄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旁的东阳真人却惊道:“广微,这个东西你也舍得送人了?”
广微真人笑道:“我早已不用此物,留着何用?修远,这是神兽白虎的一截尾骨,昔日我无月廷掌门人之一与白虎鏖战时,将白虎尾斩落炼制而得,白虎应天地金行灵气而生,你拿着,自然便知道它的妙用了。”
雷修远双手接过,那白虎尾骨握在手中,忽地嗡然鸣动,连鸣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