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之神- 第80部分

在刘度刚刚坐的位置坐下，韩居正伸手把那小厮手里提的木盒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对身边的小厮说道：“你先退下吧，稍后我再找你。”

“是。”那小厮应声退下。

这个老家伙，干什么还要喝退下人，这个木盒里到底装了什么？

皇子搬家啦（4）

看他提着的样子，也并不是很重，显然不是金条。当然，金条这么俗的东西，他也肯定不会来送自己，那是什么呢？

明珠？古人字画真迹？

反正应该很值钱就是了。

“你去给上两杯香茶，哦，你找蔷薇要茶叶吧，要我从宫里带出来的茶叶。”刘度吩咐那个小太监。

“是。”小太监也转身退下。

这一个廊桥里，便仅有刘度和韩居正两个人对座，听到水流潺潺，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微风将花园里的花香一阵一阵的传来，倒也真仿佛是人间仙境一般。

一老一少相对，却是久久未说话。

韩居正也是盯着刘度看了半响，终于这才又提了提木盒：“殿下，老臣这次登府拜访，实在是给殿下送礼来了。”

送礼？送礼还说的这么直截了当的？

刘度也假意推脱道：“老太傅，您太客气了，我小小的年纪，珍宝对我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而那些古人字画墨宝，送给我也无异于暴殄天物，我也不懂的欣赏。”

“呵呵，可是老臣看殿下自从搬到这皇子府，可是每日门庭若闹，朝中不少的三品以下官员，都亲自登门拜访的。”

“呃，是啊，他们都说我出宫立府，实在是一件大事，值得庆贺，所以才都送了东西。”

“是啊，殿下出宫立府，表示着殿下已经成年，表示着陛下有后，这其中的意味太过浓烈，所以很多人自然会闻着味道而来，这其中的深意，殿下可知道吗？”韩居正食指扣了扣桌子。

笑话，别的皇子出宫立府是不是代表着他很可能会被立为太子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是。我出皇宫，可是因为我“劣迹斑斑”，逼的皇上不得不把我放到宫外！

但是刘度还是装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老太傅，您说他们所谓如何？”

皇子搬家啦（5）

“呵呵，我看殿下应该也是一个通透之人，这就有些考教老臣了。殿下，你所在的是坤合宫，坤者地也，地主万物，地者帝也，又是昔是陛下的府邸，如今陛下又只有殿下这一子，陛下的用意还不明朗吗？所以现在所有的官员都想靠上殿一这一株大树。”

“老太傅说笑了，从来皇帝皆是天子，也从来没有地者帝也一说，老太傅有些太牵强了吧？”

“殿下，你只说老臣这话有些牵强，可知道如今的朝中人可都是如此说呢。”

刘度笑着摇摇头，这些老东西，还来探自己的口风吗？

我如果说出原由，恐怕你们会都吓的逃跑吧？算了，还是故做神秘好了。

“哦，原来如此，我倒没有想到这一节，老太傅，你这盒子里又装的是什么东西？我倒有些迫不及待了。”刘度说道。

“呵呵，殿下，我这里乃是天下第一至宝，无敌之宝，圣者之宝。”

“无敌之宝，圣者之宝？这我到好奇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宝物？”

韩居正笑着，缓缓的打开了这一层木盒。

刘度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这几天里，他见到了无数的宝物，有人送过他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也有人送过他两尺多高的珊瑚树，还有人送过他一千余年前被遵为“画圣”的大家所做的名画，这其中的每一件宝物都是价值连城。

而这老头，又是三公之一，出手的皆能是普通之物？

可是当韩居正打开那个木盒之后，刘度才发现，原来在木盒之中，居然是一本书，看封面到好像并不是很古老陈旧，而倒是像新的一样。

难道这本书也有几千年的历史，是某位书法大家所留下的真迹，又因为保存完好，所以才这个样子吗？

刘度目不转睛的看着。

皇子搬家啦（6）

韩居正毕恭毕敬的双手捧起了木盒晨的那本书，递到了刘度的面前。

可是到了刘度的面前，刘度才闻到了书上还有些墨味，显然这书并不是什么古代的珍品，而应该是刚刚由人写成的。

“这是？”

“这便是老臣所说的，圣者之宝，无敌之宝。”

“就这东西？难道是一本玄学典籍？可是全天下玄学之多，又有哪一本书敢称的起是至圣无敌这四个字呢？”刘度的心里更是狐疑，接过了这本书。

书上有三个字——《太祖训》，太祖，指的便是昔日的天威国开国皇帝，鼎鼎武功，创立了天威王朝，并传承至今。

这也算是宝物？

刘度眼神一定，已经赫然明白，这老头，尊敬他，管他叫一声老师，他真拿他当成自己的老师了，这次来是想要来教训自己啊！

“太傅说这便是至圣，无敌之宝；难道这便是一门顶极的玄功秘籍吗？”刘度装着糊涂问道。

韩居正摇了摇头：“玄功之道，虽然也可以成就圣人，可是彼圣是武夫之圣，虽及圣而不尊；殿下是太祖后人，天威国皇室传人，须知道，圣人之德，乃仁义礼智信也，自古几位先贤大圣，将这仁义礼智信总结，又称之为五常，是谓圣人之德。而一国之君，便是一国之圣，必具五常之德，可是听闻殿下在宫中，却稍有失德之径啊！”

来了，来了，不但来了，而且还骂上了。

失德，用另外的一句话概括，那叫做“缺德”，就是放在刘度的前一世，那也是一句骂人的话，更何况是放在这一世了。

刘度不由得听的脸上色变。

“太傅，请慎言。”刘度瞪了韩居正一眼，本来想要发作，可是却强行强制下了自己的心情。

皇子搬家啦（7）

“殿下，请恕老臣斗胆，如今殿下淫乱后宫宫女之事，朝中几乎所有人都知晓，虽然并不知道为何陛下居然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意思，也没有废除了殿下的继承权，将殿下贬为庶民，但是，殿下须知，这国虽然是陛下的，可是陛下却不能尽左右天下臣民。据老臣所知，当今的国丈，偃城伯崔周全也曾经奏过一本，直指殿下淫乱后宫，有损皇室威仪，让陛下将殿下圈禁呢，而偃城伯与太尉王骠关系密切，只是不知道为何，王太尉在这件事情上并未做出表态，不然的话，恐怕殿下早已经被圈禁在宗人府了吧。”

“什么，崔国丈居然还上过一本，想将我问罪？”

“不错，崔国丈是皇亲国戚，殿下还要叫他一声外公。”

“外公，他是谁的外公？”刘度冷笑道。

“殿下慎言。殿下本是庶出，应认皇后为正母，那崔国丈自然便是你的外公，这一本，由他奏来，实在是比别人奏明更为妥当。恐怕这也是娘娘的意思吧。”

“娘娘的意思？太傅，你须知，我从来都未想过要当什么太子，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皇帝，至于娘娘，我还叫她一声母后，可是这个崔国丈，想让我叫他一声外公，这可就难了。”

韩居正的脸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激动，下巴上的胡须不停的抖动：“殿下，你身为皇室之子，肩负着我天威国未来的江山，你怎可如此意气用事？你淫乱后宫，已经是失德，我本以为你只是失德失仁，可是你现在这话，又是无礼，无智之言！殿下，这天威的江山……”

“老太傅，你又说错了。这天威的江山我根本无意染指，我只想当一个富家翁，快快乐乐的过着我的日子，与世无争。难道这便不好吗？你先前说过，圣人之德，是‘仁义礼智信’，但是我又听过一句话，‘圣人之道，为而不争’，老太傅，你说人是应该失德呢，还是应该失道呢？”

皇子搬家啦（8）

刘度所引的“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是他的前一世里道家的鼻祖太上老君老子在《道德经》后面的一句话。

刘度没有研究过道德经，可是也曾经看过电视上讲解《道德经》的节目，其中有几句话印象深刻，其中一句就是这句“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在“道德经”里，分了上下两个部分，上半个篇幅，讲的是“道”经，天地人之大道；而在下篇的“德经”里，却是揭露了儒家之“德”的虚伪假善。

老子讲求道有常道和可道，德有上德和下德。

真正的有道者，其德行是出于自然、淳朴、简单、内在、主动，所以表面上看是没有“德”的痕迹，实际上是德的随时运行。

所以这样的德才是真正的上德。

普通的人完成德的操守，其表现都是受其他因素左右的，是表面的、外在的、形式的、被动的，所以虽然有“德”的种种表现，其实已经与真正的“德”的自然性质相差很多。

这样的德则是下德。

道是德的本原，德是道的作用，德之后的仁义礼等则是具体的表现。

失去道的统摄而去谈德，不求德的真性而去讲究仁义礼制，其实是失去基础而求高楼的空谈。

正如没有了忠信才去求之礼仪仁义一样，是因为没有了德才来谈这些事，所以说忽略道和德的作用来谈治理天下（仁义礼等方式），是混乱的开始。

又有人在这种基础上，把老子上德和下德分成了三种，分别是“上德无德，中德不失德，下德求德”，更是用来针对儒家。

其意思是说：“你孔子讲求让人们讲什么德性，可是你却不明白，真正的德是学不来的，人天生有德，所以最高尚的人不用去求德，随身所欲的做事，他自身就有德。

皇子搬家啦（9）

做出事来自然也是有德的；而次一档的人，也是有德，并没有丢掉这一部分德，只要略有所把持便可以；至于你们儒家这些人，因为早已经缺德了，所以你们才会求德，真正有德性的人是不会整天喊着要别人学德的。“

这本来是道讥讽儒家的话，是“道”和“德”的争锋，正巧，刚才韩居正正是用了“失德”这两个字来形容刘度，刘度正好借题发挥，又反讽了韩居正。

是啊，你韩居正刚才说我是失了德，那我就告诉你，你们求德，是因为你们本来就失德，所以才求，你们求德，那么你们是不是有道呢？

对于皇帝来说，道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衡量标准。

有道的君王即是名君圣主，你韩居正说我失德，那么我按你说的做了，是不是有人会说我无道呢？

这一句话放在其它的场合，也许没有什么用，因为刘度实际已经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可是他面对的是太傅，是太子的老师，将来的帝师。

这句话以他皇子的身份，再说给将来的帝师听，这话说的便太重了！

可以说，没有人胆敢接刘度的这一句话，把德和道给分离开，而且是处在相互对立的位置上，你说是要一个皇上做失德的皇帝，还是做一个无道的皇帝？

甚至从一般的理解来说，失德的皇帝往往比无道的皇帝对国家造成的破坏还要小。

一个皇帝失德，对于天下的影响不小，但是对不及一个无道的昏君，君王无道，将是国乱之始。

老太傅手正的拈着自己的胡子，静等着刘度的回话，当刘度的这一句话说着，韩居正的整张脸都绿了！

手一抖，几根胡子硬是从他的脸上给拔了下来，而他，居然还没有感觉到疼，只是睁大了两只老眼。

皇子搬家啦（10）

时间又一点儿一点儿的过去，终于韩居正醒悟了过来，也想明白了刘度说的什么话，马上嗖的立了气来，老手指着刘度的鼻子：“你，你，你……”下巴一抖一抖的，居然说不出话来。

刘度仍然看着韩居正，没有什么反应。

韩居正气血冲脑，一甩袖子，便大步走了出去。

刘度仍然是笑咪咪的，他并没有送韩居正，而是直接看着韩居正越走越远，直到走出了院落。

直到他消失，蔷薇正拿了一个托盘，托盘里装着两杯茶，走进了廊桥：“殿下，太傅大人呢？”

“他，他已经被我气走了。”刘度仍然带着微笑，从朱漆托盘上拿下了一茶茶，品了一口。

“您居然把他给气走了？”蔷薇也有一些瞠目结舌。

“没错，我把他给赶走了，谁让他骂我缺德呢。蔷薇，你坐过来。”刘度拉住了蔷薇的手，蔷薇被刘度握住手，止不住脸上一红：“殿下，您不要这样，大白天的，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看到又何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失德’之人，连‘淫乱后宫’这种事情我都做的出来，何况是这些。”刘度笑着，真的把蔷薇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手还挽住了蔷薇的腰身。

“殿下，您不要这样，奴婢怕，怕娘娘知道了。”

“没关系，我们的事情父皇都睁一眼闭一眼，何况现在皇后身怀六甲，自己的身体尚管不过来，哪里有空管我们？”刘度仍然握着蔷薇的手，让蔷薇不能行动。

蔷薇也只好认命地坐在了刘度的身边。

刘度又拿起了那本《太祖训》，果然，都是新墨，字迹工整，尚有纸墨之香，看来应该是这位老太傅为了来教训自己，专门写下来的。

皇子搬家啦（11）

打开来看了看，见上面每一两页都有一个条目，用朱红大字标示，以至隆重，后面又有一篇短文以做注解。

《太祖训》共计十六条：

一：敦孝弟以重人伦

二：笃宗族以昭雍穆

三、和乡党以息争讼

四、重农桑以足衣食

五、尚节俭以惜财用

六、隆学校以端士习

七、黜异端以崇正学

八、讲法律以儆愚顽

九、明礼让以厚风俗

十、务本业以定民志

十一、训子弟以禁非为

十二、息诬告以全善良

十三、诫匿逃以免株连

十四、完钱粮以省催科

十五、联保甲以弭盗贼

十六、解雠忿以重身命

刘度看了几眼，便又笑着把书合上。

果然，这上面的十六条，很多条自己都是有所违反的。这《太祖训》即是本朝开国太祖为教育宗室子弟而做，怕他们骄奢昏庸误国。

道理是不错，可是皇族的这些人能听的进去吗？

再想想今天的这位老爷子，刘度更是感觉到好笑。

当然，把老爷子气走，并不是他的本意，而他规劝自己，也完全是出于一片爱国之心。

可是偏偏，刘度的处境根本没有办法照他说的去做，他现在还不安全，他才八岁，他的玄功虽然有些成就，可是放在那些玄功高深者，比如李太监那样的人的眼里，还是一点儿都不够看的。

他要自保，要保护身边的人。

而他明白一点儿，他只有让自己表现的更加的‘失德’，让皇上不想把皇位传给自己，自己才有可能真正的安全，在这之间，他表现的不能太过抢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刘度是懂得。

还是要等吧，等吧，一切等玄功大成，自己能给自己身边的人遮风挡雨之时，那便是飞龙在天之时，而此时，他只能潜在水里，不让别人伤害自己。

皇子搬家啦（12）

也许，老太傅是真心，他想真正的辅佐自己登上太子之位，如果是那样的话，便谢你了。可惜我对这朝中的派系也不是十分的了解，根本不知道你能有多大的作用，所以，我只能继续无德下去。

刘度的手在蔷薇的身上抚弄，若的蔷薇一阵的酥痒，只不禁也咯咯的笑了起来，刘度正要再逗她，此时突然一道身影从廊桥下的水里直跳而起，跳到了桥上。

刘度一个激灵，立了起来。

可是却发现原来居然是白纤纤，刚才还不知道这小丫头哪里去了，原来她一直埋伏在这桥下啊。

“嘿嘿，小肚子，刚才你们谈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可真行，那老头儿本来是来骂你的，可是结果被你一句话就给骂走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骂人的本事有这么厉害呢。”

“你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