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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对他彻底的失望了，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刚调过去不久，就遇到我干妈病逝，爷爷去世。我这请了长假，都好久没有去公司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赔罪说道：“你瞧我这记性，有口无心，别见怪啊！”
跟着他聊了许久毫无营养的话，陈默的心里烦死了，但是表面越发客气。直到两个长辈结束了谈话，陈默才如释重负地送走了这个二货。
他开始还以为这是他的伪装，故意在试探自己，可是到最后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他确实就是个二货。想着他三十多岁了，老婆孩子都有了，还这么不着调，也真是替徐云腾感到悲哀了。
“干爹，徐云腾今天为什么过来啊？”
“还不是试探一下我的心意，我现在调到能源领导小组工作了，他想进这一行，就不得不来拜码头。”
“您是说，他也有意跟我一样做个捐客？”
“除了这，他还能靠什么吃饭！”康学东笑了笑说道：“你也别看不起他，他在这个行业几十年，说起来，盘根错节的关系比我还要多。在国外，他也有一些关系，现在被中油除名了，自然想靠这些重整旗鼓。”
“他国外的关系主要在哪里？”
“非洲。援建的时候，他在非洲安哥拉待了几年，跟那边几个掌权的人士也有一点交情。安哥拉的石油储备还是不少的，只是现在在打仗，我们中油一直还没有进去，他想先去试试水。”
在郎玉甫的记忆里，的确有一个姓徐的成为了中油和安哥拉之间最大的中间人。不过那个人虽然是华裔，却是一个香港人，体貌，名字都对不上。
陈默想了想说道：“通过中间人达成协议，的确可以减少许多分歧，增加合作的概率。但是我们要提防的是，中间人利用信息的不对称，损害中油的利益。”
“中油并不是所有人的提款机……”康学东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假如一个中间人，拉上资源国政府，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掌握着一批勘探版块。中油想要进入这个市场，只能跟这个公司合作，那么中油是不是会接受？”
“当然会……”
“可是如果这家合资公司的所有公关资金，都是中油出的，甚至成立这家公司的资金，每一分都是来自中油呢？”
康学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中油的领导真的会如此丧心病狂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中油付出了太多的公关资金，垫付了太多的前期费用造成了漏洞。如果是我，我跟别列佐夫斯基签订一个虚假协议，再跟其他的任何一家公司签订一份合作协议，然后拿中油给我的根别列佐夫斯基合作的资金，先去跟另一家公司成立公司。等到第二家公司让中油花费了巨额的资金入股之后，将一小半利润拿出来，补上第一份合约，这样一来，所有的程序都是合法的。而中油却因此会多花数亿美元，甚至是数十亿美元的成本来买一个油田。”
陈默顿了一下说道：“而我不需要花费一分钱的成本，就可以赚到数亿美元。我再拿出一小部分来付给中油的相关利益者，一切都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因为你在账目上如何清查，都不会有任何漏洞，因为唯一的漏洞是中油付款的速度决定的。”
康学东笑了起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这心术可不正啊！”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的心术不正，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康学东笑道：“中油有一套严苛的资金管理制度，不会让谁就这么轻易得手的。”
“这个问题更简单了，我只需要贿赂监管人，或者干脆资金转入的银行，就是我的同伙开的，你如何监管？”
“那按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每一个捐客，或者说代理人也好，中间人也好，每一个时间段只能操作一笔业务，特别是在同一个资源国，严禁在第一笔业务没有签约之前，代理第二笔业务。”
“哪怕会因此失去一些商业机会？”
陈默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实际，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可以注明，同时代理的业务，合作方必须是成立两年以上的公司。”
康学东想了想说道：“你的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但是实际操作之中有许多意外。我举个例子来说，假如某个国家的前总统，利用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几块油田的勘探权，一块是他自己开发，一块是他跟别人的合资公司，甚至还有一块是多家共同开发，难道说，我们跟他谈合作的时候，非要分开来谈吗？要解决你刚才说的问题，最好的办法还是控制资金，加强监管。”
陈默又觉得自己受打击了，经验不足，思虑不周啊！有时候真的会出现好心办了坏事。但是他还是坚持说道：“干爹，这件事情您要放在心上，现在您主管政策制定，经营规划方面，一定要从源头上杜绝一些政策漏洞。”
康学东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作为一个课题研究的。我去看看一一睡了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小默，记得电话要一直保持畅通，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知道。”
“随时观察她的身上，如果有起疹子或者她一个劲儿挠痒，立刻就要去医院。”
“知道。”
“记住，千万不要让她吃海鲜，她连吃虾都过敏，水产只能吃淡水鱼。”
“干爹，一一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比您都了解。您就回去吧，别担心我们。一一，是不是？”
“是的，爸爸，您就回去吧，好啰嗦啊！”
“那再亲爸爸一下，……木啊，真乖。”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会儿化身超级奶爸的康学东，陈默帮着一一整理了一下她的小背包。“先放在凳子上好不好？要不然一会儿会累了。”
“一一不怕累……”想到要出去旅游，小丫头就一脸兴奋。“我们可以在火车上吃啊，吃啊，等到了目的地，一一的书包就空了。”
陈默揉了揉她的头，让她撅起了小嘴。“头发揉乱了，发卡会掉的。”
“真的爱臭美……”陈默故意又来揉她的头发，让她连忙东躲西藏，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个坐在他们旁边的大妈也被她的可爱吸引住了，拿出了一个桔子说道：“小姑娘几岁了？喊我一声奶奶，奶奶给你桔子吃。”
一一站住了脚，摇了摇手说：“奶奶，一一不能吃桔子，会肚子疼的，一一只能吃烧过的桔子。”想了想她又说：“我今年六岁了，很快就要过六岁生日了，对不对？哥哥。”
陈默笑着点了点头，跟大妈说道：“谢谢您。小丫头肠胃不好，桔子吃不了。”
大妈也不以为意，收起了桔子。“六岁了啊……长的可真秀气。”
陈默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是夸一一长的漂亮，还是为一一的身材可惜。一一比小沫儿只小了半岁，可是却要矮半个头，至今还不满一米。小沫儿肉嘟嘟的，体重都达到五十斤了，可是一一才刚满三十斤。没有人奢望她能像小沫儿一样活泼，只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地成长，就心满意足了。
见陈默没有回应。她又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小沫儿回答道：“我们去泉城，去看大海。”
陈默笑道：“我去那边办点事，她缠着要一起去，我就带她出去玩玩。”
“这是你什么人？”
“妹妹。”
一一点了点头。“这是我哥哥。”
“你爸妈真有福气，兄妹俩都一表人才的。怎么会要二胎的？罚了多少钱？”大妈的问题一个个地就上来了，让陈默真是后悔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幸好这个时候，车站的广播响了起来，要上车了，陈默这才摆脱了这个话多的大妈。
一一的身体不好。坐飞机她受不了，陈默就买了一张到泉城的软卧。虽然在路上要走32个小时，不过陈默也不赶时间，在路上也是种享受。
他们的软卧候车厅人不多。陈默一手抱着一一，她乖巧地搂着陈默的脖子，给他省一点力。另一只手拉了一个大行李箱，向站台走去。
可是刚刚通过栈道下到站台。只见刚才的大妈带着两个铁路警察就追了上来。指着陈默就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我怀疑他就是人贩子。”
两个警察看到陈默楞了一下。因为陈默的样子跟他们心目中的人贩子可一点也不搭边。这个时候，普通候车室的旅客们也都挤了出来，人潮大军簇拥而上。
两个警察也只好先把陈默堵在楼梯下面的柱子边。“姓名，身份证，干什么的？你跟这个女孩什么关系？”
陈默差点忍不住要笑了起来，扭头去问那个警惕的大妈。“大妈，您看我就像个人贩子吗？”
大妈蛮不讲理地说道：“现在的人那里看的出来？小偷都一个个穿的像大款了！看你是不像，但是你们两个长的一点都不像，年龄也差这么多，那里像兄妹了？我问你，假如你是她哥哥，那生她的时候罚了多少钱？”
陈默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一原本看到两个警察还有点紧张，看到陈默笑了起来，她也不怕了。还小声问道：“大默哥哥，他们为什么说你是人贩子？人贩子是什么？”
“就是捡孩子的。”一一不懂人贩子，但是小时候哭，她妈总喜欢用捡孩子的要把她抱走吓唬她，所以，她这才明白了过来。
她搂着陈默的脖子叫道：“哥哥不是捡孩子的，哥哥不是捡孩子的。”
两个警察也看出了是误会，但是还是问道：“孩子怎么没有跟他爸爸妈妈一起？怎么没有上学？现在跟你出门？”
陈默也懒得解释，松开了行李箱，右手在怀里摸了一个证件递给了他们。京城的警察们对各行各业的证件都非常熟悉，看到陈默摸出的这本酒红色带八一字样的证件，就楞了神。
“打开看看。”
一个稍胖的警察接了过去，打开一看，恐怕都没有看清，立即又合了起来。“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祝您旅途愉快。”
陈默接过了证件，觉得今天的这个逼装的不错。出门之前他就考虑好了，出国的时候，这本证件肯定不能带，但是在国内，在哪里都可以畅行无阻，为什么不带呢！没想到，这还没有出京城，就用上了。
“大妈，虽然是您搞错了，但是还是要谢谢您。再见……”
“哎……警察同志，就这样就让他走了，你们……”
“好了，大妈，我们谢谢您了。车要开了，您还是赶紧上车吧！”
陈默一手抱着一一，一手拖着行李箱，趾高气昂走向了自己的车厢，心里得意无比。这种感觉真是爽啊，可惜的就是观众太少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要真是人多嘴杂，他也不敢随便就掏这本证件来吓唬人了。
春运刚过，上车的人不是太多，至于软卧车厢，更是大半都在空着。一一对火车非常新鲜，上车了之后，就到处跑了起来，这头跑到那头，然后又开心地跑回来。几个软卧车厢的旅客看着她跑来跑去，也被她的可爱逗的直笑。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一个美女，小说里都说旅途中会有个美女同座或者在一间卧铺，可惜的是，陈默以此也没有遇到过，想想还真是个遗憾。
火车开动了以后，跑累的一一终于安静了下来，坐在陈默对面的床铺上，指挥着他将她的零食，水果，一样样地摆在小茶几上。
这个四人间，现在就住了他们两个人，实际上只卖出了他这一张票。因为一一不到一米，还在免票的范围内。
一一可以吃的零食不多，因为不管是饼干，还是面包，都有油，而只有芝麻油，她才不会过敏。至于那些小孩子喜欢的垃圾食品，她更是一样也不能吃。
以前的时候，一一可以吃的只有国内的一种无油纤维饼干，还有就是在旁边的蛋糕店，专门为她定做的各种蛋糕和小饼干。不过这次去瑞士治病期间，医生们介绍了一个德国品牌的零食生产商，这家公司生产的各种零食都是健康食品，有些无油，有些无盐，有些无糖，这才让一一的零食丰富了起来。
至于她的食物，陈默也早就准备好了，在火车上为她准备了三顿，都是在家做好的饭菜，到时候让列车员帮忙加热一下就好了。
带着孩子出门，特别是她这样的孩子，陈默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不过他也不忍心丢下她在家里，胡大妈虽然可以在生活上给她照顾的很好，但是却不能给她带来快乐和满足。而且，胡大妈自己认字都少，也不会教她。
在火车上，陈默没有让她看书，开始用英语跟她聊天，锻炼她的口语。等她困了，抱着故事书给她讲故事，一直到她在自己的声音里睡去。
半夜时分，车子过了黄河，由于陈默没有喊醒她起来看黄河，第二天醒来，她还撒娇哭了鼻子。陈默好一会儿才哄住她，答应了她等过长江的时候一定会告诉她。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笑，一路闹，一路温馨地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泉城。这里不仅是铁观音的原产地，更是中油最大的炼化基地之一，所以陈默们两个人一出车站，就被康学东安排的同事们送到了这里最好的酒店。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午夜时分。
陈默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不时注意着一一的身上有没有起疹子，身上有没有发痒。结果到了第二天，她精神百倍，陈默两晚上没有睡好，却显得疲惫不堪。
虽然天气很好，他们脱去了厚厚的冬装，换上了清凉的春装，但是陈默并没有敢一开始就带着她直奔海边。观察了一天，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陈默这才带着她前往了丛武古城海滩。
第一次看见海的一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欣喜，反而显得有些畏惧。海水陈默暂时不敢让她直接触摸，但是即使在沙滩上，她仍然显得很低落。
“怎么了？宝贝。”
“哥哥，在大海面前，我好渺小……”（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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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一时感叹。反而因为她不再缠着去海边而觉得开心，因为这减少了她被过敏的概率。
泉城是一个经济发达，气候温暖的城市。从寒冷的京城来到这里，脱去了厚厚的冬装，让一一显得十分开心。不过为了一一的吃饭问题，陈默并没有太多在外畅玩的机会，每天都要准时回到酒店，在他的监督下，为一一准备她的食物。
中油是这家酒店的大客户，有了这边接待人员的叮嘱，陈默的一点小小要求，酒店的所有人都不敢有一丝马虎。如果真的让一一因为吃了他们酒店的食物导致了重病，他们也承受不起。
厨师严格按照一一的过敏源准备食材，甚至为她特意准备了一口小锅，清洗的干干净净，不沾一丝其他的油料。
陈默时常也在感叹，幸亏一一是生在他们这样一个家庭，有一点权利，有一点家底。要是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恐怕根本就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