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江语惜逼迫宇文厉太紧,宇文厉心里便渐渐有些厌烦江语惜。
王妃一事,宇文厉有自己的考虑。如果江语惜还是以前那个美丽康健的江语惜,或许宇文厉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立她为正妃。只可惜江语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江语惜!如此一来,宇文厉自然就犹豫了!
老实说,要他守着一个下身长期散发出腐败气味的女人过一辈子,他做不到。而且江语惜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以后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一旦他立她为正妃,以后就得面临只有一个嫡子的状况,是个出息能干的还好,假如是个蠢包,他要怎么办?还有,如果生出来是个女儿呢?那他岂不是命中注定没有嫡子?
想他堂堂一国亲王,又是这样年轻健壮的年纪,竟然没有嫡子,不说他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别人也会看他的笑话!
当然,立江语惜为正妃不代表他就没了其他的女人,然而终究不是正妻,就算生了孩子也是庶出,即便过到江语惜的名下抚养,宇文厉看来也不能算是正经的嫡子!
宇文厉本身就是皇后所生,从小到大在夏侯皇后的观念灌输下,对于嫡庶问题看得尤其重要!正因为考虑到这个问题,宇文厉更加不愿意立江语惜为正妃!
只是,不愿意归不愿意,他当初又的确承诺过江语惜一旦孙由由离开厉王府,他便会立刻将她扶正。如今,发生了别的状况导致他不能兑现当初的诺言。江语惜对这事紧催不放,要他当面拒绝又不知如何开口。
宇文厉正烦闷得不行,每每总是找借口躲着江语惜。正是这个当空,一日下了早朝,宇文厉正苦恼要找什么借口躲出去,夏侯皇后却突然打发人来找他,说是夏侯皇后有事跟他商量。
宇文厉听了自然没二话便去了夏侯皇后的凤仪宫。
“厉儿啊!母后见你那正妃之位也空出来一些日子了,也不见你有什么表示,难不成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空下去?”宇文厉才刚坐下,夏侯皇后便迫不及待地问起宇文厉正妃一事。
说着不等宇文厉说话,又继续念叨起来:“你好歹是堂堂一国亲王,还是本宫这个皇后所生,又俊美年轻,要娶个年轻貌美身份匹配的王妃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没点儿动静?不是母后说你,你这半点不上心的样子可不行!你看看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公子哥儿,年纪跟你差不多的,除了那些作风有问题的,哪个后院不是妻妾成群,子女生了一大堆?
就你,到现在还一个子嗣都没有!这太不像话了!之前你的王妃是孙由由那个出身低下的女人,根本不配孕育我宇文家的血脉,这子嗣一事母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过问半句。现在情况又不同了,那个低贱的女人已经扫地出门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夏侯皇后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似乎宇文厉不给她个说法,她便要替宇文厉做主把这些事给办了一样!
宇文厉正为王妃的问题烦得不行,听夏侯皇后这么说,一下子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母后说的事,儿子这两天也在考虑。到底儿子一个男儿家,整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差事,不仅没有时间,也不知道哪家有好女可求!所以这事,母后既然也替儿子心急,母后要是最近后宫要处理的事不多,儿子的事少不得要麻烦母后帮着张罗一番。”
宇文厉这么说就是铁了心要把麻烦的皮球踢给夏侯皇后!当然,宇文厉这么做,也是信得过夏侯皇后挑人的眼光!他相信夏侯皇后作为母亲绝对不会随便找个女人就让他娶做王妃的!
“你个不省心的!倒是会打蛇随棍上。这么说,感情就是故意等着,要算计你母后呢。”夏侯皇后嘴里数落着宇文厉,面上却不见半点不乐意的意思。
事实上,夏侯皇后找宇文厉来,就是心目中有了满意的人选。顺势道:“行了,都是母后生的,母后能替你皇兄选太子妃,自然不会不管你!”
这里说话顿了顿,想到心中满意的那个人选,脸上不自觉地有了笑意。“说起这事,母后心里倒是觉得有个人很合适,各方面条件母后也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哦?母后心里已经有人选了?是谁?”宇文厉有些惊讶道。
夏侯皇后接话道:“这个人你也见过的,彼此也接触过。还记得北越国的馨雅公主吗?母后说的合适的人选,就是馨雅公主了。”
“母后之所以说馨雅公主合适,除了馨雅公主本身的条件很不错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母后留意到馨雅公主对你感情很不一般,很关心也很留意你的事,她这样的表现想来是对你有情!前两天母后拿话试探了她一番,问她可愿意嫁你为妃,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一番闪烁其词还是听得出她是愿意的!不过就是等着你主动提出求娶罢了。
馨雅公主的确是很不错,说实话母后也很希望她能嫁给你,这样以她的公主身份,以后不管是对你,还是你皇兄都很有帮助!就是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看待这事。”
听夏侯皇后的话,显然是早就对他的王妃一事上了心。这才明白过来,不是自己算计夏侯皇后,而是他被夏侯皇后给算计了!
不过想到馨雅公主俏丽的身影,对于夏侯皇后的算计,宇文厉一点都不生气。“实话说,母后说的馨雅公主,儿子也觉得很不错!假如馨雅公主当真对儿子有情,儿子便找个好日子亲自去向她求亲又何妨?”
说完这话,忽然又想到了江语惜,要是被江语惜知道他去求娶馨雅公主为妃,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想起来那样的情形,宇文厉就觉得头痛,于是又补上一句道:“不过儿子觉得,到底馨雅公主身份高贵,不同一般高门大户人家的女儿,儿子去求亲是必须,只不过单单只是这样,会不会显得不够诚意?”
“那还用说?”夏侯皇后一副我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做才合适的样子。“这事你母后我早就想好了,馨雅公主对你有情,如果你对她也有意,特意大摇大摆去求婚倒用不着,只要你们两个私下同意了这婚事,母后就去求了你父皇,让你父皇亲自拟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北越皇上的手中,由你父皇出面向北越皇上提出婚事,北越皇上不反对,到时就让你父皇给你和馨雅公主赐婚!如此一来,我们这边既表达了对北越国的尊重,对馨雅公主也是一种看重。相信,馨雅公主本人也会很乐意我们南华国这么安排的!”
夏侯皇后果然皇后没有白当很多年,她这么考虑的确比宇文厉说的亲自去向馨雅公主求婚要大体合理多了!
宇文厉直听得连连点头。“母后不愧是一国之母,考虑事情比起儿子要大体周到得多!母后的安排儿子没有意见,就按母后说的去做吧!”
宇文厉自然没有意见,按夏侯皇后说的,一切由南华帝出面,婚事谈定之后圣旨赐婚,正好他就不用想如何跟江语惜交待和解释什么了。这样的结果,江语惜会不开心是一定的了。大不了以后他在其他方面再多补偿给她!
想到这些,宇文厉觉得自己这回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想过他不声不响地来这么一招暗度陈仓,也许造成的结果会适得其反,生生逼得江语惜到了绝境。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不管眼下的情形如何,将来的情形又会怎样,这都不影响不久之后南华帝下旨给宇文厉和馨雅公主赐婚这一情形的出现。
赐婚的圣旨传到厉王府的时候,早就知情的宇文厉在接过圣旨的时候,愣是装出一副刚刚得知消息惊诧无比的样子。
然而他自认演得很好,却还是没能逃过江语惜这位演戏女皇的火眼金睛。
对此,江语惜有多愤怒多怨恨,从赐婚圣旨传到厉王府的当晚,她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度失眠,结果到了半夜肚子里不满三个月的孩子竟然小产了。由此便可知道这事对江语惜刺激有多大!
☆、第105章:刺激不断,最是无情男人心!
正是夜深人静,大家都熟睡的时候,江语惜辗转难眠,想着宇文厉对她的欺骗,心中无限激愤!恨得咬牙切齿!
双手死死地撕扯着盖在身上的薄被,仿佛那是宇文厉和馨雅公主这对狗男女,发泄着内心的怨愤。这时,小腹突然一阵难忍的剧痛,江语惜还没来得及痛喊出声,就感觉到双腿间一股热流涌出。
这样的状况,江语惜就是再什么都不懂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小产!她竟然小产了!孩子!她的孩子!
江语惜这会儿已经痛得想起身都起不来,脸色早就变得苍白如纸,脸上身上冷汗直流!
这个时候惜语阁下人们早就进入了沉睡中,原本江语惜的寝间外有安排下人值夜的。不过今天刚好江语惜心情超级不好,不想身边的下人看自己的笑话,江语惜便把人给打发了回房间。结果这个时候,江语惜意外流产,痛得死去活来却没有一个人及时出现在现场。
至于宇文厉,自从江语惜的下身得了溃烂症,他便很少会在惜语阁留宿了!特别是今天接到赐婚圣旨,人逢喜事精神爽,更加不愿意到江语惜的惜语阁来找晦气!而且他也担心江语惜会缠着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确定了和馨雅公主的婚事,宇文厉已经不耐烦应付江语惜了!
小腹的剧痛还在继续,身上的睡衣,以及身下的床铺,很快就被鲜血染得通红,江语惜挣扎着却很难动作起来。
江语惜这才想到了要喊人,张口就喊出一个名字。“木槿……”
声音一出,江语惜才想起自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丫鬟木槿,早就被她给找借口班卖半送嫁了给某个穷僻庄子上的一个大龄管事做小妾!她的人,在一个月前就被那个管事给强行接走了!
想到木槿离开前伤心绝望,哭着质问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的神情,江语惜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冷血无情!
木槿质问得很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上次宇文厉被淫蜂蛰过兽性大发,然后当着她这个主子的面强要了她吗?可是这样的事情并非木槿自己愿意的啊!可不就是嘛,木槿她有什么错?有错的那个人应该是宇文厉才对!她要怨要恨对象也应该是宇文厉,而不应该是木槿!
这一切,都怪她那时心里对宇文厉太过在乎,所以才会把过错追算到木槿的头上。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那个决定有多糊涂多错误!为了那样虚情假意的一个男人,赔上了自小跟在身边长大忠心耿耿的丫鬟,最后还只落得个凄风冷雨的下场!她江语惜真是瞎了眼了!
想起木槿,想起就在几天前,那个庄子的管事派人来跟她说,木槿在跟了他以后不知怎么的得了怪病,茶饭不思整个人骨瘦如柴,药石无效最终离开了人世。
木槿的死,对外是这么个说法,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个管事心理有些问题,有个嗜好,喜欢抓来活的蚂蝗强行喂身边的女人吃进肚子里,或者是强行把蚂蝗塞进女人的耳朵,甚至是女人的下体。然后用手链脚链把女人锁起来,不让女人有机会抠出身体内的活蚂蝗,最终看着女人活活地被体内无数活着的玛蝗折磨死!
她当初作出决定把木槿半卖半送嫁给那个管事做小妾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管事有这么一个变态的嗜好,只是即便知道她还是把木槿给亲手交到那个管事的手中!木槿其实就是被那个管事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死的!换句话说,木槿其实是被她给害死的!
这样想着,江语惜几乎是立刻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木槿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宇文厉,是宇文厉害死木槿的!都是他,如果他当初没有强要木槿,没有使得她对他那么在乎,木槿现在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是的!这一切都是宇文厉一手造成的!宇文厉才是罪恶的源头!他不仅害了木槿,更是毁了她,她身上的溃烂症,包括此时流掉的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宇文厉,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此时小腹的剧痛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强烈,感觉双腿间流出的热流也逐渐减少,江语惜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彻底保不住了!想到自己在厉王府最后的筹码就这样没有了,想到自己日后很有可能的凄惨境况,一时间江语惜忍不住怨气冲天!
这一夜最终还是没有人及时发现江语惜的小产,江语惜自己似乎也发了狠,并没有坚持喊人,而是等小腹不再那么痛了,便咬了咬牙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先是迈着虚软的步子到澡间,把身上满是血污的衣服脱了,就着凉水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再换上一身稍厚点的干净的长衣裤。
回到寝间之后,满床的血污尤为刺目惊心!看着那些由她那腹中的胎儿变成的血污,江语惜忽然笑了,面容狰狞!“宇文厉,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欠我江语惜的!你且等着,很快你就得偿还给我!”
说话间,把染了血污的床铺全部卷了收起来,至于那套染了血污的衣服同样被她锁进了柜子里头。这些都是血债,她要留着,直到血债得到血偿的那一刻为止!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惜语阁又变得和平常那般无异。下人们照旧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偶尔也有那身子重爱偷懒的躲到没人的角落或嗑瓜子或闲说八卦。
“喂,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咋们王府大院那边停了一顶装扮很是华丽精致的软轿?听说就是昨天那赐婚圣旨上边提到王爷的新王妃,北越国的公主坐的!”懒人甲小声八卦道。
“我今天起来的晚了,什么都没有看到。怎么?昨天王爷才接了赐婚圣旨,今天未来的王妃人就来了?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北越公主长什么样?有以前的王妃还有江侧妃漂亮吗?对了,你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吗?不会是来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立威的吧?”懒人乙有些担忧地问道,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懒人甲摇了摇头:“离大婚还有好些时间呢,现在就来立威也太早了点。人家好歹是堂堂一国公主,才不会上心立威不立威的事呢。终究到时她嫁进来,有王爷疼着捧着,哪个下人敢听话不是找死吗?”
“不是来立威的,那是来干什么?”懒人乙好奇道。
懒人甲闻言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没第三者,才小声回答道:“说是为了日后她嫁进来之后住的院落来的,听说她好像看中了江侧妃现在住的惜语阁,而且看王爷的意思似乎也不反对……”
“不是吧?还没嫁进来王爷就那么宠着她了,那江侧妃岂不是……”
两个懒人之间的八卦对话还没说完,出来透气无意中听见两人对话的江语惜已经听不下去了。面前的花枝‘喀嚓‘一声被她一个粗鲁的动作从花树上折了下来,然后霍地松手掉到地上,随之一脚碾成花泥!
“欺人太甚!宇文厉,北塘馨雅,一对狗男女!欺人太甚!”江语惜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带着滔天的怨气怒气从嘴里说出。眼中怒火积聚,只差一点撩拨便会喷射出能够一瞬间把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这里差了的一点撩拨,当江语惜带着一腔怨愤怒火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人手拿着那根撩火棍来了。
这个人是谁不说也猜得到,自然就是馨雅公主无疑了!
馨雅公主可是一直都记得江语惜曾经是宇文厉万般宠爱的女人这一点,因此即便现在宇文厉对江语惜已经不复从前,馨雅公主心里还是很介意。
之前没有确定和宇文厉的婚约,馨雅公主心里嫉恨却也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