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纸团上留言并没有明说具体的救人地点,只说了路上自会有人告知。只不过孙由由一路上留意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物,直到旁晚时分一人一马到了栖云城外,正准备进城,这才有一个浑身污垢的街头乞丐忽然蹿出来拦住了孙由由的去路,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认得孙由由的,二话不说就把一个柔得不成样子的纸团塞给孙由由,然后“啊啊啊”地胡乱比划了一通。
孙由由原本还想审问这乞丐几句的,一见对方竟然是个哑巴,顿时便熄了这心思。挥挥手把人给打发了,干脆打开纸团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纸团上依旧是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福满楼,天字一号房,戌时一刻。到了敲门三下。”
对方给出了具体的地点,孙由由当下再次翻身上马。待进得了城内,稍微打听便问出福满楼的所在,竟然在栖云城的最里边,从城门过去骑马也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心里算了一下,离戌时一刻也没多少时间了,只得一路策马狂奔。
戌时一刻准,终于到达对方所说的福满楼。掌柜的听孙由由说约了人在天字一号房,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平静的样子仿佛里面住的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客人一样。吩咐了一个小厮给孙由由指路,便埋头继续算他的账。
在小厮的指引下,孙由由很快来到天字一号房门外。
想起对方说的到了敲门三下,果真伸手在房门上敲了三下。
很快房内便响起一道男声:“到了是吧?进来吧!”
孙由由听着那声音觉得很是刻意,一点都不像是正常说话的声音。
应声推门而入,只见布置奢华的房间内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门口而坐,在男子前面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此时男子正对着满桌的美食自斟自饮。
听到身后孙由由推门而入的动静,男子头也不回地道:“为了一个丫鬟如此独身一人风尘仆仆赶来,看来厉王妃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啊!”
孙由由闻言眼神冷了冷,对方这么清楚她的身份,果然是冲着她而来的。
孙由由就站在门口那端,扫视了一下房间,并没有发现丁香的身影,不由地道:“废话少说,本王妃人已经在这儿了,本王妃的丫鬟你是不是应该放了她。”
“厉王妃人才到,就要我放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心急了点?好歹我这人为了迎接厉王妃的到来,命人准备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厉王妃人都来了,不进来喝杯酒吃上一点饭菜,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呢?”男子依旧不回头地道,说话间又一杯酒喝了下肚,啧吧着嘴叹道:“不愧是上百年的老窖,酿出来的酒就是不一样,醇香润口!好酒好酒!”
孙由由本无意进去,倒不是怕对方使诈什么的,她只想对方可以快些放了丁香。然而见对方一副优哉游哉喝酒吃菜,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她眉头紧皱,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这房间也诡异的很,就在孙由由走了进去的时候,打开的房门竟然自动地关了起来。
孙由由往里面走了几步,便感觉到空气中隐隐飘浮着一股淡香,这香气孙由由是知道的,是白色曼陀罗花,有安神麻醉镇定情绪的功能,不过大都数时候白色曼陀罗花都会被用作迷魂香。
孙由由猜对方是想迷晕她,却不知道她本身懂医道,精通各种古方秘药的研制,这白色曼陀罗花平日里制造各类迷药的时候就没少用到,故而一闻就能闻出来。不仅如此,还有一点对方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因为长年累月接触白色曼陀罗花,她早就对白色曼陀罗花产生的免疫,所以,单凭白色曼陀罗花的香气想迷倒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对方不知道这些,孙由由便也装着不知情,大大方方走到男子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她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于她究竟有什么过节。
这样想着,目光当即直直地看向对面坐的男子。出乎孙由由意料,眼前的男子,面白唇红,一张白脸书生的长相。除了看人的眼神以及嘴角的邪笑让孙由由觉得似曾相识之外,其他的一切对于孙由由来说都是很陌生的。
“厉王妃,何以这么看着我?虽然我自认这一张脸皮长得还不错,但是绝色天仙如厉王妃,想来应该不会对本人这么一张普通的面相看得入迷才对。”男子抬头眼神炽热地看着孙由由,说话的语气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几分轻挑,同时唇角边的邪笑也在不断地加深。“难不成厉王妃是俊美非凡的厉王爷看多了,看腻了,偶然间看到本人这样的小清新感觉很是对眼?”
孙由由被男子不正经的做派弄得浑身不舒服,眉心一皱,清冷的眼神注视着对方:“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知道本王妃的身份,何不也坦言相告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有,你让人掳走本王妃的丫鬟引本王妃至此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不急着说。”男子又是坏坏一笑,看着孙由由的眼神更加直勾勾地。“好不容易才请到厉王妃本人,别说厉王妃一路赶来,到了这个时候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就单单看这一桌子的饭菜,厉王妃怎么的也要赏脸用些吧?像厉王妃这样的绝世美人,要是饿坏了,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的!”
男子说话的轻浮露骨以及左顾言他,让孙由由心里很是厌烦,她忍不住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耍她玩?要不是想到丁香还在对方的手上,这会儿孙由由估计早就甩袖走人了。
于是耐着性子道:“公子不要再废话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不妨老实说。还有,我人都来这么久了,公子是不是应该让我见一见我的丫鬟?不管怎么说,我必须先确定我的丫鬟完好无损!”
孙由由一副耐性即将被磨光的样子,男子定定地看了她半响,忽然道:“厉王妃还真是性急啊!”
不知为何,孙由由听到他说‘性急’两个字的时候,觉得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正要说什么,却见对方拿起一边的酒壶,拿起自己用过的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先是自己低头抿了一口,随即递到她面前,流里流气地道:“心知厉王妃为了从小跟在身边伺候的丫鬟性急些是必然的,也知道厉王妃不见到丫鬟本人是不会放心的,如此,厉王妃便把这杯酒喝了吧。另外,把这些菜也都吃了,等酒喝完了菜也吃完了,我保证厉王妃的丫鬟一定会出现在厉王妃的眼前。”说着,把酒杯放到孙由由的面前,然后拿起一双筷子挑了好几样菜,一样夹了一些出来放到孙由由面前的碟子上。
孙由由不知道对方弄这么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实话此刻孙由由的耐性已经被磨光了,心里已经决定要是对方继续这么唧唧歪歪下去,她便拿出前世身为杀手逼问猎物口供时惯用的阴辣手段,无论如何逼对方交出丁香。
这里听对方这么说,又见酒杯是对方用过的,那酒刚才对方也喝了不少,至于那些菜,方才孙由由也有看到对方吃,想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想了想,最终妥协道:“公子的意思是只要本王妃把这些都吃完,把这杯酒喝了就能见到本王妃的丫鬟是吧?行,没问题!希望公子说到做到!”
虽然对方只是说能见到,并没有说会放人,不过孙由由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无用之人,只要见到丁香的人,届时放不放人就不是对方说了算,而是她说了算!说着,果真拿起筷子速度极快地把碟子上的几样菜吃完,随后端起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见孙由由的表现如此干脆,男子的唇边的邪笑竟染了几分诡异。
孙由由一向观察力过人,这一次竟然没有察觉。放下酒杯淡淡地道:“好了,酒喝完了,菜也吃完了,公子没有忘记承诺过本王妃的话吧?”
“没有,当然没有啊。”男子笑着,望着孙由由的眼神越发炽热,仿若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恨不得把孙由由整个人给燃烧起来。“本人对美人说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尤其是像厉王妃你这样的绝色美人!”
孙由由忍着内心的反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把人带出来吧。”
“好的!”男子爽脆地道。“我保证厉王妃马上就能见到你的那个丫鬟,哦,说不定还有好戏看哦。”
孙由由还没来得及品味男子口中说的‘有好戏看’是怎么回事,男子就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身,径自走到房间最里边的一道墙上挂着的一副仕女图边,一只手伸出往那仕女的胸部摸去,只听‘咔嚓’的一声响,墙后边顿时现出一道玄铁暗门。
男子站在玄铁暗门边对着不远处的孙由由做了个请的手势,坏笑着注视着孙由由问:“厉王妃不打算跟着来吗?”
孙由由不知道对方这又是想玩什么花样,为了丁香,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男子看着孙由由走来,这才按下开关打开玄铁暗门。暗门开启的瞬间,由于光线太过昏暗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不过孙由由却分明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男子的粗喘声,其中隐约夹杂着女子若有似无的低吟声。
听到这,孙由由的呼吸不受控制地一滞,脑子一热,嘴里喊了一声:“丁香。”便再也顾不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龙潭虎穴等着她去闯,伸手推开挡在门边上的男子,急急地冲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空间不大的密室,除了一张比平常的还要大将近一倍的床之外,就别无他物。
孙由由进的里面,所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幅极为不堪入目的场景:一张大床上面,是五男一女,全部都身无寸缕。五个赤身裸体的壮汉围成一个圆圈,在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像动物一样四肢撑地,身子呈半空状的光身女子。五男对一女,那堪比某些特殊影片的场景,让孙由由整个人几乎出离了愤怒。
看着那名女子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在这五个男子的夹攻之下,无力反抗只得任人凌辱。
一瞬间,孙由由眼泪无法抑制地就掉了下来,沙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丁香!”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又薄又锋利的长刀,整个人突然就像一只发狂的怒兽,速度极快地直奔床上的几人而去。
孙由由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要把那五个男子千刀万剐了,为丁香报仇!
眼看着她的人就要来到大床旁边,只听空气中忽然响起‘锵’的一声,一个玄铁打造的铁笼竟然从天而降,速度奇快地朝着孙由由落下。
孙由由在听到声响的那一刻便意识到不好,原本以她的能耐,要避开铁笼是很轻轻松松的一件事,然而这一次她却没能及时避开。原因是,她集中意念正要运用技巧发动瞬移的时候,整个人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虚软,浑身的力气就在那一刻彻底散去。若非她手中的长刀及时撑地,她整个人可能就瘫倒在地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头顶上方的铁笼已经落了下来,‘哐当’的一声,严严实实地把她整个人给锁住在里面。
☆、第78章:疯狂报复,血肉模糊!
这时,一直跟在孙由由身后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铁笼的旁边,满脸笑意地看着铁笼里边的孙由由道:“厉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跑到这就算是红炉火烧也融化不了的玄铁笼里面去?”说着,目光落到孙由由手上的长刀上,很是惊诧的语气道:“唉哟,厉王妃怎么还玩弄起这等危险的东西?你可是柔弱如水一般的女子,刀剑这种玩意一点都不符合你的形象呢。”
孙由由背靠着铁笼的一边坐了下来,眼底的泪光还没消失。她的样子有些虚弱,脸上的神情却倨傲不羁。没有要开口搭理男子的意思,只是恨恨的眼神瞪着男子。
对此男子一点都不在意,兀自笑着,欣赏着铁笼里头孙由由表现出的虚软无力:“说起来,差点忘了问厉王妃你一声,觉得眼前这出春宫大戏怎么样吗?这可是专门为厉王妃你而上演的,找我的意思是,不管好不好看,厉王妃你也应该好好欣赏,要不然岂不辜负了你那丫鬟的倾情演出?”
“啊,是了,厉王妃早先不是说无论如何要见到你的丫鬟吗?这样的情形,我猜厉王妃应该是没看清那究竟是不是你的丫鬟是吧?这样可不行,毕竟是答应过厉王妃你的,我可不想厉王妃你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说着,转头朝着大床那边五个正在卖力配合演出的壮汉打了个眼色,顿时五人连忙停下所有的动作,其中那名在女子前面,手扯住女子头发强迫女子将脑袋埋在他胯下的壮汉更是会意地用力一扯女子的头发,顿时女子的整个头就被蛮力地抬了起来。
似乎担心孙由由看得不清楚,那壮汉另一只手作五爪弯钩状扣在女子的头顶,手腕用力,女子的整张脸便转到孙由由和男子所在的方向,一瞬间露出一张孙由由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孙由由本不想看的,可是到底还是没忍住。视线对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时,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疯涌而出。
此时的丁香,再也不复见往日泼辣爽利的样子,只见她眼神混浊几乎被欲望填满,两边脸颊也呈现出不自然的酡红色,嘴唇因长时间张开含吐某样硬物显得又红又肿。
“丁香!”孙由由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丁香的名字,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她明白丁香她只怕是救不了了,丁香的样子分明是被人喂了媚药,照眼前的情形,丁香估计早就被那五个畜生糟蹋了无数遍了。在这个封建守旧的世界,女子的清白比任何的东西都还要矜贵和重要,她即使救得了丁香的人,可丁香的心她要如何才救得了?
“丁香,对不起!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孙由由双手环抱着自己,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铁笼边上的男子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微笑,眼神突然带着几分阴沉道:“怎么样厉王妃?可看清楚了,这没错是你的丫鬟吧?说起来,我对你这丫鬟可真不错了,五个猛男如此卖力伺候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媚欢散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可是能无下限地勾起人的欲望,人要是服食了媚欢散,没有三天三夜的交欢就不会得到满足,得不到满足就会忍不住欲火烧心而死。话说回来,厉王妃你的丫鬟可真应该好好感谢你这个主子,要不是你这个主子,她又怎能享用到这千金难求的媚欢散呢?厉王妃,你说是也不是?”
“够了!”孙由由原本是埋首在自己的双膝放声大哭,听了男子的这番话,她突然抬起头,一双眼依旧不断地有眼泪涌出,然而她的眼神却阴冷得仿若毒蛇的眼睛,只见她哑着嗓音朝着男子吼道:“你是谁?你这么做究竟是想要什么?”
“我是谁?”男子反问着孙由由,道:“厉王妃真的认不出我是谁吗?”似乎觉得玩的差不多了,男子不打算继续和孙由由玩着陌生人的游戏,说话间一只手缓缓地伸向自己的脸庞,手指在一边脸上摸索了几下,忽然用力往下一扯,下一秒他的手上便多了一块精致纤薄的人皮面具。“这下,厉王妃知道我是谁了吧?”
“是你!”孙由由看清眼前的那张脸,一瞬间怒瞪着双眼。
冯毅!竟然是冯毅!她早就该想到是他才是,那些跟她有过节的人之中,最有理由要报复她的就只有对她贼心不死结果却惨遭她修理的冯毅了。是了,冯毅本就是被冯家养废了的一个纨绔,平日里为了得到想要的总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冯毅本就对她还没死心,上一次在皇宫里拦截她下手不成反被她狠狠摆了一道,颜面扫地不说还惹怒了南华帝被南华帝下令再也不准他踏进皇宫半步,以冯毅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