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宾馆后,向季凡大吐苦水,“老板,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明知这项委托有风险,为什么还要交给硅化院呢?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偷偷黑了你的钱啊!”
“老唐,对于这家硅化院我已经调查了解过了,他的实力不用质疑,在国内陶瓷用土的研究领域居于首位,而且他的信誉口碑一向不错,这点你放心好了,至于风险那是难免的,富贵险有求,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呢”季凡回答道,对于资金出现危机这个最大的隐患他却没向唐俊道出。
淘尽黄沙始见金 第一百六十五章 … 资金出现缺口
夜色笼罩下的景德镇,紫晶宾馆的一间豪华客房内,此时***通明,烟雾弥漫,几个实力雄厚的的瓷厂老板正围坐在绿色毡绒的麻将机旁码长城,为首那个国字脸,浓眉大眼,满脸精干之色的中年人,正是荣福祥的老总齐玉民
“齐总,这个姓季的小子这几天他的瓷厂大兴土木,只是令人搞不懂的是他居然建的是柴窑。”尖嘴猴腮的胡正伦说道。
“这小子如今可是牛气得很,听说他公司起的名字叫做龙兴瓷皇,竟然想在我们景德镇称皇,看来他的胃口不小啊!”坐在胡正伦对家的石磊啧啧地说道。
“对于这个姓季的小子我可是不敢恭维,从他来到景德镇那一刻起,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此人,我本以为他将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出奇之处。这个人身上具有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好高骛远,好大喜功,喜欢追求一切虚无飘渺不切实际的东西,很是令我感到失望。”齐玉民轻蔑地说道,“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看他天天跟唐俊混在一起,并把他敬为上宾。唐俊这个人不用我介绍,大家想必都非常了解这个人,虽然是家学渊源,在制瓷修瓷方面也有两把刷子,但他喜欢狂赌滥嫖在我们景德镇那是出了名的,我们这些瓷厂对他知根知底。因此哪家瓷厂也不敢对这种人委以重任,只好这个姓季地小子把他当宝一样贡起来。经商之道注重理性投资。讲究的是细流长流,精打细算,我绝不会为逞一时之快,花五千万去买只值一千多万地土地。”
“这哪里是投资,依我看他分明是在投机呀!胡正伦大声附合道,“不用猜,这肯定是唐俊那个赌鬼给出的主意。”
“老胡此话在理。我们景德镇有句名言,叫做一窑能叫人腰缠万贯,一窑能叫人倾家荡产。
如今景德镇的瓷厂采用的不是烧煤气的梭式窑就是烧重油的隧道窑。柴窑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这个原因行内人都清楚,一是柴窑成本太高,由于烧瓷时需要使用大量的松柴,它根本不是在烧瓷,而是在烧钱呢!二是烧瓷成功的难度极大,失败率太高。因此现在景德镇没有哪家瓷厂敢尝试采用柴窑,只有这个不学无术,对烧瓷一窍不通的外行敢去碰这个雷区,这可是个添不完地无底洞啊!他就是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造啊!我看这回他可是离死不远了。林雷”齐玉民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看这姓季的小子可不一般。”石磊脸上带着阴阳怪气的坏笑唱反调道,“这小子这次不但建柴窑,而且把已经退隐多年的号称一把火的把桩师傅易长风请出山,来给他主持烧窑。他瓷厂花这么大气力,我猜肯定是准备走高端精品路线,齐总,这可是你强大的竞争对手啊!”
这个死胖子竟然敢在老子面前煽风点火。齐玉民不屑一顾地说道,“那有什么,他瓷厂就是建的再好,如果没有顶级地画师一切都是徒劳。只要我们放出风去,说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对制瓷什么也不懂的外行,相信不要说那些省级乃至国家级美术大师和陶艺大师不会对他的瓷家感兴趣,就是那些三流画家都得思量一下到他的瓷厂做画工,是否有发展前途?”
“齐总你这招坚壁清野之计果然高啊!如此一来相信没有哪个画工敢拿自已的前途开玩笑了。”胡正伦伸出大拇指说道,“这小子离关门大吉也没多远了。”
这天,季凡到工地去转了转。柴窑的工程在易长风的监督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易长风兴奋地向他汇报说瓷窑已进入收尾阶段,最多两天就能交工了。
“噢,我知道了。”季凡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脸上却全无半分喜悦之色。回到住处。拿起长城设计院刚刚赶制出来的内容详尽的瓷厂设计方案。望着上面所列的总计560万元地建设费用,他眉宇间带着淡淡愁绪对刘丽雅问道。“丽雅,现在公司帐面还有多少钱?”
“刚刚付给设计院14万元的设计费用,现在帐面只有不到3万元的流动资金了,而且建瓷窑所需的材料款和工程款项马上也要结算了。”刘丽雅忧心如焚地说道,“季凡,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要早做打算啊,要不托托关系找找人。看看是否能从银行贷笔款子应应急。”
刘丽雅的提醒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季凡这两天也一直在苦苦思索资金的问题。可是现在银行对于商业贷款的审核相当严格,自己在景德镇金融系统内部又没有什么可以倚靠的关系人脉,而且自己的瓷厂尚未正式建起来,因此想出银行那里搞到贷款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丽雅,嘉德每年春拍都安排在什么时候啊?”
“按照往年地惯例,最快也得在五月上旬才开始,有些时候甚至要延迟到五月下旬。”现在才3月22日,距离自己的拍品上拍,最快也得将近四十多天,看来眼前指照从那两件拍品上来筹款是不太现实了。季凡头枕着沙发的靠背上陷入沉思之中,自己在景德镇是人生地不熟,龙江市的马超群与自己相交甚厚,而且有一定的实力,不如找他想想办法。看来明天有必要回龙江市会会老朋友,问问他是否能帮着解决点资金吧!
吃过晚饭,季凡正一个人闷坐在自己地房间里研究着那份设计方案时,黄欣怡悄悄溜进房内,她先是神神秘秘地对着季凡做了个禁声地动作。然后轻轻关好房门。
这小丫头今天有点反常,她样子怪怪的突然来到自己地房间。不会是要和我那个吧,某人不怀好意地胡乱猜测道。
“季凡,你先闭上眼睛。”黄欣怡扭妮地说道,这更印证了季凡心中的猜测。
“欣怡,这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这小丫头太主动了,令季凡有些难以接受。
“坏蛋,看你表面老实本份的,怎么也和那些男人一个样子啊!”黄欣怡看着季凡嘻皮笑脸盯着自己。立刻明白他内心的想法,她脸上随即浮起了两片红晕,塞给季凡一张银行卡,“我知道公司现在资金上遇到困难,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卡里有十万,是我这几年积攒的零花钱。你拿去应应急。”
季凡把卡又塞回到黄欣怡手里,“欣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钱杯水车薪,根本不济于事,我还是明天回龙江想办法吧!”
黄欣怡见季凡没有接自已的卡,她不免有些失望,听到要回龙江的消息时,她眼前不由一亮,“我也要回去。”
季凡打电话告诉马超群。明天自己赶回龙江,约他中午在川味居见面,说有要事商谈。第二天回到龙江市已临近中午,黄欣怡开车拉着季凡来到川味居,对他说你们男人在一起喝酒,我就不进去掺合了,说完她开车离去。
“季总,你现在成大老板了,怎么回来不也通知我们哥们一声啊?”陈子奇埋怨道。
“是啊,如果不是老马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大家说是不是应该罚酒三杯。”许传尧火上浇油道。
“我看要得!”候宝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老马,你出卖朋友,这可有点不太地道啊!”季凡拍了一下马超群坚实的后背说道。
“老弟,这你可是冤枉哥哥我了。”马超群诉苦道,“你可能不知道这阵子我们几个没事地时候经常聚在一起。我就是想隐瞒也没法隐瞒啊!”
“老马说的是实情。最近股市一片飘红,炒股收益不错。我们几个最近跟着候大户玩股票呢。”许传尧说道。
“看大家春风得意的样子,一定是收获不小喽!”季凡微微一笑说道。
“马马虎虎。”候宝忠表面上很谦逊,但脸上得意的神情显露无遗。
“老弟,咱们哥几个可是有一阵子没聚在一起了,今天谁也不许玩懒,不醉不归。”马超群兴奋地说道。
不多时,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马超群点了两瓶汾酒,大家边吃边聊。
“老弟,你那个瓷厂进行得怎么样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超群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对瓷器这东西兴趣极大,哪天老哥我有时间,去景德镇你的那个瓷厂现场参观参观。”候宝忠高兴地说道。
“说起来惭愧,瓷厂我已经投进五千多万了,现在资金上有些困难,这次我回来找马哥,是想让他帮拆借些资金周转一下,时间不会太长,我那件拍品用不上两个月就能上拍,只要拍卖的款项一到手,我马上就可以还上这笔款子。”季凡实话实说道。
“老弟,我们相识时间不长,但是很投机,这说明我们有缘份。这样吧,我手头地流动资金也不是很多,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三百万还是没问题的。”马超群说道,“这钱不着急还,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
“老弟,真不够朋友,有困难为什么不早点吱声,你这不是明显瞧不起我这个当哥哥的嘛!”许传尧白了他一眼说道,“五十万虽然少了点,但哥哥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我出二十万。”陈子奇说道。
事情发展竟然如此顺利,这远远出乎季凡的意料之外,锦上添花固然好,但是雪中送炭尤为珍贵,在困境时能够得到大家慷慨解囊相助,看到这动人的情景,一向沉稳的季凡也不免激动不起,连声向大家道谢。
淘尽黄沙始见金 第一百六十六章 … 缓冲的学问
“既然大家都表态了,那我也多少意思点,我出五百万!”一直默不作声的候宝忠终于说话了。
季凡听到这个数额时,脸上的喜悦变成了惊讶,马超群、许传尧、陈子奇这次能伸出援助之手,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们三位或多或少曾经得到过自己的帮助,可以说与自己私交甚笃。这个候宝忠则不然,自己与他没有什么过多交往,他居然能拿出钱,而且一拿就是五百万,这可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候哥,这可使不得。”
“老弟见外了不是,你这不是厚此薄彼吗?凭什么你可以接受他们三个的钱,却不接受老候我的钱呢!莫非老弟担心老候的钱来路不明啊!老马他可了解我,这钱是我凭本事在股市面上赚来的,绝对干净得很。”候宝忠说道。
“候哥,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季凡辨解道。
“老弟,别看老候我是个大老粗,但我一向看人很准。虽然我们交往时日不多,但我看得出你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且对于钱财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这十分难得啊!你也知道老候我就喜欢玩瓷器,可是以前我花了几百万,却买来一堆假货。这五百万也甭说借了,就当是我给瓷厂的投资吧!瓷厂生产出瓷器,你给哥哥我挑两件象样的瓷器就行了。“老候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哥几个的钱都算给瓷厂投资了,你小子可要上心点,给我们好好管理着,年底哥几个还等着你给我们分红利发红包呢!”马超群哈哈大笑说道。
“好啊,这下不管大小,我也成了股东了,哪天有机会咱得到景德镇瓷厂看看去。”许传尧说道。
这原本是借钱,现在竟然变成投资了,季凡兴奋之余。又平添了几许忧虑。看来瓷厂真要好好下一番功夫,不然自己亏损也就罢了。如果连累哥几个也跟着受损失,良心上也过意不去啊!
“亲兄弟明算帐,既然大家对我如此信任,我看就形成了正式的协议,另外为了加强资金管理,还要派一个专职会计到景德镇负责财务工作。”季凡思索片刻说道。
“有道理,大家明天上午到我公司,具体敲定下协议,至于会计。大家可以推荐,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公司倒是有一位老会计,他曾经在国营企业工作过,为人老成稳重,而业务娴熟,经验丰富。s我看他可以胜任这项工作。”马超群的这个提议被大家一致通过。
资金的问题迎刃而解,令季凡长出了一口气,兴冲冲地回到了家中,及时向大家公布了这个好消息。接着又给程汉章挂了个电话,把瓷厂的事大致向他做了简要介绍,程汉章听完他的介绍后,没做表态,只是约他明天中午当面详谈。
这一趟离开家十多天,小别胜新婚,晚上与苏晚亭又是一顿缠绵。
吃过早晚。季凡打扮整齐准时来到华信拍卖行,大家聚集后,经过一番商议,最后议定,季凡出资五千六百三十万、候宝忠五百万、马超群三百万、许传尧五十万、陈子奇二十万,合计总投资额为六千五百万。
马超群四人的八百七十万即刻打入龙兴瓷皇有限公司的帐户,季凡前期购买地皮、委托山东硅化院研制瓷土,以及流动资金算在一起共计五千五百万已经到位,剩余地那一百三十万将在五月末之前到位。
接下来验资、签订协议、进行公证后,大家对马超群推荐的老会计冯继才比较满意。会计人选算是正式通过。
“老弟,我们几位都是外行,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大摊子事,不便过多参与,瓷厂那边地事情就拜托你了。”临别前马超群的嘱咐令季凡深感肩上责任的重大。和大家打过招呼后。他急匆匆来到阔别已久的典当行。
大厅里的几位典当行正紧张忙碌着,程汉章看到他的身影。冲着他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个顾客,你稍等片刻。”很快程汉章就处理完手头的工作,“走,到我办公室吧!”季凡随他上楼,一路上不时和公司老同事打着招呼。
程汉睿智的眼神凝视着季凡,“景德镇那边进展不太顺利,是不是压力很大呀?”
季凡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弟子有负师父所托,让您老人家失望了。”
“宝剑锋自磨砾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自从你来到公司以来,一直过于顺利,未曾经历什么坎坷,这对你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你犯了大多数年轻人地通病,就是过于追求完美,太急于求成了。这次有朋友帮你渡过难关,,可再次你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程汉章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敲打在季凡的心田。
“我记得1996年,人们在阿根廷著名的安第斯山上发现了一块重达30吨的青金玉石。这么大一块完整的青金玉石可是非常罕见,惊奇之余,人们挖空心思,想尽一切办法用了一个多月地时间,将这块玉石挪到了临近下山的地方却傻眼了。只见距山下将近500米、约70坡度的斜坡上乱石嶙峋,大型牵引、起重设备根本无法运上山顶,若让玉石自由滚下山去,势必会摔得粉身碎骨,失去它价值连城的价值。
人们无奈之下请来了搬运专家迈。卡迪尔,他认真测量、计算了玉石滚落的路线、触点后,人们焦急地问用什么设备可以玉石完整无缺地弄下山,他说出两个字,让人们大为惊异:棉花。
卡迪尔首先让人们找来一吨多旧棉被,将玉石里三层外三层绑裹起来,然后在玉石滚落的触点都绑上了废轮胎,最后撬动玉石让它顺坡滚下。玉石由于有了棉被、轮胎的缓冲,结果毫发无损地跌落到山下。”说到这儿,程汉章抬头略带深意地注视着季凡说道,“其实我们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刚对刚、硬对硬常常事倍功半,若在思维、行为上也加些可供缓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