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在这样的情势下,开启了新一代玄武门的南北宗对决,但如今虽仍是北强南弱的局面,但王誉的势力比起当年的王汗,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二年来王誉和铁长风始终无正面交锋,但门下弟子却不住彼此相斗,死伤惨重,而武林也就此纷乱不己,这正是少林方丈极欲介入的原因,只因如今的玄武门之争,比之当年更为残酷血腥。
谢文京沉吟半响,之后又拱手道:“呃...禀掌门,其实胆敢伤教内弟子者,并不只铁长风一人,据说有一名白衣女子,不住偷袭我无极教于各地的据点,虽是死伤不多,但教内兄弟却皆人心惶惶...”
王誉不耐烦的摇手道:“别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说的是林若璇,她要杀便让她杀好了,我教众这般多,她又能杀得了多少?”跟着双目转寒,冷声道:“但若有人胆敢伤她,我决不轻恕!”
谢文京心中一惊,连忙回道:“属下明白。但...但此女始终不顺从掌门你,不若我嘱弟兄将她擒来,逼她做那掌门夫人。”
王誉猛拍椅旁扶手,谢文京方知失言,连忙下跪求饶,王誉喝道:“混帐!若要擒她的人,又有何难?我要擒的是她的心,现在她虽不愿从我,但只要我一统玄武门,跟着君临武林,到时她便会回心转意,心甘情愿的从我。”
王誉跟着起身,道:“我问你,我叫你去找寇逸仇的下落,可有结果?”
谢文京仍跪于地上,发抖道:“回..回掌门,尚无消息..”
王誉挥袖喝道:“都是一群饭桶!”忽地似发狂般笑道:“哈哈哈哈...昔年名震江湖的‘玄武三刀’,如今一死,一残,一失踪,实是可笑之极,只怕那时全武林都没有想到,玄武门之争竟会决定于两个剑门弟子手上,哈哈哈哈...”
谢文京似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忽地止住,王誉见着后敛笑道:“你起来,还有什么事?”
谢文京缓缓起身,颤声道:“尚..有一个消息,属下不知是否属实,但江湖上却早己传得沸沸扬扬。”
王誉淡淡道:“什么消息,直说无妨。”
谢文京续道:“江湖上传言,..气邪徐邢,重现江湖了”
王誉震惊道:“什么!?”
直至此刻,王誉才露出恐惧的神色,只因以他今日之功力地位,足以独霸武林,根本不惧于任何人,唯独徐邢是个例外。
王誉低喃片刻,之后挥手喝道:“不可能!徐邢早死了,江湖上的无稽之谈,理他做什?好了,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拱手离去,然王誉却仍独坐椅上,思索徐邢重现江湖的传言。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木门呀的一声开启,忽地劲气大作,一女子自门内窜出,双掌化拳,猛攻来者,敲门那人亦连忙回招,抽出腰间长剑,划出漫天剑网,两人斗了数招,却倏地止地,使拳那女子讶道:“若璇!?”
来者正是林若璇,此刻她身着雪白衣裳,姿色仍如以往般动人,这时的她己不再是妙龄少女,面容全无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女人的美丽恣态,面容清秀绝伦,然深邃的双目却隐约可见淡淡的忧愁,缓缓收剑入鞘,林若璇现出笑意,道:“可不是我吗。水灵你怎这般无礼,还没瞧清出来者何人便动起手来。”
沐水灵美目直视着她,跟着向前一跃,双手紧搂着林若璇的肩头,喜不胜收道:“你怎到现在才来,可想刹人家了。”
林若璇拍了拍她,跟着柔声道:“我一得知你们的所在,便巴不得马上赶来,但实在有太多人盯着我的行踪,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他们摆脱的。”
水灵娇笑道:“我们也快两年没见了吧,快进来,让咱们姐妹俩好好叙叙旧。”
不待林若璇回话,便连忙将她拉入屋内。
林若璇缓坐于椅上,有感而发道:“这些年来我在各地游走,其间不住打探你们的消息,却始终没想到你俩竟一直在江南。”
水灵回笑道:“这才是高明,王誉和铁长风都想找到逸仇的下落,两人皆猜想我们定远离其势力范围,却没想到我们竟反其道而行。”
林若璇环视屋内,浅笑道:“虽是在江南,然此屋居于深山之中,人烟罕至,的确叫旁人不易发现,连我都找了好久才寻到此处来。”跟着谨慎道:“但你们仍需留神,我知道王誉仍不住遣人打探你们的消息。”
水灵现出怒容道:“啍!我怎么也没想到,圣剑山庄的内间竟是王誉那小子,叫人吃惊的是他不但为无极教的掌教,更是王汗那魔头的儿子,这招实是狠毒。”
林若璇浅叹道:“只怪我们无识人之明,不但看不出铁长风的狼子野心,更瞧不清王誉的真实身份,他俩可害得我们好苦。”跟着神色微黯道:“若不是因为如此,我又怎会错怪青书...”
水灵心中亦是一阵难过,低声问道:“青书...是否真的..”
林若璇双目一红,几欲滴下泪来,跟着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他真的死了,尸首长埋于无极教的宫殿之内,这是我亲眼所见,说到底仍是我害死了他。”
水灵安慰她道:“若璇你可别自责,害死青书的是王誉,就算青书不是因你而误入陷阱,王誉仍会找其它法子杀害他的。”
事实上王誉会杀宋青书,正因林若璇之故,若非她始终钟情于宋青书,王誉更不会痛下杀手,然这一切有如何能说分明呢?
林若璇缓缓的摇了摇头,跟着道:“王誉以为青书一死,我便会甘愿从他,真是痴心妄想,我早将自己当做宋家的媳妇,如今也以青书遗孀的身份独活于世间。”
水灵这才明白林若璇为何始终着白色素衣,缓道:“原来王誉仍不死心,也难怪你杀了他门下这么多弟子,他仍是似无所觉。”
林若璇美目现出恨意,道:“他无极教正是害死青书的凶手,我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这些年来我见一个杀一个,他们碍于我的身份,竟不敢出手对付我,可笑!我就看王誉能隐忍至何时。”跟着问道:“怎么不见逸仇呢?”
沐水灵神色黯然,低叹道:“他去练刀了。”
林若璇不解道:“练刀?”
沐水灵难过道:“我与他虽隐居于此处多年,但我晓得逸仇无时无刻皆想着要复仇,我真的好害怕,我宁愿在这破屋中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也不愿再见他纵刀杀入血腥的江湖之中,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林若璇心有所感,不由得问道:“他的伤己经复原了吗?”
沐水灵点头道:“王誉当年那掌实是深厚,逸仇他没死己是难得,但所受之内伤没十年八年,断难复原。岂知逸仇曾得玉娘亲传天罡正气,逸仇便依此劲疗伤,终在半月前得以痊愈。”
水灵说出此话时,脸上毫无喜色,显是念及逸仇的复仇决心。
林若璇亦蹙眉道:“王誉今日之功力比之当年的王汗,更为骇人,逸仇是难有胜算的。”
水灵垂下螓首,柔声道:“这我心知肚明,也因此才不由得担忧,何况...我己有了身孕,却不知该否告知他,我不想令他为难。”
林若璇闻言吃惊,忙道:“如此一来,你更不能让他前去复仇,若有个万一,你母子二人日后该怎么办?”
水灵无奈摇头,林若璇似能体会她的难处。
两人沉默片刻,林若璇才又开口道:“我实恨自己有眼无珠,全看错了人。王誉、铁长风自不用论,世间没几人瞧得清他们的真面目,但青书是与我相守之人,我竟会疑心他杀了我爹,而至于逸仇,我始终不信任他,一直认为他是觊觎青书的‘浩然长拳’才与其交好,而如今却证明,只有他才真待青书如手足般,誓死也要替他报仇。”
沐水灵忽地娇笑道:“这你有所不知,他二人本就是兄弟。”
林若璇不解道:“何出此言?”
沐水灵将玉娘子临终前的话道出,林若璇才惊觉寇逸仇竟是皇拳宋逸的亲生儿子,之后沉思道:“原来如此,也难怪玉娘子会恨极宋逸。”
沐水灵笑言道:“你瞧,今后咱们可要以妯娌相称了。”
林若璇微笑以对,而心中却隐约浮现宋青书的面容,不由得又是一痛,这时寇逸仇回到屋内,右手紧握着陆靖传下之“天刀”,见着林若璇后讶道:“林姑娘!”
林若璇娇笑道:“你是青书的堂兄,又是我好姐妹的夫郎,怎的对人家的称呼这般见外,叫我若璇便成了。”
寇逸仇闻言知意,来到桌旁与二女同坐,笑道:“近年来江湖盛传一白衣女子,连杀无极教数十人,是否就是你?”
林若璇微耸香肩道:“怎么?瞧不出当年那娇柔的姑娘,竟会在今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罗刹吗?”
寇逸仇长笑道:“干得好!也不枉青书与你相识一场了。”
第九集 第七十九章 青袍怪杰
林若璇神色坚决道:“他们的死还不足以替青书陪葬。”
寇逸仇眼露凶光道:“但王誉可以!”
林若璇沉吟后道:“逸仇,我知你与我一样,皆想替青书报仇。但我盼你三思而后行,王誉绝不是好对付的。”
沐水灵心知林若璇此刻正是在替她说服寇逸仇。
寇逸仇摇手道:“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青书的深仇一日不报,我便寝食难安,自觉对不起这位死去的兄弟。”
林若璇柔声道:“逸仇,失去青书的痛苦我实难言喻,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水灵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逸仇深情的望向水灵,见她眼里满是关怀,两人相视良久,寇逸仇却仍叹道:“我没有选择,盼你们能体谅。”
林若璇望向水灵,见她亦茫然回望,两人皆心知寇逸仇的性子,此事再难转圜,无奈道:“你有何法子对付王誉吗?我可以全力助你,实不相瞒,王誉至今仍不想杀我,若由我攻向他或许可以牵制他的魔功,让你有取他性命的机会。但你要向我保证,若仍杀不了他,你万不能恋战,总之定要活着回来。”
寇逸仇不解道:“你何以肯定王誉仍不想杀你?”
林若璇淡淡道:“只因我早刺杀过他十多次,他每次皆是将我制服后又放走。”
寇逸仇长笑道:“这王誉真是个疯子,竟还想欲擒故纵。”
林若璇亦冷笑道:“他可能真因练就‘尽天蚀心’而走火入魔了,青书和我爹皆死在他手里,他怎会对我还抱存期望。”
寇逸仇沉吟道:“他不早己身兼数家玄武绝艺,又为何要练无极教的邪功?”
林若璇回道:“真正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我知晓他所得的天罡正气是有缺漏的,天玄圣人所传下的功夫,其要义在以刀剑拳为其枝,正气为其干,若无天罡,是无法融四家于一身的,王誉正因此,而想要以‘尽天蚀心’来补‘天罡正气’之不足。”
水灵亦沉思道:“白彤那妖女亦曾道‘尽天蚀心’亦是练气绝学,不输玄武门的‘天罡正气’,或许这正是王誉取此法练就的原因。”
寇逸仇忽道:“说到天罡正气,江湖近日谣言四起,传说气邪徐邢再度现身江湖,可真有此事?”
林若璇点头道:“这我亦听闻过,据说有一男子施展‘天罡正气’的武学,横行于江湖,至少有十数起案子证实与此人有关,但那人一身青袍,脸覆面具,从来没人瞧得清他的真面目,也不知是否真是徐邢?”
水灵沉思道:“当年的徐邢正因行事异于常人,也因此而得‘邪’名,那人的行迹这般诡异,极有可能真是徐邢。”跟着拍手喝道:“若真是他,那可就好了!”
林若璇不解道:“这样一个邪人,又有什么好的?”
水灵娇笑道:“若璇你仍是以南宗的立场思量,当然不乐见此事,但你别忘了,徐邢可是玉娘他爹,更是逸仇的亲祖父,若得他相助,我们又何用惧于王誉或铁长风?”
寇逸仇沉思道:“徐邢己失踪十多年,又怎会忽地现身?更不用刻意掩饰其面容,因此我深信此人并非真是徐邢?”
林若璇亦思索道:“若他不是徐邢,其出身来历实是令人费神。”
沐水灵愤恨道:“难道是铁长风,玉娘传与我之玉佩叫他给夺去,他己修练多时,或许真己习得‘天罡正气’,因而可假扮气邪。”
林若璇摇头道:“不大可能,只因被那人所伤者尚有圣剑山庄的弟子,若是铁长风所扮,又为何要这么做?何况我明察暗访下得知,铁长风对这消息亦是十分震惊,啍!他夺走玉娘子的玉佩,听闻气邪现身的消息,又岂有不害怕之理?”
寇逸仇沉声道:“在对付王誉前,我打算先解决掉铁长风,不过宋青林尚在他手里,令人难以下手。”
林若璇双目透出仇恨的神色,咬牙道:“我大哥对他这般好,他竟只为讨好王汗,而对我大哥下毒,其心比王誉更为恶毒。”
寇逸仇沉声道:“正因他够狠毒,也才有与王誉相较的本事,这两人我们都是非杀不可!”
沐水灵紧张道:“不若我们先想法子救出宋堡主,之后再着手报仇。”
寇逸仇点头表示同意,水灵心中则暗道总算可缓住寇逸仇,跟着轻抚腹部,思索肚里的孩儿出世时,能否见着父亲一面。
寇逸仇沉声道:“宋堡主是铁长风威胁王誉的重要棋子,定会将其困在隐秘处,并遣人严加看管。”跟着冷啍道:“若不是以宋青林为人质,王誉早将圣剑山庄给荡平,铁长风虽自立为南宗宗主,看似和王誉平分秋色,其实明眼人皆瞧得出来,他根本不是王誉的对手。”
林若璇沉吟道:“我这才忆起,在大哥当年闭关的封剑堂之下,暗设有一地牢,然自我爹爹执掌圣剑山庄以来,便未曾再用过,庄内弟子皆不晓得其存在,不过在我年幼时和铁长风嬉戏,两人曾误入牢内,事后还让我爹严斥了一顿,若说铁长风想暗地里囚住宋堡主...”
沐水灵拍手道:“宋大哥定在那儿。”
寇逸仇双目迸出异采,右掌随即覆上天刀的刀鞘,喝道:“咱们这就去圣剑山庄讨人!”
林若璇将却止住他,柔声道:“此事不急,首先我们不敢肯定人是否真在那儿?这么贸然闯入极可能会无功而返。何况铁长风得我大哥亲传‘重剑诀’,逸仇你虽未和他较量过,但两人的功力该在伯仲之间,近年来他更潜心修练‘天罡正气’,可能早己凌驾你之上。更别提圣剑山庄内弟子众多,我们若遭围攻,不但救不了宋堡主,可能连我三人都将落入他手里。”
寇逸仇皱眉道:“不然我们该如何行止?”
林若璇瞥了水灵一眼,跟着嫣然一笑道:“我的主意是,你和水灵姑且留在这儿,让我一人先去瞧个究竟,若宋堡主真在地牢之内,咱们再设法相救。”
寇逸仇断然道:“不成!这太危险了。”
水灵心知林若璇正因她而不想寇逸仇身陷险境,感激道:“若璇,此事万万不可,若你有什么不测,我们怎对得起青书呢?”
林若璇娇笑道:“你们待我说完,首先地牢所在之地唯有我晓得,因此我是非去不可。而我三人若一道前去,恐会徒增风险,叫旁人容易发现。另外若我真的失手被擒,我与铁长风毕竟自幼同门,相识己十多年,我想他不会取我性命的。”
水灵神色担忧道:“他是杀害你大哥的凶手,又怎会留你这仇人活命呢?”
寇逸仇忽道:“不!铁长风决不敢杀若璇,只因她若死了,定会震怒王誉,到时圣剑山庄将再无活口。铁长风表面上虽是与王誉为敌,但这二年他始终不敢真正激怒他,只因他想拖延时间。”
水灵仍旧道:“但他定会待你如宋堡主般,以之为人质。”
林若璇耸肩笑道:“但至少我尚能活命,你二人也还可设法救我出来。这正是我不想你俩与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