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潇洒的拨动手中的长剑。
“锵!”
莫杰向后退去,然双手却己无兵刃,奇痕刀此刻正立在林至缺身前,莫杰显然败了,不但因他失了兵刃,更因他此刻神情难看之极,似不能置信眼前的景像,他双手不住惮抖....
林至缺长剑一挥,身前的刀顿时飞起,直至莫杰身前才又落地。将剑身置于身后,林至缺淡淡道:“你和你师哥差的可远了。纵使是当年的陆靖,也不至这般窝儾,我再说一次,现在就给我滚回漠北,别逼我动手!”
血刀莫杰自出道以来,未尝败迹,然此刻他却无法令眼前的男子施展真功夫和他对战,他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此刻他己无视彼此在武学上的差距,一心只想持刀将眼前的男子杀死...
“啊~~~~~”莫杰拾刀再度攻向前!
“执迷不误!”
林至缺将长剑一扬,亦同时跃向前,和莫杰对上,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数道剑身黑影自林至缺手中涌出,长剑恣意挥舞,然每式皆缓,却是剑影重重,宋青书感觉到这有点似幻化剑法初诀那般成其剑阵,但这般缓招理该无法成其剑影才是,唯一的可能是,初诀的剑阵是虚,然重剑的剑阵属实!
此刻的林至缺彷若手持数十把铁剑一般,周身尽现乌黑的剑影,莫杰完全不顾当中的虚实,刀身直刺而去。
“碰!”
数十道剑芒自莫杰身后穿出,众人不由得大骇。一转眼只见莫杰直倒于地,正如方才铁长风那般,鲜血直涌,身子却毫无动静,众人想的皆是同一个念头,“此子定然丧命了!”
宋青书亦受了极大的震撼,身旁的寇逸仇沉声道:“厉害!他身前那数十把黑剑之影皆俱杀性,每把都足以重创莫杰!”
校场上鸦雀无声,好一会忽地涌现喝采。
“剑圣无敌!”
“宗主万岁!”
........
似这般的欢呼声不住发出,整个校场上欢声雷动,气氛顿时改变。
林至缺长剑一扬,发出漫天声响,众人声音随即止住。林至缺此举,似在对方才南宗旁的袖手旁观表达不满。
王梦雁飞也似的奔入校场,连忙扶起莫杰,只见他虽受伤甚重,却仍未死去,这倒令人吃了一惊。
“杀了他!”
一声惊呼传入场中,说话者正是姚鹿儿。此刻她身上染满了方才奋战的血迹,只见林至缺似无听见般的对王梦雁道:“把他带走。回去告诉你爹爹,说林至缺己出关了,他该对南宗的实力重新做一番评估了。”
王梦雁不发一语,正要带莫杰离开始,鹿儿却奔入场中,欲取莫杰性命,然林至缺左掌挥出,顿时震开了鹿儿的剑,沉声道:“群英会到此为止,没有人可以再动手伤人。”
鹿儿无法置信眼前的景像,咬牙道:“你要放他走?”
林至缺缓缓的点了点头,鹿儿双手不住颤抖,跟着将长剑一抛,喝道:“好!原来连大名鼎鼎的剑圣也不敢取他性命。我灵剑宫的仇我自个儿会报,不用你们费神了!”
说话时眼神亦望向宋青书,语毕随即离开校场。宋青书心中明白,鹿儿仍无法原谅自己隐埋真实身份一事,而林至缺留莫杰一命,却也是明智之举,莫杰一死,王汗势必亲自南下讨命,现今圣剑山庄最需要的是时间,待林至缺传下“重剑诀”后,圣剑山庄或许有和震玄刀门一较之姿。
林至缺再度望向玉娘子,神情露出异样,此刻的他不似个绝世高手,倒似个失意的书生,淡然道:“小玉,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玉娘子亦直视林至缺,美目蒙上凄迷,似忆起了当年的往事,久久不语。跟着神色转寒,冷然道:“陆靖在那里?”
林至缺露出苦笑道:“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我俩再度重逢,你第一句话竟是寻问他的下落?”
玉娘子续道:“他是圣剑山庄的二弟子,亦与你情同手足,别跟我说这些年来他从没和你联络过。”
林至缺摇了摇头道:“他当日立誓之时,你也在场。我俩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就此脱离玄武门,不在过问两宗之事,又岂会和我联络呢?”
玉娘子陷入深思,沉默半晌后才又道:“恭喜你终于练成‘重剑诀’了。”
林至缺露出难明的笑容道:“只不知比之陆靖的天刀,又是如何?”
林至缺这话的用意,众人心知肚明。昔年当世三大高手,剑圣、天刀、皇拳皆对玉娘子倾心,但徐幻玉只钟情于陆靖一人,林至缺这番言论,当是有感而发。
玉娘子神情现出愁苦,似不住回忆当年之事,柔声道:“坦白说,我对陆靖及宋逸皆是恨极,唯独你是个例外。”
林至缺浅叹了口气道:“是吗?我宁愿你恨我多些。否则世人只道玉娘子心底有个陆靖,亦有个宋逸,独漏我林至缺。”
在玉娘子尚未回话时,林至缺又道:“我能明了你痛恨陆靖的心情,但为何宋逸亦牵连其中?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对宋逸恨极,即使他己丧命你仍不能忘却?!”
宋青书心头一震,这亦是他最渴望得知之事。只见玉娘子冷然道:“这不关你的事,反正只要是姓宋的,一定得死!”
林至缺无奈道:“想不到十多年后,我俩仍需得敌对。”
跟着神色一寒,高手的风范再度涌现,振声道:“你仍究要助王汗伤我南宗啰?”
玉娘子微耸香肩,淡然道:“你没忘了我是徐邢的女儿吧。我会助谁全江湖皆知,怎地你剑圣竟会有此一问?”
林至缺仰天长笑,似有满腔的悲愤,好一会才道:“好!我林至缺在此等候你们大驾光临。”
跟着眼神望向玉娘子身后的宋青书,宋青书涌起异样的感受。只见林至缺振声道:“宋二公子,方才你也听见了,姓宋的一定得死。希望你没忘了你亦姓宋,更是宋逸之侄,你要站在那一边?”
宋青书心中思潮汹涌,他无疑要重返南宗,但若此刻表态,势必要和玉娘子绝裂,则彼此的仇隙将再难化解,他唯有留在玉娘身边,希望得劝玉娘回心转意,但话到嘴边时,竟是难以启齿...
宋青林顾不得伤势,喝道:“青书!你己明白真相,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你忘了爹爹和叔叔为何会丧命吗!?”
林至缺扬声道:“青书,你是宋家之后,又是我的妹婿,若你此刻重返南宗,我们当忘却你曾入北宗一事。将来大伙儿合力对抗北宗的恶贼,纵使一道死了又有何憾?自你叔叔逝世后,我亦重伤入关,这些年来不也是你一肩扛起护卫南宗的责任吗?当年你尚无所惧,如今又有何虑呢?你好好想清楚,我希望得以重见‘玉面神拳’那过人的风采。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我妹妹,绝不是‘狂刀’徐子玉。”
这番话不但动之以情,亦是慷慨激昂,宋青书的心中思潮汹涌..
在林至缺提到“妹婿”时,林若璇不由得感到双颊发热,却见宋青书向前跨出一步道:“我宋青书本己功力尽失,成为废人。让我得以重生的是玉娘,她要到那儿我自当跟随到底。”
众人皆是哗然,林至缺喝道:“好!我南宗就此不再有你这孽徒。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胜负日后自有分晓。”
林若璇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几欲掉下泪来。水灵连忙上前安慰她,但自己却也是目眶含泪。这些事宋青书都瞧在眼里,但他亦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承受一切...
宋青林爆喝一声道:“我代爹杀了你这个逆子!”
才刚踏出一步,伤势随即受到牵连,不由得又再度停下。身旁的人连忙扶住他的身子,却见林若璇忽地跪在宋青林身前,落泪道:“对不起,宋大哥,青书今日会这般...都是我一手造成...”
玉娘子幽幽的叹息,跟着柔声道:“青书,我们走吧。”
忽地一声娇笑传入场中,正是那无极教的白彤。只见她朗声道:“精彩啊精彩,得见名动江湖的玉娘子,如今见又瞧着了一代剑圣林至缺。回去禀告圣母,她定会因没法亲来而懊恼。”
林至缺浅笑以对,目光却同时打量白彤身后的邪半仙及段府羲。两人心中皆是一般心思,单看方才林至缺出手击败莫杰,便知此刻和他动手,唯有死路一条。只见林至缺问道:“石定研呢?他该还活着吧?”
宋青书心中明白,当年陇魔石定研即因以一式之差败给了林至缺,就此在江湖上消声匿迹。其实他依旧隐身在无极教之中,更名列八大长老之首。
白彤带着甜笑道:“当然啦,石老可惦着您呢!若得知你己出关,近日内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林至缺长笑道:“这么说来,那‘尽天蚀心’的功夫他是学全啰?”
宋青书不由得想到那日在无极教壂内,石定研施展“尽天蚀心”的功夫,顿时双目发红,白发长扬,一出手便击毙了游坤,那头颅爆裂的情景实在骇人!
白彤回道:“‘尽天蚀心’仍我圣门至高无上之宝典,可不输你玄武门之‘天罡正气’,石老虽得圣母亲传,仍旧是无法一穷全貌,但其功力己臻上层,江湖中罕见敌手。只不过对手是你的话,那可不是我这后生晚辈可轻言断定的。”
林至缺哑然失笑,摇头道:“尽是些邪功,岂能登武学上层。回去告诉石定研,若嫌活够了,就上圣剑山庄来找我。”
玉娘子此刻目不转睛的瞧着白彤,似在思量何事,忽道:“你无极教数度和我玄玉门作对,更妄想迫逸仇入教,这笔帐是该找个日子算清了。”
白彤笑道:“我说徐前辈啊!我们两派之间的仇隙可是你们先挑起的。敝门尚有两位长老丧命于徐堂主..嗯,该说是宋二公子手上。这样也好,圣母对你被誉为当代奇女子,心底也不大舒服,终会找上您一较高低的!还有,我欲让逸仇入教,可是打从心底待他好,你可别误会了?”
玉娘子绽放难得的笑容道:“是吗?那幻玉就恭候贵教圣母大驾!恕我们先行一步了。”
第五集 第四十四章 南宗契机
群英会己然落幕,却让武林中涌起更大的风波。剑圣的复出,顿时让玄武南宗实力大增,再加上在群英会上出手击败莫杰,更确立了林至缺神话般的地位。近日来武林中人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剑圣林至缺和魔刀王汗,唯一能和此事相较的,必属狂刀徐子玉竟是玉面神拳宋青书一事。众人始终不解,他如何恢复功力?更习得灼锋刀法,而他叛出南宗更令玄武门内风云再现。
这日,宋青书出了客栈内的房间,便见玉娘子和寇逸仇早己起床,此刻正在大厅内用早膳,他来到二人身旁疑惑道:“梦雁尚未起来吗?”
玉娘子回道:“她一早便起身上街去替莫杰捉药了。”
宋青书坐下后道:“那家伙伤势如何?”
玉娘子露出微笑道:“怎么?很难过他竟没死去吗?”
宋青书摊了摊手,示意无奈。玉娘子续道:“林至缺是刻意要留住他的性命,但也不会让他太好受,‘重剑诀’果真名不虚传,没瞧见林至缺尚未出全力,莫杰便伤成那样。他内腑受了极大的冲极,没有数月休想复原,此刻他仍是昏迷不醒。此子满手血腥,仇家不少,你们俩可要做足表面功夫,在此好好保护他。”
宋青书心有所感,自肯定气邪徐邢失踪和王汗脱不了关系后,玉娘子便开始着手为父报仇,但王汗决非好相与的,此刻尚不能和他公然决裂,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但他仍不知玉娘子有何计划?
宋青书点了点头,跟着道:“玉娘,你...你是否功力复原了?”
那日在群英会上,宋青书仅感到手中一阵漩流涌起,血狼刀便脱手而飞,要知此刀乃奇石所铸,重达数十斤,寻常人要举起己是不易,又岂会这般飞去,唯一的可能是玉娘子运劲夺走。
只见玉娘子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道:“这可是陆靖算漏的事,要知‘天罡正气’仍练劲养气之绝学,登入上层后内外息皆生,真气便似无尽藏,源源不止。同时在周身成其循环,重塑经脉。当年陆靖故然毁我经脉,但凭我重修天罡后,难道不能再度复原吗?只可惜十多年来我仅能恢复如当年般的功力,更难悟出‘气心通明’,否则我便可替你疗伤了。”
宋青书笑道:“玉娘你得以恢复功力以是万幸,至于我这身子,就由他吧!我看得开了。”
然在宋青书却有一种想法,直觉陆靖决非不知天罡正气的厉害,而是他刻意让玉娘子得藉暂时失去功力来脱离玄武门之争。岂知在王汗的安排下,她成了玄玉门的主子,更替北宗训练出逸仇和梦雁两个高手,这可和陆靖之愿完全相反了。
寇逸仇此刻不发一语,似在思量何事,宋青书不解的问道:“寇师哥,何事想不通吗?”
寇逸仇摇了摇头后道:“玉娘,你可有想过传我俩天罡正气?”
宋青书不知他怎会有此一问,只见玉娘子神色一变,冷声道:“不成!我知你心意,梦雁将来与我们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我仍是那句话,‘天罡正气’世代皆是独传一人,从我爹爹徐邢到我,至乎现在的梦雁皆是如此,我不可能违背先人的遗训的。”
宋青书感觉到逸仇的问话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但却不明究竟,这时他不禁问道:“玉娘,我们现下该到何处去?要返回漠北吗?”
玉娘子摇了摇头,跟着道:“我们先在江南盘桓一阵子,我有几件事要确认清楚。”
宋青书正要继续询问时,忽地见到王梦雁拎着一大包草药,气冲冲的从外头进入客栈,神情显得相当不悦。
王梦雁不发一语的坐下,宋青书笑着问道:“怎么啦?是谁这么大胆敢惹王大小姐生气?”
王梦雁喝了口茶后道:“你们知我方才抓药时遇见谁了?”
众人茫然摇头,她续道:“是王誉那小子,他这人看起来一幅正气凛然的模样,本来我还道他是号人物。谁知实际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方才他竟缠着我胡扯一通,偏偏我又打不过他,真恼人!当天你怎么不一刀杀了他!”
宋青书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虽和王誉相识不深,但也知他该不是那样的人,何况众人皆知他倾心于林若璇,又怎会来调戏王梦雁呢?心中虽不解,但仍笑着道:“王誉那小子不简单,可不是我能说杀便杀的角色,你没瞧见群英会上我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王娘子浅笑后道:“你们可真要留神了,如今林至缺己然出关,他首先要做的事,一是凝聚南宗诸派的共识,共抗北宗。其次便是将他所悟得的剑术传下,铁长风和王誉当是不二人选,过些日子,你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寇逸仇眉头一皱,似再思索林至缺那不世的剑法,王梦雁则替他将问题道出:“玉娘,你瞧林至缺他那手法是什么门道?”
玉娘子思索道:“我也说不得准,你们当晓得早年先师之所以会败走漠北,皆因南宗有人悟得‘重剑诀’,杀败北宗所致。若不是南宗后继无人,我们可能早无立足之地,由此便得见‘重剑诀’乃剑门至高宝典。莫杰的功夫你们清楚的很,但他和林至缺交手的下场又是如何?林至缺该是真参透重剑诀了,记得我爹说过,剑法不论如何玄幻精妙,最终都会遁入‘空’剑一途。即是剑招皆归真气所触发,剑锋直染无形剑气,伤人于真劲所聚。可惜那日林玉缺刻意留力,让我们无法得知他到底厉害到什么境地?”
宋青书心有所感,独是幻化剑法的重剑诀己是这般厉害,更遑论合玄武门四部遗卷于一身的天玄圣人,当年功力是何等惊人,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今日的玄武门之争。
这时客栈门口进来了十数人,宋青书识得他们是南宗剑门的一支,领头的汉子正是帮主,想起群英会上他们的袖手旁观,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