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材料无法改变,但是以她父亲柳大树那套打铁术大概也只能打打斧头这样的农用工具。而斧子和矛比起来,就是小孩子和大人的区别。要不,正规的军队为什么不拿斧头当武器上战场呢。
心里一边思考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将铁块捞出,放在铁砧上,捶打。无意识的,身体习惯的拉伸出弧度。许是因为心里考虑着事情,柳月失去了平常的警觉性。自然而然的就做出了她的那套炼器动作,虽然刚做了一会儿柳月自己就醒悟过来,赶紧停止自己的动作。
可是,在外面依然懒洋洋的倚在座椅上的端木景格正好不经意的扫到这边,这一看就定住了,眼睛微眯,死死地看着考核间的柳月。
柳月毫无所觉,她被自己刚才的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她的安生立命之本,刚刚自己居然就这么泄露出来了。轻轻呼出一口气。柳月将冷却的铁块重新推入烧炉中。
坐在炉边,她觉得自己想到增强硬度的办法了。自己可以用炼器的手法来打铁啊?用修士用的炼器法来打一块凡铁,必然可以把凡铁塑造成精品吧。
虽然这个考核间是开放的。如果自己用炼器的方法来打铁。势必会被人看见。但是看见又能怎样呢,随便扯个理由就罢了!又有谁能较真?
如果遇到强势力使自己不得不低头的,那……就低头呗。自己可是很识时务的。反正用的也不是她自己那套随石锤而来的炼器动作。就是瀚渺大陆最普通的炼器法,就算走漏了。自己一点也不心疼。
不过,心里对自己用这种方法作弊。还是觉得有点胜之不武的。只能在心里对即将被自己抢了名次的人道歉了。要不是自己有不得不为官的理由,自己真不愿意这样!
如此一来,将铁块第二次从烧炉中取出来后,柳月就摒弃了打铁术,直接用上了炼器法。
铁块还是那块铁块,却迅速的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黑色的杂质物一点点析出,整个铁的颜色从浑浊变得越来越清透。仿佛发生了质变。远远看去,似乎还有一层微光拂过。
这绝对不可能是用凡间普通打铁术做到。也只有炼器法才能如此了。
柳月没注意的是,虽然她有意识的用普通的炼器法,但是多年的习惯岂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如果给柳月一面镜子让她看自己的动作,她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里或多或少带着自己习惯用的那套炼器动作的影子。虽然,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恰恰是因为这套炼器动作的影响,才使得这铁块发生超凡脱俗的变化,光看过程就完全能预测出结果会是怎样的出彩了。
柳月还在继续,一步步一丝不苟的完成。铁块的内部在沸腾,仿佛不停地被揉碎,再重新拼接。那把再普通不过的打铁锤仿佛在柳月的手里活了过来。每一步都发挥着它最大的潜能,轮转出最优美的弧度。
一直注意着柳月的端木景格早已没有了漫不经心的姿态,如今的他虽然仍然面无表情,但是他微挺的脊背却在泄露出他的关注与不同寻常。
一直随侍在他身边的十二位城司也看出了不对劲来。顺着大国师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个女打铁师在考核间内打铁。
不知内情的众城司心里开始琢磨开来,这女打铁师确实少见,但是也不至于让一国的大国师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吧?难道是看上了?这有点难办啊,这女打铁师要是出不了名次也就罢了,要是出了名次,那就不能随便送给大国师做侍妾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尉迟城司是认识柳月的,他心里就忐忑起来,实在不能怪他害怕啊。其实柳月不知道的是,纵然那次误抓了她,误认她是端木景格的侍妾,实在是大国师曾经广发过他那位侍妾的图影,这柳月确实和那位侍妾长的有三四分相似的。
这大国师这么盯着她,是不是发现她长的跟自己的侍妾比较像,会不会不高兴,这柳月可是自己推甄上来的,要是牵连到自己?不要自己官位没往上升,反而惹怒了国师,丢了性命,那自己岂不是冤死了。心里不禁暗暗后悔,当时怎么就把柳月推甄上来了。
此时的柳月一点都不知道外面众位大官们心里的百转千回,不过如果她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八成要气死了。如今,她已经到了打制长矛的最后关头。
她的神情越发专注起来,手中的打铁锤似乎没有了重量,在她的手掌心旋转飞舞,外面的人即使看不懂她的动作,都会为她的动作的优美而惊叹!
一锤、二锤、三锤……不知道锤了多少锤,此时这打铁锤在她眼里就是她唯一的工具,铁砧上的铁就是她唯一专注的东西。世界在她的眼里和心里都消失了。
当啷,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柳月手中的打铁锤仿佛完成了她的使命,居然在敲完最后一下后,在柳月的面前土崩瓦解,化为飞灰飘散在天地间。柳月也惊呆了,觉得这打铁锤实在太不结实了。果然是凡器。
外面的端木景格见此一幕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其余城司各有心思,并未看到这一幕,但是看到大国师动作如此之大,心下惴惴。不明白国师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
如今,展现在柳月面前的长矛的矛尖锋利无比,仿佛轻易就能刺穿人的心脏。矛身光滑无比,闪耀着生铁特有的森冷光芒,一靠近它似乎就能感觉到那股子血腥的杀气。抚了抚长矛,柳月抿抿嘴,心里有些懊恼,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炼出这样的效果。炼器法用于凡铁居然能如此,实在出乎意料。这样会不会太招人眼球了?柳月心下有些不安。可是重新炼制一柄没时间了,再说她的打铁锤化成灰了,她都没工具了,还怎么打铁?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未过多久,长达三个时辰的考核比赛宣告结束。各位打铁师要带着自己打出来的作品站在各个考核间前面,等待着主考官带着众随侍人员一起观看评分。
柳月硬着头皮站在考核间前面,带着她那万众瞩目的长矛,等待最后的审判。
大国师带着众人从远处走来,众人悉悉索索的说着话,似在讨论着诸位的成绩。间或点点头表示满意,或者摇头表示不行。城司们脸上的表情或得意或难看,不一而足。
终于众人站在了柳月面前。
鸦雀无声……
柳月偷偷用眼睛觑了众人一眼,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大国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长矛,其余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至于这么吃惊么?柳月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动,实在是他们表现的太异常,柳月怕自己一动,仿佛就要引起不得了的后果一般!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寂静,毫无起伏的平声音调,却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吐出两个字:“绝品。”(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一章 名动天下()
周围仍是一片寂静,接着仿佛一滴沸水溅入油锅,声音忽然炸开了。【小说阅。。】每一个人仿佛都活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仿佛不说点什么,以后就来不及说了。
“绝品?本官居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绝品。这世上原来真有!本官就是死也无憾了。”一名官员眼睛紧紧盯着长矛,眼泛热泪,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女娃什么来历,这样的绝品要想制成,没有家学渊源是不可能。”一个白胡子的官员抚着胡须一脸的肯定。此人为蛟国史长,专门记载蛟国历史。
旁边立刻有人否定道:“史长这回可猜错了,听说这位打铁师来历成谜,没有人知道她来自于哪里。她自己也说不清,听说失忆了。”
“这位打铁师叫什么名字?是谁带来的。正好,我家护卫前几天进上了一张兵器图,我可找到人给我打制了。没准也能给我爆一个绝品。”又一位官员两眼放光的摸着长矛的矛身,一脸的渴望。
“你做梦呢吧,这打铁师打制出了传说中的绝品武器,妥妥的被招进宫中做官去了,以后你我见了这位,怕还是要尊称一声大人了。”一直站在那位两眼冒光的官员旁的一个中年大汉奚落道。
尉迟城司周围挤满了人,全都是恭贺他即将升官的,大家大都知道了柳月是尉迟城司带来的。
尉迟城司他也激动啊,丝毫没有了平时严肃刻板的形象,笑的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享受着周围其他城司或羡慕、或嫉妒、或恭维的嘴脸。
没想到居然捡到这么个大惊喜,脑子里已经在幻想升官后。自己何等风光的场景了。全然忘记了仅仅几个时辰前,他还在懊恼为什么要把柳月推甄上来。
柳月丝毫没有那种打制出了绝品。任务完成,松了口气的感觉,一方面她隐隐觉得事情闹大发了,自己是想出名以博取进宫的机会,可没想这么出名啊,要知道人怕出名猪怕烫,她还想进宫后找机会来个夜探王宫神马的,找找消息或者找找蛟骨。
这么出名,以后许多人都认识自己。自己还怎么找消息,怎么行动啊!如此一想,她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另一方面,这端木景格老盯着她干什么?难道看上她了?不要啊,她已经是准娘家妇女了好不好,出轨的话不知道冷谦会不会嫌弃她。
可是看这端木景格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呀。也没有色迷迷或者深情款款的,他就用一种平静的令人发毛的表情盯着她。
柳月心下打鼓,难道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被这国师逮住了?奇怪了,明明是自己要逮他的秘密。伺机接近他,怎么现在好像是自己在他眼下无所遁形?错觉吧?
柳月定定心神,就算自己有什么被这个国师发现,只能越发的肯定这个国师有问题。他在考核之前并未注意过她。却在考核之后探究她,纵然有打制出绝品的原因,但柳月就是有预感绝不仅仅是这个原因。那么就是炼器术使他起了疑心。
别人见了她的炼器术要么看不懂她在干什么,要么以为是什么祖传秘籍。只会羡慕嫉妒,而不会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能发现不对劲儿的只能是曾经见过或者听说过的人。没有足够的眼界, 怎么可能发现端倪。
听说这位大国师也是御赐的打铁师,有没有可能他所用的炼器术和自己一致呢?这端木国师如果知道她的秘密了,是不是说明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出口在哪儿?听说,他的那位逃跑的侍妾偷走了他的打铁心得,这打铁心得有什么蹊跷?让他对这个出逃的侍妾这么穷追不舍。如果不是爱的很深,那就必然是这打铁心得有秘密。
如今,逃避没有用了,只能静观其变。
柳月索性也不躲了,端木景格一直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她也一脸平静。。83kxs。两方暗暗角力,颇有点心照不宣的味道。
许久,端木景格冷冷道:“柳月?”
柳月不闪不避,微微一笑,回道:“回国师大人,正是小女子。”
端木景格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掉头走人。柳月也不在意,和周围想和她提前套近乎的人打打招呼,期间言行有礼,谦虚和煦。丝毫没有即将一步登天的傲慢无状。众官员心里不住的点头,这柳大师不错啊,看来是个好相处的,值得拉拢。
气氛一时融洽无限。
过后,她若无其事的听从尉迟城司的建议,参加宴席,也算是正式打入官员贵族的圈子。
宾主尽欢后,柳月就跟着尉迟城司回到了尉迟府,尉迟城司张罗着给她换了个更大的院子,完全是贵客的待遇了。
柳月也没有推拒,欣然接受后,静等着宫里下发的奖赏。
不出三日,尉迟城司派了家丁来到柳月的小院子,通知她宫里来人了,让她去厅前。
柳月收拾整理了一番,刚到厅前,就看到一名细瘦纤弱如女子的清秀男子,坐在厅里和尉迟城司喝茶,旁边跟着的随侍仿若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一应的细瘦纤弱状,穿着相同的米白色长衫,腰间系着相同形状的木质腰牌。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多胞胎呢!
早前就听说过一则趣闻,说当朝国主不爱矫健阳光的蛟人女子,偏好纤瘦柔美的疵人男子。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么多个?这国主可真是重口味啊!
想必这些就是传说中的疵人了,蛟人很少有长成这么柔弱的。
柳月看傻了眼,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尉迟城司咳嗽了一声,才清醒过来。忙上前行了一礼。
那领头的清秀男子倒也客气:“柳大人,我等是来宣读国主旨意的。你且接着就是。”一番拉拉杂杂的宣读;柳月听了个大概。
大致的意思就是,柳月一介平民。却才气纵横,能打制出这样不出世的神兵绝品。国主甚是欣慰。授予此次考核比赛第一名的荣誉,特颁御用打铁师称号。为奖励这样的人才,使这样的人才能够真正为国效力,特此任命柳月为蛟国器司监,其所制长矛收入珍宝阁以供后人参观学习。
领头男子宣读完毕,柳月想学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给个红包神马的,结果才发现她来了蛟城这么久,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没有挣钱!她没有蛟币!顿时躁的脸都红了。想她自会炼器以来,从未有过缺钱的状况,如今……真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好在那清秀男子大概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可能不想得罪即将为官的柳月,还比较给面子,倒也未说什么,再加上尉迟城司救场及时,招呼了一声,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柳月心下对尉迟城司有些愧疚。没道理让人家又管吃住还包蛟币的。便正色对尉迟城司道:“大人,实在对不住,蛟币我过几天为官得了俸禄便归还与你。”
尉迟城司练练摆手,脸色都变了:“大人可是要与下官划清界限。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柳月摇摇头,感激道:“怎么可能,城司大人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只是断没有让大人替我花费蛟币的道理。”对尉迟城司。柳月是真心感激的,毕竟若没有他的推甄。自己想要找到进宫的途径或者发现大国师的端倪可没这么容易。
尉迟城司听罢才放下心来,态度极是恭敬:“大人切不可在叫下官大人,您的官职可比下官的大……”见柳月似乎不解,便细细解释了一番。
柳月点点头,原来这器司监掌管的是蛟国的兵器的调拨,研制。统管蛟国的军事。有点类似于凡间王朝内兵部尚书的职位,当然比形同知府的城司官职高了。
这蛟国其实也不错,除了那变态的疵人制度令人发指以外,其他的,柳月还相对能适应,尤其这男女平等的制度,确实给柳月行了不少方便。
自此,柳月为官和制作出传说中的绝品的事情像风一样飞快的传播了出去,自此,名动天下。
在蛟国,女人做官容易,但是女人做这么大的官可没几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更是只有柳月一个,简直充满了传奇色彩啊。平民百姓最喜欢什么,最喜欢听故事啊,这样扑朔迷离的身世他们最喜欢了。一时间,柳月成了百姓茶余饭后唯一的话题。每天不说几次柳月,浑身不自在啊有木有。
公冶村门庭若市,更加有名起来,许多人都是慕柳月的名而来,毕竟他们都是柳月教授出来的,算的上柳月的徒弟,一个能打制出绝品的打铁师的徒弟会差吗,当然不会。
他们中的许多人也不是特意来打制铁器的,绝大多数的人就是过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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