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晏吹了吹胡子,一个小眼神飞了过去,“有意见你就说。”
啧,你妹的你都这样了,老子有意见还敢说吗?只怕刚刚准备说话就被你丫的抽出来秒杀了。
左澜敢怒不敢言,只恨自己多说了分成的数额,以后怕是要肉疼了。一想到以后,左澜觉得自己心坎儿上就跟有刀在扎一样,别提多疼了。
左澜很没骨气地道:“没意见……”
于是这场家族会议的结果是,左澜拿着厚厚的羊皮简簿子和一枚装满了魂晶的戒指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进到房间里,大白就迫不及待地钻出来,眼巴巴地望着左澜的戒指,嘴巴边上还流下了哈喇子,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左澜没好气地一巴掌给它拍过去,骂道:“你丫的有点骨气,不就是魂晶吗?看到它就跟看到祖宗一样,还没个完了。”
大白委屈地被他一巴掌拍来撞到了桌脚上,然后就像是突然被抽了气的气球,四处乱窜,最后两眼变成了蚊香圈,又晃到了左澜的手边上,依旧留着哈喇子傻呵呵地笑着……
左澜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尼玛的这**的大白是没救了,看到魂晶就像是看到了美女一样。
他自己感受了一下满戒指的地品魂晶,满足了一小下,不过随即就想到了这些东西很快就要用出去,又不禁心疼起来。
两千颗地品中阶魂晶啊,加上他自己戒指里的,一共就是四千颗地品中阶的魂晶。
这是整整四千万啊,四千万!
一时之间,财迷左澜的眼前全是魂晶在晃悠。
他拿出了一枚魂晶,盯了半天,最后假作大方地扮了一回土豪:“来,大白,拿去吃,以后款爷养着你。”
大白两眼一亮,像是点燃的两盏灯泡,一刹那之间,只见到白影一闪,左澜手中一松,那魂晶竟然直接被大白大口一张,像是吞魂器那样吞了进去。
不过……
效果有些滑稽,大白现在被左澜养胖了,也就是两个大拇指粗细,魂晶却有半指长,又不像是魂器一样,能够听任它的摆布放大缩小,于是一下就只能看到大白吞了那魂晶之后整个身子都被撑长了,传说中的贪多嚼不烂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左澜没准备可怜它,反正它总有办法解决掉的。
吞了魂晶的大白落到了左澜的脚下,左澜很清楚它的想法,脚尖轻轻地一点地,随意唤出了自己的魂阵,无数的白棋绕着玉青八极盘运行,大白直接就回到了魂阵上,化成了一个很拟人化的白点。
现在只有三千九百九十九颗魂晶了。
左澜略一换算,忽然就嘴角一抽,你妹的,这是用出去了多少啊,一颗地品中阶的魂晶等于一万人品低阶魂晶!
——修炼对别人来说是技术活儿,对左澜来说,几乎等于烧魂晶,还是特别暴发户的那种烧法。
看样子还是要早点找到财源,自己这是挪用公款啊。
大白这货,平时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不过左澜很喜欢它,因为够二够傻,还能够帮助左澜修炼。
它吸收的魂力自己吸收一部分,还有一大半会化进玉青八极空间之中,催生出更多的白棋来,也就是说能够帮助左澜提升境界,在它帮助提升境界的同时,左澜也能修炼,这就是一个双倍的加成效果了。
他将自己一切的思绪放下,坐在蒲团上,打坐一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行程便已经确定了,他现在要去第九魂院所在的九城去了。
左家说到底还是西北第九魂院地区的家族,虽然本部是在云枫城,可是真正活动的地区还是要以九城为主,在那里进行的一系列的家族任务和商业贸易等等,都是左家来钱的路子。
不过属于嫡系的跨地区贸易现在却是处在了尴尬的地位,左澜这个内定的少族长今天就要下去视察了。
坐着雁车去,越来越临近第九魂院。
左澜脑海里忽然之间就浮现出自己第一次去的场景,那日那时,似乎没有现在这样平淡,也没有现在这样心如死灰,尽管他对金钱还有着无比的迷恋,不过似乎也只剩下钱了,也许——还有变强。
临沧,你现在,还在魂皇殿吧?
他下车的时候低头笑了一下,左家在九城的据点是一家家族魂晶行,自然也是会对外放贷的,不过主体业务还是族内的财务管理。
这里是地区贸易的总控处。
昨天左丘晏已经和这边的人通报过了左澜接手所有事务的情况,现在这边的几个左家的负责人很是惶恐和疑惑,一方面是因为左澜的名气很大,从一开始的废柴到如今崇阎之下的超级天才,还是左家嫡系的人,甚至活着从魂际之地的秘境出来,要知道在秘境可是死了十来个人的,能够以魂士的修活着出来,绝对是不简单的,而且从秘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魂师境界,这样的速度何人能够相比?很多人都怀疑左澜是有了奇遇,不过魂师这个境界是事实,别人什么也不能质疑。
这边的负责人一共有三个,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比较年轻,只有二十七八岁,长得很文气,一身的温文。
左澜一下车,抬头就看到了他,然后看到了他后面双手交握在一起眼观鼻鼻观心的另外两个负责人。
“澜少。”
三人齐声喊道。
左澜淡淡一点头:“这位是秋先生吧?”
左家公认的账房先生左秋,不过这个地方的主管人却不是他,而是站在他后面的两个。
左秋伸手扶住他,引他走进魂晶行。“澜少真是好眼力。”
“只是提前做了些功课而已。”
左澜没准备多说,他看向左秋后面的两个人,问道:“亦老板,闻老板,久仰。”
左亦和左闻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心惊,这位以后就是自己的少东家了,可是他们总觉得像是幻觉一样,因为左澜的年纪实在是太小,而且还在本家夸下海口,他们实在是不相信这小孩子能够解决目前的困境,所以才支使左秋先去试探,可是想不到左澜竟然直接点了他们两人的名。
这一下是怎么也避不开了,两个人只好硬着头皮上。
左澜面上淡淡的,内心之中却是一声冷笑,左家的嫡系也不全都是好东西,嫡系之中也有血脉的亲疏之分,虽然左澜自己并不是太在意血脉,可是在这个世界,别人因为血脉的亲疏而分出了关系的亲疏,他自然也就处于了这样的亲疏关系之中,不遵循也不可能。这左亦和左闻就属于和左澜比较远的,至于左秋,那就更远了。不过都是嫡系,大家还是算齐心。
“澜少能够知道我们,真是让小人受宠若惊了,澜少远道而来,还是先进来歇息吧。”
看着左亦左闻这突然之间唯唯诺诺的样子,左澜心下轻蔑,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目光反而落在了这整个左家公认的账房先生身上,左秋,年纪轻轻,也算是嫡系上一辈之中的天才了,在左澜之前,他是新一辈中的第一人,不过因为血脉在嫡系之中也不算太近,所以一直被边缘化,在左澜出现之后,更加没有了存在感。
左澜跟着进去了,不过才喝了一会儿茶,就叫他们拿出账目来对,账面上的两千万魂晶已经经过本家长老会提到了左澜的戒指里,他现在只是想知道这边的一笔账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看到左亦和左闻对望了一眼,才让左秋去拿账本。
账本由左秋递上来了,左澜心思一转,眼神在左秋的平静的脸上晃了一圈,又改了主意,他做出一副惫懒的样子,随手拍着账簿,“这账簿我放着有时间再看吧,我听说今天九城会有一场下面的拍卖会,不知道地方是在——”
左亦和左闻眼神一闪,顿时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连忙说道:“是河市,这次的地点就在魂术公会西北分会旁边的洗月楼,这一会儿就要开始了,澜少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不过——我们的请柬……”
左澜一摆手,很直截了当地说道:“请柬我有,不过我不知道地方,找个人带我去。”
那两人又是一阵暗中的眼神交流,纷纷推荐了左秋。
左秋站在一边没说话,似乎完全没有发言权。
于是最后拍板,由左秋带左澜去拍卖会。
河市,流动的黑市,每隔一段时间出现一次,每次的地点都不一样,出现在黑市和拍卖场上的东西都是在别处无法看到的精品,魂器一般都是在地品这个等级,从一到九不等,魂术也一样,这个流动的黑市和拍卖会被人称作“河市”,取其流淌不息的意思。
左澜的脑海里这段资料,从上次参加第九魂院的黑市拍卖会之后就已经伴随他很久了,在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左丘晏给的情报,所以记忆被触发,见识过了第九魂院的黑市拍卖会,他对位列魂大陆三大黑市之一的“河市”自然也是充满了好奇,想要去见识见识。
至于请柬,左澜有着临沧留下来的黑戒。
他不会丢弃他给的东西,就算是留着他的东西,他不代表他对这人还抱有什么过多的感情。
魂术公会西北分会的建筑物是一座大的牌楼,不过后面就是普通的商铺模样,只是规模大了一些,进进出出的魂修很多。
左澜抬头看了“魂术公会西北”几个字的牌楼刻字一眼,背着手,转身向着东边的典雅高楼走去,“秋先生这一路都没有说过话,不觉得无趣吗?”
左秋整个人都显出一分内敛的安静来,不过在左澜此问之后竟然笑了出来。“澜少恐怕不是想问我这个吧?”
“我喜欢聪明人,而你很聪明。”左澜卖关子地说了一句,然后进楼,这里应该还是那种和第九魂院拍卖会一样的会场设置,只是左澜刚刚准备伸出自己的手,将黑戒亮出来,却忽然看到那边一个粉色的身影站定了。
他所有的动作忽然之间被按下了暂停,僵硬了很久,转身,他急急地丢下一句话:“秋先生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看到了故人,去会会。”
不,不对,薛重释虽然是穿着粉红色的衣服,不过很矮,还是小孩子的身材,刚才他看到的那身影却是很颀长,有些瘦削病弱,虽然停了一下就已经离开,可是左澜还是看得出,那人不可能是薛重释。
可是粉红色的衣袍实在是不多见。
左澜觉得自己是疯了,转身跑下了洗月楼,忽然就失去了那人的踪影,他在众多房间的门前徘徊,随意地停下,便有些怅惘,然而回身正准备走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拖进了一扇门之中。
很枯瘦的手指,没有温度,整个人都很冷,面无表情,左澜终于看清了这粉红衣服的男子的面容,那一刻他忘记了自己脖子上掐着的手掌,“薛重释……”
那男子嘲讽地一勾唇,却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左澜,你还记得我啊……”
不对,薛重释不是小孩子的身体吗?眼前这人却像是成年版本的薛重释……
左澜皱眉:“你是……”
薛重释抓住他的脖子,脚下冰蓝色的魂阵浮现出来,不过左澜却一下感觉出来了,现在的薛重释竟然只是一个魂徒,修为是最末位的!
他冷淡地道:“拜你所赐。”
一切都是那枚魂晶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准备双更,可是鉴于作者作死地玩三开,下周有现耽和同人都要入v,大概要攒稿子,为了不被更新玩儿死,咱们明天大约还是单更,如果我码字够快,双更还是有可能的,一切都要淡定,不管是更新还是剧情。
嗯,剧情还在神展。
我是勤奋可爱有节操的大镜子:
第四十五章 一起当土豪()
左澜沉默,当时他是鬼迷心窍;听信了自己耳边忽然出现的声音所说的;他拿走了薛重释的魂晶。
可是;薛重释如今说“拜你所赐”,那么他似乎干错了什么事情。
“你现在只是魂士,真以为这样能杀了我吗?”
薛重释闻言又是一声冷笑:“要试试吗?”
这种事情也能试试?左澜翻了个白眼;这命去了可就没了,他开不起这个玩笑;也试不起。“要杀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你的魂晶——”
“你完全可以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薛重释竟然放开了他,面上忽然之间闪过几分病态的红潮,他掩着唇咳嗽了一声;脸色却又忽然之间苍白起来;“我当时向你伸手,你为何不把魂晶给我?”
“……”
左澜无法回答。
于是薛重释嘲讽地笑了,“这天下间的人心世道,就是这么丑恶,如果你不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尚可原谅,如果不是——那么,你便太令我失望了。”
左澜抬眼:“魂晶对你意味着什么?”
“血契,修为。”失去了自己魂晶的薛重释,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类同。他看着左澜眼底压不住的那些惊讶,竟然又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脖子,“天知道我刚才多想就这样拗断你的脖子。”
他的杀意,他又不是没感觉到。
左澜只好苦笑:“抱歉,是我鬼迷心窍。”
翻手从戒指里取出那一枚没有动过的冰蓝色的魂晶,左澜低眸,却知道其实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递过去,而薛重释轻轻地接过,将那小小的半指长的东西放在掌心,眼眸之中却忽然有几分惶惑凄苦,他轻轻地将这枚魂晶握紧,笑道:“现在拿到它,还有什么用?”
“你若肯当时就将魂晶还我,我有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薛重释的手指指甲很长,轻轻地掐进左澜颈上的皮肤里,一阵尖锐地刺痛,他目光平静极了,“你不是御座家族的人,不知道十御座的手段,那枚魂晶与我原本是生死相关,却被你握在手中,我坠入地缝,修为一降到底,燃了血契才出来的。”
血契……
左澜也很平静,不过袖子笼着手,手中却已经握着重锋了,他并非是引颈受戮之人,薛重释如果真的要杀他了,他自然也不会客气,只是这个时候,还没必要跟他撕破脸。说到底,左澜还是觉得自己的确是愧于薛重释,毕竟当时……
薛重释坠入地缝时候的眼神,他至今都还记得,每每忆及,都带着几分钻心的感觉。
“那你现在……”
“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也许我以后就没机会说了。”薛重释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慢慢地放开了左澜,这里是一个房间,洗月楼的客房,他随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桌边,看着手心的魂晶,声音缓慢,“十御座家族,历史悠久,为了保证家族的强大,每一代必须出一些强者,可是并非每一代都有天才,谁知道哪一代是什么样子呢?所以,就有了一种特殊的人,特殊的契约。”
左澜听着他说,忽然之间想起了在秘境的天坑里的时候,崇遇对自己说的,薛家每一代都有一个叫做薛重释的人,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这个“薛重释”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
现在自己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似乎就要将这一切揭开。
十御座这十个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变动过了,虽然说是每隔几十年举行御座会,可是十御座家族却具有惊人的稳定性,每一届御座会的结果其实都是那样,向来没有人能够将十御座之一拉下来,御座会的意义逐渐成为了十御座家族内部的排名,以及他们发布御座任务的平台和契机。
为什么御座家族具有这样惊人的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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