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于条件所限,李世民组装此甲的目的,也与早前不同。所以这尊甲的构造,与他最初的设想,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异。
最终他选择的永续战技,是‘混元天罡’,而不是其他防护类的战技。这门战技,源自于道家的术法,在防御能力方面,虽然不如那金刚不坏之类,却是可攻可守。尤其再攻击方面的加持,可以让这睚眦甲的威力倍增。
除此之外,为了方便于隐匿行踪,李世民还以牺牲‘混元天罡’的强度为代价,为此甲搭配了另一门战技‘神出鬼没’,这同样是源于道家,且是一门复合类的高阶术法。不但可以让重达数重的墨甲,悄无声息的在屋顶之上行走,更可静立于原地,让周围经过之人视而不觉。
甚至有传说,一旦道家的术师修成此术,便连皇宫大内都可任由来去,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不过‘神出鬼没’之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欺瞒术师与武修的灵觉,也是事实。
具体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李世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只从书中关于‘神出鬼没’的记录来看,这门战技应是极其强大,一旦发动,哪怕是最顶级的术师,也很难在三里之外察觉其存在。
而对于一个神射而言,三里的距离,已经足够致命。
除此之外,神血睚眦的其余战技,也都是偏向于暗器远射,以及逃遁匿迹为主。
尽管因那尊神阶魔炉之故,神血睚眦的近战能力也极其强大,可以比肩那些王阶战甲。可相较于投射与遁迹这两方面的能力,却又等而次之了。
之后还有出乎李世民意料的收获,他为此甲那‘混元天罡’与‘神出鬼没’二术,此时不但完美的糅合在了一起,更由此生出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可李世民暂时还无法辨别,而随后他就陡然飘身往前,人如幻影般的来到了这尊甲的身侧。随后一刀,精准的突破了那层气膜的阻隔,点在了那启动按键上。使得这尊墨甲,又再次静默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火红颜色。
随后他又干脆利落的,将那神血魔脉的各种管线连接拔出,在不到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内,将这尊神级动力魔炉,又重新送入到地窖中的封印阵内。
刚才这尊甲的启动虽然没问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发现那层淡黑色的透明气罩,其实并不稳定。正在微小的幅度不断的震荡着,或是收缩,或是膨胀。
这种状况,虽不会影响墨甲的运行,可却会对里面的能量回路,造成轻微却不可逆的损伤。
如果一直维持下去,那些准王阶级别的墨甲零件,还是避免不了在十天之内报销的命运。
不过李世民的心情,却很轻松。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只是玄枢珠内部的预设程序,对于神血魔脉的调节控制,还达不到完美的程度而已——所以这只能算不是小毛病,也早在他的预料当中。
接下来他只需要在现在的基础上,不断的调试完善就可。预计三五天内,他就可以初步解决这个问题,使这尊墨甲的寿命大幅延长。
“居然真的做到了。”
张雨柔依旧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神阶的动力炉,准王级的部件,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对了,公子你可想好,为它起什么名字吗?”
“名字?”
李世民用审视的目光,上下看着这尊战甲。他先是下意识的,想说是‘百衲甲’。
可话到嘴边,就又改了注意:“我打算叫它神血睚眦!”
睚眦,古之神兽,传说为鳞虫之长瑞兽龙之九子中的第二子。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杀,且‘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为了复仇,可以不死不休。
而他组装这尊墨甲,也正是为了报复。
至于‘神血’二字,自然是来源于这尊甲内的神级魔炉‘神血魔脉’。
此时李世民,又轻抚着神血睚眦那冰冷坚硬的外层装甲,眸中似有岩浆在流畅。
这是他最重要的复仇工具,完成这尊战甲之后,他的所有计划才有实施的可能。
万幸的是,天未弃他,自己终究还是踏出了这最艰难的一步,
※※※※
同一天的深夜时分,位于皇城内某做奢华宅院内,一位身着五章王袍,容貌俊逸的青年,正神色百无聊赖的立于一座人工砌成小湖旁,往里面挥洒着谷米,使得大片的红鲤,汇聚在他的身前。
“最近那唐国公府的动静如何啊?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据我所知,那边倒还算平静,几位王阶高手行踪,都无任何异常之处。”
答话着,是一位面色红润,身躯滚圆的中年,声音则沙哑尖锐:“唐国公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自不量力之事。只是——”
“只是?有话不妨直说。”
“只是唐家那位二公子,似乎太过安静。”
“唐家的二公子?九是那位救我母亲于危难的千牛备身吧?”
青年暂停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自己的身后:“安静不好么?此子有什么异常之处,让你这么不安?”
“此子的能力,可是很不俗的,当日那位原本也欲取他性命,可最终功败垂成。以我看来,此子的箭术只需再有数年,就可比得上当年箭伏阴山的长孙晟。”
那白胖男子皱着眉头:“最近他倒也没做什么,就只是买了一个别院,然后就整天呆在里面研究墨甲,几乎不出院门一步。如今他就连宫城也不去,萧后殿下原本有意让这位应战阿史那什钵苾,可又不好让此子主动销假入宫。”
“这不是很正常吗?”
青年哑然失笑,继续将手中的谷米,洒向前方:“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此子在崭露头角之前,就曾数年如一日的沉迷于墨甲技艺,所以世人以为他已荒废。”
“话是如此不错,可据我所知,李世民与他的三弟兄弟情深,而此子又素来都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性情。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忍气吞声?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么你可查出什么究竟?”
“这倒没有。”
白胖男子若有所思道:“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打算近日再遣人试探此子一番,”
“这个时候,就别节外生枝了,我们现在能用的人,本就不多。”
王袍青年拍了拍手,语含轻蔑:“且连他父亲李渊都知难而退,又何况这一个黄口孺子?此子虽有救驾之功,能力也很不俗,可他现在,终究是一个无权无势少年,你别太高看了他。如果你对他实在不能放心,那就继续让人关注便是,有什么动静再说——”
此时他又不耐的一拂袖,示意那白胖男子勿需再劝。
“此子已无关紧要,倒是那个家伙,你得给我盯紧一些。你帮我转告,如今龙肝凤髓都已为他齐备,王府为此牺牲莫大。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在限期之内,把我要的东西送来不可,否则的话——”
王袍青年那本来温和的目光,此时竟如脱鞘而出的剑锋,尖锐无匹:“你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白胖男子闻言,不禁神色凛然,当即匍匐于地:“奴以性命担保,必能如您之愿!”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围魏救赵()
神血睚眦初步完成后的次日,李世民坐在别院的书房内,手拿着一本薄薄的书册凝神静观着。
而在书案的前方,张雨柔则背负着手,随意浏览着这些书架。
这里虽只是一座别院而已,可李世民并未就因此轻忽,对这书房的布置还是用心的。在这些书架里面,塞入大量的书册,
其中甚至还有李家秘传的落日神诀与天外飞星法——当然这不是正本,也不能算是临摹,没有任何的武道真意蕴育于其间。
所以外人想要凭借这些书册修成落日神诀与天外飞星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这两本书,再高阶武修与术师的眼里,依然很珍贵。他们可以通过里面的文字,窥视出这两门神功大法的奥妙,甚至是破绽。
可张雨柔浏览了一圈之后,却是不满的抽了抽瑶鼻,她感觉旁边的这家伙实在太无趣了。
这里的藏书,有将近一半是与墨甲相关;而剩下的一半,要么是武道秘本,要么就是兵书战策,再剩下还有一部分,是儒法二家的经典,以及一些书法大家的摹本。像什么诗词琴画,小说话本之类,是一概没有的。
大约一刻时间之后,李世民才总算将手中的那本册子看完。他先是长吸了一口气,随后面现感激之色:“帮我谢过你的父亲,如果没有这份名单,我接下来估计得当一段时间的无头苍蝇。”
他敢打赌,即便是自己从魔策道那边购买得来消息,也绝没可能及得上张仲坚让人送来的情报。不但罗列出了详尽的名单,更将这些人的事迹履历,一一记叙于其上,
此时他分外庆幸自己当夜的选择,如果还是从魔策道,或者黑市那边的情报贩子手中购买消息,首先没可能一次性的将这些人的情报;一次性的买到手,其次从那几家入手这份名单的风险,也是他现在承担不起的。估计自己被出卖的可能,高达十二成,哪怕事前尽力掩饰身份,也未必就能不露半点马脚。
“谢什么谢?这本来就是交易的一部分。”
张雨柔用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李世民:“其实我更好奇,二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着手调查?”
时隔数月,估计那场袭杀的很多证据都已消失无踪——
“调查?调查什么?”
李世民一脸惑然,随即就反应过来,微一摇头:“没有必要,我既然已知玄霸之死,可能与这位天潢贵胄有涉。那就按照这名单按图索骥,一个个去了结就是,”
这次却轮到张雨柔一阵愣神,整整五个呼吸之后,她才猛然了悟,顿时神色大变:“你是打算一个个去刺杀名单上的这些人?可其中有许多都是无辜,你怎么能这样?”
李世民不禁皱眉,有些不满的仔细看了这少女一眼。
此女之父张仲坚,可是整个大隋境内最大的盐贩,生意涉及*,几乎无所不在。
而要想维持住这张半途,就少不得厮杀争斗。所有张仲坚其人即便谈不上杀人如麻,也必是双手沾满血腥。杀戮的无辜,难道还少吗?
李世民本欲置之不理,可随后想到之后,他还得继续依靠张仲坚的消息渠道。而张雨柔现在,又偏是他们两家的联系人,日后自己依然得借重不可。于是他又无奈的微一摇头:“没有无辜的,如果真是官声极佳的,不用你说我也会避而远之。至于其余,天子的态度早就确定,欲以嫡长孙为嗣。可这些人却依旧了投靠那位,为其羽翼爪牙,这到底是意欲何为?其中又岂能有真正无辜之辈?”
张雨柔似被这一句问住,想了半天,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出来,最后只能道:“你这只是杀人泄愤而已,根本就不能算是复仇!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当日设伏杀死你弟弟的,其实是多方联手。并不只是那一家——”
“泄愤?”
李世民则是冷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我要这么理解,我也无所谓。可我这位天潢贵胄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必定是在京中有所图谋的。可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谋划,一旦没有了执行的人手,那也就没有完成的可能。”
“是打草惊蛇吗?不对,还要加上围魏救赵。”
张雨柔不禁眼神一亮,再次显出了一丝亮泽。对与李世民的智慧,她一向都是佩服已极的。
而此时她又心神微动,眼神强硬的与李世民对视:“你要对他们下手可以,可每次行动前,却必须带上我!”
“你?”
李世民冷冷一哂,上下打量了眼前这少女一眼:“我担心张仲坚前辈知道后,会跑回来宰了我!我这可是去杀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可如果我父亲同意了?他平时就说我少了许多历练。”
张雨柔将一双手抱在身前,不经意的使胸前双峰益发凸显:“正因为公子你是去杀人,我才不放心。这些名单,毕竟是我们家提供给你的。你要是在杀人的时候肆意妄为,滥杀无辜,岂不是我的罪过?所以只有跟在你身边,才能阻止公子你。”
李世民的面色愈发青冷,却已将眼中的不悦稍稍褪去了几分,尽管张雨柔的理由很扯谈,可却让他无话可说。
“不过一个小小的六品术师而已,倒是大言不惭?随我一起,你确定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他语声未落,就已止住。只见张雨柔,先是取出一件仿佛八卦盘一般的事物,中间则是一颗丹丸,之后又是一套黑色斗篷,一面绘满了各色银镜,还有一整沓的符箓,
“这是,三品外丹?”
李世民的心里,已是震惊莫名。
所谓的外丹,源自于道门中的一个流派。原称炼丹术,未免其与内丹相混淆,改称外丹。
追求的是以炉鼎烧炼金石,配制成药饵,以之为载体,用有招无,把阴捉阳,做成长生不死的金丹。
可道门从古至今,都无人炼出真正长生不死的金丹出来,甚至超品以上的都没有。不过这一流派的影响力,依然极大。在历经千年时间的发展之后,那些炼丹师祭炼出的外丹,几乎有着与真正的内丹比拟之能,且兼具真元与灵力之奥妙。
任何稍具修为的术师,依仗这种外丹之力,都能拥有于自身境界的实力。
当然这种外丹很罕见,价格也极其昂贵。这么一颗三品的外丹,价格绝不逊色于之前这丫头使用的太戊杏黄旗;且还有一定的时限性,往往三五十年内就会报废,
而之后张雨柔拿出的东西,也都极其不凡。斗篷应该是能助人隐匿行踪之物,还有一定的防御之能。那些符箓,则全都是威力在三品以上的术法,辅助,退邪,大规模杀伤等等——各种功用的都有。
此外李世民,还特别在意那面银镜。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专用于远程侦测的法宝,品级也在二品左右。
说来真让人惊叹,这张雨柔的身上这些东西,加起来的价值,估计已超过了一千二百万贯。
不愧是扬州张氏,竟能豪富至此——
“所以我的安全,你根本也不用担心,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张雨柔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我不会跟你一起行动,只会在外面远远呆着,说不定还能帮得上你的忙。”
可李世民的神色,却是冷漠如故:“那就等张仲坚前辈同意了再说。”
他懒得理会这少女,直接将那本卜册移到蜡烛上,然后任有此物一点点的烧为灰烬。
可此时张雨柔,却又问道:“那二郎你平时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李世民不禁微一扬眉,眼神冷厉的向她看了过去,这是警告后者,不要再得寸进尺。
“可我每天呆在这个院子里面,真得很无聊的。”
张雨柔语声柔弱,可怜兮兮的把身子一缩:“这里的花园也被你毁了,我连一个看风景的地方都没有,”
李世民不禁一阵无奈:“你到底想怎样?带你出去走一走不是不行,可你的身份,能够见光?”
“带上这个就没事了!”
张雨柔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胶皮面具带在脸上,随后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之前还是一个靓丽的青葱少女,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四旬左右,半老徐娘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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