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白昌星听出来石存山~定掌握了陈金发犯罪的证据。
“昌星,你别看陈金发整天坐在轮椅上可怜兮兮的,这个兔崽子黑着呢,不仅号称东州房地产界的圈地大王,而且掌控着东州最大的地下钱庄、赌场,手下纠集网罗了一批劣迹斑斑、凶狠残忍的打手,通达集团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了。有一次这小子突发奇想,要在醉仙楼举办一个书画笔会,说是要提高通达集团和自己的知名度,我看纯属是钱烧的附庸风雅。陈金发以通达集团的名义邀请了一些知名人士、文化界名流来到通达集团。他们舞文弄墨吟诗作画。中午,陈金发在醉仙楼设宴款待大家。酒后陈金发又陪这些书画名流去大厅观看时装表演,看过表演后,他再次回到包房,不巧的是,这间包房被四个人占用了。为了争夺包房,陈金发和这几个人争吵起来。那四个人仍然不想让出包房。陈金发觉得在书画名流面前丢了面子,他气得头发倒竖,也不顾体面了,一挥手,手下‘四大金刚’就冲了上去,将那四个人当场就打成了重伤,其中一个人脾都摘除了,其他三个人也都落下了残疾。但是,当他们知道陈金发的身份以后,谁也不敢报案,因为他们知道陈金发在东州不仅势力大而且凶狠。”
石存山说完,白昌星感叹道:“可怕呀,可惜呀,一场散发着笔墨书香的书画笔会却是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结束的。存山,要想铲除陈金发这种邪恶之徒,首先得拔掉罩在他头上的那些红伞,可是仅凭你~个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也未必,邓副市长、周副书记都是我的坚强后盾,沙纪周已经给我作出了榜样,我们的领导干部要都像沙纪周那样有正义感,沉渣怎么可能泛起?”石存山充满希望地说。
“存山,冲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白昌星说完举起杯与石存山的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存山,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知道前些日子志刚失踪了一段时间,有人问我,我就说出差了,其实一直在昌山市人民医院养伤。”
“养伤?怎么回事?”石存山吃惊地问。
“被人家打的!”
“志刚被人家打了,谁?”
“陈金发!”
“昌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存山急切地问。
“有一天晚上,苏红袖请志刚到酒吧喝酒,你知道苏红袖与依倩是同学,与志刚、依倩走得很近。喝完酒后,志刚送苏红袖回家,苏红袖走进别墅后,志刚没进去,在外面点了一支烟,结果他听到屋子里动静不对劲,就冲了进去,结果被陈金发手下的‘四大金刚’打得鼻青脸肿,还打折了三根肋骨。”
“那苏红袖呢?”
“苏红袖被剥得精光,捆在床头。志刚先给老关打电话,我知道时,志刚和红袖已经躺在昌山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了。”
“王八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昌星,苏红袖怎么得罪了陈金发的?”
“不太清楚,好像与范真真有关。”
“妈的,早就听说何振东与范真真不清不白的,难道与苏红袖也有一腿?”
“大概是吧,我看陈金发与范真真、何振东是铁三角关系。范真真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号称东州房地产界的第一美女老板,这才几年时间,她的身价怕是有十几个亿了吧,如果没有何振东罩着,怎么可能?像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允许别的女人靠近何振东的。”
“毒,真***毒。昌星,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放在心里了。俗话说,导好,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虽然人微言轻,但我有一颗人民警察的良心,别看沙纪周被伤害的案子已经结了,那只是形式上的,在我心里一直没有结,而且不铲除这个王八蛋,这案子永远不会结!”
“存山,好样的,来,咱哥儿俩再干一个,不为别的,就为你这身血性!”
63、语重心长
彩虹城终于竣工了。昨夜的一场小雨让早晨的东州古城像洗了澡一样清新,彩虹公园被园林工人打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
在公园广场上,彩虹城竣工交钥匙典礼即将举行。主席台上是东州城四大班子领导,主席台下站满了即将喜迁新居的胭脂屯居民。
何振东满面红光地宣布彩虹城经济适用住房竣工典礼及胭脂屯回迁唇民交钥匙仪式正式开始。夏闻天首先介绍了胭脂屯改造的重大意义和彩虹城建设的可喜成果,他在发言中一再强调,为了使胭脂屯居民有一个更好的人居环境,市委市政府投重金修建了彩虹公园,为了更加惠民,对高层住宅的回迁房,市政府给予优惠,使被拆迁居民都能在平等的价格上,拥有房屋的产权。同时,为了解决回迁居民搬得进、住得起、住得好的问题,政府又结合回迁房的建设,搞了一批商业方面的用房,用商业用房的出租,来弥补回迁小区困难家庭缴费难的问题,使物业能够按照协议规定来履行职责,把彩虹城真正管理好,服务好。
夏闻天讲完话以后,居民代表发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娘在下面嚷嚷着要上台讲几句,洪文山看见后,亲自走下主席台把老大娘扶了上来。
老大娘满脸幸福,由于激动,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住了五十多年三十一平米的平房,今年七十多了,终于有机会住楼了,只可惜我老伴几年前就去世了,享不了这福了。以前的房子一到冬天就冷得不行,自己得劈柴烧煤,夏天到处是蚊子,就别提有多遭罪了,我家里还没钱,根本买不起市面上的房子。现在好了,在政府的帮助下,我终于住上了五十平米的新楼房,我是第一次住楼房,到老了真是享福了。多亏了政府的好政策,谢谢洪书记,谢谢夏市长,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能住上这样的楼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市政府把我的梦变成了现实,我晚年算是有着落了。”
洪文山拉着老大娘的手微笑着说:“大娘,早就应该让您老住上楼房,我们工作做晚了。”洪文山说着亲手将钥匙交给老人。老人紧紧攥着钥匙,眼里噙满了泪花。
交钥匙仪式完成后,洪文山走到夏闻天跟前笑着说:“闻天,长征同志今天不给面子,本来想请他发这第一把钥匙,没想到你我都没请动,我看有点不对劲儿。刚才小泉与长征同志的秘书联系了一下,他刚好在办公室,我们俩登门拜访一下,探探省长大人的虚实,怎么样?”
“老洪,长征同志对全省特别是东州经济适用住房的建设情况最关心了,彩虹城交钥匙仪式是长征同志早就打好招呼要来的,你我亲自打电话都没请动,看来确实蹊跷。老洪,该去,东州的工作离不开他这个省长大人的支持啊!”夏闻天说完,把洪文山请到了自己的车上,两辆奥迪车悄然驶出彩虹公园,直奔省委大院驶去。洪文山和夏闻天走进省委办公大楼时,赵长征的秘书正站在电梯旁等他们,三个人寒暄了几句便上了电梯。
赵长征的办公室在顶层,由秘书引领着洪文山和夏闻天走进赵长征办公室时,赵长征正仔细地看一封信。这封信其实他已经看许多遍了,他之所以没参加彩虹城竣工典礼及胭脂屯回迁居民交钥匙仪式,就是因为这封信。
两个人刚走进办公室,就发现赵长征的脸色不太好,有些发青,眼泡明显浮肿,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累的。
“你们来了,请坐吧。”赵长征放下手里的信,拿起桌子上的烟每人发了一支。秘书为洪文山和夏闻天沏了茶,然后出去了。
“我料到你们要来,但没想到你们会一起来,一起来好啊,省得我分别解释了。”
“老赵,是不是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地方没做好,惹得你省长大人这么大火气?”洪文山半开玩笑地说。
“文山,你看看这封信就什么都清楚了。”
赵长征仍然板着脸,把桌上的信递给洪文山。洪文山看着看着眉头就拧在了一起。他看完后沉思片刻把信递给了夏闻天,夏闻天看后脸色也一下子阴沉起来。这封信不是别人写的,恰恰是沙纪周受伤害那天写给赵长征的。
“二位看完有何感想啊?纪周同志是我的老部下了,我在东州任副市长期间就非常熟悉这位同志,沙纪周是一位坚持原则、清正廉洁的好同志,这封信虽然是以老部下、老同志的语气写给我的私人信件,但是写得襟怀坦白、正气凛然。不是我批评你们,怎么能把彩虹城这么重要的工程交给陈金发这种人?也是我搞官僚主义,事先没有调查研究就乱讲话,结果让人家利用了,教训啊!看来这个陈金发不是轮椅上的创业英雄,是巧取豪夺的霸王啊!老洪、闻天,纪周同志讲得好啊,作为市规划委主任,坚守红线就是坚守做官的底线。我提醒你们,接到纪周同志的这封信后,我侧面做了一些了解,我听说振东同志与这个陈金发打得火热,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同志们,要警钟长鸣啊,我可不希望东州再出现第二个贾朝轩了。”赵长征的话说得语重心长,洪文山和夏闻天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赵省长,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没有对彩虹城的招标过程全程监控,让陈金发这样的不法开发商钻了空子。好在彩虹城顺利竣工了,胭脂屯的居民兴高采烈地拿到了钥匙。纪周同志的案子经过市公安局认真调查,的确是陈金发一个手下的个人行为。赵省长,我以一市之长的名义保证,东州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夏闻天刚说完,洪文山连忙接过话头:“是啊,老赵,关于振东同志的一些传闻,我也很担心,因此,和永年同志一起找他认真谈了一次。应该说振东同志这些年的政绩还是有目共睹的,你知道我是搞纪检出身的,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我认为一些传闻都是子虚乌有。老赵,前些日子你生病住院,没在电视上露面,不是也生出许多谣言吗?中国老百姓的政治敏感性堪称天下一绝呀!”
洪文山明显有为何振东开脱的意思。之所以为何振东开脱,洪文山有自己的私心,自己就任东州市市委书记以来,何振东是“房地产业立市”政策的坚决拥护者,是“金街银带”工程的具体执行者,是“楼宇经济、深耕战略”的坚定推行者。应该说洪文山对东州经济的每一个想法每一项工作,都是何振东身体力行的,何振东是洪文山路线的执行者,是有功之臣。洪文山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轻易栽倒呢?
夏闻天却不这么想,在政治上夏闻天比洪文山还是略逊一筹。夏闻天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认为彩虹城顺利竣工的结果是喜人的,看到老百姓拿到钥匙即将喜迁新居的幸福表情,夏闻天心里也很满足。在夏闻天脑袋里,没有斗争,只有工作。
赵长征对洪文山和夏闻天的心思很清楚,他善意地提醒道:“老洪、闻天,我看你们是被眼前的成绩冲昏了头脑。五十三年前,毛主席在西柏坡把执政比喻为进京‘赶考’,要求全党同志务必继续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为我们党执政后抵御腐朽思想的侵蚀、克服官僚主义、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提供了强有力的思想武器。今天,重温并牢记毛主席所倡导的‘两个务必’,认清前进道路上的困难和风险,对我们顺利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十分重要啊!成就可以振奋人心,胜利可以凝聚力量;但是如果盲目乐观,就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啊!”
“赵省长提醒得极是,东州经济建设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和老洪肩负的任务还很艰巨,可能遇到的困难和挑战还很多,我们没有任何理由骄傲自满、停滞不前。”夏闻天坦诚地说。
“这话说得好,由于我们所处位置的特殊性,在成绩面前就更应该保持清楚的头脑。只有坚持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始终不渝地为最广大人民谋利益,才能对得起我们的人格和官品啊!”
赵长征的话语重心长,对洪文山触动很大。他重新换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起身走到窗前,映人跟帘的是清江省人民大会堂,以延安中央大礼堂正立面为蓝本的主立面造型,表现出党的历史延续和革命传统;气魄宏大的大台阶象征着党的伟大基业;现代化的腾空而起的新颖屋顶,象征了党的事业不断创新腾飞。
正是枫叶红了的时候,此时此刻洪文山的心里也平添了几分秋天的况味……
64、瘟疫
正当东州建工正式进驻森豪国际中心工地、接手东外建的摊子、日夜兼程地开始施工之际,一场毫无思想准备的灾难让白昌星和白志刚措手不及。
2002年并没有像普宁寺张超喇嘛预测的那样不顺,正当白昌星暗自庆幸之际,天有不测风云,突如其来的“非典”疫情让东州的房地产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一些投资不得不推迟,动工时间无限期地延后,工程进度无法保证,大量的供货谈判被推迟或拖延,全社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心有余悸,似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在此时轰然坍塌,现在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需求在一夜之间均跌落到最低层次。
一些项目由于民工回家,施工人员短缺。部分外地原材料厂家由于交通等因素影响,供货速度减慢,使许多工地处于半停工状态。
签了两份阴合同的熊华山更是心急如焚。春节刚过,他就不顾周围几位副总和总工的反对,贸然决定施工。为了追赶前一段时间拖延的工期,熊华山亲自上工地指挥,日夜兼程施工,这让白昌星、白志刚大为感动,兄弟俩似乎看见了新的希望。
熊华山的确想创造一个奇迹,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森豪国际中心的框架突然出现在地面上,这让白志刚激动不已,然而白昌星却一天比一天担心起来。虽然满大街的人都戴着口罩,白昌星仍然坚持每天都去工地看一看,越看白昌星越担心。
由于“非典”肆虐,徐美静一直坚守在医院的岗位上,春节过后就没回过家,每天夫妻俩也只是用手机互致问候。
晚上白昌星更多的是睡在衣娜的床上。虽然神秘短信每天都在发,但是老关也一直没查到发短信的人。
由于担心森豪国际中心的工程质量出现问题,晚上,白昌星特意请白志刚和罗依倩在大府肥牛吃饭。大府肥牛因为是分餐制,因此成了“非典”时期最火的酒店。
白昌星知道罗依倩喜欢吃眼肉,特意点了两盘,除此之外,还点了一些海鲜,不知为什么,“非典”期间,白昌星喜欢上了二锅头,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觉得二锅头劲大,也许能起到杀菌消毒的作用。反正每次请朋友吃饭或朋友请他吃饭,他都点二锅头。
兄弟俩干了两杯二锅头以后,白志刚喜滋滋地说:“大哥,按现场的施工速度,前一阶段耽误的工期肯定能抢回来。”
“志刚,我没有你那么乐观。今天请你吃肥牛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觉得熊华山有点急功近利了,这么干工程质量无法保证,将来非出事不可!”白昌星皱着眉头说。
“大哥,你别忘了,东州的绝大多数标志性建筑都是东州建工的杰作,东州建工可是一家有五十年光荣历史的老国企,熊华山没有金刚钻,也不会揽这瓷器活,出不了事。”白志刚涮了一片眼肉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
“志刚,大意失荆州,真出了事就晚了,我的意思是你会同熊华山一起请监理公司会诊一下工程质量。”白昌星抿了一口二锅头说。
“大哥,是不是容易打击熊华山的积极性啊,这是明摆着不信任他嘛。”白志刚提醒道。
“我觉得大哥说得对,志刚,小心使得万年船,两个月完成了合同中需要一年才能完成的工程,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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