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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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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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愿天打五雷轰,
  叫大当家的插了我,
  我今入了伙,
  就和兄弟们一条心。
  不走露风声不叛变,
  不出卖朋友守规矩。
  如违反了,千刀万剐,
  叫大当家的插了我!
  朱家少爷——二龙戏蔓挂柱成为真正胡子。
  “记住了吗?我们是……”朴美玉问。
  “我们是兄弟!”二龙戏蔓记住挂柱时的誓词,要生死相随。
  他们夜宿一座土丘的避风处,铺上狼皮狐狸皮,把二龙戏蔓安顿下,牵过骡子,磕磕它的前腿它便领会了主人的命令,乖乖地趴在二龙戏蔓身旁,朴美玉枕枪合衣睡在一边。
  高远的夜空寒星闪闪,野狼对月的哀嗥,增添了荒原的恐怖气氛。朴美玉许久未能睡着。每年她都要经过这里,望星望月,生出感慨,又是一年过去。那年,他们一起并排躺在土丘上望望星星,多少绵绵情话,两人说不完道不尽,每每想起这些,朴美玉鼻子就发酸,低声啜泣,她怕哭声惊醒小家伙,尽量忍着。过了些时候,她把一件衣服盖在二龙戏蔓身上掖严,悄悄离开,直奔坨子西坡。
  这次二龙戏蔓并没真睡,先前偷偷陪着朴美玉落泪。近来他发现了两个秘密:朴美玉夜半常常哭泣,还有她的奶子很大,特像娘的奶子。强烈的好奇心和揭秘心理促使他装睡,她前边走他尾随其后,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穿过一片小树林,朴美玉顿足伫立一个土包前,像似一座坟,她低声说:“美玉来看你,国有。”
  坟里一定是她的亲人,她来凭吊。国有是谁?二龙戏蔓还弄不清这些,见朴美玉跪在了坟前,许久许久,他走过去紧挨着她跪下。
  朴美玉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俩人默跪些时候,她问:“二龙戏蔓,带取灯了吗?(火柴)。”
  “还有一盒。”
  朴美玉掏出奉票、九省流通券、日本金圆券、红军券……各种纸币一捆捆摆在坟头,划火点着。
  烧真钱,二龙戏蔓头次见到。每年清明他都和爹去朱家祖坟地烧纸,一捆捆黄裱纸,烧得没完没了,他问:“爹,烧这么多纸干啥?”
  “屁话,这是钱,送给亲人的钱。”
  瞧人家朴美玉烧的才是钱呢!
  回到大红骡子身边的露宿处,二龙戏蔓问:“坟里是你啥人?”
  “睡吧,明天起早赶路。”朴美玉没告诉他,这一生一世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沉睡坟茔中的国有,就是胡子大柜九海讲的那位国少爷。索布力嘎镇鞋商的儿子,他往双山镇送骆驼毛,半路上被九海绺子绑了票。
  胡子绑票便把票称为“财神爷”,细心照料,一时出不了手就要长期派人看管。通常要统由拷秧子的主管秧房当家的负责审讯、看管。一段时间里,秧房当家的因事外出,大柜九海便把票分给其他胡子看管。或许是天意吧,英俊的国有分给朴美玉。
  压在老巢,胡子和票之间界线很分明,胡子睡火炕吃大鱼大肉,而票们要睡马棚牛圈吃玉米糊糊。绺子行动时票要随之,这样胡子和票吃住在一起,女扮男装的朴美玉就和国有同骑一匹马,同盖一床被。
  一天夜里,朴美玉和国有挤在马肚子底下,睡到夜深人静。她抓住国有的手往怀里按,他摸到两只鼓胀的奶子:“你是女的?”突然湿热的嘴唇堵住他的嘴,她浅声说:“想那个……动静小点。”
  飞来的艳遇使国有因激动而周身战栗,许久才干了那事。荒原马肚子下面这一夜情是难忘的,她克制不住,很想再来一次。可是绺子飘忽不定,根本难得机会。
  “逃走,和他一起逃走。”朴美玉决心下定。
  趁胡子砸开响窑摆酒,痛喝豪饮胡子醉倒一片时机,她骑马驮国有离开绺子,拉荒走了两天两夜,便在一个农家住下来,打算歇几天再走。
  滚热的农家土炕上,两个滚热的躯体夜夜蛇缠藤绕在起……然而,他们太大意,疏忽了房东的行踪,村公所的人乱枪射死了国有,其状凄惨,脑袋被打烂成了血葫芦,下身光赤赤,他是在做爱时遭到第一枪的。朴美玉一跃而起,一道白光蹿出后窗户,她是裸着身子逃走的。后来,她回村杀了报信的房东,将国有尸体背走,埋在沙坨那个有着佛门禅地意味名字——净月坨子——北坡。
  “大哥,”二龙戏蔓从狼皮里探出头,朱家少爷早把自己的名字朱洪达忘得一干二净,按胡子规矩他称朴美玉为大哥,他问:“我们去哪儿?”
  朴美玉淡淡地说:“往前走!”
  二龙戏蔓不知前边是什么地方,往前走就往前走,当胡子比在家念私塾强,骑马打枪多舒服。
  很快,二龙戏蔓又睡去。
  “我的命好苦啊!”她心里痛苦地呐喊,如一只苍狼祭月。
  “明天,明天……”朴美玉决定带二龙戏蔓走。
  他们俩又走了三天,到达只有一条街筒子的塞外小镇——大林镇。朴美玉身带很多钱,打算在此度过冬天,这样二龙戏蔓也同她少遭风餐露宿的罪。
  他们选中了天地人客栈。
  这家客栈地处幽巷背街,十分清静。四合小院是青砖青瓦大檐房,花格木窗户糊着油浸的窗纸,热乎乎的火炕……总之,朴美玉多方面考虑,才决定在这个客栈过冬。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客栈老板患痨病故去,遗孀带着独女支撑门面,每年朴美玉路经此地都要住上几天。女扮男装的朴美玉英俊潇洒,老板娘一见倾心,流露了爱慕的同时也流露了要嫁他的意思。这件事朴美玉很为难,一怕伤了老板娘的心,二怕暴露女儿身。左思右想,没有个摆脱的办法。今冬考虑到二龙戏蔓年龄小,趴冰卧雪他受得了?不然,朴美玉一定绕过这个小镇,不着天地人客栈老板娘的面。
  “明年春天还走吗?”老板娘直问。
  “当然。”
  “唉!”老板娘一声长叹。
  或许老天非要帮老板娘开这个玩笑。大林镇上的几个恶人,总想占寡妇的便宜,常来客栈胡闹。一个喝醉的家伙大白天地把老板娘往床上按。朴美玉看不下去,三拳两脚教训了那个作恶的人。
  “救我干啥,没男人的女人,遭人欺负活该。”轰走那个恶棍,客栈老板娘却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朴美玉明白,她觉得该把自己的一切告诉老板娘,再误会下去……一夜间满镇风言风雨,寡妇家藏个野汉子。年纪轻轻的守得住吗?
  “和她搭伙!”朴美玉决定演一场戏,公开和她做夫妻。古时有女驸马,花木兰代父从军,何不做个女丈夫。两双被一合,操办一桌酒席请了几位街邻。二龙戏蔓买来一挂鞭和二踢脚燃放,消息立刻传遍大林镇:天地人客栈老板娘娶个倒插门。
  “你答应我两宗事。帮你开客栈一年两载,待二龙戏蔓再长大些,我教会他骑马使枪,就带他去亮子里镇……”朴美玉时刻牢记找林田数马报仇。
  “你放心,我听你的。”老板娘苦笑了一下,诙谐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当家的说了算。”
  91
  花斑狼叼来的草药十分神奇,小松原断腿不痛了,也能慢动作地挪一挪,他爬出鸭绒睡袋,再爬到树洞边上,将身体完全沐浴在阳光里。
  初冬的太阳很暖。
  花斑狼送来的食物够吃上几天,即使它不来也不会挨饿。事实上,花斑狼天天傍晚时分来,叼着猎物来访。
  在狼的悉心照料下,小松原的腿伤奇迹般地好转起来。眼下还站不起来,但站起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遥远。
  小松原恨不得一夜间腿伤就好了,花斑狼叼来的这只睡袋,令他惶恐。他熟悉这只军用睡袋,是配备给关东军的。就是说,花斑狼从某军营弄来了睡袋。据他所知,方圆百里没有驻军,即便有军营也设在城镇,狼不会去城镇里叼这东西。
  如此推理下去,小松原紧张起来。这睡袋可能是亮子里镇宪兵队的,自己的睡袋和它一模一样啊!
  “队长正率队追来,营地就在香洼山。”小松原越揣测越怕,感到危机四伏。
  脱离险境的唯一出路,赶紧离开此地,走出香洼山。目前的身体状况,这些只是一种很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伤筋动骨一百天,恢复到能走路的程度,至少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
  林田数马已不给小松原任何喘息时间,他带领宪兵在几十分钟后就发现他的藏身地。
  林田数马他们向山上搜索而来,比他们抢先一步到达的花斑狼,这次叼来沙鸡,刚捕获不久的沙鸡嘴还流着血。
  “谢谢你!”
  花斑狼听了无数次谢谢,似乎听懂了谢谢指的是什么,它对谢谢的理解与人类有差异,认为这是友好的表示。每说一次谢谢,他们之间距离缩短几分。
  “实在感谢你照顾我。”小松原动感情地说着。
  花斑狼走近他,用嘴拱了拱小松原的伤腿,它是在看看伤口情况。狼显然是在关注他的腿伤。
  忽然,花斑狼抬起头来,竖立起耳朵向树林望去。
  “怎么啦?”小松原问。
  花斑狼仍然警惕地眺望远处。
  “有只狗和他在一起。”曹长大竹说。
  宪兵们躲在石头后面。
  林田数马打开望眼镜,望了望,说:“一只狼。”
  曹长大竹迷惑不解:“他怎么和狼……”
  林田数马瞪眼部下,命令:“包围上去!”
  花斑狼发现了端枪的宪兵摸上来,用强有力的嘴巴撅了下小松原的胳膊,告诉他危险出现了。
  小松原看见刺刀底下飘动的太阳旗。
  花斑狼用嘴撕扯他的衣服,努力地帮他逃走。
  逃走已不可能,小松原见到林田数马的军靴闪闪发光。他对花斑狼喊:“快走,你快走!”
  花斑狼迟疑不决,它不想瞥下小松原不管。
  “快走啊!快呀!”小松原使劲推了狼一下,花斑狼才跑向树林。
  一只闪亮的军靴跺在小松原面前,小松原顺着军靴望上去,是一副狰狞的面孔。
  “你用的睡袋是谁的?”林田数马开口便是这样一个问题。
  小松原没想到队长会这样问,他答:“队长您的。”
  “狼叼给你的吗?”林田数马问。
  “是。”
  “你为什么逃走?玉米呢?”林田数马似乎心平气和地问。
  小松原了解林田数马,他杀人时从来不发怒,怒发冲冠时从不杀人,心平气和时才要杀人,他说过:杀人是一种乐趣。
  “我欺骗了你。”小松原一边整理衣衫,他想死得体面,一边望着林田数马眼睛,说,“玉米死啦。”
  林田数马顿时感到一只眼睛灼痛。
  “我给你弄了只狼眼……”小松原得意地说。
  林田数马抽出军刀,劈向小松原的瞬间,骤然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扑倒他。
  “狼!狼!”宪兵惊慌喊叫。
  随之一阵枪声。
  两个物体遭到枪击,小松原和花斑狼倒在血泊中。
  “埋上吗?”曹长大竹浅声问。
  林田数马擦拭滴血的军刀,下了一个令他的部下大为意外的命令:埋葬花斑狼。
  宪兵不敢问为什么,遵命葬狼。山地土已结冻,掘出个坟坑很难。曹长大竹想出办法,找到一个膝盖深浅的石坑,将狼放到坑里,捡些碎石块当土培坟。
  “慢!”林田数马叫住往下扔第一块石头的曹长大竹,“拿过睡袋。”
  曹长大竹从小松原尸体下取来睡袋,和狼葬在一起。
  石头堆起一座狼塚!
  曹长大竹和宪兵望着树洞里的小松原尸体。
  “喂狼!”林田数马狠狠地说。
  林田数马带领宪兵,飞马回到了亮子里镇。
  “太君,报告太君,”朱敬轩来找林田数马,“我发现少爷洪达。”
  “嗯?”林田数马惊讶。
  “他们在大林镇。”朱敬轩说。
  朱敬轩亲自找到朴美玉的藏身地,胡子大柜九海他没指望上。
  好烟好酒女人陪着,大柜九海半月没动地方,朱家大院像块吸铁石,牢牢地吸住九海的屁股。
  “这如何是好啊!”救儿心切的朱敬轩急得直搓手。让王青龙透个话吧,生怕九海多心。哪个胡子不是牲口,要顺毛摩挲。他私下对柳絮嘀咕:“破大盆你也得捧住,别让他白占香油。”
  “东家你的好主意哟,逼我搭条身子,那胡子把我当马骑。”柳絮说着掉下委屈的眼泪,是真是假莫论,话说得令朱敬轩感动:“别看少爷不是我生的,为救他别说赔上身子,就是搭条命我也心甘情愿。就是对不住你……把身子给了别人。”
  “难得你还不恨我,”朱敬轩有些伤感,擦了下眼角说,“熬过这场灾难,我一定娶你做三姨太。”
  “那个胡子头太馋,太馋。”柳絮红着脸诉苦道。
  “忒好了!”胡子大柜九海拉起绺子没少与女人厮混。真正让他不思枪马,不惦念压在老巢的绺子,唯有这个柳絮。
  “大哥,你在外面日子挺长了。”商先员白给蔓来找大柜九海,见大当家的已堕入情网,担心误了绺子大事,提醒你:“朱家的事要抓紧办,绺子撒手久了怎么成呢?”
  “忙个屁!”大柜九海眼里心里被柳絮塞得满满登登。其它话全当耳旁风,一刻见不到她心里就刀绞磨乱的,他对柳絮说:“办完朱家的事,你就跟爷爷?span class=yqlink》仙剑鲅赫蛉耍槐沧酉硎苋倩还蟆!?/p》
  另有所图的柳絮微微一笑,表情叫人难以捉摸。情迷心窍,至此九海也看出这是一个圈套。请九海那日让柳絮沏茶倒水,朱村长原本是在胡子面前显示一下他金屋藏娇,大柜九海见到美女,可没乡绅小吏那般隐讳和不露声色。胡子就是胡子,见到喜欢的东西就想弄到手,而且是无所顾忌,目光射向柳絮浑圆的屁股。
  阿谀奉迎找不到方式的朱敬轩,因救儿心急心切,忍痛割爱。当向柳絮说这件事时,似乎才清醒才后悔,眼里噙满泪水。割舍不得还是良心发现,还是被人夺走所爱的痛苦,总之是天知道,鬼知道。曾是风尘中烟花女的柳絮,心里没朱敬轩那么复杂,见他眼泪汪汪竟认为他万般无奈舍不得她,眼泪是定心丸,告诉她事毕他将对她更好更疼爱更宠更娇。在朱家作佣人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胡子大柜九海的愿望就这样轻易地实现,原想尝尝鲜,谁知这一尝就上了瘾,并匪气十足地说要娶她。
  “接回少爷村长自然高兴,那时你提出娶我,才会答应你。”柳絮牢记朱敬轩叮嘱,小嘴甜甜地哄:“日子长着呢,早点找回少爷,咱们也消停待在一块儿。那多好啊!”
  “鞴马,就走。”胡子大柜九海对商先员白给蔓说,“去魔鬼沼。”
  魔鬼沼,爱音格尔荒原最恐怖的地方,有着种种骇人的传闻。这里坑坑洼洼,杂草丛生,方圆百里没有人烟。清晨蓝色雾气蒙蒙,并有奇怪的叫声,傍晚血色的云气在流动,夜间则到处跳跃幽幽鬼火。这里的死亡气氛浓厚,晴天丽日,也没一只鸟飞过魔鬼沼,误入的人畜很少有生还的。
  大柜九海进入魔鬼沼来找朴美玉,杀杀砍砍的胡子竟被面前的景象吓呆了,急急拨马,忽听一阵大笑,骑在大红骡子上的朴美玉一抱拳:“堂堂九海大当家的也不过如此。”
  “噢,我正是来找你。”大柜九海表明来意。
  “要领回朱少爷可以,但是你们从南到北穿过魔鬼沼。”朴美玉提出条件。
  “这有什么?”大柜九海说。一个娘们儿都敢进魔鬼沼,我们裆里长着硬邦邦玩艺儿的汉子,闯他娘的一闯。
  驱马仗着胆子往里钻,半个时辰的工夫,身左侧的白给蔓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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