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公连忙答应。
凤九天当初离京,并没有带走年迈的柳公公,而是把他留在紫辰宫里养老。如今听说他回来了,柳公公高兴的领着紫辰宫的一众宫女太监,都守在宫门口等候。
远远看到凤九天的身影,众人呼啦啦跪倒迎接。
凤九天紧走几步,忙伸手扶起年迈的柳公公。柳公公看着凤九天风尘仆仆,而且明显有些消瘦的脸,一阵心疼的说:“殿下一路奔波,辛苦啦!快进去歇歇吧!”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簇拥着殿下回了内殿。
虽然只离开了半年,紫辰宫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凤九天依旧有种游子归家的亲切之情。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才坐在软椅上。
柳公公早就让人打好了水,请殿下洗漱。又命人上了茶水点心上来,对凤九天道:“殿下,您先垫垫肚子,膳食马上就好。”
凤九天倒不急着吃东西,而是直接问道:“最近宫中可有什么事情吗?”
柳公公见殿下一回来就问宫中的情况,知道必是担心皇帝的病情。他挥手让众人出去,这才走到凤九天近前,边给凤九天倒茶,边说道:“自从殿下走了之后,皇后和荣贵妃就没消停过,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的。”
“哦?”凤九天边接过茶盏,边问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柳公公叹息一声,才说道:“自从陛下病了以后,皇后以陛下病重不能理政为由,以国母之尊强收了后宫之权。后来又指责荣贵妃代理六宫期间出了很多纰漏,削去了荣贵妃的一切特权,皇后还趁机清洗了后宫各处的管事宫人。如今后宫之中,皇后简直是一手遮天,好多人都纷纷倒向皇后一系。”
凤九天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前朝后宫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幸好他回来了,如果他再晚回来些日子,这前朝后宫说不定就被皇后和太子完全架空了。看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也罢,那就一样一样来,他凤九天既然回来了,就不能任由那对母子胡作非为。
凤九天先让人请来了太医院院使刘光正,问起皇帝的病情。
刘院使擅长内科,在他还只是个普通御医的时候,就曾经救治过刚刚出生不久就中毒的九皇子。因此凤九天长大后,对已经升为院使的刘光正很照顾。
刘光正见到九殿下派去的人时,就知道九殿下必是问皇帝的病情,早早把皇帝这些日子以来的病情和用的方子带了过来,请凤九天过目。
凤九天一一看过,又听刘光正仔细讲述了一遍,这才问道:“父皇的身体虽然不太好,可仅仅因为生气,就会病到如今这步田地么?你每日给父皇把脉,父皇的身子可有什么异常?”
刘光正在后宫浸淫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明白凤九天的意思?他忙解释道:“陛下忧思过甚,又吐了一口血,所以病情有些凶险。如今每日给陛下用的都是些温补养身,消除郁结之症的药。奇怪的是陛下的病情却是不见好转,那些药吃下去,似乎都没有起到作用,陛下的身子反而越来越弱。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刘院使,还有谁能接触到父皇的病体?”
刘院使闻言一愣,忙跪倒道:“下官决不敢对陛下有二心,请殿下明鉴!”
凤九天摆摆手,叫他起来,说道:“我如何会信不过刘院使?只是此事透着蹊跷,所以才有此一问,刘院使不必惊慌,如实说来就好。”
刘院使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每日都是下官和太医院的钱御医一向给陛下把脉,再斟酌着开方子用药的。要说能接触到陛下的,除了那些近侍,就只有下官和钱御医了。”
“钱御医?是不是那个钱延励?我记得他是个妇科圣手,一直为几位后宫妃嫔看诊?”凤九天努力回忆着那个钱延励的相貌,边想边说。
刘院使点头道:“钱御医确实擅长妇科,不过他的内科外科也都擅长,是个难得的全科圣手,每每遇到疑难杂症,总会有些独到的见解,所以皇后娘娘才特特点了他和下官一起为陛下诊治。”
“这么说,他是皇后特地点名给父皇看诊的?”凤九天追问道。
刘院使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凤九天。虽然他也知道不少后宫之中的秘辛,可却不敢在凤九天面前随意揣测什么。
凤九天沉思半晌,对他道:“本宫知道了,这些日子有劳刘院使了,父皇的病还要您多多费心才是。”
刘院使连忙客气道:“这都是下官份内之事,殿下如此说,倒让下官惭愧了!”
送走了刘院使,凤九天坐在屋子里沉思不语。
这件事太奇怪了,父皇的身体虽差,可却不至于短短的时间内就差到如此地步。看来这后宫的肮脏事儿太多了,别人倒也罢了,竟然还敢用到父皇身上,那他凤九天可就再也容不下了。
晚上,贵公公让人把皇帝换下来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紫辰宫。凤九天带着人亲自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凤九天走到皇帝用的寝具旁,一件件翻检着那些被辱、枕头。突然,被子上一块小小的血污映入他的眼帘。凤九天皱皱眉头,仔细察看那处血污。污渍不大,只有人的指甲盖那么大,颜色已经有些发黑了。
凤九天满心疑惑。要知道皇帝可是九五之尊,皇帝的身体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更是被众人照顾的一丝不苟,怎么会有血污出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百九十三章 后宫的罪恶之源?()
凤九天满心疑惑,让人找来了贵公公。他指着被子上的血污问贵公公道:“公公,父皇的被子上怎么会有血污?”
贵公公看了那血污一眼,这才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自从陛下病倒之后,陛下的腿上就长了个脓疮,偶有出血之状。老奴曾请了钱御医给陛下诊治。钱御医说是个普通的脓疮,涂些药就好了。”
又是钱御医。凤九天脸色阴沉的问道:“那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没好?”
贵公公叹息一声,说道:“老奴每天都会按时给陛下擦药,却一直不见好,只得又请了钱御医来看。钱御医说,陛下自从生病以来,身体赢弱,药物的吸收能力变弱,伤口愈合起来就会非常慢。他又开了一些药剂,每日都会给陛下敷药,这才好了一些,只是还没完全好。”
凤九天哪里会放心?他带着贵公公去了养心殿,准备亲眼看看那个脓疮。
养心殿里一片寂静,老皇帝一脸惨白的昏睡在龙床上,即使凤九天和贵公公到了床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凤九天撩起皇帝的锦被,看到了皇帝枯瘦的身体。凤九天心疼的皱皱眉,掀起皇帝的亵裤,露出一个黑青色的脓疮来。那脓疮有拇指肚那么大,高高肿起,顶端有些黄褐色的颗粒和结痂,显然是用过药了。
“去把刘院使找来。”凤九天面无表情,声音低沉。
贵公公人精一样的人,单看凤九天的表情,就察觉出异常来。他不由得心中打鼓,难道这个脓疮有什么蹊跷不成?他不敢怠慢,忙出去派人请刘院使去了。
坤宁宫中,皇后正有些烦躁的来回踱步,直到琉璃进了屋子,她才急忙停住身形,问道:“怎么样了?”
琉璃道:“九殿下一回来,就去了养心殿。据养心殿里的人说,陛下只醒了一会儿,跟九殿下说了几句话就又睡了。后来九殿下就回他的紫辰宫了。”
皇后听完,依旧愁眉不展的来回踱步。琉璃看着皇后焦躁的神色,问道:“依奴婢看,九殿下虽然回来了,可是他毕竟只是个皇子,您却是一国之母,又是他的嫡母,难道他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皇后回头瞪了她一眼,有些气恼的说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个老九最是狡猾多疑。如果被他看出端倪来,可就不好办了。再说,他这突然一回来,把本宫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一个弄不好,这次的谋划又会全盘落空,本宫岂能不急?”
她想了想,叫琉璃上前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琉璃脸色陡变,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万一出了纰漏,岂不是更加被动?”
皇后冷哼一声,狠绝的说道:“此事不能再拖了,趁着老九还没反应过来,快刀斩乱麻,一锤定音才最重要。你不必多言,按本宫说的去做就是了。”
琉璃迟疑着答应道:“是!”
养心殿里,刘院使已经站在了皇帝的床前,轻轻撩起了皇帝的亵裤,看到了那个黑青色的脓疮。刘院使有些疑惑的低头仔细察看了一番,不由得脸色大变,颤抖着声音对凤九天道:“殿下,这这是”
凤九天本就焦急的心被他搞得更加烦躁,不由得急切道:“是什么?快说!”
刘院使咽下一口唾沫,勉强镇定道:“这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伤的伤口,并非脓疮?”
“什么?”闻言,凤九天和贵公公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皇帝每日在龙床上休养,怎么会被咬伤?
凤九天顾不得多想,急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咬的,可有毒吗?”
刘院使踌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应该是被蚂蝗之类的昆虫咬伤的,这种虫子虽然没毒,可是却有个吸食人血的特性。被它们咬伤之后,伤口难以愈合。看陛下的伤口,应该是被这类的虫子多次反复叮咬一处,才形成了这个伤口。而且看那上面所敷药物,应该是止血的药物。”
凤九天听完,早已经拳头握得咯吱响。好你个钱延励,居然敢如此伤害父皇,看来他是活够了。
凤九天回头,看到已吓得满头大汗的贵公公,咬牙道:“这些日子,都有谁来看过父皇?”
贵公公想都没想,急忙说道:“皇后来过,荣贵妃也来过。还有后宫的几个主子们都来过。太子和二皇子也经常来看望陛下。”
“那谁来的最多、最勤?”刘院使既然说那伤口是被多次咬嗜而成,必是能经常接近皇帝的人才有机会。
“来的最多的当然是皇后娘娘了,她每天都会来看陛下,有时候陛下醒着,有时候陛下睡着,皇后总要陪伴陛下一会儿,才会回去。”贵公公一边说,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
凤九天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来,皇后?当初你害死我母妃,如今又来伤害父皇了么?以前自己小,没有能力保护母妃。可是如今嘛,我凤九天已经长大了,再容不得你嚣张如斯了!
凤九天看了看贵公公,冷冷的声音说道:“给本宫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本宫从今日起,要陪父皇一起住在养心殿。”
贵公公有些迟疑:“这殿下刚刚回来,用不用多休息”
凤九天果断的打断了贵公公的话,“本宫回来就是侍疾的,自然要住在养心殿里,才好侍疾,你们不必多言,快快去准备吧!”
贵公公闻言,再不敢耽误,出去吩咐了。
凤九天看看刘院使,说道:“此事不要对外张扬。如今无凭无据,单靠这么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反而还会打草惊蛇。你且回去吧,只是这今后为父皇诊治一事,你且多留个心眼儿,莫叫那些人再钻了空子。”
刘院使连连点头,退出去了。
凤九天看着皇帝憔悴的脸,这才明白了皇帝如此虚弱的愿意。可越是知道了实情,越是对父皇心疼。结发夫妻、亲生父子,为了皇位、为了权势,竟然什么都做的出来。这哪里是亲人,分明就是仇人。再想想自己的母妃,年纪轻轻就沦陷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深宫里,又是何等的凄惨。
凤九天曾经想过,为什么这个人人羡慕、人人向往的后宫会有如此多的阴私、龌龊?难道就是因为权势吗?
凤九天看着皇帝憔悴的脸,呢喃道:“父皇,如果你当初只娶了一人,又何来这么多麻烦和伤害?”
“嗨!”凤九天叹息一声,帮父皇掖了掖被子,慢慢转身,出了寝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百九十四章 侍疾()
第二天,皇后一大早就到了养心殿,闻着满室的药味,皇后皱皱鼻子,径直走到皇帝的床前。
床上的人依旧在沉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晨曦的阳光过于明亮的缘故,皇帝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润。
皇后缓缓回头,看了眼有些紧张的琉璃,然后又转回头来,依旧平静的看着床上男人的睡颜。
身后的琉璃来回搓了搓手,又回头看了看门口,确认没人会进来,才轻轻展开身上的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瓶来。她轻轻走到皇帝床前,卷起皇帝的裤管,露出那个刚刚结痂不久的伤口来。
琉璃又看了一眼皇后,见她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这才打开瓷瓶,从里倒出一条丑陋的虫子,放在皇帝的伤口上。
皇帝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即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皇后冷漠的看着皇帝的反应,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不忍和难过,有的只是畅快、畅快!
突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琉璃脸色陡变,迅速收起那个虫子,塞进瓶子里,又慌乱的攥在手心。紧张让她攥着瓶子的指节有些发白,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此时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比床上的病人还不如。
皇后见琉璃收起了虫子,脸色倒还平静。她慢慢转身,看到凤九天端着药碗走进来。氤氲的热气中,一张俊美而亲和的脸正微笑的看着她,只是那眼底深处的冷寒让皇后心头一慌。
“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笑靥如花,端庄的抬抬手,“你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让人回来送个信儿,本宫也好帮你收拾一下宫殿。”
凤九天面露悲伤,“儿臣听说父皇病了,急忙忙得往回赶,昨日才刚刚回宫。本来想去拜见母后,奈何父皇病得太重,儿臣只能先照顾好父皇,母后千万莫要怪罪。”
皇后大度的说道:“你父皇病体沉重,那些礼节就免了吧!你即回来了,就多来照顾照顾你父皇,他一直很惦记你!”
“是,儿臣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住处,搬过来与父皇同住,也好就近侍候父皇。”凤九天说得不急不慢,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皇后却是脸色一变,她努力恢复原本的冷静,摆出一幅慈母的脸孔对着凤九天皱眉道:“虽说你父皇身体不好,需要你们做儿子的多多孝敬。可你一路车马劳顿,还是要多多休息才好。至于陛下这里,有本宫看顾着,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凤九天连忙道:“父皇一病多日,前朝后宫多少胆子,都压在了母后和太子皇兄身上?我本就是回来侍疾的,搬过来照顾父皇理所应当,正好也为母后分担一些。”
皇后心中气恼,还想再阻拦凤九天。奈何凤九天的话说的顺理成章,她实在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得讪讪一笑,道:“即如此,那就这样安排吧!”
凤九天见皇后看着他手里的药碗,忙解释道:“儿臣在外得了一颗千年的人参,刚刚问过太医,说是正好可以拿来给父皇补身子。如今药好了,儿臣这就服侍父皇喝下!”
“哦!”皇后脸色淡淡的,没有多说什么。
凤九天走上前,扶起皇帝,轻轻唤醒他,用勺子一点点喂药。皇后看了看这对父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琉璃出去了。
待皇后走后,凤九天连忙放下药碗,撩开了皇帝的衣服,看到昨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再次裂开,一些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洇湿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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