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听过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陪你一起变老。
可是那会儿唐菲也没谈过恋爱,自然也就没什么深刻的感触。
但是这会儿再看着这样的情景,就不由有点心口微微发涩。
他们或许也曾经轰轰烈烈,有过各种各样的争吵,有过分歧,有过难以调和的矛盾,或许一辈子平平淡淡,但是始终温馨如水。
无论怎么样,在此刻,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陪伴在身边的那个人是彼此。
这个时候儿,是不是也只能感叹一声往事如烟呢?
前世的时候,娱乐圈有一对原本恩爱的夫妻出轨,妻子在日志上写了这样的一句话:恋爱虽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当时唐菲作为被一直标榜好男人的丈夫出轨惊呆了,满心的伤心惊讶,不满于这个妻子的委屈隐忍,却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句话。
但是如今静下心来,细细想想,这句话真是蕴含了许多的无奈和现实啊。
对于出轨唐菲一向嫉恶如仇,可是怎么样才能生活的潇洒自如,不用顾忌那么多世俗却又切实在生活中存在的客观东西,不去委屈自己呢?
唐菲轻轻看看身边的皇上,你会是那个陪我一直到老的人吗?
老到别的嫔妃都死光了,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想着这些唐菲不由有些自嘲的轻轻笑了起来。
皇上也在看着窗外,但是皇上看的是两位老人身后一对儿领着孩子的夫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别提有多幸福了。
孩子,孩子
皇上真的是很想要一个孩子。
因为孩子代表着希望,代表着自己的继承者,代表着国家的未来。
皇上拥着唐菲,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给我生个孩子吧。”
唐菲心中苦笑,这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又哪里只自己一个人便能生出来。
嘴上却道:“陛下后宫那么多姐妹,又哪里轮的上臣妾。那边儿安才人不就是怀孕了,过不了几个月陛下就又当父皇了。”
皇上很少听到唐菲这样带着醋气的话,不由笑道:“她生的是孩子,你生的是太子。”
这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好像在开玩笑一般随意。
可是唐菲却知道,皇上并不是在开玩笑。
相处了这么久,唐菲也摸到一点儿皇上的门道儿,皇上从来不在政事上开玩笑。
他既然提到了太子两字,那必定是真的,那他必定是这样想的。
唐菲心中微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瞬间从她的心间一直蔓延到她的眼眶。
唐菲回过身来,认真的看着皇上的眼睛:“陛下,你知道吗?臣妾从来不会炫耀,更不会嫉妒。”
“因为臣妾一向觉着,真正有气质的贵女,是不会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不会告诉别人她读了什么书,去了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服,买过什么珠宝,因为她没有自卑感。”
唐菲轻轻的将手抚上皇上的脸庞:“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想向全世界炫耀的,唯一让我嫉妒不已的”
“便只有,陛下您的爱。”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唐菲一眼,然后紧紧的将她拥在了怀里。
深爱是胸口有雷霆万钧,唇齿之剑只有风淡云轻。
这一刻,唐菲也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分不清话中的真假。
唐菲爱皇上,对皇上也有感情。
可是爱情?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知道。
“就这样吧,这样就好了。”
唐菲在心中暗暗的对自己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酸酸的,是因为想到了段致远了吗?
静谧的冬夜,还没有弥散的是上元节的浪漫。
月色似乎很冰冷,可是飘摇在天空的盏盏孔明灯,好像摇摇晃晃的流星雨,让这肃穆的天空也变得柔情。
十五的月光,倾撒向大地,似冰冷,却温柔的向城墙温柔的诉说私语。
似乎漫长永无尽头的街道上,马车辘辘漫行,踏着朦胧的夜色穿过天与地。
上元节,作为大云国一个热闹又隆重的节日,宫中自然也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宫中的夜宴由卫贵妃与左淑妃共同主办。
这两位宫中分位最高,地位最尊贵的女人,在众多分位低微的嫔妃簇拥下,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
既是上元节,自是要与皇上一同欢度。
但是贯穿整个夜宴,皇上却始终不见人影。
即是如此,那在热闹的宴会,再奢靡的歌舞又有何意义呢?
都说生活是座围城。
其实皇宫更是如此,外面人的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每个人都在羡慕着别人的生活,却不知自己正在拥有的正是别人所羡慕的。
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呢?
得到了一些,总要失去一点儿,这样才能全了老天爷的公平。
卫贵妃心中愁苦,难免多喝了几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看着宫殿外头,那是宫中各嫔妃、各宫女放的天灯。
一盏盏飘飘摇摇的飞在漆黑的夜空中,就像是一块儿巨大黑幕上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那些灯中,承载的是无数个女子心中大大小小最真切的愿望。
她们希望天上的神仙会受到她们放出的天灯,然后满足她们的愿望。
“哈哈哈哈”卫贵妃看着那些飘摇的点点灯火,突然就有点想笑。
至于为什么笑,她连自己都不知道。
她觉着自己可能是有点醉了,不然为何心中会生出那么些陌生的惆怅与惶恐?
这样的心情,可不该是属于骄傲的卫贵妃的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愿,那么自己的呢?
有时候她觉着自己的心愿早已经实现了。
有时候她又觉着可能这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了。
卫贵妃放声长笑,似乎欢畅异常。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酒入愁肠()
殿中各妃见着卫贵妃开心,便也都跟着小心的赔笑。
一个倒酒的宫女,许是因为殿中气氛太热闹,不由也跟着有点走神,倒酒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洒到了桌子上一点儿酒水。
这小宫女吓的心中一突,可是见着卫贵妃笑意盈盈的样子,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儿小事儿。
便慢慢松下了点儿心,准备用袖子偷偷擦掉桌子上的酒水。
因为紧张,又心虚,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便格外的专注,认真。
正当她擦好了桌子上洒的那点酒水,准备悄无声息的退下的时候,猛不丁一抬头,就见着卫贵妃正笑意盈盈的瞅着她。
那宫女一慌,下意识的便要跪下来请罪。
卫贵妃却只是轻柔的笑着,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小宫女以为卫贵妃并未怪罪,不由心中长舒口气,便要躬身退下。
却见卫贵妃一脸良善柔和的笑着,挥手便招过了侍立在身后的内监总管吴贵,含笑低语了什么。
吴贵也是笑得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盯着那小宫女不住的点头。
明明两人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可是那小宫女却无端便觉着心里哇凉,明明是冬天,后背却透了一身的冷汗。
就连双腿都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正当她有些颤抖着站立不稳的时候,吴公公笑着走了过来。
“跟我来。”
她听到吴公公温柔却带着太监特有尖利的嗓音。
她垂着头,恭谨的跟在了吴公公的身后。
在她的背后,卫贵妃正带着神色莫名的笑意,静静的看着她。
左淑妃就坐在卫贵妃的身边儿。
刚才卫贵妃和吴贵的话,她都听在了耳里,也看在了眼里。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格外的看不起卫贵妃。
没错,虽然左淑妃在宫中处处被卫贵妃压制,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将卫贵妃看在眼里过。
那样一个女人,除了兄长的威势,还有什么?
手段低劣,脑子也不行,若不是因为她哥哥战功赫赫,而陛下又实在过于重视蒙利国战事,她又如何能做到贵妃这个位子上?
自己虽然碍于分位与其哥哥的原因,很多时候不得不对其忍让,避其锋芒,但是真的还从没有真的将这卫氏放在心里过。
这样的人,笑不到最后的。
就像她方才致使吴贵所做之事,既愚蠢又懦弱,没有一点用处不说,还只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当然,这宫中应该没人会用这样的事来攻击一个贵妃。
可是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难免留下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左淑妃低着头,闲闲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她从小由父亲左相亲自教导长大,心中沟壑自非旁人可比。
父亲从前是皇上的太傅,摄政王死后,更是成为了朝廷文官的代表丞相。
世人都说父亲为官清廉,做人刚正不阿,实乃当朝的青天大老爷。
但是若是旁人真的因为这个就以为父亲是个迂腐的老古板,那就未免大错特错了。
真正刚正不阿的人,早就回家种田去了,又哪里做的到宰相这个位置呢?
若是真的不染一尘,又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声誉,在百姓中有这样大的威望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皇上需要好的演技,才能成为一个千古明君。
大臣更是需要演技,才能成为青天大老爷。
在唐菲刚刚得宠的时候,左淑妃便发现了皇上对她的不同。
那个时候自己还有点沉不住气,甚至幼稚的去为难挑衅于她。
可是在父亲的点拨之下,自己却是真的明白了。
孙子兵法有云:已退为进,以柔克刚,强而避之,又说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但是最重要的却还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该知道的,不光是自己或是唐菲,更该知道的是皇上。
只待找到要害,等待时机,方能一击致命。
就像是那个女人,那个叫做柳莹的女人。
自己还未向她真正的出手呢,她自己就把自己折磨的半死不活了。
多么可笑啊。
这才叫不占屈人之兵,只是每天对她说些为难消极的话,她就心理崩溃了,多么的脆弱啊。
兵法说的真对,确实有用。
左淑妃心里清楚,却是越清楚就越悲哀。
无趣啊,无趣,真是无趣。
她看着大殿中的这些女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艳的笑意。
那么心中呢?
是在流血,还是在流泪?
如果可以,左淑妃永远也不想和皇上谈论什么兵法或是心机。
他那样的高贵,那样的美好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璓莹,会弁如星。
长夜漫漫,数不尽多少痴男怨女左淑妃,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左淑妃无意再流连这乏味无聊的晚宴,也无需向人知会,带着宫女便潇洒而去。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酒入愁肠愁更愁。
还是去书楼吧,那里只有满楼的书,更有满楼陛下的爱意。
卫贵妃走的比左淑妃要晚很多。
她在淑妃走后,一个人又喝了很多的酒。
大云国的酒,淡而无味,可是饮多了,仍旧让人头脑昏沉。
卫贵妃是由着宫女扶着回瑶华宫的。
到了瑶华宫前的荷花池边儿,她就看到一个雪人儿正端端正正的立在那儿。
“吴贵办事儿果然利索。”
卫贵妃摇摇晃晃的的走上前去看那雪人儿,笑嘻嘻的摸摸雪人儿的脸。
她早就听说了,前阵子储秀宫那里风行了很久的堆雪人。
听说就是那唐婕妤研究出来的。
她就是用这样的法子,勾得皇上,勾得哥哥,勾得所有的男人都为她倾心吗?
陛下,您看啊,娇儿也会堆雪人啊
您倒是来看一看啊,唉看一看娇儿。
你说不能对那唐贱人出手,娇儿不对她出手就是了。
可是为什么自从你有了她,就再也没有再见一眼我?
卫贵妃抱着这门前的雪人,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那个贱人的雪人有什么好的,我这可是用真人堆的!
她那是假的,我这儿才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臣妾对陛下才是真的啊
“水性杨花的贱人”卫贵妃抱着眼前的雪人喃喃自语。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生灵涂炭()
一边儿的吴贵见她实在是醉了,怕她着凉,忙命着一边儿的宫女将半扶半搀的回宫了。
至于那雪人里面,被浇了冷水,冻成了冰人的小宫女。
有谁会在意呢?
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宫女罢了。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怪她命不好吧。
这世界上总是有人伤心,就有人开心。
有人开心,便有人伤心。
皇上对要对一个人好,势必对一群人渣。
他对一群人渣,只是为了对这一个人好。
作为宫中最幸福的女人,唐菲表示很荣幸。
晚上,皇上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又留宿在了百花阁。
因为有皇上这个热热的大火炉在,唐菲睡得又舒服又安逸。
皇上拥着唐菲,却是久久的没有入睡。
这么些年了,这应该是他二十余载中,最幸福的一天。
比之登基大典时的雄心壮志,这份幸福更多了些踏实和充实。
就好像是本来还有些空荡荡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
“自己终于是一个完整的人了。”皇上将已经睡着的唐菲抱紧,也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唐菲的睡姿,原本是非常端正标准的。
因为嫔妃侍寝不是一件儿小事,所以在入宫之前,她还特意的练习过绑着身子练习过。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放下的戒备,放下了小心翼翼,就连睡姿都变得随意自然了很多。
唐菲睡得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窝在皇上的怀里的。
可是醒来的时候,半个身子已经压在皇上的身上了。
也不知保持着这样的睡姿,皇上有没有被压麻。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睡姿,所以皇上极力轻巧的想不吵醒唐菲,可是皇上一动,唐菲便也跟着马上醒了。
唐菲迷迷糊糊的掀开帐子往外瞅了瞅,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呢。
冬天的日头本来升的就晚,唐菲也摸不准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时间。
“你再睡。”皇上穿好了衣服,温柔的摸摸唐菲的脸,将锦被严严实实的裹了唐菲一身,这才转身便快步出了门儿。
门外常化全公公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唐菲揉揉眼睛,半坐起身子,直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便叫过桂圆。
一问,现在还没到夘时,心中更是不安。
跟着披上衣服出了门儿,皇上已是风风火火的回乾清宫了。
此时月亮还没下山,朝阳还只露出一点淡淡的白边,冬日外头的空气冰冷刺骨。
唐菲怕着凉,赶快又退回了屋子里。
时间还早,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便又钻进床上的被窝里。
被子里还残留着皇上身体的温暖。
唐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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