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替您出气,谁叫她乱说话,惹您不开心。”
“我是生气,但我没不开心,到是你,你干嘛老是看她不顺眼,她又没有抢走你什么,就因为清波?”
芙蓉瞠目结舌,“我,我,我……”
“连你自己也说不上来了是不是?我看清波挺好的,至少分的清楚,谁是好人,谁是不好的,该为谁说好话,你呢?看见任白,就失去理智。”
芙蓉急得跺脚,“我哪有,还不是她老是对清波特别好。”
“所以,你这是在痛恨人家没有对你好?”
“我,我,我才不是,谁要她对我好了,我只是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芙蓉直了脖子,心是虚的,也要添三分底气。可是她说完这个话,就开始尴尬的摸脖子,说任白‘非奸即盗’,好像用词不当。
“好了,她没坏心,是我心情不好。“汝招爱拿了信过来看了,长长叹了口气,这个世上总有不省心的蠢货,待在你的身边,拖垮你的人生。就算不在跟前,废话也特别多。
汝招爱道:“别傻站着,磨墨,拿纸,我要写信给府上。”
“怎么好好……”
“我有事。”
芙蓉拿了纸,磨了墨。见汝招爱给家里写信,她在旁边看着,依稀谈的是宫里的事。
“皇后,您这是要帮假皇上?”
“帮我自己。看看咱们住的地方,跟妖精住的洞府似的,要多荒凉就有多荒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道升鬼了,我只是觉得任白的意见很不错,不过她把事情想简单了,皇上一下子添起人来,我怕朝中的那起子人会在暗中煽风点火,说皇上不爱惜百姓什么的,给她增加舆论压力,我让祖父,父亲跟朝中大人们打个招呼,再把皇上意图改革说一说,我想那些人总是乐见的。”
“可是皇上要是回来了,一定会因为此事而迁怒您,到时候您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我现在无暇顾及。我想到时候,他也乐于住在好地方,当他现成的好皇帝吧。”
汝招爱见字已干,叠了收起来,放信封里,滴上蜡封好让芙蓉送去。芙蓉并不情愿,禁不住汝招爱再三催促,“快去快去,我叫清波再也不赞任白就是。”
芙蓉抖擞精神,这才出门。
芙蓉刚出门,汝招爱便盯着门口道:“谁在那里?还不快出来。”
这会儿走出个颤巍巍的人来,却是清波。她怯怯而入,低着头,小声道:“皇后。”
“你躲那里做什么?”
“我……我是来找芙蓉的。”
汝招爱道:“我吩咐她做事去了,你暂时找她不着,怎么了?”
“没事。”
“刚为什么在外面偷听?”
“我没偷听,只是刚走到了这里,听见你们说话,就没想进来打扰。”
清波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汝招爱哪里肯为这点小事怪她,“我知道你跟芙蓉闹不愉快,可是不要因此就牵连到任白的身上,她为着你们的事,不知道受了芙蓉多少埋汰。”说着自己却突然笑起来,笑嘻嘻的望着清波,“我说你们也真有意思,要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要么吵起架来,就像夫妻似的闹别扭,也许我形容的不对,可是就觉得像……”
清波被说破心事,不知如何应对,只一味心虚,低着头不语,以为汝招爱看出了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们。”
清波:“……”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好羡慕的,一般在这个情况下,总会发现什么,果然不愧是皇后吗?
“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找你,我想去御膳房做饭,你要不要来帮我打下手?”
清波完全懵了,刚才皇后还像是发现了什么,这会儿怎么又要跑去做饭,这个逻辑,走的有点儿跟不上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皇后为什么突然想去御膳房?”
“因为想跟人道歉,就要请人吃饭,难道不是这样吗?是我记错了?”
清波摇摇头,“就是觉得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习惯就好了。”
习惯?天啊,皇后准备天天惹是生非,然后拿饭塞住别人的嘴吗?
“我能问问,皇后想要道歉的人是谁吗?”
“任白,我今天吼她了,还说了粗鲁的话,想来想去,不管怎样,都要跟人家道歉。”
“皇后是打算用粮食来挽回人家的胃?”
“是挽回人家的心,我好像伤到人家了,要是我跟任白,也能像你跟芙蓉一样,就算吵到天上去,转眼也能和好,那多好。”
可惜,她跟任白没那么亲密。汝招爱叹了口气,起了身,清波过来扶她,“皇后打算做点什么?”
“一些随常小菜,请她吃个饭,你说她会因此原谅我吗?”
“这个……我不好说,毕竟我不是她。”
“说的也是。”汝招爱与清波私下里计较做哪几个菜,拟了菜单子出来,又吩咐她道:“你去跟御膳房说一声,说我下午过去,大家要是有事,趁早做,把地方空出来,我好过去。”
清波道:“奴婢明白,这就去。”
“还早呢!”
“早些告诉他们,怕他们早有安排,一时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汝招爱想想也是,道:“你去吧!”
清波去了御膳房一顿吩咐。大家似滚油里的水,顿时炸开了锅。
“清波姑娘,你说真的?皇后真的要过来?”
清波指着自己的面孔道:“我像在说谎吗?”
“姑娘面孔真好看。”
“少来,大家都仔细着,有什么事早早准备好了,我单子上的菜也要准备停当,别皇后过来,不是少了酱油,就是少了醋,追究起来,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众人道:“理会的,姑娘放心,保准儿给你准备停当。”
清波谢过,回去回话。
就说到了傍晚,阳轮西垂。汝招爱让清波服侍,把衣服给换了,让她陪着去御膳房。
御膳房众人,早得了吩咐,远避而去,落得房门大开。
两人进去后,龟缩起来的人,一个个都露了眼睛,冒了头,笑嘻嘻的,个个心领神会,也有扒门边的,也有抠窗户缝的,要一睹皇后的风采。
汝招爱指着一样样物件道:“难为他们准备周到。”
清波道:“他们敢不准备周到?奴婢要是知道,非扭了他们耳朵不可。”
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众人比起怕皇后,更怕清波这班‘小鬼’。闹起来,砸的杯盘不剩,活脱脱的阎王真君。
众人在外听见,个个伸伸舌头,心道:“侥幸,侥幸!”但这次有机会看皇后亲自下厨,又能偷看皇后本人,对众人来说,已是无量寿佛,别说这点小事,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未必有人不肯。
女子们,难以抵挡汝招爱身上的香味,不免痴痴相望。男子们不敢靠近她,拼命捏住鼻子,怕吸了气味进去,产生不良反应。
汝招爱来到厨房,不急着做事,到把厨具一个个认了清楚,也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她学厨的时间,大约在她出门习武那几年,大家知道她身份贵重,一些粗活累活是不肯叫她干的,所以,所学有限。
比如这会儿,她手里拿着菜刀,左右上下翻了比划,笑道:“原来菜刀是这样的感觉,清波去我房里拿了我的佩刀来。”
清波不解,“拿它做甚?”
“自有我的用处,你别管。”
第29章 颠倒众人()
29
清波忙忙的跑回去拿了来,递给汝招爱,她道:“还是这个趁手,分量够重,我拿着正好。”让清波拿着菜,她好切。
清波道:“您不会真的想用佩刀来切菜?”
“是啊,瞧你一脸好奇。”
清波想:“我那是惊吓。”手里捧着一棵白菜,心中却在祈祷皇后的准头好些。汝招爱一阵狂风乱炸似的武刀,菜就给切了,还平平整整的给运到了盆里。
“洗了去,我从来不洗菜,师兄师姐师妹师弟不让我干。”
清波心道:“那也不能让我干,对不对?我是师妹,我没有这么想。”心里有点儿小意见,止不住皇后一双秋水般的双眼,清波心道:“我靠,又在用美色魅惑人了,我个没出息的,我做,下不为例。”清波忙着洗搓搓。
屋外的人,越积越多。凡是到御膳房来办事的,看见了外围这不同寻常的阵仗。
“干什么呢?没事都在这杵着,小心被上头知道,皮肉受伤。”
众人回应给嚷嚷之人的,不过是简单的一声‘嘘’,又用手指指屋里,低声道:“有人。”
那人过来一望,酥倒在侧。皇后在这,他个妈呀!坟头上得烧多少高香,才能见到皇后。
他回去得给菩萨烧香,感谢她让自己的心愿终于实现。也跟着众人加入到队伍里,这么一二三的,御膳房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却说不远处,有个小孩正在追猫玩,“猫儿,你等等我。”
那猫真个儿停下来,呆呆的向他望一望,就此又开始奔起来。小孩腿短,哪里有猫灵活,几个拐,猫就不见了。
那小孩也不追了,看见前面有许多人杵着,他一蹦一跳的过去瞧热闹。
拼命要拨开人群挤进去,“让让,我是大皇子,让让。”这会儿身份似乎不大管用,他是怎么也拨不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屋内,谁来在乎他乱吼乱叫。
小家伙想了个办法,不顾身份,身子一低,屁股一厥,从众人的腿缝里爬进去了。
挤啊挤,终于挤到了前面。大家都挤在窗户边,他个子小,拉住人家的衣服,扬起脑袋,“我也要看。”
不想却是自家宫里的宫女,一把抱起他道:“殿下怎么也来了?”
任我玩道:“我抓猫儿,它淘气,跑的好快,我追不上,就到这里来了。这里都有谁呢?”他探过脑袋去瞧瞧,喜欢道:“是母后。”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热闹,猫跑了也不管了。
这只猫跑出去老远,撞着个人,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紧张兮兮的盯着那人。
那人却是任白,她歪着脑袋,奇怪的望望,心想:“这只猫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略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一个小孩的猫,“你家主人呢?”猫哪里会答话,转身就要跑,被任白伸手捞了过来。猫不断的挥舞着爪子大叫。
“喵,喵,喵……”早知道就不乱跑了,现在被人家抓住了,会不会杀掉?猫很害怕,瑟瑟发抖。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你,放心。”
猫很不放心。任白想着,唯孩子与女人最喜欢小动物,皇后今儿心情欠佳,不如就此让猫陪她玩玩?
猫也不放回去了,抱起来道:“我们洗澡澡去。”猫惊吓万分,小爪子在她怀里挣扎着个不停,任白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走喽,走喽。”
猫望着她,眼中带泪,颇为恳求,任白没有发现。
“让我教你如何取悦姑娘,好不好?待会儿我带你去皇后那里,你负责逗她开心,像你这么可爱,这件事一定能办好,对不对?”
猫觉得不对,它想回家。
给猫洗完澡后,任白一顿□□,教它做各种小动作,不然就用刀子威胁,不然就用小鱼诱惑,猫总算在‘威胁’与‘诱惑’中学有所成。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御膳房中,锅里的油水滋滋的冒着,汝招爱一盆菜进去,自己就先几个往后跳跃,用袖子挡住了脸。
身手敏捷,实则堪夸,不过在厨房这个尺寸地玩这招,太炫了!架子里有几样干货掉了下来,瓷盆,瓷碗砸碎了几个。
汝招爱不好意思的看了几眼,咬着嘴唇,默默不语,对自己造成了意外,很不好意思,她也不想的,然后一手拿起锅盖,一手拿着锅铲,每炒一下,都要用锅盖做武器挡一挡。
清波在旁看着,皱了眉头,这哪里是做菜。简直就是表演,皇后每做一个动作,外面都要惊呼半天。
“皇后,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我自己做,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她知道,清波默默的,感觉特别想流泪。都说女人家外向,她待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了,都没这待遇,太难过了。
“你哭啥?”
“皇后是不是辣椒放多了,呛眼。”
“你这鬼灵精,考我吗?难道我连辣椒跟盐都分不清?我压根儿没放辣椒。”
“我是被烟呛到,咳咳。”清波装模作样,故意用袖子在面前扇一扇。
“我自己还好,你离的那么远,反而被呛到,不应该啊。”
清波见被说破,没奈何,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汝招爱淡淡一笑,也不计较。手里继续忙着自己的活,菜越做越好,香气四溢。
引得外头的动静不小,咂巴嘴儿的,流口水的。羡慕的,崇拜的,乱成一团。
一个个巴不得成为皇后手里的菜,好被轻柔抚摸,好在油水里看着皇后惊讶、害怕,他们待油水里,坚决不溅起一点儿油花。
又有那次一等的,羡慕清波常年跟在皇后身边,每天对着皇后,发那相思病。
却说这其中有个小小孩儿被人抱在手里,他对大人们的行动,无动于衷,眼睛死死的盯住菜,问抱他的宫女,“麻雀儿姐姐,为什么我家母妃就不会做菜呢?”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今晚能不能去母后那蹭吃蹭喝,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麻雀儿想着:“那敢情好!如果大皇子去的话,她也可以以照顾大皇子的名义跟过去,也许皇后今儿心情好,请她吃一顿也是有的。皇后跟大皇子的关系不错,每次大皇子去,皇后都请他吃果子吃饼,自己有时候去接大皇子,也能沾沾光,上次皇后给的东西没舍得吃,放在枕头边,都发霉了。这有什么打紧,只要是皇后送的,就算馊的,她也能吞下去,就算拉肚子拉死了,那也是心甘情愿。”
“好,去!”麻雀儿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怕自己因为面对皇后而兴奋的晕过去。“不过咱们得跟皇贵妃说一声,不然她会找您的。”麻雀儿惊的一跳,“不好,奴婢忘事了。”她用空闲的手拍了一下额头,“差点忘记了,皇贵妃差奴婢来端老母鸡汤,这可如何是好?”麻雀儿挺着急,这会儿,厨房里有皇后在,她是万万不敢进去打扰的,可皇贵妃那,要是不端汤去,怕也有好一顿脾气要发。
麻雀儿真个是左右为难,她可不知道,君心宫里,皇贵妃正在发老大的脾气,气的胸脯上下起伏,沉默半天,大吼一声道:“喜鹊。”
喜鹊应声而来,“娘娘您找奴婢?”
皇贵妃斜横了她一眼,这不是废话么,“麻雀儿人呢,让她端个老母鸡汤,她就淹死在汤里还是怎的,到现在还不来,你去看看。”喜鹊拔步要走,皇贵妃道:“你站住!我们一起去。”
“这点小事何必劳您大驾。”
“说的也是。”皇贵妃想了想,吼道:“你以为我很想自己走是不是?还不是咱们宫里没有多余的人手,我想喊人都喊不到。”
对上皇贵妃一张凶狠的脸,喜鹊低下了头,“奴婢说错话了。”
“拿上鸡毛掸子,咱们再去找找大皇子,这小兔崽子,老娘才睡个觉,歇一歇,眼睛一闭,他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着他,非得用鸡毛掸子好好抽两下,叫他淘气,不听话,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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