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才还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一下子变了卦准是出去听到了什么,我假装乖巧的点点头,敷衍几句再次坐到鑫鑫身边。一想到鑫鑫可能受到的委屈和大家的态度我鼻尖就萦绕一股酸楚,又怕鑫鑫察觉只好洋装若无其事,指了指鑫鑫面前的茶水说“你好像一口也没喝是不是不喜欢?我家人平时都喝茶,你喜欢什么你说我马上给你去买。”
鑫鑫手拿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低下头,如墨的发丝遮住半张脸,红色的衣服隐约显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言不发有种幽静自然的美,动人心弦。
我仔细想了想,缓缓说“昨晚上我,我们真的有见面吗?不然我手里怎么会有个草编制的指环?”
鑫鑫一动不动依然保持沉默。
我不淡定了,有时候太安静会让人胡思乱想。我怕是真的,如果说是真的,我昨晚上是梦游了去拿了草戒指,那些诡异的情景怎么解释?如果是假的手里的草戒指又该如何解释?这些事诡异至极想多了心底漠然升起一股寒意。
鑫鑫忽然扭头看向我,一脸迷人的笑,她轻轻把手里的苹果送到我手上,声音温柔可人“陈煜哥你吃,很甜的!不麻烦你了,我们很快要离开了。”
我手里的苹果携带一股寒意直达心底,仿佛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鑫鑫说话竟然没有张嘴,不张嘴那动听的话语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和鑫鑫四目相对,她的脸,她的嘴,她的眼都是如此的美好,美好的看不出一丝瑕疵,我真不愿知道美好的事物背后隐藏什么恐怖的秘密。
她的眼大大的,明亮清澈的像是一汪清泉,她注意到我的异常还是一动不动的看向我,眼里荡漾一点点光斑,光斑一点点放大渐渐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喜气洋洋,桌子上摆放了旧时新人结婚用的红烛和点心,一口红木棺材不合时宜的摆放在了房子的中间,棺材盖子没有盖上被放在一边,清楚地看到棺材里的是微闭双眼的李鑫鑫。
她小脸白皙,五官精致,一身红色的嫁衣华丽大方,躺在棺材里就像是睡熟的公主一点也看不出是死了的人。
我的大脑闪过一丝电流,使劲的眨眨眼,诡异的画面不见了,对面坐的鑫鑫不知何时也不见了。我惊诧的站起来,看见了手里的红苹果才确定鑫鑫真的来过。
我刚才是又做梦了还是现在在做梦?画面诡异而真实,我快要分不清现实和虚假的界限,我真怕继续下去我会疯!
我放下手中的苹果急切的问一边的父亲“鑫鑫人呢?”
第四章 因果循环()
父亲迟钝的说“刚走。”
我转身跑出大门,没跑出一百米在李昌盛家门前站立一男一女,他们像是算计好的一看见我就一左一右挡住我的去路。
李金珠是李金宝的妹妹,我们三个从小一块长大关系还算可以,但是不管谁挡我的路我都无法平静。我瞪大了眼指了指空地示意他们离开,李金珠反而离我更近一步,伸直双臂,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
她一张脸晒的微微发红,一双眼冒出的火气比我还大,一字一句数落“我看你爷爷平时挺聪明的,今天怎么就犯糊涂答应了李二叔家的婚事。我说陈煜你也算是个清醒的,不能受这活罪赶快把婚事退了!”
我蹙眉,他们还在为鑫鑫的往事耿耿于怀,一提起来我忘却了所有的困惑和恐惧任,由愤怒占据了理智,一把狠狠的推开李金珠,厉声说“不关你的事!”
李金珠毫不在意我的愤怒一样,双手叉腰,一张嘴飞快的开合越说越有劲“不关我的事?你知不知道李鑫鑫成了什么样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全村的人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说,说李鑫鑫是****!说她是人见人骑****!”
我拳头紧紧攥成团骨骼发出‘吱吱’的脆响,脸憋的发热,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我曾以为是好朋友的女孩,我真不明白她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还是说我一直不曾看清她?
想起鑫鑫那张美丽的脸我心底剧烈颤抖,一挥拳头轻易地能把李金珠那张令我厌恶的和普通村民完全相同的脸砸成残疾,只要我愿意,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我的拳头紧紧贴近她的睫毛,她已经闭上了双眼,我却停止了动作。
我拳头在空气中僵持几秒无奈的放下手臂,冰冷的说“让开,别当我路。”无论如何李金珠是女孩子我还是下不去手,换做李金宝也许我们会打的爹妈都认不出来。
李金宝见情势紧张拉住自己的妹妹低声劝解“算了,也许陈煜有自己的看法,如果他真的喜欢李鑫鑫我们是外人也管不着。”
李金珠不肯松手,一动不动的矗立阻拦我的去路,她指了指后山的方向问我“你是不是着急去后山找李鑫鑫啊?我好心告诉你,李鑫鑫阴招多的很,你就是被她迷了心窍才死活不开窍。”
我没办法听别人说鑫鑫的坏话还纠缠不清的,只能强忍当做听不见一言不发任由她胡说八道。
真不明白鑫鑫哪里得罪她了平白无故的说她坏话,捏造事实,难道看别的女孩比她漂亮心里这么看不惯吗?没想到李金珠竟然也是这种颠倒黑白,善嫉妒的女人。
李金珠见我没法应以为我开始动摇贴近我耳边,缓了缓语气说“陈煜哥我说的都是为你好,你也看见李鑫鑫手里的伞了吧?她如果是正常人大早上的会打一把大黑伞?她是见不得光,做污秽事情的人都见不得光!”
我肩头一震,火气一下子消失大半,我的确看见过那把黑伞,如果说鑫鑫的趋于常人之处,光是我见识的诡异事件我都已经想破头也解释不清楚了。可是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什么神神鬼鬼,只有人心中有鬼,都什么年代了要相信科学。
我怀着愤怒,疑惑,好奇各种纠结的情绪继续听她说下去“昨天晚上有人说看见一辆卡车拉着一个棺材去了李二叔的住处,今天早上李二叔带上老婆孩子才赶回李家村就拉上我爹去你家提亲了,保不准是算计好坑等你跳的。”
说来说去也没句明白话,我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了有什么事也总要我去李二叔家好好谈谈,你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没你事回家去。”
李金宝赞同的点头,拽住李金珠往自家门里拉,边拉边说“看你满口爆粗活该嫁不出去!”
李金珠瘪嘴说“我才十八岁,你都二十五六了还没娶到老婆,没有资格说我!”
两兄妹走了我很快走出两里地,远远地看见树林中隐隐约约出现的房屋明明该到的荒草地却不见了踪影。
又走了十多分钟不远处站立一个瘦瘦的身影,一身的素色长袍,头顶花白的头发扎扎实实的用簪子竖起一个发髻,是个道士!
我眨眨眼确定没看错心底嘀咕,年纪大了的老道士还四处骗人混饭吃做道士真辛苦。我心里有事没把突然出现的道士放在心上刚经过他一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年轻人叫陈煜是吗?贫道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我回头自己的打量老道士,老道士满脸的皱眉,一双眼睛有些浑浊和村里六十岁的老人没有任何不同,他是在等我?我并不认识他啊!
老道士等我彻底转过身两个人面对面又说道“道家最讲究一个因果,凡事必有因果,种了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年轻人逃不掉的。”
我一头雾水一句也没听懂,我仔细的考虑了一番问他“你的意思是我有祸事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掉?你等我是不要我去二叔家找鑫鑫?”
老道士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也不是。贫道告诉你不去找李鑫鑫你真的不去了吗?”
我头里乱哄哄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下头思索。
老道士又问“贫道只能说李鑫鑫对你没有恶意,她有可能已经不是当初的单纯的一个人了,你会违背誓言不管不顾吗?”
我立刻说“不会!鑫鑫是个好女孩她不该遭受到唾弃。”
老道士脸上浮现一个笑脸,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放心的回去准备迎娶李鑫鑫吧,一切的因果会结束的。”
于是我又稀里糊涂的往回家的路赶,一路上我也没想明白老道士的一句话,一进家门爷爷就围了过来,爷爷看了看门外立刻关上了房门,问了一句“你在外面没听到什么吧?”
李金珠说的没错我爷爷是个聪明的人他已经知道李二叔上门提亲的问题甚至担心我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但是他却表现的很平淡,农村最看重女孩子的名节什么的他作为一个普通老人真的毫不在意吗?
我试探的问“爷爷没有什么问题吗?你跟二叔已经把我和鑫鑫的事谈好了吗?”
第五章 纸人纸马()
爷爷不回答我的问题,转过身从大方桌上拿起一大摞大红的,深红,浅红或是印有各种花纹的红绸递给我看“明天你大婚,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这是我选的做喜服的料子,你选一个,赶快让裁缝拿去按你的尺寸做好,不然时间可来不及了。”
老人就是注重结婚的细节,但是我完全被‘明天’两个字惊呆了,我说“我的爷你没说错吧?明天?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父亲从身后走过来,避开爷爷对我说“你爷爷就是存心的让你娶那个不干净的女人,不要担心,今晚你带上东西跑得远远的,让他们谁也找不到你。”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我相信爷爷和父亲都不会害我,他们两个人一个赶急要我娶亲,一个讨厌极了鑫鑫甚至想出逃婚的办法,真不明白唱哪出。
父亲急了,低吼“当初你爷爷让我娶你妈,现在又是你,这个老东西非要搞个断子绝孙才消停!”
我一直没提我的妈,是因为我妈像是家里可有可无的一个人,除了生下我,大概再也没有引起村里人注意的事情了。据爷爷说我妈生下了我落下了病根,双腿不能弯曲,一直躺在床上,也不能见人,爷爷不让我见我妈,说我妈会伤人,父亲却一直不肯提及关于我妈的任何一个话题,妈像是一个忌讳,我也不敢主动提及。
父亲第一次提起了‘妈’这个字,还说出‘断子绝孙’这样狠厉的词,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嘶哑的问“我妈怎么了?是不是你们隐瞒我了什么秘密?”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不但不解决我的问题反而更我带来了跟震惊的,深入内心的疑问,一个个问号像是一条条复杂,弯曲的线织成的网快要把我憋的呼吸困难。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本来被一堆问题困扰的焦躁不安的心竟然很快归于平静,眼一闭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的意识再次清醒是被一阵杂乱的响声吵醒的,我从床上爬起来,窗外的天色漆黑一片,一觉从上午睡到了晚上肚子竟也不感觉饿。
一走出门口,说话声,瓷器的碰撞声,凳子移动时摩擦声乱七八糟的格外清晰,我顿时被门外的情形震惊。门口两边摆放四张八仙桌或站或坐大约三十来人,全是四十到二十多岁的精壮男人,他们围拢一起打牌谈天,喜气洋洋。
爷爷悄无声息的站在我面前,手里有一套做工精致的红色喜袍,他露出慈祥的笑,说“鑫鑫的喜轿快要到了,你醒了赶快去把衣服换了。”
我艰难的把目光从人群中挪开,木讷的接过爷爷手中的喜袍,自言自语“不是七月七吗?怎么又今天晚上了?”
爷爷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花“傻孩子今天就是七号,你再不醒我还真的要想办法把你弄醒。”
原来我一觉从六号上午睡到了七号晚上,我这一觉睡的还真是够长。鑫鑫他们快到了,我不能耽误时间,尽管再多疑问,只能抛在脑后等大事结束在慢慢探究,我双手捏住新做的喜袍迷迷糊糊的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全身的衣物,摊开喜服的一瞬间我又傻眼了,精巧的布扣子,细密的针脚竟然是一套旧时新郎官穿的短褂子和长袍,大概是李二叔想把嫁女儿的事办的风光一些,选择了复杂的婚俗方式,我没多余的时间耽误了,只好快速的穿上然后跑了出去。
爷爷笑嘻嘻的与我站在一起,天空比刚才更暗沉几分,等地里面很近的一大片乌云彻底遮住月亮的光辉,四周黑漆漆的可视范围不足五米。
爷爷却毫不在意的对我挥手,小心翼翼的为我拉直起皱的衣衫,细声细语的嘱咐“轿子到了你安安静静的上去不要多事,不然让李家看了笑话。”
我点头,大脑有点迷茫,想一想自己过去的二十年,时间飞逝转眼间我似乎从小孩变成了大人,我已经成为有家室的人了!
等待中我目光四移,可见度虽然不高,我清楚的看间李金宝手拿一把木凳呆呆的站在人群前面,一秒,两秒,他一动不动像尊雕塑!
我跑过去发现不仅是李金宝,他的父亲,其他村里的人全部保持一个姿势像是电影里的情形被瞬间定格了,我深吸一口气焦急的在李金宝眼前拼命地晃动手掌,迫切的停止这如噩梦般的情形“金宝,金宝!是活人你给我动一下!”
他们没有反应身后的巷子传来欢快的乐声,喇叭,铜锣,小鼓高低起伏,似乎有一大支拿乐器的队伍逐渐靠近我们。
我专注的看向未知的黑暗中,难道是鑫鑫的花轿来了?我双眼紧紧的盯住前方生怕错过一个画面,眼见一个轿子高高的影子,飘动的绸缎显现出轮廓才确定了是结婚用的花轿。
花轿很大做工十分精致,八个壮年男子前后奋力的抬轿子,目光一致,呆呆的注视前方。
什么年代了还用人抬轿子?我眨眨眼总有种莫名的不安,李二叔这排场搞的很不小,在古代八抬大轿只有千金出嫁才用得起的排场。
一个穿红色短褂子的男人牵出一匹头戴红绸子扎成的大花的白马,我走近一步,浑身冒冷气怪难受的,搓了搓手,无意间注意到马双眼无神和抬轿的八个人一模一样,伸手一摸毫无温度,再一低头往马的身下看去,没有呼吸,腹部没有起伏。
我手一抖,一把抓住旁边牵马的人,那人害怕我似的使劲挣脱后一溜烟消失了。我只好走近花轿抓住轿夫的衣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手一抖,轻松的抓下他的一大块衣襟,光鲜亮丽的布料一到手里瞬间变成了红色的纸,纸又在空中飞舞成了纸灰消失了。
我震惊的张大嘴巴,他们不是人,是什么东西!?为了进一步求证我干脆双手使劲的拉扯轿夫的脸,头发和身体,发生了更诡异的场景,
第六章 红漆棺材()
轿夫变成一个残破不堪的纸人然后从脚下升起一团蓝色的鬼火自燃了。
轿夫,马全是纸做的,不用多想这花轿一定也不同寻常。
我是在做梦吗?纸人,纸马怎么会动,然后变成灰烬?我迷茫的凝视依然精致华丽的大花轿和静静等候的七个轿夫,一定是在做梦!
一阵寒风吹过,大花轿前的布帘高高地卷起隐约露出一个红衣女子秀气美好的身形。我一个哆嗦颤巍巍地说“鑫鑫你快出来,里面危险!”
红色的布帘彻底掩盖大花轿的门,里面传出鑫鑫喜庆的声音“陈煜哥你快上来,你不会骑马坐我的轿子。”
我大脑浮现出鑫鑫说话不张嘴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轿夫,白马,大花轿全是纸做的,会不会连鑫鑫也是?尽管我一次次提醒自己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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