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在线 作者:向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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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在线 作者:向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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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位网民的观察与追踪采访后,终于完成了该书。
  作者试图借此书提醒人们,“如果你还没上网,不妨试一试,因为,这毕竟是一块可以实现人们沟通愿望的平台——亦有人形容为“精神避难所”——上网或者能够让你获益匪浅;但是,如果你已经决定上网,那么,请小心为妙,因为进入聊天室其实就犹如参加一场假面舞会,每一个名字就是一个舞会上的面具。你必须要知道,你也许只是在玩一场游戏而已,一个不慎就会掉入陷阱。”
  《看谁在线——说出你的秘密》像一把闪着银光的软刀子,它选了一个一般人不大注意的地方下手,缓慢而又轻柔地游走在网络与现实的交汇处,用看似客观冷静而实则毫不留情的手法,一层层剥开了网络美丽而神秘的面纱。
  网络究竟是抚慰人们寂寞心灵的良药还是诱导人们沉迷其间的毒品?读过此书,相信人们或可从中得出结论,
女人篇
  记得席间我正好收到一个朋友发来的短信,看完短信,一抬头,发现那女人正在打量我,就随口说了一句:“是网友发的,可惜我很笨,一直没学会怎么回短信。”她惊奇地问:“你也上网吗?”我说是的。她说她也上网。我就开玩笑说:“啊,没想到今天遇上一个网友,握手握手。”我们俩就真的握了握手,她难得在那天的酒宴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女人就是“倚栏听雨”。 
                       
说出来都是痛(1)
  向楠:你曾经希望可以在网上找到一份感情吗?
  宗莲:没有,我不是那种想在网上寻求感情寄托的女人
  向楠: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宗莲:我对他说:“你是我父亲,你这么做禽兽不如!”
  向楠: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宗莲:我照直走进了寺庙大殿,跪倒在老师太面前,说,求你收我做徒弟吧
  向楠:我可以想像你当时的绝望
  宗莲:是的,我回到房间,用一把水果刀切断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我看着自己的鲜血顷刻间流了一地,但却没有任何感觉
  向楠:你没有想过去医院打胎吗?
  宗莲:我那时还穿着出家人的衣服,光着头,如果去医院打胎的话,更觉得无地自容
  向楠:我猜想,你这种经历肯定会影响你对爱情的态度
  宗莲:是的,因为我的过去,我对男人根本没有信任,只有厌恶
  向楠:你是不是猜出他吸毒了?
  宗莲:是。他一进门,我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我们之间完了
  向楠:你怎么会在网上认识这个人的?
  宗莲:他来跟我打招呼,那是一个看起来与我同样孤独的网名,让我有了一种寂寞午夜的共鸣
  向楠:你是不是有一点想紧紧抓住的感觉?
  宗莲:是的,我知道,这会是我一生永远无法再拥有的真情,我不顾一切地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心
  引子
  这个夏天,我离开北京,从北方到南方,在全国许多城市对网民展开了一次大面积的采访,因此有机会认识了宗莲。
  宗莲是被几个朋友带到我身边的,因为热情的朋友们一定要请我吃顿饭,宗莲也被邀请出席。
  第一眼见到宗莲时,我的感觉并不十分好。她的妆太浓了,衣服也是很暴露大胆,举手投足中总有那么一种风尘味道。她的身材是骨感的那种,极瘦弱,性格却是张扬的。她开心地大笑,熟练地抽烟,举止洒脱不羁。夹在一群女人中,她肯定是一眼就能被发现的那个。但是,在她的洒脱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隐隐感觉到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这个女人身上一定是有故事的,我很肯定地想。
  那天在场的几位朋友皆是女性。女人们在一起,话题大多是离不开孩子的。问到宗莲,她的眼神立刻发亮。她用另一只不夹香烟的手从身旁的皮包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钱夹打开,里边露出一张彩色照片,是两个男孩子的合影。她让我猜哪个是她的儿子。我看来看去,两个小男孩儿都长得少有的漂亮,皆是英俊少年。宗莲看我迷惑,自己得意地揭开谜底,说两个都是她的儿子。我惊讶之下,称赞她好有福气,她就露出母亲那种自豪的笑容。看她那么高兴的样子,我甚至都没去想,以她的年龄,怎么会有两个孩子?或许她是少数民族,可以享受生育二胎的政策?
  不过,那时,我并没想过我可以跟宗莲有太多的交往,因为我的原定采访已经做好计划,时间上安排得很紧,因此只把与她的相遇当做是一次礼节性的会见。
  但改变我想法的是一个细节。好像是哪位朋友说了一句比较容易让人伤感的话,我看到,宗莲的表情顷刻改变,眼里有泪光在闪着了,并且随即将还未抽完的烟蒂丢掉,又点着了一枝烟。身边有朋友悄声告诉我,宗莲其实是一个很不幸的女人,她抽烟不是为了表现时髦和洒脱,而是用来宣泄自己的情绪的。
  我就在那一刻决定和她单独聊一聊。我在脑子里迅速计算了一下我的日程安排,然后避开众人告诉宗莲,如果她愿意,我想听听她的故事。
  宗莲初时很犹豫,就算她真的有什么经历的话,谁愿意对一个才刚见面不到几个小时的人诉说呢?但是,我想大约是我的年龄和我目光里透出的诚意帮了我,宗莲最终答应与我聊聊。
  讲述
  网下人生
  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我的故事太复杂了,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我上网很久了,但是从没有人知道我的故事。我挺怕回忆过去的,那真的是一段很惨痛的经历。
  我出生在农村,在我们兄弟姐妹间我读的书是最多的,而且成绩也很好。小学时跳过级,只读了4年就毕业。初中毕业考高中时我是全县第一名,老师都说我将来肯定可以考上大学。
  我父亲自我们懂事以来就没有做体力劳动的能力,身体特别虚弱,好像有肺结核。我们家一直是靠母亲在外面做裁缝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我哥哥姐姐那时都已经长大,成家立业了,我下边还个弟弟。
  考上高中后我就在学校住校,星期六星期天才会回家。
  那个周末,我又和往常一样回到家,刚好母亲和我弟弟都不在家,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
  可能我比较早熟,女孩子嘛,挺注意生活细节的,一般习惯晚上睡觉时一定插门。第二天早晨,因为已经到了该返校的时间,所以,我起床上过卫生间再回到房间后就没有插门。结果你能想像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自己的亲生父亲跑进了我房间,爬上了我的床。他一把抱住我要我跟他睡觉。我现在已经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了,不是厌恶,而是特别恐惧,全身都在发抖。我拼命推他、骂他:“你是我父亲,你这么做禽兽不如。”他却嘻皮笑脸地说没有关系。可能他身体确实不是很好,在我极力抵抗中,他被我推到床下没能得逞。
说出来都是痛(2)
  我翻身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冲出了家门,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地回到了我们学校。迈进宿舍门时,我已经全身瘫软,一头扑在床上放声大哭。
  同宿舍的同学见此情景报告了老师。我在学校一向是个好学生,老师和同学们都特别喜欢我。我们班主任是一个老太太,她被我的样子吓坏了,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跑来关心我。看见我情绪那么激动,他们怕我自杀,就轮流看护着我。我一直一直哭,不吃不喝,哭累了睡觉,醒了想想又哭,连着哭了3天,连课也没去上了。
  那3天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我记得一点:永远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知道,如果我一旦说出来,第一个最受伤害的会是我母亲。我母亲这辈子为我们付出很多,她甚至曾经卖血来养活我们,我真的不忍心伤害她。
  发生了这件事,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读书了。在大哭了3天后,我没有向同学和老师辞别,就一个人悄悄从学校里跑出来了,从此再没有回去。那一年,我还不到17岁,正是花季少女,美好的未来已经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向我招手。我肯定可以考上大学,有一份好工作,再找个相爱的人幸福地生活。可是,我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在那个早晨把我的一生都给毁掉了。
  从学校出来以后,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不知道要怎么样生活,我就去找我姐姐。我姐姐出嫁在省城,已经生了小孩,家里也挺苦的,房子很小,而且姐姐姐夫感情不好。看见他们那种状况,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在那里待下去。姐姐见到我突然出现,感觉很意外。我跟她说我不读书了,让她帮我找个工作。姐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怀疑的眼神看我,很不理解,因为她知道我妈妈对我特抱希望,说家里将来可以出个大学生了。我不知道我姐姐是不是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再也没有问我。她托人给我介绍到一个小小的饮料厂去上班,我的工作就是每天清洗大大小小的饮料瓶。
  我那时已经几乎不会思想,不愿意跟周围的人交流。每天只是埋头麻木机械地干活。
  在那家工厂大概做到快一个月的时候,有一个周末,我跟一个同事一起去爬山。我们省城有个以山闻名的全国知名的旅游景点,山上有个寺院,香火很旺。那天本来没有任何征兆,只是为了去散散心,但是在山上经过那个寺庙时,我突然有一种很怪的感觉,想到了那个早晨的事情,想到了我的父亲。我知道,今生我再也没法回去面对父亲,面对母亲。当时就有一个想法冒出来:我要在寺庙里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于是我就跟同行的女孩说:“你一个人回去吧,我就在庙里待下去了。”她没拿我的话当回事儿,说:“你肯定跟我开玩笑的,不可能。”我什么也没有再说,丢下她转身就进去了。
  这间寺院曾经遭遇过一场大火,被毁得只剩下一个大殿。我走进去的时候,有个老师太正在大殿里照顾香火。我照直过去就跪倒在了老师太面前,当时觉得像见到了亲人似的,心里特别委屈,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说:“老师太,您收我做徒弟吧。”那老师太不知什么原因,就很和蔼地问:“为什么这么想?”当时我骗了她,我说:“我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了,我没地方住了,就想出家。”老师太看我不停地流眼泪,哭得很厉害,怕我想不开,就带我去见主持。主持一看我那样子,也确实很担心我,就答应我留下了。
  不过,我当时并没有马上剃头。因为寺庙里经常会来一些遇到麻烦事一时想不开的人,他们过后想开了又要回家。寺庙里收留了这样的人都会有一段时间来观察,所以我既没有剃头,也没有拜师,只是在寺庙里做一个静修的人,一个月大概是一百来块钱工资。
  说是静修,但当时正好国家落实宗教政策,各个寺庙都在恢复中,这间寺庙里也正好需要人手,所以我每天实际上要做很多杂事。寺内有20多名僧尼注1,我与众僧尼一样,晨起诵经,白天搬砖运瓦,入夜打坐参禅,一晃就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里,每天除了做杂事,我所有的时间全部潜心于佛学。从最开始的《静土入门》到《禅门日诵》,最后到一些相当深入的佛学经书,如《大方广佛华严经》、《妙法莲华经》等等,几乎所有的佛学名篇我都会去看,而且我师父说我悟性特别好,那些讲义我一看就能看懂。好多人说,佛经里边好多字都很难认,可是我都能懂。可能是因为我母亲喜欢看那些繁体字小说,所以繁体字我从小基本上跟着她都认识了。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寺庙应该是那种清静之地,出家人也理当无欲无求才对。但是,真正进去之后才发现远非如此。现在的寺庙跟以前那种寺庙的生活完全是两回事。包括每个出家人进入寺庙的心态也不一样,并不完全说是因为信佛才会去。以前人们可能是因为信教才出家的,现在却是各种各样的状况,有些是受了打击或者受了挫折才会出家的。这些人在进入寺庙后,并非每一个人都能深切地去理解佛教真正的教义,而是如同在俗世中一样存在着各种名利心。寺庙里等级分明,主持和管理财务的人工资都不同,就连拜师也能够看出等级差别。比如你是拜的主持为师,那么你在寺庙里的权力都会比别人大。里边也跟社会上一样存在着勾心斗角的矛盾。
说出来都是痛(3)
  不过,我接触佛经以后,还是学到很多知识。人们好像觉得是万念俱灰才会到寺庙里去,我当初也是抱着这种想法进入寺庙的,但事实上,佛教真正的教义,是告诉人把遇到的所有不开心的事情,烦恼的事情换成另外一个角度去想:原来我经历这种痛苦会给我带来另一方面的快乐。为此我能够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绝望悲观的心情,在那里一下子待了半年。
  但是,我那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我的苦难才只是刚刚开了头。
  我在这间寺庙待到半年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来寺里挂单注2的大姐。按照我们的规矩,我叫她“师兄”。她在江西的一个小庙出家,是回家乡来看望母亲的。我们好像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挺谈得来的。她听了我对佛教的一些理解后,觉得我跟其他的人想法不同,就劝我跟她走。她说:“你如果真的想修持,想达到那种境界,你就跟我走。”我听了她的话,告别了收留我半年的寺庙,跟着她到了江西的一个小庙里。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跟佛真的有缘,当我见到师兄的那位师父时,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说:“你有慧根,你很好。”结果,我就这么留下了。第一天到,第二天师父就给我剃头落发了。好像是从那天起,我才真的是下定了决心潜心修行。师父也特别器重我,而且他还给我起了一个法号,对,就是我现在用来作网名的这个。师父希望我能够认真修行,做一个弘扬佛法的人,为振兴佛教而努力,还有意将来把他的衣钵传给我。
  我没想到,师父对我的看重引起了师兄的不满。刚才我说过,出家人也会有种种凡夫俗子的心理,她开始在我面前讲师父的一些坏话。我虽然年轻,但是对于人情世故也是懂的,我知道自己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可能会影响到师父与师兄的关系。于是,我向师父提出去受戒。所谓的“受戒”就是正式成为僧人的一种仪式,相当于毕业考试,受具足戒拿到戒碟方算正式出家。你看过电影里给出家人在头顶上烫疤吧?那个过程也叫受戒,就好比是上完学拿到了大学文凭。1978年国家落实宗教政策后,不允许烫疤。不过也还有一部分人自己主动去燃香。你看我胳膊上也有,我是把我的法号烫在上边的。我头上也有,只是现在长了头发看不到了。因此,我跟师父说的受戒就是要去参加考试,学习戒律,这种过程一般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师父并不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同意我去受戒。当时正好是安徽的九华山开戒,全国各地成百上千的僧众们都会到那里去集中受戒,师父就让我去九华山。
  受戒是一件特别隆重又感觉很神圣的事情。每天要学习“三坛大戒”:优婆塞、优婆夷,指在家男女信众,只受五戒,这是第一坛;第二坛,沙弥,就是新出家的人学习的规矩;第三坛,具足戒,是比丘、比丘尼,也就是常说的和尚、尼姑所学的戒律,一共有上千条戒律,包括吃饭、上厕所,都要按戒律进行,麻烦多了,包括洗碗之类的事都要念咒。不过到现在我已经还俗多年,1000多条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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