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轩的唇始终死死地印在她唇上,不动分毫。
直到他抚着她的肌肤,喘息声越来越剧烈时,他的吻才缓缓沿着她的脖子慢慢下移。
“不要,”柳语夕唇齿一得自由立即呼喊。
凌轩的手掌已经攀上她胸前的高耸,却生生地停了下来。
柳语夕看着喘息不定的凌轩此时正张着一双带着浓浓情欲的眼睛盯着自己,强制镇定了下心神,她翻身而起,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对凌轩说道:“陛下,臣妾身子还未好利索,不能伺候陛下……”
凌轩听到她的话后,仍旧坐在原地,只是眼中的情欲在渐渐消退。
此时,柳语夕心中思忖着,如果自己的话不管用的话,她该如何面对,却见凌轩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一只笔直修长的手臂,把柳语夕往手臂里一卷,轻轻地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柳语夕正欲张口,凌轩却仰身往后一躺,“睡觉。”
听他如是说后,果然眼睛一闭,柳语夕的心却没完全落地,禁闭的眼珠一直转动。身体被他牢牢地锁在怀中,待过得一刻钟的时间,柳语夕估摸着他就算没睡着,意识也近模糊了,于是。身体向外移了移。他的手臂只是软软地搭在她身上,见移动并不受制,于是又连番动了几次。就在柳语夕快要移出他手臂所制衡的位置时,他的长臂却突然一收,柳语夕辛苦移动半天,竟然又被他紧紧抱回了怀中。
头顶上传来沙哑沉暗的声音,“不要乱动,好好睡觉。”
柳语夕心底憋着一口闷气,却又发作不得。无论怎样,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成了她的妃子,他要行使一个丈夫的权利并无不可,所以,她的行动一定要加快了,只希望这两日能拖上一拖。
心里一直想着事,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后,柳语夕仍旧清醒无比。而耳边的呼吸声早已平稳,柳语夕扬起头,看着枕边这人,面容沉静,嘴角竟还带着一丝笑容,看样子睡得甚是香甜。
柳语夕转回头来,心头却又浮上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人白衣胜雪,舒雅淡和地对着她浅笑,忽而眼中却射出如毒蛇般的寒芒,柳语夕全身打了个寒颤,轻声叹了口气,他就像是一潭深幽的泉水,永远也看不到底。
略略翻过身,手掌刚好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恪住了。她抓起那东西一看,却是刚刚那块顽石,她摩挲着顽石光滑的石面,眼中波光宛转,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上悠悠转醒时,阳光已经从敞开的窗户里洒落进来,堪堪照得满室一片金黄。
柳语夕半睁着眼睛瞄了一眼,随即双眼陡然一睁,然后转头向旁边一看,身边空空如也。若不是身侧的床单上仍有温度,柳语夕甚至怀疑昨晚睡前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是,他留宿在这里,确实千真万确的。昨日那般情形,她万不能再让它发生一次,再来一次,她不能保证凌轩会放过自己。
第六十八章 太庙行归去(上)
所以,她不能再拖,既然月儿身体也已快痊愈,那么今日,她便去一探太庙。
兰韵听见声响,便知柳语夕已经醒来,于是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柳语夕抬头看向兰韵,见她神色自若,好像并不知道昨日凌轩留宿的事,但是柳语夕却知道,她定是知晓的。
罢了,虽然自己和凌轩并未有发生何事,但是有未有,别人如何想,与她又有何关系呢?
洗漱完毕,柳语夕对兰韵交代一番,便去安排今夜入太庙的事情。她必须要保证她去太庙时,凌轩不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披香殿。可是要怎么做才能牵绊住他?
想来想去,一个上午的时分便过去了。她有想过用某个嫔妃牵制住凌轩,但是凌轩并非是一个好色之徒,这计划并非万全。整个上午过去后,终于让她想到了一条牵制凌轩的办法来。
既然柳霆暄说过互帮互利,那么便不妨去找他帮帮忙,凌轩身为九五之尊,一般小事何能羁绊住他,还不是他想如何便如何,唯有国事,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家国大事。
于是,柳语夕命兰韵研磨,自己则冥思片刻,方写好一封信交给兰韵,让他务必今日交给柳霆暄。
那封信上的内容不过就是让柳霆暄以国事为借口牵制住凌轩。相信这封信拿到柳霆暄手里,他也是乐意的,毕竟,他要为柳芯羽铺路,也不会愿意见到其他女人去分宠,既如此,他便乐于帮忙。
酉时方过,眼看天光一点点散去,黑暗慢慢笼罩在皇城上空,柳语夕整个下午一直坐在房间里盯着天色。
她一面观察天色一面叩击桌面,当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包裹,一声清脆的长叩声之后,便归于宁静。柳语夕从凳子上猛然站起,申时时分,柳霆暄便已回过话,他定会尽力帮忙。
就在柳语夕换好衣服时,突然由远而近传来阵阵脚步声。柳芯羽心神一凛,近几日来,这脚步声她已经听习惯了,她眼中暗色一闪,迅速扯下搭在屏风上的衣衫披在紧身衣衫之外。
刚系好最后一个丝绦,凌轩就已经破门而入了,他这般随意,真是仿若进的是自己的屋子,还好柳语夕并不是在脱衣服,而是在穿衣服。
“若儿……”凌轩唤了一声后,柳语夕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凌轩,柔雅微笑,“陛下……”
“快过来,”凌轩径直在案几前坐下对柳语夕说完后,又朝身后宫人挥了挥手。
宫人们抱着锦盒依次上前,端出一盘盘珍馐置于桌案上。
柳语夕慢慢走过去,“陛下,这是做什么?”
“朕还未用膳,你来陪朕吃。”凌轩说完,便一手拉着她坐下。
柳语夕悄然地蹙了蹙眉,“殿下,今日怎的这般早便来了披香殿?”柳语夕心中却疑惑着明明柳霆暄答应了帮助自己,为何凌轩反倒比以往来得更早。
“今日无甚大事,我便早些来了。”
柳语夕应了一声,心中的疑惑却更甚。凌轩却未发现柳语夕的心不在焉,一面用膳,一面喝酒,看样子,兴致颇高。他时而饮酒,时而吃菜,期间话并不多,只是间或转过头来凝望着柳语夕,带着柔和深宁的笑容。
这一顿饭,柳语夕吃得食不知味,凌轩却有些熏熏然了。他半醉半醒间把柳语夕抱了个满怀,今次,柳语夕却不慌乱,心底却渐渐暗喜,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凌轩这样睡过去了,自己去太庙,不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吗?
眼看凌轩的眼皮越来越重,柳语夕挥退了左右,便亲自扶起凌轩欲往床边走去,可是凌轩似乎醉得人事不省,走路都无甚力气。
柳语夕不免有些疑惑,他的酒量怎的这么浅?虽然连续喝了数杯,但也不至于似烂泥一团。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贵妃娘娘驾到。”
柳芯羽走进柳语夕的房间时,柳语夕尚未及把凌轩扶上床,凌轩整个身子靠在柳语夕身上,看样子却似他把柳语夕锁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柳芯羽压住心里翻涌的怒气,面上强扯出一个笑容,“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柳语夕心中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具体的却说不上来。
这时,靠在她身上的凌轩突然动了动,温软的唇擦过她的脸颊,似在寻觅什么一般。柳语夕微侧脸一看,见凌轩脸上泛着阵阵不正常的红晕。
柳语夕越觉得有些不妥,正欲唤人,柳芯羽却几步上前,走到凌轩另一侧,微微扶着他,“陛下这是怎么了?”
柳语夕略一犹豫,回答道:“似乎是喝多了。”
有了柳芯羽的搀扶,柳语夕自然从凌轩怀里挣扎了出来,而柳芯羽却朝他面前走了两步,代替了柳语夕原来的位置,整个人承受着凌轩的重量。
“我去唤人来吧。”柳语夕见柳芯羽撑着颇辛苦,于是出声说道。
却没想,凌轩突然吻住了柳芯羽的唇,接着垂在身侧的手也不安分地朝柳芯羽的后背抚去,柳语夕颇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看凌轩一把扯开了柳芯羽的衣带,顷刻间,柳芯羽的裙子也滑落在地,柳语夕心知此时此景,唯有自己离开,别人夫妻做夫妻该做的事儿,自己在旁边看着算什么?虽然这房间是她的,可是,皇宫都是他的,只要愿意,哪里都是他的床。柳语夕轻轻一叹,缓缓转头,朝外走去,耳边的喘息厮磨声也渐渐远离。
当殿门被关上的时候,柳芯羽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眼中绽放着无限的光彩,她伸臂挽上面前她唯一心爱的男人,激烈地回应着他。
柳语夕走了几步,便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给柳霆暄送了消息后,凌轩非但没有被牵绊,反倒来得更早,不过喝了几杯酒,便醉成那般模样,而柳芯羽也来的那么巧合。
第六十九章 太庙行归去(中)
这一切的巧合凑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很显然,柳霆暄并没有按自己的要求帮忙,反倒是利用了自己,成全自己的爱女。
可是此时的她能说什么呢?即便是这样的结果,仍然给了她机会,她该高兴才是,她缓缓回过头去,看向那扇紧闭的殿门。
最终幽幽一叹,脱下外袍扔在花园里,如一只轻燕飞上房檐,眨眼功夫,便出得远了。
再次踏入这处破败的院子,夜间有银辉笼罩,反倒把白日里的萧索映淡了几分,只是周围偶尔吹来的阵阵凉风,仍旧带给人一种阴深的感觉。
柳语夕轻缓地移动脚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以草树掩映,慢慢朝守卫处靠近。
走到树丛尽头,柳语夕扒开一丝缝隙朝那突兀而起的石墙看去,周围仍有十个侍卫分立左右守卫。柳语夕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纸包,轻轻打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来,然后把纸包里的粉末缓缓倒入木筒中。这纸包里是致人深度昏迷的**,是前些日子让兰韵配好的药方,自己深夜潜入太医院偷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药效究竟如何,若是不能一次放倒他们,又不知得在皇宫里待上多久,直至她再想出一个万全法子进入太庙才能离开。
灌好过后,柳语夕掂量了下木筒的分量,再抬起头头朝守卫的地方看去,然后退了几步,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来。
那边的侍卫听见声响后,侍卫队长派了三个侍卫过来巡查。柳语夕缓缓后退,待他们钻入树丛中巡视,方才从一颗大树后站出来,三名侍卫还来不及大喝一声“是谁。”便吸入了一口奇异的花香,紧接着全身骨头好似都酥了,怎么也提不起力气,缓缓滑到在底,想要出声呼喊,可连呼吸都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做到,更何况喊出声来。渐渐地,头也开始晕晕乎乎,最终头一歪,不省人事。
柳语夕轻易放倒三人。来不及喜悦,便听远处有人吆喝,“李年……可有事?”
柳语夕赶紧退回大树之后,那边侍卫见半晌还无人回答,神色纷纷一变,又五人小心翼翼地朝柳语夕所藏身的这处树丛走来。待走近了,却没有贸然进来,而是又喊道:“李年……”
接连喊了几声,皆无人回应,领头的一个侍卫,抬头看了看左右,扬了扬脖子,示意两人先进去。
那两人即使直觉树丛里危险重重,但对于侍卫队长的命令哪敢推诿,只好唯唯诺诺应声朝树丛中走去。
两人进去片刻后,只听“砰”,“砰”两声,似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侍卫队长心知不妙,于是招手把余下两名侍卫也叫了来,五人呈包抄的趋势向树丛里走去。
这一次,无人分别从五个不同方向来的。柳语夕的木筒范围有限,一次绝拿不下五人。于是,她脚步轻轻在地面着力,衣袂轻飞,飘上了大树高枝上,用树叶把自己的身形掩映在其中。
五人慢慢朝中间靠拢,直走到柳语夕所藏身的那颗大树下也没发现可疑之处,侍卫队长神情却未放松,指挥着两人把昏迷的侍卫抬出去,自己的眼神仍旧在黑暗的树林里环游。
两侍卫忙着抬人,走出了树林,另三人没有什么发现,也欲转身离开,柳语夕却突然翻飞而下,手中竹筒一扯,又是一阵异香扑入鼻中,三人缓缓倒下。
余下的两人再进树林里,发现侍卫队长也躺在了地上,扭头互看一眼,皆心有所感,欲拔腿而跑,但柳语夕如何能给他们机会,衣袂破空声略响,柳语夕便轻轻飘飘地落到了两人面前,未给二人任何喘息机会,手中木筒再一扯,最后两人陆续倒下。
柳语夕垂眸扫了一眼地上横呈的身体,把木筒往怀里一收,踩着他们中间的间隙朝那石墙走去。
走出树林。周围空空一片,月光洒在寸草不生的空地上,前面的石墙已经不远,这时,柳语夕心底却突然涌上一阵湿冷的寒意,毛毛地扒拉着她的心脏,周围的微风也好似有无数只触手,轻柔地抚着她外露的肌肤,背脊不由冒出一股股冷汗。
柳语夕扭头环顾一圈四周,最终还是一步步地朝那石墙走了去。这一步必须走出去,不仅是她耗费了那么多时间,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知道风延的下落。
柳语夕走到石墙处,伸着脖子朝下面看去,下面黑洞洞一片,柳语夕却能从黑暗中看到蜿蜒而下的石梯,柳语夕摸出火折子,缓步走下,未免被人看到光亮,柳语夕走过了几个弯才点燃石壁上的烛台。有了些许光亮,柳语夕颤动的心稍稍平复了些,她顺着蜿蜒的石梯走下,但石梯却不是一直向下延伸的。时而左转,时而右转,时而却又往上。
终于走完最后几步梯子,柳语夕向前看去,空旷的大殿约有千坪,而柳语夕顺着殿中的巨柱向上看去,那巨柱竟有百米之高。而那四根巨柱之间竟显现出一个太极八卦的图形,只不过,这八卦并不是黑白两色,而是涌动着青,蓝。绿三色,那三股颜色好像有生命一般,沿着八卦不停奔走。
这殿中极为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饶是柳语夕能看清一切,但是仍忍不住心底的寒气越涌越多。这大殿里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只有死寂和黑暗。她似能闻到丝丝危险的气息,环顾四周漆黑一片,心底似有声音在催促她离开,心跳快得几乎不能承受。
她站在原地,鼓足勇气,深吸了一口,才抬起脚步缓而轻地落在身前半米处,即使她尽最大努力放轻了脚步,可是哪怕一点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回响起来都是铿锵的,似一声声地敲在柳语夕心上。
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柳语夕不停前后左右环顾。这里没有一处类似祭坛的地方,整个大殿空空如也,四面高耸的墙壁一片暗色,什么都没有,而宫人所说的天元各皇帝的牌位,她更是一个都没看到。再看大殿四周,也无一条出口。
这时,她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这短短五百米,却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她突然仰头看着空中悬浮的八卦,莫非这个便是封印?
突然,柳语夕听到一声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柳语夕立时转头朝发声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片虚无。顷刻间,另一个方向又响起了这种声音,柳语夕再次转头看去,仍然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四面八方都同时响起婴儿的哭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凄厉如老鸦。柳语夕神色一凝。抬起双眼不停在大殿内巡视。声音时断时续,但是目所能及的地方,她却未看到任何东西。柳语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停转动地眼珠蓦地锁定了一个方向,一个极小的影子飞速地从一根巨柱飞到另一根巨柱之上。
柳语夕尚未看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潜意识中冒出的强烈危险感让她下意识地要逃避。可是来此不易,如今惊动了侍卫,想再来一次,耗时耗力都太巨大,她等不了。她抬起头看向中央那个巨型八卦,虽然她不肯定这个便是封印,但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