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典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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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 2-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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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也商既自去其所以率之者而率之,以其非所以率之者,则周之于商也,无怪也。孔子不曰:“夏因于虞礼所损益可知也。”而曰:“商周因于夏商礼所损益可知也。”则是舒惨之别也。又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则是又一惨一舒之迭相往来而无穷也。吁!亦微哉!商因于夏礼,孔子不忍言也。周因于商礼,孔子尤不忍言也。其或继周者,则又有大不忍言者。不忍言而言斯其所以若是微欤。断曰:阴阳之气嘘吸于四时,而舒惨之色与之相始终;仁义之气嘘吸于四经,然则礼也者盖与四经相始终欤。
  【华镇云溪居士集】
  《论礼》:六经虽非完书,仅存者尚或过半,惟礼乐之篇,靡有孑遗。然旁求余经,稽合传记典制之名数,述作之微意,虽其书不传,可得而言巳。试粗论之,孔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证也。商礼吾能言之,宋不足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证之矣。证,成也,言而无成则疑,疑者圣人之所阙也。《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当是时,杞宋二邦典刑与老成人皆丧矣,故无得而成焉。至周则不然,有司所传边豆之事,旧法未失。邹鲁之士,缙绅先生能言其意。故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其不贤者识其小者,礼法之来尚矣。始于伏羲,而成于尧,尧授舜,舜授禹,三圣相授而守一道。夏后氏之王天下也,用之以忠。忠者,诚也,犹未离内也。商人继之用之以质,质朴也,则既有形矣。然而未备也。周公承二代之后,述文武之事,或损或益,兼修其法。而用之以文,故礼经三百,威仪三千,事为之制,物为之容。制致其详,容致其美。故朱干玉戚黄流圭瓒以为器,而后世不可以加焉。礼者,文也。文则圣人之所取也。故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由是言之,经之所书,盖周礼也。周官大宗伯之职曰: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祗,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宾礼亲邦国,以国礼同邦国,以嘉礼亲万民,谓之五礼。五礼修则庶事备矣。故其名数之大者,止于此也。《书》曰: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盖唐虞之时,其制已定矣,非特至于成周而后为然也。天下事物,殆无外于此。夫国事之大,惟祀与戌,人伦之重,始于冠昏。慎终者德之厚,礼宾者政之备,圣人有吉礼以事天地。而社稷宗庙,山林川泽,百物咸秩。有凶礼以哀死亡,而凶礼祸灾,围败寇乱,则加之以荒予礻会恤之意,有宾礼以亲邦国。而春夏秋冬,则异之以朝觐会同之文,有军礼以用师旅。而封均田役,则文之以简恤任合之节,有嘉礼以成男女。而宗族兄弟,故旧朋友,四方之宾客,列国之诸侯,则亲之以饮食、宾射、飨燕、月辰月番贺庆之恩。君然者,闺门之内,乡党之间,朝廷之上,邦国之远,鬼神之幽,民物之微,师田行役,凶荒礼丧,莫不有礼。而天下之事物举矣。后世虽有述作,何以加于此哉!此圣人之所以书也。呜呼!道民者不可一日而无礼,然而礼之籍不传也久矣。为之奈何?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君子本孝弟以为仁义,而因事之宜以制节,因物之质而文之,节文备而明圣之事尽矣。《危禾贞玉府》:礼乐本于至诚,宛丘先王之为天下。礼行而天下无违俗,乐作而万物无邪心。无违俗,故恭逊孝弟行于匹夫匹妇之愚;无邪心,故蕃阜和乐至于昆虫草木之细。至于如此,而后天下大治,纯被而无有可间矣。先王之为是礼乐者,岂与后世异哉!其存乎刑名,见夫度数者,典之有司,著之文字,虽历千百年可考也。舜之大韶,周之衰犹能奏也。三代之车服,宿儒老师犹能说也。后世之君,曷尝不举先王之礼乐以施之宗庙朝廷哉!然而先王用之能治寓意于迹,迹修而意行,示教于物,物陈而教达。后世之君,能用之而不能化,能举之而不能治,迹修矣。而人不化其意,物陈矣。而下不论其教,是何说也?诚与不诚异也。先王之为礼乐。岂以为备故事修文物而已哉?其心之于礼我既以诚之矣。操至诚无间之心于内,则其动于外也。心之所存,必能发之于器。器之所示,必能致之于物。故人望其齐恭肃之容而无慢心,闻其和豫雅正之音而无邪气。夫岂特容与声之所能为哉?其诚之所动物虽欲不惑,不可得也。故物之诚,诚不能逃也。立诚于此,物遭而不化者,非物之罪也,是其中必有不足者矣。宗庙之间,不恭而肃。墟墓之间,不哭而哀。尧舜之政,不令而从。以夫在此者不欺故也。后世之为礼乐,既以判然为雨矣。举是物,曰:此为礼也,奏是音,曰:此为乐也。心之所存不在器,器之所作非其诚,故礼乐之动也。如偶人焉,有其形而无其神。如象龙焉,有其似而无其威。内无至诚无间之心,而特备礼乐之声容,何以异操偶人,象龙以求人之畏之也。故三代之亡,历数千百年。而礼乐之效,卒不如先王之时者,岂其刑名度数不足之罪哉!所以行之者,其诚与昔之人异矣。而衰世之士,方且区区缀缉先王之遗文,补全经师之故说,掩卷长息而伤礼乐之不明。呜呼!是亦愚矣。心诚恭欤!酌水而献之,见者不敢慢矣。先王之礼,其在后世者未少也。心诚恭欤!操弦而鼓之,听者肃然矣。先王之乐,其在后世尚多也。故不敢之心而求之物。欲望礼乐如先王之时,何可得哉!《至诚篇·上》:汉之威仪足以起人之思,唐子思汉时仪注。大抵率意制造,不应古谊者十至八九,具文采法度略矣。然而天下之人,见即喜,不见即悲。中更王氏之乱,废弃不用者十余年。光武入洛,东都之民始见司隶僚属欢喜,踊跃,父老或至垂泣,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自是天下翕然归之,相与出力锄去祸难,以成中兴之业。而复其宗庙社稷,盖又二百余年。虽汉之所以复兴者,不专在是,然亦不可谓无助也。且汉官威仪,非若三代之盛;叔孙所为,非有周公之学术智识也。杂以秦制,非复圣人之法也。而遗民见之,如肓者复视,废才复起,如流浪积岁而反其故乡。其父子兄弟感慨之极,至于咨嗟流涕。其得民心如此,此何理邪?方是之时,以三代车服示之,吾知其民不复泣矣。何者?汉之为汉十世于此矣,民知有刘氏而已。夫救天下于战国秦项水火之中,而措之于安全逸乐之地,不数十年,海内无事,斯民得以养生,得以送死,得以事其父母。而长育其子孙,汉之力也。三代远矣,何有于我哉!由是观之,古者帝王之兴,其正朔服色,自为一王法。而不慕前朝异姓已陈之迹,其用意深矣。由是观之,国家旧物宜使斯民常见而熟识之,以习其耳目而系其心,自非不得已者,不宜轻有改易变置,以自绝于民也,亦灼然矣。《存旧论》。裴守真徇君意以为礼宛丘先生之礼,不明于世。日以废坏遂至灭亡者,其初未始不自于谀夫盗儒苟欲媚世主之私,而不务行先王之意,而俯从今世之便也。先王以至诚仁义之心,诚意礼乐之际,齐明盛服,如临师保父母之严,一有不中凶咎从之。而后世之污君,习于安乐骄傲者勉而为之,其欲舍而从我也。固已不胜其怠,而谀夫盗儒又从而为之解说旁引曲取,既使之便其私意,而又曰自义理之所安。呜呼!先王之礼,何从而兴乎?秦并六国,典礼尽灭。高祖拨天下之乱,庶几其有兴矣。而叔孙通何其意,不能尊其所闻而行之,乃为是苟且灭裂之具。而汉礼终以不明,则起于叔孙通之徇其君。余读《裴守真传》,守真善容兴为太常博士,当时谓才称官,至论射牲礼曰:古者天子自射牲,汉遣侍中令天子奠玉酌献而已可也。古今异宜,不必射牲,破阵庆善一舞入天子为起,守真言:古无天子立观舞者,请从古。夫射牲,古也,古也劳而今也佚,则从今立观舞;今也劳而古也佚,则从古。守真非能法古,特从其佚便,使人主便之而已。夫先王之礼,惟恶其好便而无制者,而后为是曲折制度之严也。使有司之礼近于人情者,非其至也。呜呼!自秦汉以来,天子之车服金珠翠羽,妇人之服奇文巧画房闼之玩,仙灵鬼怪可骇之物,雕韦织毳戎狄之用皆有之矣。推其祸本乱原,未有不起于好便安者为之也。《斐守真论》圣人制人伦之礼,东坡圣人之始制为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也。坐而治政,奔走而执事,此足以为君臣矣。圣人惧其相易而至于相陵也。于是为之车服采章以别之,朝觐位著以严之,名非不相闻也。而见必以赞,心非不相信也。而出入必以籍,此所以久而不相易也。杖屦以为安,饮食以为养,此足以为父子矣。圣人惧其相袭而至于相怨也。于是制为朝夕问省之礼,左右佩服之饰,族居之为欢而异宫以为别,合食之为乐而异膳以为尊,此所以久而不相袭也。生以居于室,死以葬于野,此足以为夫妇矣。圣人惧其相狎而至于相离也。于是先之以币帛,重之以媒妁,不告于庙,而终身以为妾。画居于内,而君子问其疾,此所以久而不相狎也。安居以为党,急难以相救,此足以为朋友矣。圣人惧其相渎而至于相侮也。于是戒其群居嬉游之乐,而严其射飨饮食之节,足非不能行也。而待摈相之诏礼,口非不能言也。而待绍介之传命,此所以久而不相渎也。天下之祸,莫大于苟可以为而止,则君臣之相陵,父子之相怨,夫妇之相离,朋友之相侮,久矣。圣人忧焉,是故多为之饰。《易》曰:藉用白茅,无咎,苟错储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此古之圣人所以长有天下而后世之谓迂阔也。物《不可以苟合论》礼若强人而实不可易,东坡夫圣人之道,自本而观之,则皆出于人情,不循其本而并观之于其末。则以为圣人有所勉强力行而非人情之所乐者。今夫五常之教,惟礼为若强人者何?则人情莫不好逸豫而恶劳苦?今吾必也使之不敢箕踞而罄折百拜以为礼,人情莫不乐富贵而羞贫贱。今吾必也使之不敢自尊而卑逊退抑以为礼,用器之为便,而祭器之为贵;亵衣之为便,而衮冤之为贵。哀欲其速已而伸之三年。乐欲其不已而不得终日。此礼之所以为强人,而观之于末者之过也。盍亦反其本而思之。今吾以为罄折不如立之安也。而将惟安之求,即立不如坐,坐不如箕踞,箕踞不如偃仆,偃仆而不已,则将裸袒而不顾。苟为裸袒而不顾,则吾乃亦将病之。夫岂独吾病之,天下之匹夫匹妇莫不病之也。苟为病是则其势将必至于罄折而百拜。由此言之,则是罄折而百拜者,生于不欲裸袒之间而已也。
  《中庸·论中》:圣人以礼防民,东坡昔者生民之初,圣人恶其无别,而忧其无以生也。是以作为器用,使民乐其便利役御万物而适其情,而民始有极其口腹耳目之欲,器利用便而巧诈生,求得欲从而心志广,圣人又忧其桀猾变诈而难治也。是故制礼以反其初。礼者,所以反本复始也。圣人非不知箕踞而坐,不揖而食,便于人情而适于四体之安也。将必使之习为迂阔难行之节,宽衣博带佩玉履舄,所以回翔容与而不可驰骤。上自朝廷而下至于民,所以视听其耳目者,莫不近于迂阔。其衣黼黻文章,其食笾豆簋,其耕以井田,其进取选举以学校,其治民以诸侯。嫁娶死丧,莫不有法。严之以鬼神,而重之以四时,所以使民自尊而不轻为奸。故曰:礼之近于人情者,非其至也。周公孔子所以区区于升降揖逊之间,丁宁反覆而不敢失坠者,世俗之所谓迂阔,而不知夫圣人之权固在于此也。《秦皇论》:秦弃礼而趋利,东坡秦有天下,始皇以诈力而并诸侯,自以为智术之有余,而禹汤文武之不知出此也。于是废诸侯,破井田,凡所以治天下者,一切出于便利,而不耻于无礼。决坏圣人之藩墙,而以利器明示天下。故自秦以来,天下惟知所以求生避死。而以礼者为无用赘疣之物,何者也?意以为生之无事乎礼也。苟生之无事乎礼,则凡可以得生者无不为矣。呜呼!此秦之祸所以至今而未息欤!同上礼不以贫而废。东坡燔兔匏叶,可以行礼。扫地而祭,可以事天。礼之不备,非贫之罪也。拟进士《廷试策》礼各以时而变,顾临等昔商因夏礼,周固商礼,皆有损益。孔子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可知者亦犹商因于夏,周因于商也。时异事变,不可尽知。虽有圣人继周亦必损益。是以先代之乐,后代有不相沿;前王之礼,后王有不相袭;唐虞五载一巡守,周则十二年,岂可谓唐虞非乎?盖周不能行也。先帝朝献景灵宫十一殿,一日而遍。陛下一岁乃遍,以因时制宜欲可拜也。上哲宗元七年。
  【吕净德先生集】
  《圣王务行礼论》:圣贤之所谓治道者,盖有本末先后之异而已。本在于此,末在于彼。先者自治,而后者治人,故也。详其在我者而先之,略其在彼者而后焉。则人将以我为君子而从之矣。春秋之世,诸侯专威,强者凌弱,众者暴寡,不仁以取胜于仁,不义而求先于义,举天下之广,而纷纷于目前也。责其本末光后之论,而能自治者,盖亦鲜矣。幸而有贤人君子以我为之先,而以人为之后,启导其君,而使之为君子者亦可贵矣。楚之敬晋也久矣。韩起叔向聘之,楚子欲耻二人者,而求为得志焉。故启强谏之曰: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夫朝聘有享会有璋,燕有好货,飨有陪鼎,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小有述职,大有巡功,皆所以行礼也。楚子于是悟其言之是,为之加礼于二子者,而晋楚之好因以隆睦。呜呼!不有君子,其能国乎?以启强之一言,而救楚子之失,敦二国之好利亦博矣。不然,则晋楚之干戈,日寻于邦内而莫之休息,此强之贤能使其君之为君子而可贵也。敢又从而广之,以续丘明之意焉。夫中国之与夷狄,此贵而彼贱也。世之所谓礼义者,出于此不出于彼也,齐为周之大国礼义之出也。而曹伯来朝于鲁,则恶而讨之。故《春秋》书以示贬,而当时之君子亦讥其无礼。嗟夫!齐,中国也。一失而经贬其非,楚夷狄也。一得而传述其是,皆强有以导之矣。由是而言,则春秋之法,有褒进夷狄而同于中国之例。说者又以七等进退之文,推广其义者,皆不为妄也。夫为天下国家而不先自治求以治人者,未之信矣。以强之言监之可也。
  【毕西台先生集】
  《礼禁论》:治一乡,必有治一乡之具;治一国,必有治一国之具;治天下,必有治天下之具。具者,非若簋俎豆,尊勺鼎鼐,可陈于前也。由是而治者谓之具,听断狱讼,簿书期会,所以治一乡也。守法令拊循其民,以承事天子,所以治一国也。明制度不得相逾越,贫富贵贱各安其分而易足,所以治天下也。以大治小,则小有所不能容,故孔子之武城闻弦歌之音而笑;以小治大,则大有所不能治,故孟子不学诸侯之礼而言其略。三代而下,不知治具之有小大,以簿书法令治乡国之具而治天下,是以天下而终不大治。昔孝文之时,贾谊谓大臣不报期会之间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为可太息!孝宣时,王吉亦言公卿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而上下僭差,人人自制,是以贪财诛吏不畏死亡。而孝文孝宣卒莫能用,所以然者,治大者其效缓而远,治小者其效速而近。人君有治天下之心而求近效以语礼俗制度禁防之事,则指以为迂阔而见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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