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顾元溪忙摆手道:“在下如何能当的清儿姑娘如此夸赞。清儿姑娘刚才所提到的诸位才子,都是在下从小到大的景仰对象。顾某实在当不得如此赞誉。”
卫清儿目光闪烁,捂嘴笑道:“顾公子刚才在大堂可没这么谦虚。”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顾某时常三省吾身,刚才在走过来的路上,已经深深检讨了自己。”顾元溪一脸正色的回答。
“没想到公子还有这样的优点。”卫清儿念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所谓出口成章,说的就是顾公子这样的才士么?”
“清儿姑娘过奖了。顾某优点其实很少,也就那么七八十个,缺点倒是很多。”顾元溪“惭愧”的说道。
卫清儿一怔,见惯人间百态,寻常男子见到自己不是装作一副文质彬彬的正经模样,便是毫不掩饰出的色魂授予。哪里见过顾元溪这等性格的人?
饶是卫清儿久经风场,遇到顾元溪这样说话不着边际的人,也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问道:“顾公子优点有七八十个这么多,缺点还更多?不知道是什么缺点呢?”
顾元溪大感“羞愧”的回答道:“我是个缺点很多的人,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只能随便说几个了。像才德兼备,才贯中西,才华横溢,才气过人,才思敏捷等等。除此之外还有出类拔萃,七步成诗,玉树临风,丰神秀彻,一表人才,眉清目秀,光明磊落,博古通今等我至今无法改变的缺点。至于我是少女杀手,妇女克星,少妇之神这些事你也最好别告诉别人。”
顾元溪大感无奈道:“圣人言‘人恒过,然后能改’,我一直在遵循圣人的教诲,可惜这些缺点我就是改不了!清儿姑娘,你告诉我,怎么改掉这些缺点。”
卫清儿听罢已经是不可自控地趴在桌子上捧腹大笑,泪水都流了出来,她脸色通红的笑道:“顾公子……你真是太幽默了。”
这世上哪有男子曾看到卫清儿这副模样,顾元溪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长安男子眼中的女神会这么没形象的笑成这样,许久才无奈地回了一句:“难道我错了么?清儿小姐笑点未免太低。”
许久,卫清儿才止住大笑,神色也会恢复到人前那副矜持文雅的形象来,尽管她脸上还是不可控制的残留着几分笑意。“顾公子……真是个很特别的人,是清儿见过最特别的人。”
顾元溪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没想到清儿小姐这么擅长发现别人的长处,其实朝廷应该让你去吏部当官的。在清儿姑娘的一双慧眼下,必然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卫清儿一怔,片刻后才明白顾元溪是赞美她的话里实则是变相的在夸奖他自己。片刻后她眉头轻皱,似嗔似怨地问道:“顾公子平时对女子都是这般巧言令色,巧舌如簧么?”
“巧言令色?巧舌如簧?”顾元溪大为吃惊的问道:“清儿姑娘怎么会把那些登徒浪子的缺点架到我身上来。谁不知道我这个憨厚老实,诚实可信,见到女子一句谎话也是说不出口的。长安百姓交口赞誉的‘多才三公子,诚实顾郎君’说的就是我。我的名声是可信的。”
卫清儿似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许久后才淡淡说道:“清儿说过,会将最好的诗句赋于画上,如今便请公子亲自见证下,清儿这就将顾公子的‘锦瑟’赋于画卷中。”
卫清儿说罢,走到屋内某个木案前,桌上早已摆好文房四宝。她素手将画卷缓缓摊开,拿起毛亳,轻轻沾了沾墨汁,对着顾元溪勾出一抹浅笑后,纤手左右挥洒。
顾元溪见其笔法姿媚,字势豪健,不由得大为感慨道:“人说字如其人,见字识人。清儿姑娘绝世佳人,为何会写出男人才写得出的豪建书法呢?”他忽然惊问道:“难道清儿姑娘你长着一颗男人的心,莫非是男人婆不成?”
卫清儿本写到最后一字,正要停笔,不想被他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身子颤抖了一下,最后停笔的那一点也因此拐了个弯。她不由得痛惜不已,嗔怒的瞪着顾元溪道:“都怪你说出这疯话来,这画跟字都毁了。”
顾元溪知道书法最需一气呵成。在字上出了错,对这些喜好书法的人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他露出憨厚的歉笑:“没事没事,这样也别有韵味么?”
不说还好,一说后卫清儿嗔怒的眼神像是要吃掉它一般,突然发起疯来,举起拳头往他身上便捶打起来。
“哎呀打人了。”顾元溪嘴上不停地喊道:“清儿姑娘注意形象,快快住手。”不想卫清儿听了愈发气怒,手脚的捶打的力气与速度也愈来愈快。顾元溪本能地想往后退,却不想他身后竟然就是香炉。他后背猛地贴到了灼热的香炉上,痛惊之下本能地往前闪躲,结果刹不住身子,手掌烙在了卫清儿那柔软的两座山峰上,嘴唇也刹不住的贴在那玫瑰色的娇唇上。
“他居然……”卫清儿只觉得触电一般,身子突然酥麻起来,脑子里也如晴天霹雳一般,一片空白。
“我居然亲了这个大美人,还有摸了她的……”顾元溪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生气的第一个念头与第一句话却是:“妈的,好软——”
第二十章 卫清儿之怒()
(在章前说几句话,因为最近忙着签约的事情,所以这几日可能没办法做到天天更新。其实在两个星期前不到三万字的时候,起点小编就找轩辕签约了。不过因为年前工作很忙,所以今日才下定决心签约。这本书融合泡妞、爱情、阴谋、夺嫡、军事争霸于一体,希望能创造出一个幽默又不失大气的盛唐。接下来,主角将不可避免的卷入朝野之争。唐玄宗、李林甫、王忠嗣、安禄山、杨贵妃即将登场。我希望塑造一群不同的有血有肉的历史人物,希望读者继续支持。)
※※※※※※※※※※※※※※※※※※
顾元溪第一感觉就是:“妈的,好软——”。第二感觉是:“妈的,好爽。”脸上一副色魂授予的神态。
卫清儿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
“好软——好爽——”顾元溪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当他意识到这句话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后,猛然闭紧嘴巴。
卫清儿很愤怒,非常愤怒,愤怒之中连晶莹如玉的耳垂都红得跟西瓜肉一般。她瞪着顾元溪的双眸似乎可以喷出烈火,全身也因此不可自遏地颤抖起来。
“不好意思。清儿姑娘。”顾元溪脸色惭愧地“道歉”道。他说话的同时,那握住卫清儿双峰的双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姑娘,你早上没吃饭吗?怎么身上还带了两个大馒头?”顾元溪惑然问道。
卫清儿倏地脸色苍白,忽然怒叫一声道:“我要杀了你这登徒子。”
她黛眉竖起,手掌如同鬼魅般左右挥舞,然后忽然发力,疾风迅雷般往顾元溪胸前袭去。
顾元溪大惊,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这厮心急手快,向后慌忙躲避,看到什么椅子、花瓶、陈设品拿起就往后面一股脑扔过去。
卫清儿更是气极,这是她的闺房!怒极之下,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
“杀人啊~非礼啊~”顾元溪狼狈地躲在一根柱子后,气喘吁吁地摆手道:“清儿姑娘,你我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小生啊~”
卫清儿脸色通红的怒叱道:“你这个无耻小人,竟然敢亵辱我。我定要杀了你——”
“什么叫亵辱?”顾元溪怒哼道:“你这个人脑子怎么这么一条筋。你不知道力的作用的相互的吗?你也不想一想,我的手碰到了你的胸,反过来——你的胸不也碰了我的手?”
卫清儿愕然,世上哪有这么无耻的人?一时间居然对顾元溪的话消化不过来。
“你在想一想——我的嘴亲了你的嘴,反过来,你的嘴不也亲了我的嘴?”顾元溪露出极为悲痛的神色:“想我顾三郎十八年来一直守身如玉,今日竟然被你夺去了初吻……你不想着对我负责就罢了,还想着杀人灭口。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卫清儿紧紧捏住秀拳,冷冷笑道:“顾公子真是生得一张好厉害的嘴巴,平时也是这样花言巧语诱骗良家女子的吧——”她这次真的动了杀机,她脸色露出阴冷的笑意:“清儿倒是要看看,顾公子这嘴巴割下来后还能不能如此巧言令色——”她说罢,手掌疾起,带着更猛烈的掌风再次向顾元溪袭奔而去。
顾元溪这次真是吓得脸色都白了,他第一次恨起自己的嘴贱。然后卫清儿这次的攻击实在是又快又狠,顾元溪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股热血自口中一喷而出。
“住手——”顾元溪踉跄的退后几步,强忍剧痛说道:“你这个小姑娘好狠的心——我不过碰了你几下,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堂堂平康坊名伶,妙玉楼花魁居然是这样一个蛇蝎美人,长安的男子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会吓得从会下流变成柳下惠了吧。”
卫清儿一怔,随即恨恨地冷笑道:“我当真是第一次遇到顾公子这样寡廉鲜耻的人,坏了女孩子家名节,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当真是无耻之尤!”
“坏了女孩子家名节?”顾元溪似乎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他长哼一声道:“清儿姑娘当真是有趣,你身为妙玉坊花魁,本来不就是以献身卖笑为业的么?本是莺花女,何必故作清高呢?”
顾元溪这意思分明是骂她既当**又立牌坊了。卫清儿听罢一怔,脸上忽然惨白的如同一张纸似的,毫无血色,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顾元溪吓了一大跳,慌忙摆手问道:“清儿姑娘,你怎么了,你不要看不开。你不要担心,虽然你非礼了我,但我也不会要你负责的。哎——为了清儿姑娘,我这坚守十八年的贞操跟节操不要也罢——”
“滚!”卫清儿浑身发抖,忽然指着门外嘶声大吼道:“滚,你给我滚——”
“清儿姑娘,我——”顾元溪还要再说,却看到卫清儿眼中那毫无掩饰的痛恨与杀意,不由得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顾某先告辞了,下次闲暇再来拜访清儿姑娘。”说罢,便怀着歉疚之意,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大步往门外走出去。
卫清儿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待顾元溪出去之后,他忽然掩嘴蹲下,然后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哗流下。
许久,她才止住眼泪,如行尸走肉的走到木案前。她痴痴地望着画卷那首《锦瑟》,双目无神地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念了很久很久,手中抚摸着画卷的字迹,许久之后眼神忽然绽发一丝恨意。
她恼恨之下,将案上的画卷狠狠扫落在地上。她珠牙紧咬,俯身捡拾起那小册,突然露出一丝冷笑:“我在你的心里就只是你个低贱无耻的**么?既然你如此看贱我,我也绝不让你好过——”
人与人的感情很奇怪,有的人拼命讨好另外一个人,却永远无法换得那个人的驻足,哪怕是一次回眸。而有的人毫无所谓的将那个人的尊严践踏,却将自己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里。男女之间,有些情与仇的诞生,其荒诞本来就无法用言语解释。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急躁而毫无规律。
“谁——”卫清儿拭去眼角的泪痕,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走到门前沉声问道。
只是门外只是不停的传来无规律的敲门声,却毫无一人回应。
卫清儿蹙起黛眉,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待她低头看到地面时,脸色倏地苍白失色。
在她脚下,正静静趴着一个苗条的女子黑影,浑身染满了鲜血。
“姐姐——”卫清儿再次大惊失色,“是你?到底怎么回事?”卫清儿带着苍白的脸色,扶起那位女子,颤声问道。
那女子明显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无法再开口回答她的问话。
卫清儿想要扶起她回到房间,结果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后背。这时才发现女子的后背中了一支羽箭,而利箭刺入的伤口处明显发黑发紫。
“这箭有毒——”卫清儿脸色倏然变青,眼泪倏地又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恨然的咬牙切齿道:“居然在箭头抹毒,当真是好狠的心!到底是谁——”
她脸上再次露出腾腾杀气,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都毁灭一般的杀气。她微微俯首,仔细瞧着那支羽箭。忽然眼睛一亮,原来这羽箭上刻着那原来主人的名字。
卫清儿眉毛一蹙,她知道当今风气,但凡稍有地位的人物都会在自己所使用的羽箭上刻上自己姓名。只是当她看到那羽箭上所刻的字体时,身体还是无法自控地颤抖了一下。
“从五品上游骑将军、平卢兵马使营州史思明之矢。”上面刻的是这样一句很长的小篆。
第二十一章 李林甫与相国党的阴谋()
顾元溪从卫清儿房间里出来后,想要找裴四跟李漼几个,却发现他们几个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因为方才卫清儿一事,也觉得兴味索然,于是就独自走出妙玉楼离开。
“我是不是嘴巴太贱了?”顾元溪问了问自己,然后很没有觉悟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只是帅过头了,她知道得不到我,才因爱生恨想要置我于死地——一定是这样。”
※※※※※※※※※※※※※※※※※※※※※※※※
就在顾元溪踏出妙玉楼的同时,同为平康坊的相国宅也热闹起来。
李林甫的府第在平康坊的东南隅。平康坊作为北里要坊,不仅仅有无数的秦楼燕馆,还有很多各藩镇各道各州驻京的办事处即进奏院坐落于此,平康坊一共有十五个进奏院。
除此之外,这里也是许多达官贵人的住宅区。在大唐本朝,西南隅就有曾经的开元第一名相梁国公姚崇的住宅;还有曾经权倾天下、叱咤风云的镇国太平公主宅邸;唐太宗第十九女兰陵长公主府;贞观朝国子祭酒、大经学家孔颖达宅邸。西门之南则是贞观永徽名臣尚书左仆射河南郡公褚遂良的宅子。西北隅则有唐中宗与韦皇后的嫡长爱女长宁公主府。南门之西曾经也有刑部尚书王志愔宅;户部尚书崔泰之宅;开元朝宰相侍中裴光庭宅;还有国子司业崔融宅。
而东南隅李林甫的极尽奢华的豪宅则曾经是大唐开国战神——尚书左仆射卫国公李靖李药师的府宅。
李林甫的相国府虽然是坐落在平康坊内,但因为大唐法律规定,凡三品以上官可以向坊外临街开门,而其他官吏与一般百姓的住宅,则必须向坊内开门。所以与其它坊内宅邸不同,权倾天下的右相李林甫府邸大门自然是开在长安城内的通衢大街的。
传闻李林甫宅子里有个堂形状像半弦月,称之为“月堂”。每遇到想排挤诬陷哪个大臣了,就住到那里,思考设计如何中伤人家。假若他高兴地出堂来,那个人就要家破人亡了。
而今天,就是李林甫离开月堂居住的日子……也就是说,又有某个大臣将要完蛋了……
李林甫今年已经六十岁。自开元二十四年接替张九龄,升任中书令即右相起,如今执掌朝政已经十年。
他的鬓间已经是丝丝白华。与后世史书或者评书的描写不同的是,他身材高大颀长,面容清癯,颌下留着几缕梳理整齐的长须,俨然一副名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