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瞧着这般,赶紧进了别的屋瞧瞧看有没有,见着屋里人躺在地上,也顾不上别的,将人给背了出来。
林莹见着小厮背了人出来,心下一惊,怕是江云秀这铺子是遭着了。
好在这几个小厮都是往回都是忙活着农活,这一进一出的,将人都背了出来,江云秀似是被浓烟呛着了,皱了皱眉头,猛咳出声,林莹瞧着她有反应,连忙道。“云秀,云秀你快醒醒。”
江云秀似是听着有人喊她。可眼皮子是咋的都睁不开,刚有点意识,便被卷进了黑暗之中。
见着人救了出来,几个小厮这才进院子救着那口井打水灭火。林莹瞧着人手不够,便朝外边站着瞧热闹的好些人道。“大伙都赶紧搭把手,若是这火不灭了,回头还得烧着这条街去。”
听了这话儿,大伙才各自回屋去拿水桶过来打水灭火,林莹怕着这会子人多乱着,交代自个绣坊的两个妇人将人带回绣坊,随后便进了江云秀的铺子里边去。
这火烧得突然,林莹也知晓这里边有蹊跷,江云秀一家子。明摆着就是让人下了药才这般。
人一多,灭火也快,半个小时后,火也给灭了,大伙瞧着火灭了。也没紧着待着,各自回了自个院子,林莹准备让人回去,将这院子关上时,便见着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道。“老板娘,那屋里死了两个人。”
林莹一愣。心叫一声不好,她方才就觉着忘了甚,这被救出去的,除了江云秀和她大哥二哥大嫂,连着自家两个妹子,就是没她爹娘。
随后进了那屋里一瞧。只见人已是没了生气,房梁烧断了,砸在炕头上边,脸上上边的瓦片将炕头埋了大半。
见着这般,林莹让人将人给挪出来。虽是瞧着眼前的死人,自个心里有些发憷,但也没法子。
一直到大半宿,几个小厮才将人给抬出来放在院子里边,林莹心下一酸,想着前两日江氏还特地往她绣坊去送了吃食,今儿却是成了这般摸样。
“老板娘,现儿咋整?”
“都先回去歇着罢。”林莹也不知晓该如何,得等了江云秀他们醒了再说,随后将院子门一锁,便回了绣坊,随后让人请了郎中过来,郎中本是不情愿半夜三更的起身给人瞧病,一听是绣坊这边,哪里还敢磨蹭。
郎中给江云秀他们瞧了,是中了迷药,少说也得沉睡上个五个时辰。
林莹听了这话,就着急了,道。“郎中,你可是有法子让他们赶紧醒来?”
“有,俺这就开方子。”郎中说道完,便开了个方子,林莹打发人随着郎中一道去药铺抓药。
等回来熬上药,给他们几个灌了下去,过了半个时辰后,才见着人悠悠转醒。
“头疼疼。。。”率先醒来的是江云清;摇晃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好一会子后才瞧着屋里亮着灯;身旁躺着五丫;随后一瞧;才发觉;这不是铺子里边。
想到这,江云清连忙下了床,人还未落地,双腿一软,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来,外边的人听着屋里的动静,推门进来一瞧,见着人醒了,连忙道。“你可是醒了。”妇人说着将江云清扶了起来。
“俺这是在哪儿呢?”江云清说着摇晃了脑袋,道。“你是谁,俺咋在这儿?”
“这是绣坊里边,你屋里铺子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啥,出啥事儿了?咋就俺和五丫,俺爹娘,俺三姐大哥二哥他们呢?”江云清说着,不顾浑身乏力,赤着脚便跑了出,人还没到门口双腿一软便摔倒在地上。
“姑娘,你急啥,俺带你屋见老板娘。”妇人说着,扶着江云清去旁屋里边。
林莹坐在床边,瞧着这都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江云秀还是未醒,刚准备起身出去瞧瞧其他人,便见着床上躺着的江云秀两眼猛然睁开,眼睛里边一片红色,将林莹吓了一跳。
“云。。。云秀;你醒了?”
江云秀听了这话;扭头瞧了瞧林莹;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子才睁眼;许是被浓烟呛着了;一张嘴;就觉着喉咙一股火辣的疼意;道。“林姐,你怎的在这?”说完这话,江云秀才发觉,这不是在自个屋里。
“云秀,你铺子出事儿了,烧起了大火,你爹娘。。。”
“起了大火?我爹娘怎的了?”江云秀一听这话;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瞧着林莹道。“林姐,发生甚的事儿了?我爹娘怎的了?”
“我听着信儿时,你铺子便烧得大火,让人进铺子去将你和你大哥他们都救了出来,而你爹娘,已是去了,没法子。”
听完这话,江云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瞧着林莹,本是通红的双眼这会子里边闪着晶莹,张了张嘴,却是甚的话儿也说道不出。
刚被人扶着朝这屋里的江云清,听着林莹的话儿,顿时失声痛哭了起来,整个人跪倒在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爹娘。。。”江云清如何也没想着会这般;晚饭时候还好端端的一家子乐呵;咋的说这般就这般了。
听着门口的哭声;江云秀回过神来;被褥一掀便下了床;奈何浑身乏力;刚下床便摔了下去;林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却是不知晓该说道甚的话儿。
“林姐,劳烦你扶我回铺子一趟,我要去瞧瞧爹娘。”江云秀说着,眼眶里边的泪珠成串的落了下来。
林莹点了点头,扶着江云秀出了屋,江云清见着江云秀要去,让人扶着自个一道跟了去。
两人刚走,江云春和江云春,连着江元氏和五丫陆陆续续的醒了。
林莹扶着江云秀来到铺子门口时,还能嗅着那股浓浓的烧味,江云秀心里一哽,林莹开了铺子外边的锁,扶着江云秀进了去,刚一跨进门,屋里边还有未散去的浓烟,呛得人喉咙一疼。
等江云秀进了后院,瞧着院子里边躺着的自个爹娘的尸体时,眼眶里边压抑住的泪水,毫不犹豫的掉了下来,而后边进来的江云清更是顾不得别的,跪在自个爹娘跟前,哭得缓不过劲。
“爹娘。。。。爹娘;你们醒醒;醒醒啊!”江云清往回在屋里虽是经常讨骂,可压根就没想过自个爹娘有一天去了,现儿爹娘去了江云清哪里能受得住。
江云秀挨着江云清跪了下来,瞧着地上毫无生气的爹娘,垂着的双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想着江氏平日里护着她,想着江父受了伤还嚷嚷着要喝酒时的打趣话儿,和江家人这些日子的相处,江云秀将他们当成了自个家人,虽说这身躯里边并非江云秀本人,可她是真真切切的融进了这个家里边。
江云秀伸手摸了摸江云清的脑袋,此刻的她,甚的话儿也说道不出,也不知晓能说道甚,心里的难受无法言语。
江云清抬头瞧了瞧江云秀,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眼里边满是痛楚,江云秀心里更是发酸的疼,将江云清抱在怀里。
林莹见着这般,也忍不住在一旁拿手帕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意,随后便听着门外便传开了声儿,紧接着便见着江家兄弟和江元氏五丫都进了来,当瞧着地上的江氏夫妇后,当下怔愣住,饶是大老爷们的江云春和江云冬两人扑在自个爹娘的尸体上,虽是没哭喊,但也瞧得出他们俩的悲痛。
江家兄妹几个跪在地上,一直到天大亮,林莹禁不住一宿得折腾,率先回去了绣坊歇息。
江云秀瞧着天儿亮了,嘶哑着声儿道。“大哥、二哥,回村子罢,带着爹娘回村子。”
听了这话儿,江云春和江云冬半响才有反应,点了点头,站起身,顾不得双腿发麻,进了未被烧得屋子,找来了两床被褥,将自个爹娘裹了起来。
江云秀拍了拍江云清的肩膀,便从地上站起来紧着回了自个住得那屋,屋里有被人翻动的痕迹,见着这般,江云秀赶紧打开箱子,里边用来放银钱的锦盒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赔
锦盒里边放着的是方家拿来的定金,那是忙活的银钱,一万两,现儿物什也烧了,银钱也不见了。
江云秀咬了咬牙,从墙根里边挖出了存放的银票,这些银票,都是往回的银钱,好在没搁一块儿放着。
倒是那尚书夫人送她的镯子,和郡王妃送的镯子都被人拿走了,她那首饰盒里边装了不少物什,都是别人送的,她也没用得上,现儿被人拿了去,还不知晓是被谁拿走的。
江家铺子出了这事儿,天儿刚亮,便传遍了整个江家镇,江云冬去雇办丧事的板车,将自个爹娘背上板车后,又去买了冥纸,江家兄妹随着板车走着,一路走一路撒冥纸。
等将爹娘送回江家村后,江云冬便去了县城报官,可江云秀也知晓,这官未必顶得上作用。
衙差倒是来了,将江家镇挨家挨户的询问了一番,后边也没说道别的,便回了衙门去。
江云秀也不指望上那县官,屋里顾着办爹娘的丧事。
江家村的人也没想着,不过是去镇上一阵子,人就这般给没了,与江氏相熟的几个妇人,便上了江家院子来搭把手。
“大嫂子唉,你咋就这般给没了。”青山娘与江氏交道好,这瞧着人没了,还没进屋便哭上了。
江云秀此刻面无表情的跪在灵堂前边,别说那些人没想着,就是她自个也没想着,瞧着日子都过活得好上了,苦了大半辈子的爹娘还未来得及享清福,居然就出了这事儿。
丧事办了三日,第三日下葬,二老的坟墓就在山岭上边那块,江家兄妹这几日一直未好生吃上一口饭。
大根家的瞧着一家子这般,连忙道。“云春啊,你爹娘去了。你们往后的日子还是得过活,总不得让大哥大嫂子他们走得不安心,瞧着你们这几日都为吃上,来赶紧吃点。”
江云春点了点头。道。“大根婶,你先回去罢,俺晓得着。”
“晓得就好,俺就先回去了,有啥事儿上俺屋里来说道。”大根家的叹了一口气,便出了江家院子。
大根家的走后,屋子里边一片寂静,江云清眼神呆滞的瞧着,江云秀整个人也是愣着,江元氏抱着五丫在一旁默默的流着泪。
好一会子过后。江云春微微有些哽咽道。“都好几日没吃上了,紧着吃上罢。”说完这话,江云春摆好碗筷,尽管吃咽不下,可大根婶说道的对。往后的日子还是得紧着过活。
江云秀回过神来,道。“听林姐说道,那日夜里,我们一家子都被人下了迷药。”
“俺也听林姐说道了,倒是这迷药何时下的,俺们跟人无冤无仇,为啥要这般害俺屋里。害俺爹娘。”江云冬说着,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上。
江云春瞧了江云冬一眼,道。“你悠着点,现儿要紧的是赶紧查出那害了爹娘的人。”
“查,咋查,那天夜里大伙都搁院子吃饭。等大伙走了,俺们也都回屋歇着去了,倒是谁给俺们下了药。”
江云秀听了这话,才想着这事儿,连忙道。“我记着那天夜里。大伙都走了,可还有人没走,那不是三婶吗?”
“对,俺也想起来了,三姐让俺和大嫂收拾碗筷,那个三婶还未走,还帮着俺们收拾呢,俺瞧着有人收拾便进去歇歇去,因着那会子脑袋瓜子发沉,想睡得紧。”提起那日的事儿,江云清也记了起来。
“难不成是三婶害了俺们爹娘?”江元氏说着,又摇了摇头,道。“俺瞧着三婶可不是那般人,平日里也和娘说道话儿,她为啥要害了俺爹娘,上回来铺子的方家,可不还是三婶给说道上了话儿呢!”
江云秀听了这话,头疼的紧,道。“忙活好的物什都给烧了,过两日方家就得打发人来拿物什,现儿别说物什,就是那一万两银钱也被人拿了去,回头方家物什拿不着,定是要退了银钱,不止是银钱,还有被烧掉的那些绣线。”
一想着这事儿,江云秀心里就打鼓,她现儿还不知晓,那些绣线值得多少银钱,回头方家开口,甭管是多少,她也只得照赔不误。
“三姐,这可咋办?过两日那方家可就要来了。”江云清现儿也反应了过来,心下也是着急。
江云秀皱了皱眉,道。“现下也不知晓该如何,只得等了方家过来的人来了才知晓。”
爹娘去了,心里作难着,可现儿又因着铺子里接的忙活事儿又犯难,江家兄妹现儿可谓是啥心思都没了。
“大哥,你和大嫂在屋里待了这头三月罢,俺和二哥、云清、五丫他们上镇上去,这会子铺子总得有人在,院子烧是烧了,可也不能不管了,那些忙活的妇人,也得结算了工钱才成。”
“行,你们明日便上镇上去罢,俺和你嫂子在屋里守着。”
虽是报官了,但衙门那边迟迟没听着信儿,江云秀心里清实着,压根指望不上那县太爷。
第二日,江云秀等人到镇上铺子后,江云冬便紧着去找人来修整被烧的两间屋子。
江云冬刚走不久,外边便来了人。
江云秀出来一瞧,来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锦衣,倒是并不认得此人,不待江云秀熟道话儿,中年男子便道。“可是这铺子的东家江老板?”
江云秀点了点头,道。“正是,不知找我何事?”
“我是遥城方家的管事,今儿得了老爷交代,前来拿物什。”中年男子说道完,便拿出了一张定单,定单上边写着定金的银钱,倒是定单并非她所写,后边叫来了江云清和五丫问道,才知晓,这定单是娘生前请了林姐上门来写的。
定单是对着,江云秀道。“实在对不住,铺子前几日失火,将物什烧得了一干二净,还请管事回去转告方家老爷,可是能往后推上一推,到时,定将物什亲自送过去。”
管事听了这话儿,眉头一挑,道。“那可不成,我家老爷就等着呢,上回来定物什说道的一个月,岂能一拖再拖,若是物什拿不出,还请江老板将定金退还,以及那些绣线我也得一并拿回去,才能向老爷交代。”
“不瞒管事,那绣线本是都用来忙活大挂福做好了,却是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如今要退定金那是自然,怕是这绣线一时半会我也是没法子。”
“那绣线可是三万两银钱,既然绣线化为灰烬,还请江老板如数赔偿才是,方家也是做生意的大户人家,这做生意,等得了一回,可得不了第二回,如今你这儿忙活不上,我方家也只得找了别的地儿忙活。”
江云秀一听是三万两银钱,顿时皱起了眉头,道。“光凭管事一言,我怕是还得掂量掂量,三万两可不是小数,不如就先退还了这定金,回头等我打听上了这绣线的价钱,再赔上。”
“退还定金那是自然,倒是江老板这般说道,我也就退一步,绣线的银钱,你自是先赔上一半的银钱,若不然,我回去也不好向老爷交代。”
听了这话,江云秀点了点头,道。“还请管事稍等片刻。”江云秀站起身进了院子,找了墨笔纸立下了字据,随后拿出了两万五千两。
管事瞧着银钱拿了出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瞧了瞧字据,便按下了手印,随后将银钱收进怀里,道。“不知江老板何时能还上这剩下的银钱?”
“还请管事别着急,这事儿等我打听清实了,再谈也不迟。”
“罢了,我回府上好生替你说道,若是不成,再打发人上这儿来。”
“那就有劳管事了。”
管事也未多做逗留,说道了几句话儿便离了去,江云秀瞧着人走了,心下一冷,这阵子的忙活都白费了。
江云清和五丫在门口瞧着,知晓这回赔了不少银钱,心里更是作难,瞧着江云秀神情不大好,江云清走了出来,道。“三姐。。。”
“不碍事,你们在屋里等着二哥回来,我上绣坊去一趟。”江云秀说完便出了铺子。
林莹知晓江云秀回来,她估摸着,江云秀那铺子的物什烧得一干二净,这方家来拿物什,物什拿不出手,自是要退了定金。
瞧着江云秀来了,林莹朝她招了招手,道。“我特地托人去打听了,这绣线价钱不低;等明日那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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