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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等待的，只是一个契机。
苏沫却对此闭口不提。
她只是翻着摊在床上的画册，在看见画册中那口熟悉的井时诧异的转头问他：“你……当时是怎么从那出来的？”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她为何会知道这些，只是回答道：“我用的时间比你要长很多。”
“很多？”苏沫抿唇。
“恩。”他低下头继续研究着手中的数据：“几千年，记不太清了。”
进入炼魂塔之前，他还不过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孩子，不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塔中的一切又怎么是他可以应付得来的……而且他还……
“听说你自那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副身体。”
可韩辞的回答却并模棱两可：“我们的身体机能在某些层面上其实是受到的约束，与其说是成年塑造身体，不如说是用这样一具名为身体的牢笼将灵魂禁锢。”
她滚过宽敞的大床，趴到他身边专注的看着他：“那……如果让你选择换一具身体，你会换么？”
“换？为什么要换？”他停下动作奇怪的抬起头：“更换身体和你想的换一件衣服可是天差地别，更换身体的过程是肉身已死灵魂未亡，可毁灭身体的过程却是极其痛苦的。”
她垂下眸，心底钝痛。
可她自虚空随他离开的时候，他却是没有实体的。
塔中岁月的虚空太过森寒刺骨，那样的冰冷仿佛是在用一把冰刃一寸寸的割下她的血骨。
可曾经真实的虚空，她除了无尽的黑暗，却从未曾感受到任何的寒冷刺骨。
可他却在那里丢失了身体，直至能量积攒后重新获取。
她从未想过，虚空那样大，为什么偏偏……他就在她身边，苏醒的时候，就那样巧的带走了身边的她。
一切从不是命运和定数，而是她从不知道的时候，他不肯开口的一往情深。
她严重酸涩，正氤氲间，却听见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挑起她的下颚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更换身体，难道现在的这个你不满意？”
第849章 反派B别黑化 68（）
像是为了寻找所谓的答案，韩辞轻车熟路的将她的衣物一件件剥落，他修长的指甲划过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细腻的肌肤。
他扯落身上那些碍事的束缚，倾身吻向她。
自那日开始，她与他便是这样亲密又疏离的关系。
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彼此之间却心照不宣的不肯跃进半步。
“就留在我身边。”他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哪都别去。”
“我们去找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星球，就这样一辈子好么？”她忽然满目期盼的看向他。
他却冷笑道：“是你选择了这样的关系，那就不要妄想你不该去想的东西。”
他说罢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耳畔的嘤咛再起，如同一场易碎的梦。
醒来，便再不负存在。
终于，新王继位如期而至。
在星球的非议之中，牧深继承了王位的当天，还是盛况空前。
韩辞并没有参加这次继位典礼，第二舰队只有付元代表全队前来观礼。
可在典礼开始的时候……
正位悬空，那本应坐在主位上主持传位仪式的人姗姗来迟，却是执着一个女人的手。
那人头顶红纱辨不出面容。
牧浊走到台前对众人说道：“今天是我儿的继位大典，也是他的成婚仪式，从此以后，这位便是斯蒂索的新王后。”
可那抹身影却让付元觉得异常熟悉……
等待接受王位传承的牧深并没有任何表示，牧浊带着她走上台阶，走到牧深身边。
牧深却转过身，面前高处的座椅。
牧浊见状并没有说什么，他放开那女人的手，径直走上王座。
他收起脸上那永远挂着的不正经笑意正色道：
“从今日起，我儿牧深将继承我的王位，而他与苏沫，也将定下万世之约，永不离弃！”
“什么？！”台下的付元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牧深的目光却并没有看向他，半晌才声色低沉的应了一声：“恩。”
他这样的反应让座上的牧浊面色一沉，他的目光蕴含着翻涌的狂风骤雨望向下方的牧深，半晌，他闭上了眼睛。
“我老了，希望你以后可以保护好斯蒂索，也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新王继位！”
在众人的拥护声中，继位仪式终于完成。
牧浊看着已然坐在正位上的牧深：“既然继位已经完成，那么现在就进行你们的婚典吧。”
“不用那么麻烦。”牧深没有看他，随意吩咐属下道：“带她下去吧。”
“你？！”牧浊怒道。
牧深却转眸神色黯然的凝向他：“不要忘记，如今这才是斯蒂索的王。”
“你？！！”牧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这一切不都是最好的结局么。”
牧深起身，挥手示意观礼的人可以离去，他看向远方寂静的天空，倒像是有些兴趣缺缺的站起身。
那头纱蒙头的女人闻言竟也没有任何怨言的转过身向台后走去，可正在这时——
“等一下。”
所以人的目光都被这突来的声音吸引，牧深的动作顿住，目光灼灼的看向那自飞行器上一跃而下的人。
“韩指挥官，你是想扰乱继位大典么？”
“陛下继位随意，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站在牧深身旁的女人。
第850章 反派B别黑化 69（）
“陛下继位随意，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韩辞在众人的惊呼与议论声中一步步沿着台阶走上，最后在牧深身边的女人面前站定。
台下的议论声更甚。
风吹起她头上的遮布，她我那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睛。
相顾无言。
“不知韩指挥官这是何意，你应该也听到了，这个人，现在已经是我的王妃了。”
韩辞却并没有看一旁的牧深，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态度终是惹恼了一旁的牧深，他看着目中无人的韩辞怒道：“如果你再不离开……”
韩辞垂眸看着也正凝视着自己的人，终是伸出手：“东西。”
一旁的人都一愣。
原来……他并不是来抢亲的，而是来要东西的？
苏沫却向后退了两步，固执得摇了摇头。
他没有说话，可伸出手的动作却不变，像是等待她最终做出决定。
苏沫垂下头，还是将一直攥在手心的东西放在他的手中。
那是他的东西，正是那颗被苏沫带回的能源石子。
苏沫将这些天的日子都当做是两人最后的相处，如果他的离开当真可以换得他的安然无恙，那即便是她的所有痕迹都被从这世界上泯灭得一干二净……她亦无怨无悔。
如果这一切因她的不复存在便可以得到平息，那么她毁掉这颗石子，之后的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他不会创造那个有她的世界，不会为了她而一步步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也不会最终为了成全她而那样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可她终于伺机将那块创世所需的媒介石偷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她用尽任何办法都无法将这块石头摧毁——甚至，无法撼动它的一分一毫。
她不仅想起他曾经说的那句话，这块石头，本就是这世界上最为坚硬的东西。
可她明明见到最后这块石头被碎成了两块，可为什么自己用尽所有方法，那块石头都始终安然不动的定在那里。
可如今，它又自她的手中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收回手，转过离开。
万般洒脱，仿佛他的脚步从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半分，他是风雨中的一叶孤舟，风浪再大也不会让他生出停靠的心思，无依却自有，也并未有过任何事、任何人驻足的准备。
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她的胸腔内碎裂开来，震得她的心口钝痛，只觉得空气间的氧气都变得稀薄。
她知道，只此一别，他与她终究是走到了陌路。
就在她以为他终是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脚步：“那你呢，你要不要……跟我走。”
有那么一瞬，苏沫真的想抛开这所有的一切随他离开。
就像他说的，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一段……只有她和他的人生。
可有些梦想，最终只能留在梦境中。
可她最终还是垂下了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收回重新攥紧拳头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别，两散。
第851章 反派B别黑化 70（）
苏沫进入王宫以来过的日子还算太平。
大概是因为牧深本身就对牧浊将她强塞给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她自那日大典后便在没见过牧深。不过这反倒是让她松了口气，她也更加有时间在宫中走动。
只是自继位大典后，苏沫便再没见过牧浊。
虽然韩辞与牧浊的矛盾还未完全摆到明面上，可两人之间的关系的不同寻常却早已被众人看在了眼底。
而这也是牧浊计划的一部分——
他希望自己可以配合离开韩辞，让他厌恶自己后，再让他知道她的由来。让他断了创造她所在世界的念头。
牧浊希望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因为如果没有了自己，韩辞便不会再有所谓的软肋，牧深无法攻其不备，他也不会一步步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但苏沫始终觉得……这样的办法有欠考虑，只是如今她即便是想自我了结也并不能阻止一切的发生，而留在韩辞的身边似乎只会让悲剧愈演愈烈。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离开，进入王宫伺机而动。
好在王宫内的人对她的位置都觉得十分尴尬，所以索性大家都不会管她去哪、做什么。而牧深对她的态度则是拜韩辞所赐，典礼当日韩辞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却实实在在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牧深新婚的这个人，其实是与他有染的。
一贯喜欢与他争夺的牧深竟也失去了兴趣，将她弃在一边不闻不问。
因为看待事情方向的改变，也着实方便她看清了许多曾经不曾看清的事物，比如——
牧深虽继位，可自打头顶被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就开始不断的挑些美貌的歌姬舞姬入宫，在外人看来，似乎他们的新王的私生活有些混乱，但在苏沫看来，却忽然觉得他是这顶帽子戴得不安生，索性不如给自己寻一个荒诞君王的称号。
只是令苏沫奇怪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牧深整日花天酒地，宫外却传言新王暴政铲除异己，大肆克扣针对第二舰队，还开拓建立了第三舰队。
苏沫忽然想起，在她自虚空归来后再次见到牧深的时候，就是在那个韩辞后创造的小世界中，可是听大家的意思……他似乎很沉迷那样的游戏，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清除自己的记忆进入小世界中去“历练”。
可历练之时、花天酒地之时……又是谁克扣第二舰队，又建立了第三舰队呢？
苏沫将视线放在了第三舰队第一指挥官的身上，这个人她也异常熟悉，正是那个让她并没有什么好感的左寒宁。
左寒宁是牧深的直系属下，牧深对他的信任极深，星球管理方面的事情，苏沫估计着牧深不在的时候，极有可能所有人都是听从左寒宁的指令的。
可就在她将视线暗中放在左寒宁身上的时候，苏沫却不小心在王宫后花园中撞见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而这位不速之客，正是苏沫怎么也不会料到会出现在宫中的人。
第852章 反派B别黑化 71（）
这个人，正是那位钟小姐。
苏沫彼时正在王宫花园中闲逛，却忽然发现有两人拉扯经过之间，钟小姐终于甩开了拉着她手的那人。
“我说了，我喜欢的人是韩辞，你为什么要逼我进宫啊！”钟小姐不服输的看向眼前的人。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那个韩辞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我从前对你去找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他多少有些价值，可是你看现在他王位没夺成，还被削了权，你跟着他有什么好！”
那与钟小姐对峙的人同样神色恼怒，苏沫却震惊的发现，这个人竟是平日里慈眉善目的钟大人！
她急忙更加小心的隐退了身形，诧异的看向两人。
两人争执了半晌未果，最后钟小姐还是迫于无奈被父亲送到宫中“赏花”。
可苏沫心底的疑惑渐深，她开始反反复复的在想，如果她此刻见到的钟大人才是他本来的面目，那这几万年来他蛰伏得当真够深，而他的目的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苏沫甚至有一种念想，她觉得这其中一直被他们忽略的问题恰恰就是这个钟大人。
他推动自己的女儿从最初接近韩辞，到如今韩辞显出败势后继而希望自己的女儿跟随牧深，这样的想法并不特别，可让苏沫无法释怀的是，在苏沫甚至所有人的眼中，这位钟大人一直都是一个不恋权势的老实人。
观察到这一点的苏沫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就在这时，却传来了第三舰队指挥官左寒宁因身兼要职，所以只得将第三舰队指挥官的位置让出的消息，苏沫这才惊觉，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障眼法，为的不过是在斯蒂索建立属于自己的权利中心只手遮天甚至……取代君王。
苏沫为她突来的发现而一阵心悸，她回想起万年后遇到那位如老管家一般慈眉善目的钟大人，如何想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也是自那日之后，钟大人便会时常寻一些理由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以增加她与牧深之间的感情。
可惜钟大人不曾算到的是，他的这个女儿虽然蛮横不讲理，可钻起牛角尖来却是半分也不含糊的。
她认定了韩辞，即便是在宫中，也当真看也不看牧深半眼。
而对于苏沫来说，在宫中行走自由，牧深也从来都只把她当成空气，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让苏沫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于是这天，她终于在从钟小姐无意的口中得知韩辞似乎要出一次远门，钟小姐也悄悄打算跟随的时候，苏沫便急忙悄悄的跟了上去。
韩辞却是驾驶着战舰飞离了斯蒂索星球，来到了一处似乎废弃了多年的荒芜星球。
这里一片荒凉，苏沫奇怪着这里会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他怎么会不远万里来到这么一个寸草不生的星球时，却忽然惊觉那片星球的大气层外正有一层似机关一样的薄膜逐渐闭合！
她诧异间顾不得其他，急忙将自己的小型战舰也急速开进大气层，避免被遗落在星球之外。
第853章 反派B别黑化 72（）
在苏沫匆忙的将战舰降落在这片星球之上的时候，她所跟随的那艘钟小姐的战舰也已最快的速度扎进了大气层，堪堪在最后一秒进入了星球。
苏沫略微诧异，这样的地方有些邪门，而这位娇生惯养的钟小姐竟当真追了进来，虽然她确实不讨人喜欢，可似乎她对韩辞的感情……却是真的。
好在这片星期还算广阔，苏沫不知他们两个是否看到了自己，但好在这颗星球还算广阔，苏沫寻了一处地势便于躲藏的地方将战舰停靠，这才自战舰上跳了下来。
那位钟小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