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男的腹黑之路- 第35部分

“也好。”秦小楼想着自己一路风尘仆仆，确实不好让娘亲挂心，点了点头。

秦逸之劝了女儿回去，便疾步走向秦夫人的院子。

秦夫人病得昏昏沉沉，只感觉有人进了屋子，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却看不清来人。

“晚清，感觉好些了没？大夫怎么说？”秦逸之接住了强撑着坐起身的秦夫人，重新把她安置了回去，感觉到怀里的人安稳了，才开口问道。

“没什么。”秦夫人摇了摇头，苦笑。“年纪大了，到底是不如从前。”文人

“大夫说，夫人只是劳累过度了。”冬草感觉到秦逸之询问的目光，开口道，“这些日子，夫人忙着二少爷的婚事，又忙着大小姐回门，一直休息不是很好。”

“夫人休息不好，怎么不早早回报过来？”秦逸之看着秦夫人苍白的面孔，皱眉道。“最近我外面的事情忙，夫人多依仗你们照顾，怎么这么不经心？”

虽然秦逸之一向好说话，秦家对这些奴仆下人，也向来宽宏。但是秦逸之这样冷肃着面孔问话，饶是冬草是秦夫人身边的人，一时间还是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秦哥，你有何苦吓冬草。”秦夫人看着贴身丫环噤若寒蝉的样子，苦笑道，“小楼可是已经回来了？”

“可不是回来了？要不是我拦着，现在已经来拜见你了呢。”秦逸之叹了口气，“你们母女两个，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我——”秦夫人听了秦逸之的话，难得地皱了皱鼻子，笑道，“要不我们秦神医帮小妇人诊治一番，看能不能在小楼过来之前痊愈？”

“现在还跟我贫！一会儿小楼来了，看你怎么跟她交代！”秦逸之看着娇妻难得的娇俏，苦笑道，“你是吃定我了。”

“秦哥你是我夫君，我不吃定你吃定谁？”秦夫人只笑道。

“晚清你吃定我倒是没什么，可是最近我外面的事情多，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秦逸之看着秦夫人的病容，到底是没舍得再多加责怪。“商儿的亲事，也都是有定例的，怎么就劳累到病了？”

“正巧最近天气不怎么好，可能是受了风寒。”秦夫人见终于哄过了丈夫，暗暗松了口气，“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小楼回来了，说不定我一会儿见了女儿心情好，这病马上就好了呢！”

“最好是这样。”秦逸之有些忧心，在娇妻的软语诱哄下，还是绽了笑颜。

秦小楼听了秦逸之的话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却使了景天出去打听秦夫人的情况。秦夫人本来兴致勃勃，却骤然病倒，在秦家也算不得是什么秘密，秦小楼刚刚沐浴出来，景天就带回了消息。

“是劳累过了？”秦小楼皱了皱眉，初初回到家的喜悦降了下去。“还是我太冒失了，要不是我这么急急地回来，只怕也不会累着娘亲。”

“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小姐回来，夫人心里只有高兴的，哪里是为着小姐回家累病了？”景天见秦小楼钻进了牛角尖，劝道。“夫人也是为着二少爷的亲事太耗费精神，现在小姐回来了，不是可以帮夫人分担一二？家里双喜临门，又有小姐帮着分担庶务，夫人不过是小恙，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希望吧。”秦小楼苦笑。

“咱们府上是秋风城有名的名医世家，夫人这点微恙，一定很快就好了。”景天安慰道，“倒是小姐一路过来，一定要好好梳洗，精精神神地去拜见夫人，才能让夫人心里舒坦不是？夫人心里舒坦了，身体也会好过一些。”

秦小楼依着景天的话，坐下任景天帮着梳理。只是心里到底是挂念着娘亲，不过稍微装扮了一下，就急急起身赶往秦夫人的院子。

秦小楼到的时候，秦逸之已经走了。秦夫人知道女儿就要来，强撑着让冬草帮她打扮了一下，只是却不知道这样一来更是显得疲惫。

秦小楼进了门，还没来得及跟秦夫人说上两句话，看见秦夫人的病容，眼睛就微微红了。

“女儿不孝，不能承欢娘亲膝下。”秦小楼跪坐在秦夫人床前，眼泪随着话就下来了。

“哪里的话，儿女长大了，总是要成家立业的。”秦夫人笑着摇摇头，抹了抹秦小楼的头顶，“再说小楼这不是回来了？”

“要是女儿没有嫁到这么远，总能跟娘亲有个照应。”家里人自小就宠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最近的很多事情，只怕是让爹娘心里都极为挂念。都是自己不好，不仅不能帮助爹娘分忧，还让家里人为自己担心。

“哪里有出嫁的女儿照应娘家的？傻姑娘。”秦夫人听了秦小楼的话，心里还是暖暖的，嗔怪道。“等等你二嫂进门，家里的事情自然就有人帮着打理了。”

61撞破

母女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有说不尽的私房话要说。秦夫人最为担心的；还是秦小楼在婆家的处境。细细地问了苏家上下对待秦小楼的态度；特别是新姑爷苏冉俊。秦小楼红着脸一一作答；娇羞的模样让秦夫人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而秦小楼，听了秦夫人的话，心里也甚是开怀。秦夫人言谈之间；对马上要进门的二嫂甚是欣赏；评价颇高。

自己已经是出嫁的女儿了，再挂念家里人，所能做的也是有限。大哥和大嫂又都在京城。家里的事情，更多的是要拜托给二哥和三哥两家了。能够有一个贤惠能干的嫂子进门；也能为着母亲分担一些。

“要是方便的话；母亲能不能安排我与未来的二嫂见一见？”秦小楼看秦夫人这时说说笑笑，身体好像确实没有大碍，心里也放下了些，笑着问道。

“也好，你们姑嫂提前相处一下，也可以联络联络感情。”秦夫人想了想，笑着答应了。“只是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咱们也不好再开口要见待嫁的新娘子了。张家也是注重声名的书香门第，只怕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见到大姑娘。”

“要见张家大姑娘，也未必是要在张家求见。”秦小楼笑笑，拉着秦夫人撒起了娇。“娘亲这么有办法，要是在寒山寺安排一下，又有金妈妈跟着，总是能见到一面的。”

“你呀！”秦夫人看着秦小楼的小女儿态，用手点了点她的头，失笑道。

这个时节，寒山寺上的人并不多。寒山寺虽然香火鼎盛，但是最富盛名的，还是枫叶秋景。秦小楼漫步在寺内，寒冬虽然已经过去，但是三月的天气还是未曾回暖，树木含青，却尚未抽出枝芽。

寒山寺位于秋风城，秦家是数得上的大家，常年供奉着香火。秦家大小姐要来寒山寺进香，寺里特意拍了知客僧。

“我刚刚进门时看到有马车在，不知是谁家的小姐也来了？说不定是旧识。”秦小楼进了香，笑问道。

“可是巧了，那位施主也是秋风城人士，说不定跟施主还真的是旧相识呢。”知客僧虽然是方外人士，但是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一件都不能免俗的。寒山寺枫叶再闻名，也不能当做饭吃。所以寺里对秋风城附近的大家都极为相熟。听得秦小楼问，知客僧笑答。

“说不定一会儿可以见到呢。”秦小楼听了知客僧的话，只以为是张家大小姐已经到了，笑道。

“那位施主现在正在斋房与静竹大师论道呢，秦小姐若是想要一见，怕是要等些时间。”知客僧只是顺着秦小楼的话寒暄，却没想到秦小楼好似已经打好了主意要见那位施主一面。心里已经有些奇怪了，却只是答道。

“哦？”秦小楼倒是没想到这张家的大小姐，竟然能够与静竹大师论道，听了知客僧的话，很有些惊讶。

“没关系，我们四处转转就好。”秦小楼向知客僧点头道，“左右寺内我们也是熟悉的，我看今日寺里香客不少，也不劳烦大师再招待我们了，我们自己四处走走就好。”

知客僧退下，秦小楼却并没有四处走走。她今日来寒山寺，说是为了进香，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见一见张家的大小姐。这时听说这未来的二嫂竟然能与静竹大师论道，更是起了好奇心。

“金妈妈，我们且去看上一看。”秦小楼眨眨眼睛，笑道。

寒山寺因为秋季的盛况，斋房并不少，但是能够容静竹大师论道的，却也屈指可数。在熟知地形的金妈妈的带领下，秦小楼一行人很快到了静竹大师的院子。

这位静竹大师，是国内出了名的佛法大家，等闲人入不了他的法眼，却不想张家的大小姐却还有这佛缘。

静竹大师的居所，周围遍布着竹林。看竹子的年份，都是经年的老竹，碧鸀碧鸀的色泽。

竹林伴着小溪，别有一番幽静的滋味。

“前人说，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果真是诚不我欺。”秦小楼手抚身边的竹子，转过头对景天笑道，“虽然我是俗人，但是说不得也要效一效前人的闲情雅致，雅上这么一次了。回去你可要提醒着我，一定要在院子里中些竹子了。”

“小姐哪里是俗人。”景天听了秦小楼的俏皮话，笑道。“不过中些竹子确实不错，上一次我还听说在竹子里面蒸煮饭食，别有一番滋味呢！”

“就知道吃！”秦小楼听了景天的话，也不由笑了起来。“难道小姐我缺了你吃喝不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姐当然没有缺我们吃喝，但是古人不是也有言，民以食为天？”景天眨眨眼睛，凑趣道。

“罪过罪过，你这丫头，可是被大小姐宠坏了！”秦小楼与景天玩笑着，但是金妈妈却认真了。她不好说秦小楼些什么，只得责怪起景天来。“这样的佛门圣地，可是由得你乱说的？”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景天低声辩解了一句，却也不敢与金妈妈争辩。金妈妈是秦小楼的奶娘，在秦家上下都有几分脸面，她虽然是秦夫人指了跟着秦小楼的人，却还是不敢与金妈妈强辩。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金妈妈自然看出景天的不服气，但是却也不好太过得理不饶人。景天跟在秦小楼身边，是得力的大丫环，她总不能倚老卖老让秦小楼失了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慎言慎言！”

竹林里修竹密布，秦小楼一行人转过了一个弯，又还有一个弯。而每一个转角，都有着不同的风景。

“这样的路，要不是有金妈妈带路，只怕我们都要晕头转向了。”秦小楼不知自己转了多少圈，却还没有走到目的地。

“大小姐不要心急，就快到了。”金妈妈笑道，“前面的转角再转上一个圈，就到了。”

“这静竹大师的住处可真是印了他的名字，不仅都是竹子，还极为幽静。”秦小楼笑着，跟着金妈妈转过了弯。

她的笑容还没有冷淡下去，便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人！”伴随着冷肃的讯问，三柄剑已经架在了秦小楼主仆三人的脖颈上。而就在此时，秦小楼也看见了前方对弈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自然是此间的主人，静竹大师。而另一个人，却是秦小楼没有想到，也万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们好像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面。”李汉郁放下手中的黑子，摆摆手示意侍卫们放行，笑道。

“确实是意想不到。”秦小楼苦笑。

知客僧的话语太过误导人，他只是说来客是秋风城之人，秦小楼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必然是张家大小姐在此。却不想竟然兜兜转转，撞到了李汉郁！

李汉郁现在，不是正应该在京城与裴庶妃斗法，斗到焦头烂额吗？怎么会出现在秋风城？

“都放松些，可不要吓着客人。”李汉郁不过一个眼色，便有人送来了座椅。刚刚好放在对弈两人的正中间。“这一局就要结束了，小楼妹妹先将就着看上一看吧。”

“我不通棋艺，既然皇孙殿下与静竹大师在对弈，那么我还是先回去吧。”秦小楼却并没有依从李汉郁的意思坐在那里，而是后退了一步。只是身后却触及到了冰冷冰冷的剑。

“棋盘如同人生，小楼妹妹这样豁达的人，总是能看通其中关窍的。”李汉郁的声音温和无害，只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再吩咐手下退后。

“就算看不懂，也只能学着了。”秦小楼苦笑，看了眼不动如山的静竹大师，终于坐在了已经摆放好的位置上面。

金妈妈和景天没有经过大场面的，这时已经被身后锃亮的刀剑吓得失了分寸。看了秦小楼动作，两人才快步跟上，一左一右站在了秦小楼身后。

“殿下这步棋，可是走了好久。”看见秦小楼坐定，一直沉默着好像没有看见她的静竹大师终于抬眼看了看她，随即低下头对着棋盘。

“这不是贵客来了，耽搁了片刻。”李汉郁不以为意，笑了笑，落下一子。

这小筑环境幽静，虽然是在寒山寺中，却甚少有人前来。大家回避此处，不过是为了不打扰静竹大师清修，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名满国中的佛法大师，竟然与李汉郁勾结到了一起！

秦小楼环顾四周的环境，最多的便是竹子。密布的竹子遮挡住了视线，也扰乱了道路。就凭着他们主仆三人，其中还有两人是不认路的，根本不可能在李汉郁的重重包围中逃出去！

刚刚制住他们主仆三人的，已经有三个侍卫现身。加上李汉郁身后跟随的两个——能站在李汉郁身后随侍，只怕武艺也不会低。且不说竹林里会不会有人隐藏，便是有这五个人在，她们能逃脱的几率也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秦小楼收敛了眼神，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两个人的对弈。

棋之一道，如她刚刚所言，她并不精通。

李汉郁与静竹大师下的并不算快，秦小楼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辞。连身后的侍女递出的茶水，她也只是点点头，示意放在小案上就好。

再不通棋艺，她现在也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62申斥

“果真还是大师技高一筹。”静竹大师一子落下；李汉郁苦笑；站起了身。

“皇孙殿下心中有事，棋力自然不比以往。”静竹大师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看了眼在旁边的秦小楼。

“不管什么原因；败了就是败了。”李汉郁倒是并没有看身边的秦小楼；“今日与大师手谈一局；某获益良多。”

“很多人都对殿下寄予厚望。”静竹大师点点头；“天下之势如此，成大事者，不要败在小节之上。”

“受教了。”李汉郁笑着点点头。

秦小楼看着两人话别，收敛了眉目。

至始至终；李汉郁都不曾看秦小楼一眼。秦小楼在心里祈祷李汉郁就这样把她忘在这里就好；只是看看旁边表情冷淡到近乎冷酷的静竹大师；却让她熄了心里所有的想法。

如果李汉郁走了，还不知道这静竹大师会怎么样对付自己！

李汉郁至始至终不曾看秦小楼一眼，只是到得临走的时候，却并没有忘记她。

“小楼妹妹与我许久不见，还有不少话要说，且先随我去别院叙旧吧。”李汉郁言语之间，似乎真的是两个至交好友偶遇。

秦小楼看看身边虎视眈眈的静竹大师，拒绝的话到了口边，却最终换成了笑语。“既然皇孙殿下相邀，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李汉郁在秋风城，并没有居住在以前的旧居。侍卫们隐藏在后面，李汉郁身边只跟随着一位侍女跟一位小厮。一行人进了马车，秦小楼才发现马车的窗子竟然是封死的。她抬眼看了看李汉郁，李汉郁只温文有礼地点点头。

“我最近受了些风寒，此行路途遥远，所有关上的窗户。”

秦小楼点点头，似乎默认了他的解释。只是心中还是冷了冷。

本来还期望能看一看李汉郁到底住在哪里，现在只怕只能到了地方之后再做打算了。

只是这李汉郁，到底为着什么到了秋风城，又为着什么要去寒山寺见静竹大师？

“我还以为，皇孙殿下此时应该是在京城的。”秦小楼斟酌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