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听闻高览语气变软,顿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急忙说道:“不知者无罪,些许误会无足挂齿,如今既然已经尽释前嫌,还请将军打开城门放我等过去。”
“打开城门亦无不可。”高览说着,缓了一缓又道:“可惜,我等并未接到刺史大人的将令,倒是听闻我家少主即将莅临黎阳,也许就是亲自前来迎接袁太守以表诚意。邺城至黎阳也就是三四rì的功夫,还请太守稍待几rì。”
“高将军此言差矣!”见袁绍有些不知所以,他身旁的一员谋士立刻扬声说道:“将军久经战阵,岂不闻‘军情如火’乎?韩刺史已然开口邀请我家主公前往共事,想必那公孙瓒已然攻打甚急,将军此时故意留难,要置冀州百姓生死于何地也?”
高览虽然有些急智,但毕竟身为武将,这口舌之争确实不是他所长,面对那谋士的质问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审配见他如此窘迫便挺身而出,朝着袁绍的谋士问道:“阁下言辞犀利实在令审某汗颜,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南阳逢纪逢元图!”逢纪见审配也是一身文官打扮,倒也没有端着士人的架子,只是神态却已然傲慢到了极点。(大战即将开始,没有收藏推荐,高览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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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围三阙一()
都说文人相轻,听说对方就是袁绍手下头号智囊逢纪逢元图,审配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冷厉的寒光。下一刻,他哈哈大笑着说道:
“逢纪大人果然不愧为南阳智者,不但足智多谋能想出瞒天过海之计,而且伶牙俐齿竟能让我军高校尉无言以对,实在令审某佩服。”审配说着话锋一转,大义凛然的反驳道:“不过,黎阳不仅魏郡的门户,更是整个冀州的大门,高将军身为魏郡校尉,身兼守土之责,岂能任由你三言两语便搪塞过去?想要过黎阳,除非等我家少主前来批准。”
“哼!”袁绍见审配如此无礼,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心头的怒火?当即冷哼一声,指着审配大骂道:“审正南,尔不过小小县令,魏郡之事何时轮到你做主?赶紧将郭图唤来,我与他好生计较。”
审配却也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袁本初,事到如今你还想寻郭图来为你内应?不妨对你明言,那郭图企图献城于你,已经被我家少主特使斩杀,那些与他过从甚密的将领,皆已尽数被锁拿入狱,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鼠辈敢尔!区区一座小城居然妄想阻挡我大军的步伐,简直不知死活。”袁绍盛怒之下,终于撕毁了自己的伪装,赤果果的威胁道:“高览、审配尔等听着,冀州乃九州之首,韩馥昏庸不配握有如此宝地,我今yù取而代之,尔等何不早rì归降?”
袁绍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城头上一片哗然,一旁满脸横肉的黑脸大汉文丑,更是舌绽莲花大喝一声道:“冀州兵将们听清了,今rì吾主将取冀州,尔等若不早降,城破之rì鸡犬不留。”
文丑的话,果然将一部分将士吓得够呛,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的家小亲人都在城里,面对文丑如斯威胁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城头上的士气顿时又低落了几分。
高览噌的拔出腰刀,刀锋直指袁绍猛然高呼道:“袁本初,某敬汝四世三公的名头,对尔等好言相劝,不想尔竟是如此无信无义之小人。吾主念在往rì情分多次资助于汝,哪怕是禽兽尚且知道感恩,汝竟连禽兽亦不如耶?来人,与我shè杀那禽兽不如的小人。”
随着高览一声令下,早已经按捺了许久的弓箭手们立刻齐刷刷的放出一轮箭矢。
虽然因为距离距离太远,能够shè到袁绍面前的箭矢寥寥无几,纵然那几支shè到眼前的箭矢也都已经后继乏力,软绵绵的被颜良文丑随手就挑落在地,根本无法伤及袁绍半分。但是这样的挑衅,却让他气得暴跳如雷,身为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子,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耻辱?
“高览小儿,审配匹夫,待攻下黎阳,某定将尔等碎尸万段。”袁绍怒目圆瞪的冲城楼咆哮了一句,然后恨恨的调转马头,直朝本阵冲去。
那些保护袁绍的将领们自然也急忙跟了上去,逢纪望着城头暗暗叹息了一声,然后对身边的颜良示意了一番,自己也跟着转身走向本阵。
得到逢纪暗示的颜良拎着自己的浑铁大刀,策马径直来到城下,扬刀直指高览大声说道:“高览,你昨rì趁我不在偷袭我军前锋,算什么本事?有胆量下来与我一战,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跟我并列河北四庭柱。”
听闻颜良的挑衅,审配有些担心高览会受不了激将,急忙开口说道:“高校尉……”
“先生稍安勿躁!”高览一副淡然的模样,朝审配笑了笑说:“高某自知在四庭柱中,武力从来都不是出类拔萃之人,颜良、文丑还有隽乂的武艺都远在我之上,所以我不会逞能去跟颜良比武。”说完,他突然从一旁取来一张硬弓,张弓朝城门楼下的颜良shè出一箭。
颜良没有想到自己的挑衅不但没有激起高览的傲气,反而引来一支冷箭,等他听到风声时那箭矢竟然已经飙shè到眼前。此时再要格挡已是不及,他急忙向后一个仰躺倒在了马背上,才堪堪将那冷箭躲过。那冰冷的锋芒从鼻尖上划过,直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腰间一用力,整个人再次扳直身子,颜良满脸怒火的冲高览怒吼道:“高览,你这无耻小人,无胆匪类,不敢出来与我对阵,只知道缩在城楼里放冷箭偷袭,颜某羞与你为伍?”
高览这才从城门楼上探出脑袋戏谑道:“颜良将军确实威武,不知昨rì为何龟缩在战船上,眼睁睁看着我军肆意屠戮焦触、张南两位将军的部曲?莫非你与他们二人有嫌隙,yù置他们于死地?”
高览的话顿时令黎阳守军士气大涨,将士们纷纷起哄道:“原来颜将军的威武需要大军在后压阵啊!哈哈……”
高览的话语顿时让颜良面沉如水,昨rì虽然是那些护卫死死拽住他,但是自己毕竟是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帐下部曲被冀州军肆意屠戮,这已经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楚。此时被人当面揭开,哪里还有脸面继续纠缠,只能一言不发的调转马头,朝着自己的军阵奔了回去。
见到颜良竟然被己方主将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将士们的士气愈发高涨,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高声欢呼起来。相对的,袁军的士气也似乎受到了一定的打击,变得低沉了许多。
看着颜良也无功而返,袁绍似乎下定了决心,只见令旗挥动,然后袁军就突然分成三股,其中的两股分别朝东西两门迂回了过去,另外一股在颜良的带领下开始搬运攻城器械,准备强攻南门。
孙子兵法有云:“围师必阙,穷寇莫追”。围三阙一乃是攻城战法中的jīng髓,若四面包围将敌军置之死地,可能会面临对方的拼死抵抗,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而留给对方一线生机,也许可以从心理上,瓦解对方的战斗意志,很可能敌军就会弃城而走,不战而屈人之兵。看来袁绍虽然震怒,还没有安全昏了头,调兵遣将还颇有法度。只是这样就能想轻易攻下黎阳城?审配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丝轻蔑笑意。PS:今天眼看着就要摸到新书榜第十二名的屁股,转眼间又被甩开,真是可惜了,那么娇艳的菊花啊!
。。。
十二、黎阳攻防战()
“赶快把火烧旺一点,油滚了没有?金汁还没有熬好吗?敌人就要上来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把那些檑木都送到岗位上去,敌人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
“新兵蛋子们,尽量压低你们的脊梁,不要把脑袋露出来找死。”
……
随着一声声的催促、喝令之声,南门城墙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老兵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城头上弥漫着大战来临前的凝重,但是在那些战士的脸上除了紧张,还隐隐有着一种激动。
而此时,城下的袁军也很快做好了攻城的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袁绍本来以为自己是顺利来摘韩馥的桃子,哪里会随身带什么辎重?那些沉重的攻城器械全都丢在了河内,全军轻装而来,如今要攻城也只能连夜赶制了一些简易的云梯罢了。
“攻城!”随着颜良一声令下,顿时战鼓雷动,数千先锋勇士扛着云梯飞快的朝黎阳城冲了上去。
眼看那些袁军士兵已经冲到shè程范围之内,一个白人将立刻挥起手中的指挥刀,大喝一声:“放箭!”
数百支利箭齐刷刷的冲城头攒shè下来,只听到惨嚎连连,冲在前面的先锋勇士纷纷栽倒,肩上的云梯也摔落一旁。但是这些场景并没有吓退这些勇敢的战士,他们依然健步如飞的踩着战友的血肉,勇猛的冲向护城河。
扑通、扑通。
那些勇敢的战士就这样扛着云梯跳进冰冷的河水,然后用肩膀扛起一座座简易的浮桥。很快,河面上的浮桥越来越多,最后连成了一座宽敞的大桥。城头上的弓箭手不断的用箭矢朝那些先锋勇士身上招呼,为了保护好这座浮桥,那些勇士们前赴后继的扑入水中,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战友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
颜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先锋勇士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模样,直到浮桥搭建完毕之后,才大声说道:“好!张南带领你的部曲掩护,焦触给我攻上去。”
“喏!”张南和焦触领命之后,立刻带着各自刚刚补充完毕的部曲冲了上去。
张南依旧率领的是弓箭手,他们在前锋营和焦触营的掩护下,不断逼近城墙,然后拼命的朝城头放箭,企图压制冀州军的弓箭手。
不过在这样的形势下展开对shè,吃亏的还是袁绍的部队。毕竟此时城楼下到处都是敌人,冀州的弓箭手完全不用抬头观望,只要低着头不断将箭矢往下攒shè,便能轻易予敌杀伤。不过,偶尔也有倒霉蛋被shè中,退出战斗序列,甚至直接被shè落城下摔成肉泥。
焦触的部队为了攻城方便,还是以刀盾手为主。他们顶着盾牌扛着云梯很快从浮桥上冲了过去,纷纷架起云梯就开始往城墙上爬去。城头上箭如雨下,不断有人一不小心被利箭shè中,惨嚎着从云梯上滚落下来,不是直接摔死也要被后面蜂拥而来的战友踩踏而死。
但是刀盾兵确实不愧为攻城的主力兵种,面对如雨的箭矢,他们一个个牙咬钢刀,左手举盾飞快沿着往城头上爬去。这些人都是jīng心挑选的百战jīng兵,或者是漠视生死的亡命之徒,面对战友凄惨的呼喊,完全置若罔闻,丝毫不为所动。
眼看焦触的刀盾兵已经快要爬上城头,高览突然高喊一声:“檑木,放。”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弓箭手们立刻默契的退后,近百名身材高大士卒从后面冒了出来。他们两人一组,高高的举起粗大的檑木就往袁军脑袋上丢了下去。粗大的檑木就好像一把把巨大的扫帚,由上而下,将云梯上的袁军士卒一扫而空,有些不堪重负的云梯更是被生生砸成两段。
面对迎面砸下来的檑木,身在云梯上的袁军将士根本无力闪躲,只能惊恐的发出绝望的嚎叫,然后随着檑木一起滚落,被碾成肉泥。也有士卒闭上眼睛拼命往城下跳去,结果不是摔成肉泥就是手足尽断,痛嚎不已。
更有一些没有檑木的冀州士卒,冒着巨大的风险探出身子,用自己的双手将云梯推了出去。袁军的简易云梯没有勾齿,自然很容易就被推倒,身在云梯上的袁军士兵进退两难,甚至连跳开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绝望的呼喊着,然后随着云梯摔成了一串血肉模糊的“血葫芦”。
但是没等几个冀州士卒欢呼雀跃,几支冰冷的箭矢准确的命中他们的胸膛。那几个年轻士兵的脸sè很快变得灰白,然后一头栽下城头,也和那些袁军士兵一般摔成了肉泥。
生前是针锋相对的仇敌,死后却意外的“血肉交融”,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金汁端过来了,大家快让开、快让开。”
随着这急促告jǐng声,一些士卒端着热气腾腾又臭气冲天的木桶,飞快送到各个垛口。士卒们顾不上金汁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立刻用绑着长长木柄的水瓢将金汁舀起,冲着攀爬上来的袁军士卒当头泼了过去。
滚烫的金汁立刻将那些袁军士卒烫得皮开肉绽,惨嚎着,双手捂着自己烫伤的头脸,径直从云梯上滑落下去。这些被烫伤的士卒,就算不被摔死,也基本上宣告了他们生命即将终结。
毕竟这样严重的烫伤,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不是谁都能得到很好的救治,很多受伤的战士就是被活活痛死的。而那些滚烫的金汁实际上就是粪水,其中蕴含着各种细菌病毒,可以说是最原始的生化武器,被烫伤的士卒很快会伤口感染,引发各种并发症。哪怕是在后世,面对这样的病情很多时候人们还是手足无措,何况是在缺医少药的东汉末年?
一瓢金汁就轻松将一架云梯上的敌军轻松击退,守军甚至连头都不需要探出来查看,实在是事半功倍,难怪守城的将士们都对这种武器情有独钟。
几桶金汁泼过之后,城下已经躺满了被烫伤的士卒,他们一个个凄惨的呼喊着,有被烫瞎双眼的士卒辨不清方向,只能伸手不住的朝身边的战友求助。这一切都深深打击着袁军的士气,让他们的士气很快降到了极点。
颜良眼看进攻受挫,虽然心中怒气冲天,但还是只能黯然下令收兵休整。随着鸣金之声大作,黎阳城下的袁军士卒纷纷后撤,身后的冀州兵趁胜追击,密集的箭雨再度抛shè而下。所谓兵败如山倒,此时士气已泄的袁军将士,发现身后不断有人中箭倒地,都急忙蜂拥着朝前挤去,乱作一团,在渡过浮桥时,由于相互推搡落水者无数。见到袁军退去,城头上的冀州将士们都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虽然只是暂时被打退,但是至少证明了,看似强大的袁军并不是不能战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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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东门告急()
见到颜良大军退却,高览松了一口气,然后吩咐守城士卒抓紧时间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审配也组织民壮赶紧往各个岗位补充物资,对一些破损的工事进行修缮,甚至连县里的捕快也暂时接替了斥候的瞭望之责,为的就是让那些辛苦了半天的士卒们,好好喘口气。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高览突然盯着护城河上架设着的浮桥,满脸yīn沉的说:“先生,城中还有不少火油,何不将那浮桥烧了?”审配却自信满满的说:“此桥烧之易也,然此举却不可取,有桥在那敌军就会由此渡河,我军只需防守一处即可。若烧之,敌军就可能从任何地方渡河,令我疲于应付。”“先生大才,高某受教了。”高览顿时心悦诚服。
“报……”就在此时,一个传令兵手持令箭沿着城墙阶梯飞奔而来,沿路的人们不敢怠慢,都纷纷闪躲到一边,让他很快的冲到高览面前。
“启禀将军!”那个传令兵一溜烟的冲到高览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东门告急,那文丑亲自带领jīng锐士卒几次冲上城头,虽然被高部尉带兵压了回去,但我军损失惨重,特来请校尉派兵增援。”
“派兵?一千五百士卒连一个上午都守不住?要他高冲何用?”高览顿时勃然大怒道:“汝回去告之,援兵没有,若是失了东门,便提头来见。”
审配急忙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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