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冀州人的投石车。每次投射都需要很长时间准备,勇士们无需担心。”汉鲁王乌延显然见多识广,他的高声疾呼立刻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只要冲进敌阵,他们的投石车就再无用武之地了,给我冲啊!”
“冲啊,杀光那些汉狗。”乌桓各部落的首领们也奋力的呼喊起来。如今他们已然没有了退路,一旦有任何败退的迹象,那冀州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发动冲击。届时他们就会一败涂地。
兵败如山倒,骑兵之间的对决最是能够体现这句话的真谛。在高速奔驰追逐中,除非早有预谋和埋伏,否则败退的一方很难摆脱另一方的追逐,并且重新组织起强有力的反抗。只会被打散了编制,追掉了士气,最后演变成溃败而逃。
看到那帮气势汹汹的乌桓人,竟然想要趁着投石车投弹间隔的时间里反动反击,张雷公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回头对那操作十几架常备投石车的将士喝令道:“第二梯队准备,点火。发射!”
随着张雷公的一声令下,十几个熊熊燃烧的火球被瞬间弹射了出去。这是冀州新近研发的猛火油火球。是韩枫纠集了一大帮战俘开采出石油,几经研究配置而成,不仅易燃火力凶猛,而且只要沾染到一点都十分难以熄灭。就连投石车每次投射完之后,那个放置火球的箩筐都会着火,将士们只能每次都尽快铲土扑灭火苗。
常备投石车的射程比临时组装的投石车要远很多,所以那十几个巨大竟然越过乌桓人的先头部队,直奔乌延所在的中军呼啸而去。随着一阵轰然作响,十几个巨大的火球狠狠的砸在人群中,激起一阵漫天的火雨。
在冀州将士的眼中,那漫天的火雨是那么妖艳夺目,就好像绚丽的焰火令人目不暇接。可是这些绚丽夺目的焰火,在那些乌桓骑兵的眼中,却是如催命符一般,被火球正面击中固然会被烧得尸骨无存,可就连不小心沾染了一星半点的火花,竟然也如跗骨之蛆般,怎么也拍不掉甩不脱。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是勇猛好斗的人,可是他们也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迷信。他们不害怕死亡,因为他们觉得死不过是灵魂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但是面对这种无法熄灭的“妖火”,他们却是心惊胆寒了。听着那些被妖火缠住的勇士凄厉的惨嚎,仿佛他们的**和灵魂都要焚烧得干干净净,让他们再也无法重回长生天的拥抱。
不但乌桓的骑兵心惊胆寒,就连他们的战马也被炽烈的火焰熏得四处乱窜,那些身上着了火的战马更是上蹿下跳,将乌桓人的阵型搅得天翻地覆。汉鲁王乌延看着自己的中军大阵被搅成这副模样,急得直跳脚,可是无论他如何大声疾呼,也阻止不了队伍的溃散。
“就是现在,狼骑军随我冲啊!”张辽准确的抓住了战机,立刻挥师冲了上去。
巨大的火球从头顶呼啸而过,随后后军就发生了极大的骚乱,马嘶惨嚎之声不绝于耳,这一切令乌桓人的先头部队不知所措。就在他们踌躇不前的时候,冀州军突然率先发起了冲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辽、张燕等冀州将领一马当先,一举将乌桓人的阵势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随后三万狼骑呼啸而过,瞬间就将乌桓人的先头部队杀得大败亏输。先头部队无法抵挡冀州狼骑的兵锋,后军又溃乱无序,一时无法组织起强有力的抵抗,乌桓人面对冀州军的兵锋只能四散奔逃。
四散奔逃并不意味着溃败,这也是游牧民族的一种特有的战术,借用他们灵活而精湛的骑术,可以轻易分散向各个方向,摆脱追击然后伺机发动反击。乌桓骑兵数量原本就在冀州人之上,要是能引得冀州人分散追击,那失去了集团优势的他们,很可能马上就被乌桓人反败为胜了。
“不要理会那些散兵游勇,给我朝汉鲁王的王旗发动冲击,一定要将他们王旗缴获。”张辽可不会因小失大,乌桓人都是一群散兵游勇,要是能将他们的王旗砍倒,相信各部落的首领就会考虑保存实力,使得他们变成一盘散沙。
“走,快走。”看着冀州狼骑军直扑自己的王旗而来,乌延哪里还敢耽搁片刻?急忙命令麾下万余亲卫精骑调转马头奔逃,一面顾着自己逃跑,还一面下令:“命令各部落首领就地组织反击,务必拖住冀州人的脚步,待本王汇合难楼大人部之后,立刻展开全面反攻。”
王旗摆动迅速将汉鲁王的命令传达了出去,那些摆脱了冀州军兵锋的乌桓骑兵,便开始在冀州军两侧开始集结。虽然乌桓人习惯分散袭扰,但是面对三万狼骑的集团冲击,小打小闹的袭扰与送死无异,所以那些部落首领们只能选择集结一定的兵力,分袭冀州军两翼,阻挠他们追击汉鲁王的脚步。
……
不远处的山巅,冀州军临时指挥部。
“大将军果然明断千里,也该是检验我军骑炮协同作战能力的时候了。”荀彧远远看到乌桓人的反应,就立刻明白了韩枫制定训练大纲之时,为何一定坚持要将步炮协同、骑炮协同列为训练的重点,既然手中有这样的长处,自然要尽情发挥出来:“命令雷石营火力延伸,打击两侧集结的乌桓游骑,为狼骑军保驾护航。”
“喏!”唐浩也是第一次亲临现场看到冀州狼骑大发神威,心情难免有些澎湃,连应诺的声音也变得高亢了几分。这次他居然没有呼喊传令兵,而是转身亲自跑了出去,朝旗号手传达了荀彧的命令。
接到旗号命令的张雷公,不敢怠慢急忙吩咐麾下部将道:“诸位,骑炮协同的训练我们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为了让我们练出过硬的本领,无数骑兵将士不畏矢石、甘冒奇险,有不少将士更是在训练中被我们的炮石误伤而毫无怨言。如今,就是检验我们训练成果的时候了,我要求你们给自己的投石车都装上眼睛,每一发炮石都能够避开我们的狼骑军将士,准确的命中目标,明白了吗?”
“喏!”部将们纷纷应诺,然后各就各位,亲自上阵调整炮位,将目标瞄准在狼骑军锋阵两侧。
“预备……放。”
就在乌桓人集结好队伍,分别朝狼骑军两翼发动袭击的时候,随着张雷公的一声令下,几十架调试完成的投石车同时发射。几十枚硕大的石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呼啸着准确的朝那些乌桓人当头砸落,直砸得他们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那些石弹分布在狼骑军两侧,最近的距离狼骑军军阵不足半米,可是最终却没有一枚石弹落到军阵之中。这样的成绩在这个没有瞄准器具的时代,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不但让乌桓人感觉到胆战心惊,也让冀州的将士们也感觉到匪夷所思。
这一定是神灵在庇佑冀州军,当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两军将士脑海中之后,情势顿时急转直下。冀州军固然军心大振,欢呼喊杀之声令九霄雷动,乌桓人则失去了最后一丝战斗的**,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溃败。
可以说,这一番精确的投石打击,不但在**上给予了乌桓人极大的打击,而且从心灵上也带给他们极大的震撼,从心理上瓦解了对方的抵抗意志。(未完待续。。)
。。。
六、几家欢乐几家愁()
奇迹,并不是坐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馅饼,而是要通过不懈的努力,流血流汗练就出一身非凡的本领,这样才能完成在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
雷石营那一番精确的打击,看似好像是神灵庇佑或者是运气好到了爆棚,但要是没有韩枫亲自制定的“骑炮协同”训练大纲,没有雷石营将士平日里刻苦不懈的训练,没有那些甘当活靶子的骑兵将士无私奉献,他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
张辽自然明白这不是什么“神迹”,更没有什么劳什子神明在庇佑狼骑军,而是韩枫的远见卓识帮助他们一举击溃了乌桓人的斗志。不过,既然将士们觉得这是神迹,也因此士气大振,那他也乐见其成。
狼骑军乃是遍选幽并两州善骑之士成军,不仅配置了上好了良驹和精良的刀甲器械,而且自成军之初就在并州边境与南匈奴屡屡交战,锻造出了一支来之能战的精锐之师。在对抗草原异族游骑的经验上,整个冀州无出其右者,这也是韩枫会选择他们作为冀州发起打击外族第一战的原因。
就在乌桓人开始发生溃败的时候,张辽很快抓住了这个战机,将手中的金背刀一摆,狼骑军的阵势立刻及时作出了改变。原本呈尖锥的集团冲锋阵势,瞬间变成了多支兵马齐头并进的阵势,张辽、张燕、单经、阎志各带一部兵马从后对乌桓大军展开追击。
此时,乌延的中军已经被张辽撵得四处乱窜,根本无力顾及战场上的变化。也就无法及时针对冀州人的变阵作出战术调整。没有得到汉鲁王的指挥。乌桓各部首领只能各自为战。可是一盘散沙一样的乌桓人,如何能够抵挡狼骑的兵锋?很快就在狼骑军的铁蹄下,全面溃败。
兵败如山倒,那帮自诩为“狼族”的乌桓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狼奔豕突,在狼骑军步步紧逼的追击下,他们都恨不得自己的战马能多生出两条腿。狼骑军此时就好像一群饿狼一般,死死的咬着乌桓人的背后。只要一有机会就扑上去,咬得他们鲜血淋漓。
在张辽和张燕有意识的指挥下,三万狼骑呈一个扇形的追击阵型,驱赶着汉鲁王的几万溃兵朝着楼班和难楼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难楼原本列好了阵势准备防御冀州人的追击,可是眼看乌延的大军乱糟糟的冲了过来,心知再不退走只怕自己的部队也要被卷入其中,别说守住阵脚,能不被冀州狼骑全歼就不错了。
难楼也是一方豪雄,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取舍,当即和楼班选择了放弃本阵。拔营而走。而原本就在一旁观望的蹋顿,更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所有人。带着他的一万精骑退回柳城去了。
正因为楼班和难楼等人的当机立断,让冀州人失去了进一步扩大的战果的机会。张辽看看已经没有太多的战果可捞,便在追袭了三十里之后就鸣金收兵,此时汉鲁王部的六万大军已经折损过半,沉重的打击了乌桓人嚣张的气焰。
……
幽州治所蓟县,全场的百姓正在载歌载舞。
此番为了能够顺利伏击乌桓人的先头部队,荀彧和张辽选择了悄然进军,事先根本没有知会蓟县的文武官员,唯一知情的阎柔也守口如瓶,使得整个蓟县的百姓都被蒙在鼓里。所以在前方不断传来乌桓人攻陷某地的讯息,令所有人都感觉忧心忡忡,要不是刺史大人显得十分的镇定,也许蓟县百姓就已经要开始大面积逃亡了。
当冀州精锐骑兵军团来援,并且在蓟县附近打了乌桓人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歼灭俘获五万余人的消息传来,整个蓟县顿时沸腾了。当单通将一批批的俘虏押进蓟县的时候,城中的气氛高涨到了极点,每一个押送俘虏进城的将士,都被当成了英雄一样的迎接。
几家欢乐几家愁,在蓟县乃至整个幽州百姓欢欣鼓舞的时候,乌桓军大营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乌延惨败大军折损过半,更重要的是经此打击,汉鲁王部的军队已经斗志全失,另一边如今作为主力的上谷郡乌桓军远道而来,兵力不过区区五万骑。
而最令乌桓将士受到打击的,是蹋顿率领他的辽西精骑远去。
自从丘力居去世之后,蹋顿作为总摄三部王,实际上成为辽西、右北平和上谷三地乌桓人的领袖,加上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深受各部落勇士的爱戴,在乌桓诸部之中威望极高。哪怕如今被迫将汗位交给楼班,依然没有降低他在乌桓各部中的地位,所以他的离开自然令军心出现了极大的波动。
“乌延大人、难楼大人,如今冀州人兵势强盛,如之奈何?”楼班此时已经六神无主,虽然他胸怀大志,但毕竟年纪尚轻,怀着雄心壮志而来,却遭遇如此惨痛的教训,自然心中惶恐不已。
乌延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几岁,言语之中也充满了悲戚的神色:“启禀单于,据我了解那帮冀州精骑正是威震幽并两州的‘狼骑军’,统兵大将便是并州张辽,此人常年戍守北疆,对我乌桓的情况了如指掌,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啊!”
“乌延大人所言极是。”难楼显然也了解了不少冀州军的情况,当即补充道:“此外,冀州军的军师还是赫赫有名的荀彧荀文若,他不但曾是韩大将军的首席智囊,而且如今更是出任冀州军法部长,是军中有名的实权人物,连他都到了这里,说明此战早就在大将军的预料之中,否则不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乌延眉头皱了皱,忍不住说道:“怎么会这么巧?会不会是我们之中混有冀州的奸细,所以才使得如今机密的情报泄露了出去,否则冀州人怎么会事先有了如此周详的准备?”
楼班顿时有些无法理解了:“这怎么可能?不说此事只有你我少数几个人商议决定,就算是决定出兵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冀州人就算得了情报,又如何能来得及将狼骑军从并州调过来?”
“这……”难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据说,韩大将军身边有沮授、田丰、郭嘉以及眼前这位荀文若等人,都是智谋无双的绝世谋主,会不会是他们从今年种种迹象当中,推算出我们迟早要挥兵南下抢夺过冬的粮草,所以及早做好了准备?”
“这……可能吗?”楼班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实在没有一个理由能够比这更有说服力,他也只能将信将疑:“要是这也能推算出来,这也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
“未必有那么玄乎。”乌延虽然遭受了一番打击,但还是不愿意将汉人神化到这种地步:“早就听闻冀州有一个,名叫‘锦衣卫’的密探组织,专门刺探各方情报机密。此番,难楼大人从上谷郡领兵而来,定然引起了锦衣卫的注意,因而事先防范一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诸位不要觉得汉人真能有如此聪明才智。”
“原来如此,倒是我行事不密,连累了单于和乌延大人。”难楼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言语中也透着一股愤愤之色:“只是当初我领兵前来右北平,只是为了拥立单于就位,并不知道要南下进军幽州,自然对冀州没有太过防范,还请乌延大人恕罪。”
楼班此时正要倚重二人,哪里能让他们心生芥蒂?急忙圆场道:“此事须怪不得难楼大人,乌延大人也没有责怪大人的意思。只是乌熊将军生死未卜,汉鲁王部将士又折损严重,乌延大人心情难免有些急躁,说话有些不好听之处,还请难楼大人多多见谅。”
楼班单于都这样说了,难楼自然也就不好继续跟乌延计较,只好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乌延大人心情不好,我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再说我也确实有责任。算了,只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乌延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充血的嫣红之色,气冲牛斗的大声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和冀州撕破了脸面,就算我们想要休止干戈只怕冀州人也不会答应,不如就跟他们血战到底不死不休。我就不信,冀州那三万狼骑能赢得了我们十万控弦之士的围攻。”
难楼默默的点点头,叹息道:“此番开罪了冀州军,张辽又刚刚大获全胜,想必不会允许我们轻易退却,若是不能打败狼骑军,只怕这右北平甚至连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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